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熏魚
第23章 第 23 章 熏魚
江杉從冰箱裏拿出冷飯, 炒了個蛋炒飯，飛快地吃完，就回到了房間寫作業。
直到晚上十一點, 她洗漱完, 回到床上。
客廳裏的燈還是黑的。
她按時上床睡覺, 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明明她還感覺在一片黑暗之中, 卻突然天光乍起, 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她前方緩慢地走着。
江杉喊了一聲：“外婆！”
可場景飛快地轉變，變成了豔陽高照的一天, 外婆正拖着藤椅，坐在樓下準備織着毛線。
她口中念念有詞：“天冷了，要給我寶貝織件毛衣。”
江杉拼盡全力, 大喊了一聲：“外婆！”
可外婆仍然渾身沐浴在融融暖陽中, 沒有擡頭看她。
一下子畫面又變到了廚房裏，外婆正在廚房裏做着熏魚，她呼喚着江杉：“杉杉來, 嘗嘗新炸出來的魚。”
江杉剛興高采烈地跑到廚房，問外婆：“那外婆你今年過做不做蛋餃啊？你做的蛋餃也可好吃了。”
她想要摟住外婆的胳膊撒嬌, 可卻撲了個空。
眼前的一切都成為了泡影。
江杉從夢裏醒過來, 才發現枕頭被眼淚濡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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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了擦眼淚，拿過了手機, 看到差不多也是要出門上學的時間了。
她點開了照片, 找到了珍藏的照片，畫面中白發蒼蒼穿着一件灰色毛衣的老人和穿着校服的她一起看着鏡頭，笑得格外幸福。
江杉去洗手間洗了把臉，試圖用熱毛巾敷一下紅彤彤的眼眶，但收效甚微。
洗漱了下, 她還是趕緊出了門。
來到姜佳瑤的攤位上，她要了一個三明治和一盒牛奶。
姜佳瑤看到眼眶通紅說：“你怎麽了？跟爸媽吵架了？一大早眼眶就這麽紅，還是遇到什麽委屈了。”
江杉搖了搖頭：“昨晚，我夢到我外婆了……”
姜佳瑤正在裝袋的手一頓，她回憶起昨天江杉要了兩根春卷。
春卷的特殊功能正是夢到想見的人。
姜佳瑤把東西遞給她：“那你跟你外婆感情一定很好。”
江杉點點頭：“我爸媽都很忙，我從小就是外婆帶的。以前一日三餐都是外婆準備的，我外婆手藝特別好。逢年過節，都會準備時令菜，就跟姐姐你一樣，動不動就會換新品。”
看着江杉滿臉幸福的樣子，姜佳瑤問她：“那你有什麽念念不忘的菜嗎？”
“有，我一直想再吃外婆做的熏魚，外面買的味道始終不太對。”
姜佳瑤問她：“那你外婆有告訴過你她的秘方或者是食譜嗎？”
江杉搖搖頭。
她拿出手機：“我這裏拍過一段視頻，裏面有一小段步驟。”
姜佳瑤拿出手機說：“那你發給我，我回去看看，試着做做看，但我可不能保證味道一模一樣，你別抱太大希望。”
“姐，那這錢……”
“你就先別說錢了，萬一我做出來很難吃怎麽辦？”
江杉猶豫：“我都已經免單十次了，這再不給錢……”
姜佳瑤看了眼時間：“你再不進學校就遲到了。”
“那，謝謝姐姐。”
江杉提着早飯匆匆地跑進學校。
姜佳瑤收攤回家後，她仔細地看了下這個視頻，發現視頻裏剛好拍到的是江杉的外婆在熬醬料的過程。
她依稀分辨出鍋裏的八角、桂皮和香葉，似乎邊上還放了一袋五香粉。
視頻只有短短30秒，沒有拍到完整過程。
但好在最關鍵的調料還是拍到了。
姜佳瑤又在網上浏覽了許多熏魚的制作方法。
各個博主在調料的選擇上會有細微的差異，但大部分的調料都有重合。
姜佳瑤先把今天晚上要擺攤的食材都準備好。
臨出門前，她才把多買的草魚去骨切塊，放到一旁備用。
随後，她準備了一鍋水，加入香料和一點點五香粉，她又額外加了一點點的白芷去腥。
醬料方面又加了蚝油、海鮮醬、生抽，還加入最關鍵的冰糖。
煮到沸騰，又加入了一些老抽上色。
等到稀疏的醬料熬得微微濃稠，就将裏面的香料盛出。
姜佳瑤拿幹淨的筷子，沾了醬料，嘗了下味道，
醬香濃郁，入口鹹香，回味帶着濃郁的甜味，能嘗出濃郁的香料味。
她起鍋熱油，待到油溫六成熟的時候，她把魚塊放入鍋中。
原本和魚塊緊緊相連的魚皮，也因為遇到高溫，而變得皺起。
待到炸得金黃酥脆，她把魚塊從鍋中撈起，放到一旁的碗中放涼。
等到溫度适合後，她就把炸過的魚塊，放到剛才做好的醬汁中，讓醬汁充分地滲入魚肉中。
魚肉從金黃色變成了深褐色。
趁熱，姜佳瑤嘗了一口，熏魚外酥裏嫩，醬汁入口鹹甜交織。
吃完，這醬料的味道唇齒留香。
姜佳瑤趕緊把熏魚裝盒放到保溫包裏，打算帶去給江杉嘗嘗。
擺攤時，姜佳瑤始終探頭張望着校門口。
一看到江杉出了校門，立刻招手：“來來來！這裏！”
