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一只貓貓
第30章 第三十一只貓貓
伏黑見紮完頭發就去訓練了,一直到晚上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衣服松開,竹刀也劈裂了。
他把壞掉的竹刀扔到後院的雜物間,裏面已經堆了一大堆類似的用具,竹刀、護具,什麽都有。
伏黑見是個計劃性很強的人,有一套自己的行事規則。比如他說要放假,那就一點訓練都不會做,但假期放完,一定會立馬按之前要做的量補回來。
兩個月沒有訓練,第一次就按之前的訓練表高強度運動,伏黑見難免有點喘。汗水從下巴滴下,落在被月光灑落的地面,隐隐發紅的楓葉在夜晚安靜搖晃。
禪院夫人也沒強迫他再吃晚飯,就放他去睡覺了。
伏黑見掙紮着沖了個戰鬥澡,就撲在床上昏迷過去。快要睡着之前,他又想起什麽,再度掙紮着摸出手機,給五條悟發了一句晚安。
咒術高專的訓練室,五條悟剛和夏油傑打完,大汗淋漓地往地上一坐。夏油傑跟他差不多,也跟剛從桑拿房出來似的,因為頭發被撞得散開,看起來比他還要慘一點。
夏油傑靠着牆把氣喘勻,爬起來問,“你喝什麽?我去買水。”
五條悟擺爛地往地上一躺,“我要喝年糕小豆湯——”
夏油傑:“……好的給你買礦泉水。”
五條悟:“诶!好過分啊傑!”
自販機就在門外,夏油傑很快就回來了,一回來就看到五條悟又在玩手機。
夏油傑:“……”
夏油傑用冰汽水貼他的脖子,毫不意外地被五條悟用無下限隔開,五條悟合上手機,沖他做了一個鬼臉。
夏油傑也不在意,他現在對這種程度的幼稚挑釁已經免疫了。他給自己也開了一罐汽水,奇怪地問,“你怎麽忽然這麽熱衷于訓練了?之前約你的時候不是還說沒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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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喝了一口汽水,一邊對着手機打字,一邊心不在焉地回複他,“诶,我有嗎?”
夏油傑:“你有。”
五條悟:“這樣哦!”
夏油傑無語凝噎,剛想吐槽他的敷衍,五條悟一口把汽水喝完,捏扁了手裏的易拉罐,“因為——”
少年的手臂放在膝蓋上,偏頭看向一邊,汗水洇濕繃緊的短袖襯衫,訓練室的燈光在他眼中點起明亮的光點,“因為有了想保護的人。”
“所以想要變得更強,更強,更強,直到永遠都不會失去他的那天。”
夏油傑震驚:“你談戀愛了!?”
五條悟一口汽水噴出來,也震驚地看向他,“你怎麽知道——!?”
“五條悟。”夏油傑面無表情地用汽水罐敲了敲他的頭,“我又不瞎。”
……
無聊但充實的訓練中,兩周的時間過得很快。
伏黑見迅速将對手絆倒在地,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竹刀已經架在自己的脖頸,少年居高臨下的站在他身邊,垂着腦袋,形容懶散,好像切個他的脖子,只是順手做的一件事。
族人驚出一身冷汗,快速舉起雙手,“我投降,我投降。”
圍觀的人群四散開,伏黑見收起刀,向地上的人伸出手。族人拉着他站起來,心有餘悸道,“阿見你的咒力又強吧?我總覺得你的速度比上次要快了。”
他抱頭哀嚎,“你不就是去度了個假嗎——這到底怎麽做到的!?”
“沒什麽。”伏黑見一瓶水塞進他嘴裏,淡定道,“主要是天賦。”
族人:“……”
族人:“有沒有說過你說話很欠揍。”
伏黑見:“有,然後都死了。”
族人:“……靠!這是在威脅我嗎!?”
兩周過去,伏黑見的身體差不多也恢複到了之前的狀态,或許是還在生長的緣故,感覺比之前還輕盈不少。他把水和竹刀塞進粗布袋背上,走出道場的時候站定。對着門框劃着的身高刻度比劃了一下。
嗯,快一米八了,比上次還長了兩厘米。
但是五條悟有一米八五。
伏黑見又抿起了嘴。他明明每天喝牛奶啊,難道這也是一種天賦?
正想着五條悟,五條悟的電話就打來了。
禪院家很大,每個長老都有自己的居住的院落,從道場到他住的院落,要上上下下走很多路,粉紫的牽牛花沿着階梯展開,伏黑見踏下階梯,接起電話。
“阿見!” 完全沒有考慮過對方有沒有空接,少年興沖沖的和他分享,“我想到成為真正最強的方法了!”
接下來的三十分鐘裏,五條悟竹筒倒豆子一樣把有關無下限的那些、五條家恨不得布十八層結界捂在地下的家族秘辛給他透了個底掉。
“……所以,只要把術式全自動化,我就可以實現全天候自動化的無下限防護了!”
