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貓的日子不能扔可燃垃圾

第38章 第三十九只貓貓

第38章 第三十九只貓貓

他們沒有在廣場上繼續這個吻。

家政阿姨發來信息，說家裏收拾好了。伏黑見一驚，身體倏爾騰空，五條悟又毫無預兆地把他抱了起來。他惱怒道，“五條悟！我自己會走！”

五條少爺親親他的額頭，做出诠釋，“太慢了。”

公寓一樓大廳，值班的物業人員無聊地打着呵欠，什麽東西從他眼前一閃而過。

物業：“……？？”

他推開玻璃門，擡頭向上看，除了漆黑的夜幕和一輪新月，什麽都沒看到。

物業陷入迷惑。剛才——真的沒什麽東西飛過去嗎！？

他感覺眼睫上涼涼的。星星點點的白色給綢幕的夜空點亮高光。

啊。下雪了。

公寓走廊上依次亮起暖色的聲控燈光，伏黑見被五條少爺的蒼搞得暈頭轉向，掏鑰匙的手都不穩了，他有氣無力，還兇巴巴道，“下次再帶我瞬移，我錘你！”

五條悟無措，也沒想到有暈車暈機還有暈瞬移——主要是他也沒帶別人瞬移過啊，只能老老實實挨罵。看伏黑見實在插不進去，他用手掌包住了少年的手。

咔噠，鑰匙插進鎖孔。

五條悟想松開手，下面那只手一翻，插進五指，少年柔軟的指腹從他的指縫，滑過骨結。

伏黑見跳下來打開門，抓着五條悟的手，帶他一起跌入玄關長直空曠的走道。

走道是黑的，只有走廊光從門縫映射進一道光束。

五條悟眼尖用手護住他往臺階上磕的腰，手背懸在九十度的尖角上。伏黑見好像對身後的危險全然不覺，或者他選擇全然信任。

即便他才被瞬移搞得暈頭轉向。

少年攬上五條悟的脖子，吻上去。

他低聲道，“關門。”

于是唯一的光也一點點收斂。

五條悟輕輕地吻他，他拉開少年白色的羊羔毛外套，像剝出山竹裏面最軟甜的果肉，伏黑見用纖長手指解開他外套的紐扣，露出裏面健康、熾熱的軀體。

多餘的衣服扔了一地，屋子裏被地暖烘得熱乎乎，就算不穿那麽多也不覺得冷。

他們一路斷續地親吻，一直到卧室的門前，五條少爺忽然停下，按住伏黑見的肩膀，把他轉了個方向，面對着門。

伏黑見：“？？”

五條悟亮晶晶地看着他，“阿見，開門。”

伏黑見生出某種預感，但是又不太确切。

他握住冰涼的把手，轉動一下。

五條悟伸手推開門，房間裏的一切毫無保留的鋪陳在他眼前。

那是一片玩偶的海洋。

地上鋪着柔軟的地毯，各種各樣的毛絨玩具堆滿了整個房間，有一人高的泰迪熊、圓滾滾的藍色鯨魚、小的玩偶堆疊在一起，伏黑見眼尖的認出來，有很多是剛才路過的抓娃娃機裏的玩偶。

他擡頭去看五條悟，

五條少爺得意地碎碎念，“我看阿見想要嘛——剛才讓他們去買的哦！本來還想着怎麽在外面拖延一下時間，不過還好來得及……”

五條悟期待地看他：“喜歡嗎？”

伏黑見怔一下，笑彎眼，抓住他的手，在胸口的位置十指相交。

他往後一倒，帶着五條悟倒進毛茸茸的玩具堆裏，“喜歡。”

少年陷入五顏六色的玩偶中，手牽着他的手，耳鬓厮磨，纏綿缱绻，“但是最喜歡你。”

