第7章 ☆、安宮牛黃丸
帶着從趙府所經歷的憂傷,雅虎精神低迷了幾天,日子過得渾渾噩噩。今兒一早,雅虎猛然從床上驚坐而起,冷汗淋漓。
“怎麽了?”圓圓迷迷糊糊的問道。
“圓圓,我做噩夢了。”雅虎苦瓜臉。
“嗯?”
“我夢到二公子做了新郎官,而新娘子不是我啊!”
“這不很正常嘛?”圓圓沒心沒肺的糊塗應了一聲。
“嗚嗚,圓圓,你不再愛我,為何你要狠心抛棄我?抛棄了我,還一笑而過?”
“……”
“圓圓,我發現一個很沉重的問題。”
“什麽?”
“我們來到袁府也有個七八天了吧?”
“是啊!”
“可是,可是……”雅虎又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好不委屈,“可是,我竟然還沒有正式與我天神俊郎的二公子見一面啊!我的天啊!以這樣的進度,追到二公子得到何時?”
圓圓認真想了想,總結道:“有生之年怕是危險!”
“不行,我得去創造機會。”雅虎興奮的爬了起來,低迷的狀态煙消雲散,雞血滿滿。
幹完活後,準備去花園找圓圓,途見一可愛的少年在采花間露水。清晨的陽光粼粼,斑駁的灑在花叢淺表,少年一副嘟嘟唇,拿着元青花小瓷盅抖動着花瓣上的露水。綠肥紅瘦,露珠就像一個放大鏡,将花瓣的香放大了,将少年的美放的更大了。此情此景,不去調戲枉花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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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虎貓着腰,一邊向少年移動,一邊嘟囔着:“唉,在哪呢?明明是掉在這了,怎麽找不到了?”瞅準時機,雅虎假裝被絆,朝着少年撞了過去,順便環上少年的腰肢,擦油滿滿:“哎呀,救命啊,不好意思,你沒事吧?”雅虎雙手順着向上抓去,就勢要捧起少年嘟嘟臉蛋兒。
可惜被少年機靈躲過,少年一把扶正雅虎,搖了搖頭:“姑娘小心一些。”
“哦……”雅虎站着,搖搖晃晃,假裝有些頭暈道,“真是謝謝小哥哥救命了。”
少年嘞嘴笑了笑,甜絲絲的:“不謝,哪有姑娘說的那麽嚴重?”
雅虎誇張地撫着自己'花容月貌'的臉,私以為幡然若泣,我見尤憐:“哪沒有,這花雖美,可是仍然在嫉妒着我的美貌,要用它那刺毀了我的臉吶!要不是小哥哥救命,我這臉恐怕就要毀了。”
少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姑娘往後可要小心一些。”
“可不是,小哥哥在這花叢間幹嘛呢?可要我來幫忙嗎?”雅虎嘞嘴傻笑,勢要将’把哥’大任進行到底。
“不用,差不多了。”少年舉了舉手中的青花瓷瓶道,“姑娘這是?”
“哦,我啊!在找東西。我耳環掉了,記得好像是掉在這附近了。可是好一通找,都沒見着影呢!”雅虎偷偷地将握在手中的耳環給仍在花叢裏,作出繼續找的樣子。
少年不疑有他,跟着俯下身子找了起來。不一會兒就看見一只耳環在花叢中閃着光,少年将耳環拾了起來:“這個可是姑娘的失物?”
“是了,是了!”雅虎驚喜的從少年掌心撚起耳環,開懷笑道,“小哥哥真是眼尖,我怎麽就沒看見了?今兒多虧小哥哥幫忙,要不小哥哥留個聯系方式,來日定當答謝。”
“不用了,舉手之勞,姑娘找到失物就好。”少年問道,“姑娘還有什麽其他事嗎?”
“沒,沒了。”雅虎愣愣地。
“那……”少年擺了擺手,欲言又止。
“哦,再見。”雅虎艱難踏出一步。趕人的意思不要再明顯……
少年點頭。
“再見。”走出去的雅虎不舍回頭。
少年再點頭。
“再見哦!”遠處的雅虎再不舍回頭。
少年耐心再再點頭。
……
……
“搞定!”雅虎見前後無人,蹲在草叢裏拿出一個小本本,小毛筆勾勒起來,“仲文少爺的貼身侍衛袁小刀,哈哈,雅虎你就是個天才。”
“你在幹什麽?”
