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夫人
第38章 第 38 章 夫人。
想到這兒, 蕭煥低頭,見華舒神色如常,心裏終于松了口氣。
還好, 還好, 她沒發現哪裏不對。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生氣了啊。”華舒瞪着眼看他,裝出生氣的模樣。
不過她生得妩媚, 因而即便生氣, 那也是嬌豔十足,美豔動人的。
蕭煥絲毫沒被她“威脅”到, 反而有點不自在地別開眼, 說道:“好了好了, 我知道了, 你別說了。”
見他識相, 華舒的氣減了幾分, 不過心情還是不佳, 因而柳眉微蹙。
蕭煥抱着華舒, 默默地在林間穿行着,誰都沒有開口,誰都沒有出聲,但卻有股莫名的和諧。
但和諧很快就被打破,有不識相的妖獸跳了出來。
無數條手臂粗細的藤蔓, 跟瘋了似的憑空出現, 編出一張大網, 然後用力地蓋下,想要把兩人吞噬。
蕭煥眼神一凜,連忙跟華舒道:“抱緊我!”
說話間, 他纖白如玉的手指,已然生出刀劍般銳利的指甲,那些看上去粗壯堅硬的藤蔓,在利爪的摧殘下,很快碎成一片。
藤蔓察覺不敵之勢,很快如潮水般退卻。
蕭煥側耳,似乎在聽,日光落在他線條分明的下颌角,引得人目不轉睛。
華舒眨巴兩下眼。
他不窩囊的時候,居然還有幾分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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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跑?我讓你跑了嗎!”蕭煥敏銳地看向某處地面,随後一個甩手,就将地面徹底擊碎,一只深綠色的妖獸從地底被揪了上來。
蕭煥眯了眯眼:“是你。”
綠容也很驚訝:“你怎麽會在這兒?”
他自百年前被秦覽打敗後,就一直躲在秘境裏頭做個山大王,誰料今日抓修士吃,居然會抓到秦覽二弟頭上。
新仇舊恨疊加,綠容的語氣頓時變得兇惡:“我一定要殺了你,讓秦覽痛不欲生!”
華舒窩在蕭煥懷裏,問他:“那個妖獸在說什麽啊,我聽不懂。”
蕭煥很聰明,再加上在天辰宗隐秘了很多天,早就把人界的語言學得像樣,但綠容不同,他是土生土長的妖獸,從未見過人,更別提學人話,所以他們方才交流,說的是純正妖獸語,華舒自然會聽不懂。
“沒什麽,”蕭煥不想把這些事告訴她,只是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當年秦覽能把綠容打得落花流水,他今日自然不能丢了大哥的臉面。
綠容聽不懂蕭煥的話,但這不妨礙他讀懂他的表情,出生譏諷道:“呵呵,蕭煥,你以為你能贏過我嗎,少白日做夢了!”
“是誰白日做夢還不——”蕭煥話未說完,發現腳不能移動,立馬低頭看向地面。
平坦整齊的土地,此刻卻變成了深黑色的沼澤,而他雙腿陷于其中,根本無法移動半分。
綠容猖狂地大笑,“你以為當年那一戰,我沒有吸取任何教訓嗎,你們會找兄弟,我自然也會找。蕭煥,你不是很得意嗎,但現在,你變成甕中之鼈啦!哈哈哈哈哈哈,我看你怎麽反抗!”
蕭煥當即作出決定,想要把華舒先扔到安全的地方,他們兩個待在沼澤只會陷得更快,再不動手,他們都要死在這裏。
可他正打算抛的時候,卻見華舒輕飄飄地揚了兩下手。
然後,他就停止了下陷,甚至還有上浮的趨勢。
這是怎麽回事?
綠容皺眉擔憂地問道:“弟弟,你怎麽了?”
沼澤表面冒出了一個泡泡,然後是兩個泡泡,最後像是沸騰一樣劇烈波動。
蕭煥被沼澤吐了出去,他腳踩一棵樹的樹幹,借力找到平衡,抱着華舒穩穩落地。
“哥哥......救......救救我。”碩大的沼澤說完這句話,就變成了一小灘爛泥,像是雨後人踩過後留下的。
綠容大驚失色,然而很快,他也發現身體的不對勁,無力地倒在地上,不可置信道:“我怎麽會,我怎麽會變成這樣?”
蕭煥低頭,看着懷裏長相妖豔,似乎十分柔弱的少女,語氣肯定:“是你做得對不對。”
華舒眼睫微顫,輕聲說:“下了點小毒而已。”
“小毒?”能讓千年妖獸瞬間失勢的毒藥,在她嘴裏居然是小毒。蕭煥生出些劫後餘生的慶幸來,還好他沒跟她對上,不然怕是幾條命也不夠花的。
綠容心有不甘,但為了活命,還是隐下眼底的恨,佯裝着虛弱,開口朝蕭煥求饒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蕭煥我求求你,你讓你夫人放過我吧。”
蕭煥敏銳地捕捉到他話裏的關鍵詞,紅着臉反駁道:“你瞎說什麽,她什麽時候成我夫人了?!”