窗外是被路燈照亮的飛雪，窗裏是接吻的少年。

冬天的第一場雪，悄無聲息地從天空迫降。

伏黑見本來是真的很高興，只想一直吻着五條悟，一直吻到世界的盡頭，直到他親着親着，發現事情好像不太對。

五條悟的眸色在昏暗中變得更深，箍住他手腕的手也更加用力，以及，除了親吻嘴唇，他開始往其他的地方發展。

吻落在鎖骨上的時候，一種熟悉的麻癢感湧來。伏黑見頭皮發麻，瞬間從那種甜蜜的氛圍裏清醒過來。

伏黑見瑟縮了一下，迅速捂住五條少爺的嘴，抓住他一只開始掀自己最後一層薄衫往裏摸的手，“等等！”

五條少爺沒有反抗，動作停在他抗拒的地方，但聲音委屈死了，“阿見——”

伏黑見試圖冷靜，但還是結巴了一下，“現、現在還不行……”

五條悟毛茸茸的腦袋抵在他的脖子，委屈直沖天靈蓋，“為什麽！？”

他像個沒有餍足的小動物，軟着聲音撒嬌，“阿見，我好難受——”

伏黑見腦子裏亂七八糟，他想這樣下去不行啊，也不能每次都打斷施法啊？得想個辦法……

他深吸一口氣，“……乖，現在不行，再等等。”

随後一咬牙，松開擋住五條悟的手，紅透了整張臉，細不可聞道。

“這次我……先幫你，好不好？”

五條悟呼吸一窒，只覺得腦子裏咕嘟咕嘟像有火山在燒。

五條悟暈暈乎乎地地湊上去，額頭抵着他的下颌線，黏黏糊糊地啃他脖子上的那根筋，“好可是……阿見，你不難受嗎？”

……

十二月的第一場雪沒下過夜，第二天就消弭殆盡，好像只是下了一場小雨。

兩人在公寓裏又打了兩天的游戲，五條悟發奮圖強，開始學做家務，看打掃的阿姨做了兩小時，又上手練了兩小時，熟練程度就堪比專業保潔，是可以現在拍照挂櫥窗上崗的程度。

伏黑見看着锃光瓦亮的桌面，嘆為觀止。

他小心地用手指抹了一把，沒有一點灰，認真道，“悟，你可以靠這個謀生了。”

五條悟得意洋洋，尾巴翹得老高，好像得到了什麽世界級的誇獎。

如果五條家的長老在這，可能會被這個拿他們家神子當掃地機器人的混賬後輩氣死，但還毫無辦法，因為他們家神子當得興致勃勃，甚至還有點想參加專業比賽，并讓男朋友再誇他兩句。

五條悟拿出了比對待價值3億的咒具都仔細的态度，把清掃工具洗幹淨并歸位。

他甩甩手上的水，用無下限瀝幹，撈起桌上的鑰匙塞進兜裏，“我去買午飯要吃的菜，阿見想吃什麽？”

伏黑見想了想，從沙發後面探出半個腦袋，貓貓祟祟地試探，“奶油炖菜，可以嗎？”

他磨磨蹭蹭地補充了一句，“都你做會不會太累了？不然我們出去吃吧？”

伏黑見面色沉重，用一種英勇就義的語氣道，“就是難吃一點……沒關系，我可以忍。”

五條悟再次被家養貓戳中心巴，一把抱住他的腦袋狂揉，把伏黑見揉得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不累不累，給阿見做飯我超有精神的！”

“我出門啦！”

工作日的超市冷清不少，五條悟拿了盒動物淡奶油、卷心菜和小番茄，正在思考要不要放點伏黑見不喜歡的青椒。雖然貓貓挑食也很可愛，但是切碎混在奶油炖蔬菜裏，也許可以哄他吃一點。