“啊~~~”雅虎吓得摔了個狗啃屎,驚訝回頭。多日不見的雅痞子袁季麒從樹上跳下,風采決然!
“大爺!怎麽又是你?”
“嗳,就是你大.爺是也!”
雅虎拍了拍屁股,憤走:“有病!”
“你別走。”袁季麒上前拉住了雅虎的袖子,雅虎憤怒回頭:“幹嘛?”
“幹嘛?我還沒問你呢,你在那小瓷瓶裏放了什麽?”
“你跟蹤我?”
“切,誰稀罕。”袁季麒緊抓着雅虎的袖子不放,“我可警告你,那是我二哥,要是讓我知道你為一己私欲,起了害人之心,繞不了你!”這小丫頭對于二哥可真是癡心不已啊,能做出偷看洗澡的事,就能做出更喪心病狂的事。袁季麒覺得,二哥的一世英名會不會就要毀在她的手裏?
雅虎自是不知袁季麒在想些什麽,只是傲嬌昂頭,甩也不甩眼前人一眼,“切,各憑本事!”
……
綠樹蔭蔭,細水潺潺,人間仙境。若說将軍府世外桃源之地,唯有二公子處最是清麗雅致。袁小刀端着一壺露水,敲開了這份寧靜:“公子,藥引取回來了。小刀服侍公子喝藥。”
“咳咳。”一陣風起,屋內厚重帷幔翻動,驚起內裏主子咳嗽不止。袁小刀趕緊關緊門窗,疾走如飛。
“公子,你沒事吧?這寒冬已過,病怎麽還不見好?”小刀将瓷盅扣在桌上,理了理用過的廢紙。
坐在桌案深處的袁二公子,仲春裏還披着一件貂衣,帶着病色的臉在厚重的衣服下更顯蒼白:“老毛病了,無礙。且去煎藥吧。”執起書卷,擺了擺手,對于自己的身體,仲文不願多說。
人人羨慕能投身在赫赫之名的袁府,是何其榮耀。可誰又能知道身為二公子的心酸。
袁大将軍與愛妻伉俪情深,卻在夫人懷孕的時候,醉酒誤幸了夫人身邊的丫鬟。丫鬟懷孕,孕有一子。袁大将軍自知對不起夫人,便對這母子少了關愛,二公子的姨娘因此郁郁而終,可憐的孩子沒了娘的愛護,又不得寵,地位不比奴才。
直到皇駕臨府,二公子救了失足在湖裏的小公主,這才被擡出衆人視線,命運發生了改變。二公子因為救了小公主重新得到重視,有了私院,身份水漲船高,終于過上作為将軍之子的生活。
如果你因此認為他救了小公主就是幸事的話,就大錯特錯了。二公子因為從小營養短缺,身體欠佳,又因救公主之時,在湖裏泡了冷水,便濕寒入體,落下病根。長年累月的靠藥物養着,成了徹徹底底的病秧子。一個将軍之後,這前途也算是毀了。
至于二公子為何引得雅虎不惜賣身只為看上一眼,那便要說說這袁仲文如何帥的人神共憤了。袁大将軍雖是武将出身,這相貌可是能秒殺時下一衆小鮮肉的。當年與先皇,先敬親王合稱沛城三傑,迷得這一城少女是暈頭轉向。将軍夫人乃城守之女,當時下嫁給還是個混混的袁崇武便說明了一切。
袁大将軍二子兩女,個個繼承了他爹的美貌,風采不減他爹當年,時下京城四美,二子奪半,可見一斑。四公子袁季麒什麽樣人,前邊已稍有認識。至于這讓雅虎不惜賣身為奴的二公子何許人也?
