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7
Chapter 7
顧淮之正慢悠悠地挑粉筆，聽到動靜，他的動作頓了一下。
“啊？”
“蒼了天了，一個0分，一個倒數，誰給他們的勇氣？”
“果然是一對……”
“我們班的學霸呢？趕緊出來阻止他們！”
“林施施事怎麽那麽多？”
方可算了幾遍，又把過程全都劃掉了，她冷笑。
林施施拿了一只粉筆，站在顧淮之的旁邊，她看向顧淮之，微微一笑，低聲道：“你可以抄我的。”
顧淮之一怔，內心湧出一些不悅，這叫什麽？看不起人？他看起來很蠢嗎？難道她做得出來？
他冷聲道：“是嗎。”
何松氣得尺子都要捏斷了，當他死的嗎？大聲密謀？于是，大家看到何松嗖嗖嗖地站到了兩人之間的空隙處，充當人形屏障。
黑板上的兩個人奮筆疾書，并肩而立，分庭抗禮。
講臺下的學霸們專心致志地運算佐證，而其他人要麽演演戲，要麽抄一抄，要麽就在暗中觀察那兩個人。何松站了沒多久，就嫌棄太過擁擠，自己退了出來。
“他們的字怎麽寫那麽漂亮？”
“顧淮之的字也太好看了吧，像是打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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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得好快啊，他們在比賽嗎？”
“他們寫得對不對啊？誰來看看？”
“我靠，我是不是看錯了，這是倒數的實力？”
“我之前聽說，顧淮之初中時成績都是第一的，到了高中不學習成績在變差的。”
“你确定變差了嗎？”
林施施覺得自己的手都酸了，她抿了抿唇，一分一秒也不敢懈怠，她的直覺告訴她，顧淮之是真的會解這道題！
等她終于把最後一個句話寫完時，她開心地笑了，側過臉，卻看到顧淮之正看她。
他勾起唇，驕傲的，驕矜的，耀眼的。
到底是他比她快。
本以為她會生氣，可沒想到林施施卻朝他莞爾，她眸子像是閃着星星，她真誠道：“顧淮之，你果然很厲害。”
而這個時候，姜時辰、胡溪、方可等人也停了筆。
所有的議論聲全都消失在這一刻，這一瞬。
那是字跡漂亮的書寫。
那是步步清晰的思路。
何松老師帶頭鼓起了掌聲，兩秒過後，全班都響起了響亮的掌聲。
高手隐于市，原來，顧淮之不是考0分的纨绔少爺，林施施也不是空有美貌的木頭美人。
自體育事件、數學課事件後，關于林施施的傳聞有了很大不同。從前大家只知曉此人是個空有美貌、跋扈霸道的大小姐，以顧淮之未婚妻自稱，阻斷所有情敵，非常可惡。但現在一班的同學無論男女，都會說林施施是一個聰明機智、勇敢堅韌的女孩子。
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時候，她敢于抗争。
在所有人都無能的時候，她機智應付。
肉眼可見的林施施的人緣也好了起來，一到下課，林施施的課桌總會有不少同學來跟她說話。
午休前的課間總是熱鬧非凡。
“林施施，你上次怎麽考那麽差？我還以為你很笨呢？”
坐在一邊的楊帆兒臉色不好，這是點她名呢？
林施施笑笑，說：“沒複習，還發燒了。”
“啊？那你怎麽不說啊？”
“你發燒居然不請假？”
議論聲在教室裏很醒目。而另一角也很熱鬧，以顧淮之為中心的小團體聚在他們的位置上，談天說笑。顧淮之即便很少發言，但他就是中心。
李理正給大家發旅游帶回來的零食，他一轉身，看到顧淮之坐在桌子上，身子傾向窗外，眼神卻掠過了某一處。不過幾秒，他又看向了窗外。
“哎呦，我說，顧淮之，我，你的理哥哥回來了，你看我一眼行不？”李理邊說着，邊把袋子裏大部分零食塞到了他的抽屜。
顧淮之：“看過了。”
“還是這麽無情。”李理受傷地捂着胸口。
姜時辰笑笑，低聲道：“他啊，這是有心事。”
李理一聽，頓時抿着唇，一臉八卦道：“我知道！我知道，大嫂是吧？我聽說了！”
大嫂這個稱呼一出來，其他男生也笑了起來。哦，叫大嫂啊，懂了。
顧淮之的長腿還沒踹到，李理已經逃竄到了另一邊。他直接鑽入女生堆裏，叫道：“大嫂！你好！”
“啊！大嫂！”
“可不是嗎？他們叫顧淮之淮哥，那林施施不就是大嫂嗎？”
林施施屬實還是受驚了，這個稱呼有點超乎意料，但她還是禮貌一笑，認下了，她道：“李理，你好。”
“大嫂，這是糖果，專門給你帶的。”李理說着，把剩下包裝精美的糖果都給了林施施。
林施施：“這不好吧？”
“怎麽不好？淮哥讓我給的。”李理道。
林施施啊了一下，看向顧淮之。顧淮之此刻正低頭和姜時辰說着什麽，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忽的，也看了過來。
神色依舊冷淡，而且又撇開了，對視時間不足三秒。
“一定要吃完哦。”李理說着，又叮囑道，“今晚我請吃飯，接風洗塵，記得來。”
“我今天要值日。”
“沒事，我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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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施施看着教室裏堆積成山的垃圾袋，再看了一眼在教室外一邊打游戲一邊說話的公子哥們，很想嘆氣。
楊帆兒為了蹭飯，主動留下來幫忙，可是這麽一看，實在是很後悔。
山的那邊，夕陽西下。山的這邊，餘晖滿地。三局游戲過去，李理連輸三局，他不服氣，嚷嚷着再來一次。
顧淮之道：“不打了。”
姜時辰也道：“是啊，我們應該去幫忙。”
顧淮之：“？”他可沒有這個意思。
“對哦！哪有讓大嫂幹活的道理？”李理如同醒悟了一般，趕緊起身，道，“快點!”