江杉小跑着到攤位前，姜佳瑤從保溫盒裏拿出了熏魚，遞給江杉，還給了她一雙一次性筷子：“你快嘗嘗。”
“姐，你今天就做了？”
姜佳瑤點頭：“反正我做咖喱魚丸也要買魚，做這個就是順手的事。”
江杉在姜佳瑤殷切的目光下，咬了一口：“還是溫的。”
姜佳瑤說：“你慢點吃，當心有刺。”
江杉細細品味了一下，她有些為難地開了口：“姐，好吃是好吃的，但味道還是和我外婆的不太一樣……”
姜佳瑤一聽，頓時有點失望。
不過她也是第一次做熏魚，能得到“好吃”的評價，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她說：“那我改天再試試，到時候你再嘗嘗。反正我多學一道菜，也沒什麽損失。”
羅成鵬悄悄湊了過來：“你們怎麽還偷偷開小竈。你這能不能賣我兩塊嘗嘗，我這聞着是真香啊。”
江杉說：“姐，你有沒有多餘的筷子，我分他兩塊嘗嘗。還有這多少錢，我買下來。”
姜佳瑤把筷子遞過去：“都說了，不收你錢。這樣吧，我就當你用掉一次免費消費的機會總行了吧？”
羅成鵬一拿到筷子，就立刻從江杉碗裏夾了一塊熏魚。
他默不作聲地把一整塊熏魚吃了。
“姐，這太好吃了，這熏魚現在放涼了，雖然沒有熱的酥脆，但仍然有股很濃郁的油脂香，而且一點沒有腥味，比我媽從菜市場買回來的好吃。”
姜佳瑤說：“這個不賣，你們大部分人應該不太會買。我在這裏買的這些小吃，大部分都是方便你們邊走邊吃。”
羅成鵬一臉遺憾：“那這可真是限定産品。”
看着他沮喪的樣子：“我之後應該還會做一次，你過兩天，再來找我，我也給你留一點。”
畢竟，羅成鵬在她這裏也是位大客戶，她就當是客戶福利了。
結果，每天放學羅成鵬都會放學來找她聊兩句。
有一天，羅成鵬問她：“姐，你下次做熏魚能不能放到周五，我想讓我妹也過來嘗嘗。她之前一直想來你的攤位，但一直都找不到時間。只有周五，她放學早，可以過來。”
姜佳瑤爽快答應了。
她也提前通知了江杉，讓她周五放學來找她拿熏魚。
這一次，姜佳瑤嘗試了另一種方法，先把香料在清水裏煮出味道後，就立馬撈出，再加入各種醬料。
香料特殊的味道沒有那麽濃郁，整體蚝油的鮮味會更重一些。
姜佳瑤抱着忐忑的心情，開始擺攤。
羅成鵬先從學校裏飛奔了出來，他在校門口張望了一圈，拖着一個身高相仿的女生，來到姜佳瑤面前，大大方方介紹道：“這是我妹。”
姜佳瑤看着比她高了一個頭的羅影，脫口而出：“好高啊。”
羅影大大方方地說：“那當然！我可是校籃球隊的。”
羅影在姜佳瑤的攤位上要了份咖喱魚蛋，又要了份酒釀小丸子：“姐，你做的東西真的很好吃，我也想你擺到我們學校門口來，我天天買。”
聽到這番話，姜佳瑤打量着二人相似的眉眼和身量，她內心暗自感慨：不愧是親兄妹。
她把熏魚遞給二人。
羅成鵬和羅影卻沒吃。
羅影解釋道：“之前我哥在我家飯桌上說了這件事，我爸媽說他吃獨食，所以這份熏魚我們帶回去晚上吃。另外，姐姐，你真的長得又好看又勤快，我祝你日進鬥金，生意興隆！”
其他學生見狀，也探頭探腦問：“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麽好東西藏私，我也要！”
“是啊！我也要！”
“熏魚你們要吃嗎？”
一聽是熏魚，衆人立刻沒了聲音。
有人小聲抱怨：“熏魚腥味好重，不愛吃。”
“太甜了。”
“有刺，吃起來不方便。”
目送着二人離去的身影，姜佳瑤則是盼着江杉趕緊來。
等到學生都出來地差不多了，江杉才出來。
她有些歉疚地說：“我這次數學沒考好，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去了。明明都約好了，但我來晚了，抱歉。”
姜佳瑤說：“哎，小事，我又不急着收攤。”
她拿出偷偷藏着的熏魚遞給江杉：“答應你的。你不用現在嘗，想帶回去也可以的。”
江杉現在确實心情很糟糕，她說：“那姐姐我帶回去嘗嘗，我周一會給你反饋的。”
“嗯，別不開心了。一次考試而已，問題不大的。”
江杉也知道姜佳瑤說的是事實，可卷子那個刺眼的分數還是刺痛着她的心。
回到家，家裏依舊是一片漆黑。
桌上放着一張五十塊錢，還壓着一張便簽。
晚上爸媽都不在家，自己買點東西吃。
此時，江杉的眼淚如同決堤一樣，止都止不住。
過了好久，她才起身給自己燒了飯，看到冰箱裏還有一顆球形生菜。
她給自己炒了個包菜。
打開了姜佳瑤給她的那一盒熏魚，嘗了一口，她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這就是她外婆之前做出來的味道，一模一樣。
此時，回到家的姜佳瑤收到了“叮”地一聲。
“恭喜宿主完成了【隐藏任務】還原記憶中的味道，将為宿主發放特殊獎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