話說病美人袁仲文博古通今學富五車,和那雅痞子袁季麒單就氣質便拉了個天差地別。俗話說美人三分樣貌,七分氣質。書堆裏泡大的二公子,再加上病态的柔弱,能榮登京城四美之首也算是實至名歸。
多少官家小姐的夢中情人,多少茶坊情話的樣本子,上至八十歲老太下至八周幼女牙牙學語,說的都是:願得二公子回眸,含笑九泉啊!如此說來,這雅虎為了二公子賣身為奴,做的所有瘋狂之事,就顯得不那麽誇張了。
言歸正傳,話說這袁小刀打開瓷盅準備以這無根之水作為藥引,為公子煎藥。卻不想……
“誰在這瓷盅裏扔了塊金子?”小刀放眼一看,水中卻是躺着一顆圓鼓鼓的金珠子,大小如同沒長足的青梅,二公子示意袁小刀将東西取出來。
小刀将金子給夾了出來,二公子放了書,拿起珠子看了看。便伸了手,開始剝金子。在二公子纖長靈活的手下,金子很快露出原形,原來是一顆被金箔紙包着的藥丸。散開了外包裝的藥丸,發出特有的一陣藥香,十分沁心。
“這是誰放進去的啊?少爺,我什麽都不知道。會不會有毒,我給拿去扔了?”小刀就勢要接過藥丸,被二公子順手放在了桌上。
“來人是好意,這是一顆安宮牛黃丸。”
“啊,既然是好藥,那少爺吃了吧。”
“好藥是好藥,送它的人可能和你想的一樣,卻不知藥不對症。收起來吧,說不定哪天你家少爺瀕死,還能有用。”
“啊?”小刀不太懂得摸摸腦袋,但是少爺說的瀕死二字還是聽得懂的,“什麽好意,分明是咒我家少爺死的,我家少爺長命百歲,才不需要這破藥了。”
“好了,你真的不記得這是誰放進去的?”
“唔!”小刀搖了搖頭。
“那算了。你下去熬藥吧。順便帶一些果脯過來。”
“是!”
……
這邊再一次碰到糾纏不休的袁季麒雅虎便覺得渾身不爽,暗罵晦氣。又想着自己放在二公子瓷盅裏的藥丸也不知他用了沒有,身體有沒有好點。一路上思來想去,很快便到了下人房。
這個點同屋的姑娘都去忙了,唯有收夜香的自己沒啥事做。雅虎從袖子裏掏出一只耳環,剛剛袁小刀給拾回來的,一顆粉紅色珍珠,模樣讨喜,就是現在戴着它有點招風,雅虎準備給收起來。
突然房門被急沖沖的推開,同舍的小麗抹着汗珠子進來。雅虎嗤了一聲,這小麗自恃美貌無敵,平常就喜歡和一衆丫鬟中長得最出挑的雅虎過不去。“呦,大春天的,這是幹了什麽體力活給累成這樣啊?”
小麗扇了扇鼻子:“真是晦氣,怎麽碰見個倒夜香的?臭不拉幾的,你洗澡了嗎?”
“狗鼻子啊你,哪聞到臭了?還是你自己狐臭呢!”
小麗昂了頭,扭着腰枝,一搖一擺的進來:“切,懶得給你這種與屎打交道的人一般見識。”
雅虎白眼一翻:“那是和你這天天和男人打交道的小美~人!沒法比!”
“你說誰天天和男人打交道呢,說誰呢!”小麗像是被踩了痛腳,激動地上串下跳,“也不知道誰,深更半夜的在那說:我是為了二公子而來。結果,沒幾天又跟着四公子身後亂跑,主子給了點甜頭就以為自己已經是少夫人了?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什麽身份,你也配?”
“哦~~原來是你。”雅虎上前抓住小麗,審問道,“我說那天是誰給表小姐告密,讓我被安排去倒夜香。原來是你。”
“什麽跟什麽。”小麗甩開雅虎,無所謂道,“誰理你那些破事,我憑什麽去告密,給我啥好處了嗎?”
雅虎疑惑的看着小麗,那表情不像作假,看來确實不是她說的。可是一個屋舍的,也就她和自己最過不去,不是她又會是誰呢?雅虎磨蹭着手裏的耳環暗暗思考着。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老袁兄弟結婚,随了大份子錢,心情不好請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