顧淮之不悅：“你能不能別亂叫？”自從李理開口閉口一個大嫂，其他人竟然也跟着叫了起來，可惡的是那個林施施沒有一點嬌羞的樣子，心安理得地答應。
他同意了嗎。
“我叫不叫，她都是啊！”李理說着，連忙拽起顧淮之的手，道，“你別嘴硬了。”
姜時辰偷笑着在後邊跟上。
林施施正在拿着拖把認認真真地拖地，她看着潔白如鏡的地板非常欣慰，等她一回頭，卻看到了幾個烏黑的腳印。而且是大碼的。
她擡眼，眼裏已經隐約有了怒氣。
那三個人腳步一頓，察覺到空氣湧現出一絲絲殺氣。
“你們進來幹什麽？”林施施抿了抿唇，努力抑制自己升騰起來的惱怒。
李理呵呵一笑，咽了咽口水，說：“幫……幫忙啊。”
“你就這樣幫忙的？天哪，我恨不得宰了你們!”楊帆兒龇牙咧嘴，蠢蠢欲動。
“他叫的。”姜時辰微笑，指了指李理。
顧淮之冷淡地別開臉，一副與他無關的模樣。
李理無語至極，這兩個家夥，簡直不是人！
“李理。”
“到——”
“扔垃圾。”
“收到！——啊？”
姜時辰淺笑：“快去吧，垃圾可多了。”
“該死！誰帶那麽多零食？”李理抱頭。
“你啊——”四人異口同聲。
“該死！我讓他們吃了嗎？”
衆人：“……”
“姜時辰！你，代替我拖地！”楊帆兒直接甩手道，說着，把拖把一擺，人累得坐在椅子上喘氣。
姜時辰啊了一聲，問：“那你？”
“休息。”
李理笑出了聲，待遇也就這樣。
只剩顧淮之了。
顧淮之下才不會像那兩個人一樣等着被安排，正當他打算冷笑，直接坐下時，林施施開口了。
“淮之哥哥，你坐着休息吧。”林施施抿唇一笑。
姜時辰：“？”
李理：“？”
顧淮之：“。”
全世界無語中，這是光明正大地區別對待？
顧淮之眸子一冷，無端生出了叛逆之心，他看着林施施彎着腰，專注地拿着拖把，很有節奏，也很細致地拖着地。她的動作很熟練，像是做慣了一般，臉上也沒有不耐煩，很恬靜，很淡然。細密的汗水淌在她白皙的臉上，落在她濃密的長發裏。
他深呼吸了一下，徑直走了過去，直接搶過她的拖把。
林施施一怔，正要說什麽。
顧淮之便道：“出去。”
她笑了，一句甜甜的“淮之哥哥”剛說出口，顧淮之就打斷了她，他道：“我沒幫你。不用謝。”
嗯？這不是幫嗎？林施施腦子差點轉不過來，她盯着他那僵硬的模樣，不禁偷笑起來。
一場浩浩蕩蕩的大掃除搞完了，人很多，有四個免費勞動力，然後，更累了。
公子哥和大小姐的組合，烏煙瘴氣。
李理帶大家去了一家烤肉店，剛坐下，他就把菜單遞給了顧淮之。顧淮之沒點，李理郁悶：“你平日裏不是這樣子的啊。”平日裏，都是瘋狂點。
顧淮之：“你少廢話。”
“哦，我懂了。”李理咧開了嘴，把帶單遞給林施施，說，“大嫂，你點。”
“咳——”顧淮之差點嗆到，他瞥了一眼林施施，林施施卻只是笑着瞥他一眼，他剛到嘴邊的話又無端的咽了回去。
林施施看了一眼，挑了個價格普通的點了。随即，傳給楊帆兒。
楊帆兒可不會那麽節儉，她笑嘻嘻道：“李兄弟，我不客氣了。”說着，連着幾了好幾道。姜時辰見狀，自己便不點了，讓她點個夠。等輪到李理的時候，他一看，頓時肉疼，那個楊帆兒真是個大小姐啊！
服務員還特別熱情地往這邊送了冰鎮酸梅湯，說最是解膩。林施施正摸到手，手裏的冰鎮酸梅湯就被一雙手拿走了。
那手指骨節分明。
顧淮之看向服務員，道：“溫開水，謝謝。”
“哦……好的。”
李理：“大嫂怎麽了？生病了？不能喝冰的嗎？”
顧淮之并不回答。
林施施後知後覺，他的意思是他知道她現在生理期？林施施擡眼一看，顧淮之已經別開了臉。
楊帆兒湊到林施施耳邊，俏俏問：“你告訴他你生理期了？”
林施施：“沒有。”
“那他怎麽知道？”楊帆兒震驚。
林施施也納悶，她忍不住又去看他，碰上他冷冰冰的眼神，仿佛在警告她，不許看。
她嘴角翹了起來，眼裏滿是笑意。
顧淮之只好低頭，避開她。姜時辰走到顧淮之耳邊，低聲道：“你怎麽知道的人家生理期？”
“不知道。”
李理生無可戀，一個兩個湊在一起講悄悄話，這是人幹事？他成什麽了？多餘得很美妙，就他不知道。
“從今天起，我宣布，我們就是好朋友了！”李理站起來開心道。大家也随他一起站了起來，舉杯同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