五條少爺講得如魚得水、興致勃勃,而伏黑見在第一個五分鐘就被那些複雜的數學公式完全砸暈,為了不問出“阿基裏斯悖論是什麽”這種弱智問題,他冷靜地“哦”了一聲。
以一個美術生對理科大神最大程度的敬仰,驚奇地問,“就是說,你24小時腦子裏都要運轉這些公式嗎?”
五條悟一噎:“啊。”
伏黑見發自內心地感嘆,“這都可以做到,五條悟,你好厲害啊。”
五條悟:“……”不是,沒有,其實他也沒那麽厲害。
五條少爺心虛地轉移話題,“我再想想……啊,阿見你是不是快要去上學了!”
“嗯。”伏黑見點點頭,“過了十五夜就能去了。”
五條悟對這種事顯然很熟悉,“哦,十五夜啊,好煩人的。”
伏黑見:“我還好吧,就是去湊人頭的。”
十五夜又叫月見節,禪院家要舉辦大型的賞月活動,無非是邀請一些各界名流,大人之間社交一下,品品清酒簽簽訂單。
伏黑見對這種場合沒什麽興趣,像這種宴會,主角從來都不是他們這些只會幹飯的未成年。
他跟着母親見了一些人,又被直毘人叔父叫過去給之前的老客戶聊了聊服務售後,兩小時後總算清閑下來。
伏黑見摸摸餓得咕咕叫的肚子,端着盤子去蹭晚會的糕點,這種活動的點心味道都做的很淡,對大多數人來說很難吃,對他來說剛剛好。
他站在點心的區域選了半天,最後端了一盤軟糯的月見團子和一小碟黃豆粉,沾了一個塞進嘴裏,鼓鼓囊囊地嚼着,心滿意足準備去角落吃。一邊嚼還騰出一只手回消息。
五條悟給他拍了一張黑乎乎的月亮照片,說是月亮照片實在有點牽強,因為一眼看過去很難找到月亮在哪。
伏黑見眯起眼,單手按動上下左右的手機按鍵,四處移動,試圖在黑乎乎一片中找到傳說中的月亮。
他邁出兩步,忽然警覺地往旁邊一跨,剛好躲過一只準備拍在他肩膀上的手,轉頭看到某個細長眼的讨人嫌嫡子,正一臉高傲地看着他。
“呦,好久不見啊。”禪院直哉陰陽怪氣道,“這不是咱們禪院家的臉面擔當嗎?”
伏黑見和禪院直哉認識好多年了,說起來應該能算上青梅竹馬。
就,恨不得讓對方馬上去世的那種馬。
禪院直哉從容不迫地走到他旁邊,刻意俯下上半身和他拉近距離,伸手去拈他盤子裏的月見團子。伏黑見隐秘一晃,讓他落了個空。禪院直哉表情僵了一瞬,又迅速轉移話題。
“你怎麽把頭發染回來了?”
他的視線落在他染黑的頭發上,眯起一雙狐貍眼,摸着下巴點評,“不過确實,你這張臉可是比女人都長得好看啊,不好好利用多可惜。而且看着家裏那些蠢貨天天追着你跑,你也很享受吧?”
他說話的時候語調上浮,拖長尾音,有種天然的居高臨下感,光說還不夠,又伸手去扳伏黑見的下巴,“雖然我對男人沒興趣,不過如果是你這張臉,讓你進門當個花瓶倒也不是完全不行——”
伏黑見後退一步,讓他的手落了個空,目光落在他染成金色的頭發和耳側的黑色耳釘上。
他完全無視對方直白的挑釁,淡淡疑惑道,“直哉,你的頭發怎麽染成金色了?而且這個耳釘……”
伏黑見思考了兩秒,恍然大悟,“你不會是在模仿我吧?”
禪院直哉:“……”
“你說誰模仿你啊!”禪院直哉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還是忍不住破口大罵,“鬼才模仿你,這是我是自己喜歡的才染的,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
“哦,是嗎。”伏黑見歪頭,“可你說話的語調也好熟悉啊,我好像在哪聽過——”
伏黑見再度恍然大悟,語氣輕佻,尾音上浮,這不是五條悟說話的方式嗎?
他平鋪直敘,邊說邊推理,“而且你原來說話也不這樣啊,這語氣是在模仿五條悟嗎?哦,我知道了,前段時間你好像跟着叔父去五條家跟他們打過交流賽,是不是那個時候——”
禪院直哉臉一紅,羞憤地伸手去捂他的嘴:“不是!我沒有!!你閉嘴!!!”
伏黑見靈巧地躲開他的動作,禪院直哉撲了個空,還沒反應過來,餘光已經瞥到伏黑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他的身後了。禪院直哉心裏咯噔一聲。
怎麽回事,他什麽時候過去的?他的速度是不是又變快了?還是存在感變低了?
“好吧好吧,你沒有你沒有,你說沒有就沒有。”伏黑見反過來拍了拍禪院直哉的肩膀,認真安慰。
“十五歲嘛,誰還沒經歷過一個自卑敏感的青春期呢。”
禪院直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