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吉祥天女
第21章 吉祥天女
白浮帶着悟空來到一間金童提過的時間流速為“人間一日, 天上一年”的房間,她知道悟空要保取經人西去,在天庭耽擱不得,因此在這間室內煉化丹藥是再适合不過的事情了。
白浮将這房間的妙用告訴了悟空, 喜得悟空拉着白浮的手不停的上下晃動“俺老孫此番真是造化了, 造化了, 還要多虧妹子費心。”
被猴子如此親近白浮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要知道這位可是西行路上對所有女妖都不假辭色的主, 現在竟真主動挨上來, 就好像你一直投喂的小動物終于主動來和你蹭蹭了, 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欣慰感。
白浮挺高興的,因為這證明了她和大聖之間的關系可以說是非常要好了。
“大聖快快放開我吧, 你不是說要盡快服丹療傷嗎?”
此時竟白浮提醒,悟空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妥, 他一把撒開白浮的手,可剛剛握住柔荑時的細膩仍停在心中,驚得猴頭雙手不停交互抓撓,既是為甩掉手中細軟餘溫, 亦是為掩心中尴尬。
吓殺我也, 吓殺我也!俺老孫竟這般唐突!
再一窺, 見得白浮面上平淡,并無不悅, 大聖心中先是一喜後又一憂。
你道大聖為何喜憂參半?只因大聖喜在白浮并未因他孟浪而心中厭惡,如此便可保二人情意不壞。憂的是, 白浮身為女兒身, 卻無女兒性,若遇外男擾, 不知避其害。
難诶!俺老孫卻未想過,有朝一日竟操心起女兒家事來。且是頭回做人兄長,竟不知如何提及男女之間輕重厲害。若我與妹子直說,卻怕女兒家面嫩,誤我責她輕狂。若我不曾言語,又怕妹子不解其意,日後被人欺負了去。
大聖翻來覆去,心中自是萬緒千愁,愁難解。欲語還休,休禁言。
白浮當然不了解此時大聖心有千千結,結結為她系的婉約心思。她只疑惑這麽長時間,怎麽還不行動?不是說要服用仙丹嗎?
“大聖?”
白浮一聲呼喚,心中思緒萬千的悟空瞬間僵直,本以為白浮終要與他發難,卻聽對方只問了句“不現在服丹嗎?”
悟空聞言心下大松,他長籲一聲,後嘆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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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悟空服用仙丹的過程十分順利,未起波瀾。待得悟空收功,白浮只覺一陣清冽靈濤在淨室內擴散開來,白浮睜眼一觀,只見悟空雙眼目光灼灼,吐氣綿長,靈力蘊藉,顯然是身子大好了,甚至修為都有所漲幅。
白浮見了也替悟空高興“恭喜大聖功成。”
白浮以為悟空聽了會如往常一般,喜笑顏開的道“同喜同喜,俺老孫真造化精進。”然後再翻幾個跟頭發洩喜悅,哪想卻見大聖不過匆匆一點頭,對白浮道了一句“此番耽擱過甚,那烏雞國王還在等藥救命,俺老孫去也!”
說完,便不見猴頭身影,見那樣,竟仿若落荒而逃一般。
白浮眨了眨眼,心想着對方這麽急嗎?也罷,可見那猴頭真是心向取經僧,時時刻刻不敢怠。
待白浮從淨室內出來,發現金銀童兒還在一旁煉化藥力,白浮不禁慶幸自己讓悟空在時流不同的房間服藥的選擇是正确的。不然等悟空煉化完丹藥再走,那烏雞國王肉身可能早就爛了。
因老君與金銀童兒各有事情,白浮便只得在兜率宮中另一童子的帶領下取用釜灰,也多謝老君慷慨,初見之時就給她書籍理解藥理,現如今白浮做那釜墨美髻和合膏難度要輕松不少。
這個藥膏除了老君煉丹後所剩的釜灰難得,其他的材料都不值當什麽,兜率宮中就有,那帶着白浮的童子說,白浮可以随意取用。
于是白浮也不再客氣,她按照《造化集》上的流程制備了一些膏子,待成功制備後,白浮很懂事的留下許多呈給老君,畢竟使了人家不少材料,有所回禮也是應該的。
“哈哈哈,好,好,好。”老君拈了拈長須,笑着一連串說了三個好字。
白浮只覺得老君客氣,這不過是一點美發膏,這位德高望重的神仙竟這麽給面子的表示重視。可見老君為人當真和善。
這時一旁的童子拉着白浮的衣袖湊到耳邊低語“你這禮物算是送到爺爺心坎上了,他一直想找合心意的美髻膏,将虛白染為烏青,你此番算是全了爺爺意了。”
白浮“……”
“可我覺得白須白眉也很有風骨。”
那童子大驚 “善女如此費勁心思,莫非不是為将你那白發變青絲?”
白浮的嘴角下降了一個像素點,她否認“并不,我覺白發甚好。”
童子聞言露出一個你在說什麽鬼話的表情。
哼,你們這群古代封建懂什麽!白毛永遠YYDS!
既然美髻膏已經做完,自覺打卡完畢的白浮覺得這天宮也沒甚好待的了,便提出了告辭。
白浮自然是想好好觀光一番天上宮闕,但想了想天宮戒備森嚴,她這個白身若被當成異端抓獲,實在不值,便決定告退。如此說來,白浮費盡法力上到三十三重天,竟是只才一天就要下去了。
臨走之前,老君攔下白浮道“老道且為小友算得一卦,若有心,小友可前去昆侖一脈走上一遭。”
昆侖?
“老君可是指西王母道場?”