要不是華舒聽不懂,他現在真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不是你的夫人,你那麽緊張幹嗎,還從剛才起就一直抱着不撒手。”
綠容記得,當年蕭煥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但如今他不僅抱着個女人,還處處為她考慮。
他自然認為這女人是蕭煥的夫人了。
“那、那是我忘了!”華舒雖然是讓他抱沒錯,但也沒說什麽時候松手,所以蕭煥才會一直抱着,現在被綠容這麽點出來,他立馬觸電似的松開。
華舒雖然腿是被松開了,但她手還摟着蕭煥脖子,所以當察覺蕭煥的動作後,她立馬擰住他耳朵,質問道:“好好的,你松手幹嗎,是不是要造反啊。”
要命了,耳朵是随便摸的東西嗎。蕭煥紅着臉又把她抱回來,嘴也忙不疊地跟上:“錯了錯了,我錯了,你松手,你快松手。”
見他重新抱穩,華舒這才把手松開,蕭煥如釋重負地松口氣,但氣緩到一半,就看到了綠容一言難盡的眼神,他結巴道:“你、你幹嗎用那種眼神看我?”
綠容“啧啧”兩聲,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說:“還說不是你夫人呢,你看你都被她拿捏成什麽樣了。”
蕭煥梗着脖子強撐平靜:“我說不是就不是!”
“行,你說不是就不是呗,不過依我看啊,也快了,”綠容嫌棄地看他兩眼,“要我說,你就是個怕老婆的命,以後肯定得負責看窩帶崽。”
“你!”蕭煥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綠容體內的毒此時已經快游走到心髒,他不得不停止看戲,轉而請蕭煥幫忙,“你替我向這姑娘求解藥吧,我祝你們倆百年好合......不不不,萬年好合。”
華舒看着蕭煥的臉色越來越黑,好奇起綠容究竟說了什麽,問道:“那妖獸到底跟你說了什麽呀,你氣成這個樣子?”
綠容看華舒開口,眼睛登時亮了許多,他催促着蕭煥:“你快替我跟你夫人說兩句好話,快啊!”
蕭煥沉默。
華舒拍拍他的腦袋,繼續問:“你說呀,那妖獸到底跟你說什麽了?”
蕭煥突然想到什麽,朝綠容露出個開朗的笑。
綠容以為這是答應的意思,頓時也激動起來。
但蕭煥跟華舒說的是——
“他說他寧死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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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煙怎麽也沒想到,她最先碰上的“自己人”,居然會是上官原風和段書回。
她本以為上官原風定會朝她怒目而視,但出人意料,他的反應很平淡,甚至能對她露出笑容。
如此,周玉煙也只能硬着頭皮朝他點頭。
四個人慢慢地朝着秘境深處而走,人數增加,本該覺得安心,但周玉煙的神經卻越來越緊繃,總擔心着上官原風和段書回會不會出什麽陰招。
但一路下來,他們兩個都沒什麽異常,甚至上官原風還替周玉煙擋了兩下妖獸的攻擊。
她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憂思太過,冤枉好人,但事實證明,她的擔心并不多餘。
在和宮懷述分開探路後,上官原風終于露出了他本來的面目,他用一條毒蛇,成功讓周玉煙雙腿麻痹,再也無法移動。
她跌坐在地,用防備的目光看向上官原風,他知道長老們會用探視鏡查看狀況,所以一定不會親自動手,那他打算怎麽處置她?
周玉煙焦急地查看四周。
而上官原風很欣賞她的反應,甚至還假模假樣地關心起來:“周師妹,你怎麽會突然被毒蛇咬傷,沒事吧?”
周玉煙不理他。
上官原風絲毫不生氣,反而心情很好地看着某個方向,直到段書回急匆匆的身影出現。
他手裏還握着一株雪白色的草。
“師......師姐,這......這是上等的草藥,我......我送給你!”他氣都沒來得及喘勻實,就把珍貴的草藥朝周玉煙手裏一塞。
表面看來,實在是一副同門情深的好畫面,但究竟是不是這樣,就不好說了。
沒多久,周圍狂風四起,一道威壓十足的女聲響徹天際:“是誰偷了我的東西,是誰?!”
上官原風和段書回相視一看,瞬間做好某種決定。
上官原風佯裝擔憂道:“不好,這靈草的伴生妖獸來了,咱們得趕緊跑才是!”
段書回“猶豫不決”地說:“可是......可是周師姐被毒蛇咬傷,不能移動,咱們必須得帶着她一起走!”
“你瘋了!”上官原風勸道,“妖獸法力高深,你我全力逃跑都不一定能逃得出去,何況帶上她。”
段書回:“那我們......”
上官原風:“咱們得趕緊走。周師妹只要捏碎玉牌,定能安然無恙的。”
段書回終于同意:“只能如此了。”
看他們演戲的周玉煙咬着牙。
若想不出辦法,她的确只能靠捏碎玉牌活命,但捏碎玉牌,她也就必須得離開秘境。
來都來了,什麽都沒得到,苦不是白吃?
她心裏權衡着選擇,但風越來越大,妖獸眼看着就要到了。
周玉煙認命地摸上腰際,正準備用玉牌,卻突然一愣。
她的玉牌,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