五條少爺把伏黑見常喝牌子的脫脂牛奶放進購物車，動作一頓。

越過矮矮的貨架，他敏銳察覺到一道視線。

五條悟沒有轉頭，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看到，推車離開。

身後果然大咧咧跟上一個腳步——通過六眼的視野，雖然沒有回頭，五條悟也能“看”到那人的樣子。

少年穿着眼熟的花裏胡哨夏威夷衫，左耳上打了耳釘，和伏黑見同樣的款式和位置，但剛好是不同邊的另一只耳朵。

他的臉上露出病态的蒼白，身形也消瘦，嘴角卻詭異的揚起。

少年亦步亦趨地跟在五條悟後面，主動和他搭話，“你是阿見的新朋友？”

五條悟沒搭理他，往購物車裏放了一盒蔬菜。

少年也不在意，自顧自地繼續說，“其實前天我看見你們了，也看見他躲開我了，他大概還以為我沒看到？”

“哦你可能還不認識我——初次見面。”他快步越過五條悟，在他面前原地站定，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向他伸出手，“我叫松本柒人，是阿見國中時候唯一的朋友。”

他把重音放在“唯一”上，咬得很重。五條悟完全無視他的手，連帶着跟完全沒看到他這個人一樣，推着車橫沖直撞。松本差點被滾輪碾到腳，将将躲開，他眸底顯出一瞬的陰暗，又很快掩住，追上去。

“诶，你和伏黑見是什麽關系？他的新男朋友？啧他的口味變了？”

松本柒人啧啧稱奇，“他不是一直喜歡柔弱的那款嗎？沒想到阿見那麽強勢的人，也能甘願給人當下面那個？”

五條悟終于停下腳步，轉頭正視他，雖然他眼中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帶着一點看小醜的厭倦和漫不經心。

但松本沒注意到，他以為自己的挑釁終于生效了，視線洋洋得意地落在購物車裏的牛奶上，“喲，他現在還是喜歡喝牛奶啊？可以理解，畢竟是我送給他的第一個禮物。”

“你是不是沒聽他說過？正常正常，沒人會喜歡讨論自己被孤立的過去啊。毫不誇張的說，國中的時候他可是差點成為了女生公敵呢，你知道光是被他搶走男朋友的女生就有多少人嗎？對，你沒聽錯，是搶走男朋友，被男生搶走男朋友，是不是很好笑？”

“那時候全班沒一個人敢搭理他，只有我分給他自己午餐的牛奶。啊，我還記得，那盒牛奶他到畢業都放在桌兜裏，一口都沒舍得喝，阿見總是這麽重感情呢。”

五條悟聽得有點煩了，他總覺得食材聽了這些，都會影響奶油炖蔬菜的味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松本佯裝愛憐地嘆了口氣，“哎，你不知道吧？你知道阿見國中三年總共收過多少封情書嗎？三百封！你知道三百封什麽概念嗎？整個學校三個年級，總共才六百個人……你以為所有人都只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才喜歡他嗎？”

五條悟這回稍微提起一點興致，“哦？那是因為什麽？”

松本眸色深沉，“因為溫柔。”

五條少爺挺贊同的，還有種莫名的驕傲，“确實。”

“你太天真了。”松本柒人搖搖頭，眼神中透出一絲憐憫，“你以為他的溫柔只針對你嗎？那就錯得太離譜了，你以為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喜歡他？”

“他的溫柔不是只對你溫柔，而是對所有弱者的溫柔——他的喜歡根本不是真正的喜歡。”

“他對你的好不過是和照顧小動物一樣的寵愛，換成任何一種可愛柔弱的動物都能得到。”

他嘲諷一笑，“你以為他愛的是你嗎？錯了，他愛的只有自己。對于需要照顧的寵物，主人想喜歡的時候就喜歡，當寵愛消失的時候，無論寵物崩潰、痛苦還是哀求，都和主人無關。”

“他只會毫不留情地把你抛棄，就算你死在他面前，都不會産生一絲動容。”

“你明白嗎？沒有人能永遠被他寵愛，所有人都一樣，包括你。”

作者有話說：

國中被投喂牛奶的阿見喵：……甜的，這個口味好難喝，扔桌兜吧

投喂貓貓都選不對食物，還想得到貓貓寵愛.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