面對白浮的疑問,老君只是笑而不語,暗示天機不可洩露。白浮見此也不強求,在童子的護送下來到西天門,而後徑自下界返回人間的西賀牛州。
既然老君說她有一場機緣在昆侖方向,那她便就此前去。恰巧她之前就向去絲綢之路那邊看看,這次也算是一同順道了。
不過白浮忽略的一件重要之事,她怕冷,每年到了冬天時她都會變得十分提不起精神,只想窩在暖呼呼的被窩裏,四周放着零食書籍,就這樣躺一冬不出門。
此時還算夏季,但是莫要忘了高海拔地區氣溫普遍比其他地區氣溫低。所以當白浮的雙腳站在吐蕃的地界時,涼爽的空氣将她的衣袍吹起,望着那連綿的雪山在草色的點綴下若隐若現,頗有些心曠神怡。
這個溫度還算舒爽,再冷可就要打擺子了。
白浮望着隐藏在雲霧裏的重重雪山,開始思考自己是否應該只身前去。冰雪與寒冷不會要她的命,但踏在雪地上會讓她的全身僵硬,置身于風雪中會吹壞她潔白的肌膚。
但白浮不是一個會知難而退的人,既然來了,焉有不去之理。更何況……
白浮望着那做直沖浮雲裏的山峰,她在那皚皚白雪之中是那樣的神聖,當時自三十三重天直飛而下時,白浮就看到了那與天際相通的神山了,心中忽然升起一抹火焰,這抹火焰燃燒着她,撺掇着她,催促着她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朱母朗馬阿林。”白浮輕輕的念出了那座神山的名字,也就是千年後的珠穆朗瑪峰。
我想去登頂這座神山。
白浮沖着朱母朗馬阿林的方向三叩九拜,心中下達了要一步一腳爬上這座神山的宏願。
在這樣的神魔仙佛共生的時代,衆生皆認為,每座山都是靈性的,尤其是那三山五岳,昆侖長白,皆是仙家福地,是故萬仙來朝,引得衆生參拜。
但因朱母朗馬阿林并不在中原地界,且藏在白雲中叫人無法窺探,是故比不上不周山殘存的故地,也就是帕米爾高原。
白浮覺得她或許可以成為登頂朱母朗馬阿林的第一位探險者,想到這一點她便熱血沸騰。
白浮認為,她想要征服這座高峰,但也應該給予朱母朗馬阿林同樣的敬畏。
即便白浮已非凡人之軀,但獨自登山,同樣不是理智之舉。神山有靈,必定會施加難題,考驗外來的登山者。她也并非這片土地上孕育的生靈,無法适應這裏的環境,更不熟悉這裏的地貌。
但此時白浮意氣風發,她就是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要去挑戰一番,才不枉此行。
當白浮打定了主意,前去準備一番,為登山做準備時,遠遠的,傳來一聲嘹亮的女聲,那聲音極具穿透力,如青藏高原之上盤旋的鷹。
“那邊的吉瑪,快來與我喝酒啊!”
白浮向着聲音的方向回頭,竟見一位豐腴豔麗的美人,她五官區別于中原人的平淡,竟有一頭金發,小麥膚色,高鼻深目,面有三眼,頭戴由黃金,青金石,紅瑪瑙所點綴的頭冠,身披白色牦牛皮制成的藏族大衣且褪出一只袖子,裏着大紅色袍子,腰別大刀,腳踏長靴。真是一位飒爽女子。
白浮見那麗人老遠之外熱情奔來,明明還離百裏,卻轉瞬即到,竟有縮地成寸的本事。那麗人熱情的上下打量着白浮,在看見白浮眼中十瞳的模樣後,竟笑着道了句“好看。”
“謝謝,額……紮西德勒。”白浮遇到這種大方熱情挂的,就不知如何是好,最終,也不知怎的,直接說出很久很久以前記憶裏,人盡皆知的打招呼方式。
那位麗人愣了一瞬,随即大笑着點頭“嘚樂,嘚樂!”
“你顯然是從中原過來的,與那位嫁到這裏的公主有着一樣的氣質。且看你的肌膚比牛奶還有白皙,你的頭發比白雲還有柔軟,你的眼睛比瑪瑙還要美麗,吉瑪,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白浮。”
“白卓瑪,我不方便讓你用本名稱呼我,你就叫我紮基吧,就是吉祥的意思。”紮基笑着道。
“紮基,你是這裏的人吧?”白浮看着紮基那一頭罕見的金發,不由好奇。
紮基怔了一瞬,後搖搖頭“我來到這片土地不過數年,是這裏的吐蕃王,焚松香,燃油脂,葺廟堂,鋪金路,再以十頭純白色的駱駝拉的花車,将我從靈山上請下來的。”
白浮聞言,便開始回憶起這個時候吐蕃的大王是誰,随即她睜大了雙眼。
這個時候吐蕃的贊普是……松贊幹布。
白浮忽而想到,所謂的取經路,是為了弘揚佛法,因此命三藏法師從長安出發前往靈山求得大乘佛法,如此,佛教鼎盛。
而佛教根本不可能只滿足于向中原宣教,他國也同樣是靈山的目标。
正巧在這個時代,吐蕃這邊出了一位人傑,他年僅13歲登上王位,憑一己之力統一吐蕃,向天竺學得佛法,又與大唐聯姻取得技術。
也因此,他肯定會被靈山選為宣佛進藏的靈童。
而這位贊普也确實不令世尊失望,雖然他三十四歲離世,但在世期間修建廟宇無數,其中大昭寺功成之時,松贊幹布向靈山請令,将一位威能廣大的女神請來護教,稱為吉祥天女。
所以,紮基,也就是吉祥天女,這名入藏的女神真正的名諱其實就是,班達拉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