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做人流
今天是一個大晴天，還有徐徐微風吹動着樹葉。
天成集團的運輸車隊早早的就等在了村門口。大夥都在忙着采摘蘑菇。雖然非常的忙碌，大家卻依舊井然有序的各自忙着自己手裏頭的事。一筐筐蘑菇從不同的大棚陸陸續續搬運上運輸車。
“二梅嬸嬸，把蘑菇放到這裏來過秤。”龍玲站在電子秤旁招呼大家過秤并登記好重量。
沈優站在高處俯瞰着村口的車水馬龍。只要蘑菇陸陸續續采摘完他也能好好休息幾天了。
嚴子修本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公子哥，為了讓龍曉曉家的蘑菇盡快搬上車，他挽着袖子跟龍三肅幹得大汗淋漓。
“女兒。”這時何蘭芝拉過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龍曉曉低聲說道：“眼下嚴子修已經忙得無暇顧及你，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立即假裝摔倒，等會兒我就跟你一起去醫院。到時候我再跟醫生打招呼把孩子流掉。眼看你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再不下手怕是只能引産了。”
龍曉曉聽後臉色蒼白。這小家夥現在都已經會動了，他跟自己血脈相連早就産生了感情。她結結巴巴答道：“媽？真的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嗎？”
“不然你就老老實實等着焦日榮出獄吧！”何蘭芝有些惱火。這樣猶豫不決必定會後患無窮。
“不！我不能跟一個勞改犯過一輩子！”龍曉曉情緒有些激動。她如此虛榮的一個人怎麽能接受焦日榮這個污點呢？
何蘭芝再三勸說龍曉曉要立即決斷：“既然如此那你還在猶豫什麽？平時嚴子修看你看得緊，如今這麽好的機會你快做出決定呀！”
見母親一臉焦急龍曉曉再看看在人群中忙碌的嚴子修，她是真想跟着嚴子修去城裏生活。如今自己懷孕的事情早就傳得人盡皆知，不跟嚴子修怕是再難在本地找到對象了。
權衡利弊之後她終于做出了決定。她佯裝摔倒在地上，雙手緊緊捂着肚子不停□□，臉上還做出痛苦的表情。
“曉曉！曉曉！你怎麽啦？！”何蘭芝立即進入演戲狀态大聲叫嚷起來。
還在忙碌的衆人不明所以的探頭張望。
嚴子修聽見岳母叫曉曉神經一下就繃緊了，他丢下手裏的框子扒拉開擋在面前的人把曉曉抱在自己懷裏，急得唾沫橫飛：“曉曉你怎麽啦？怎麽這麽不小心摔倒了？沈優！沈優呢？趕緊開車送她去醫院啊！”
沈優這時已經小跑了過來：“你快把她抱到我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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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玲也急得直跺腳，可眼下她不能丢下這麽多農戶跟去醫院：“沈優，你先送曉曉去醫院，村裏的事我一定會處理好的。這邊蘑菇全部運到加工廠後我就去找你們。”
龍三肅見到曉曉一直痛苦的捂着肚子幾乎吓呆住了，他一個大男人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
“老龍，你留在這裏賣蘑菇，我陪曉曉去醫院就行了。”何蘭芝對老公交代了一聲就跟随嚴子修上了沈優的車。
去醫院的路上嚴子修急得眼珠都有些發紅，他幾度哽咽：“曉曉別怕，孩子一定會沒事的！你別着急，有我在呢。”
而龍曉曉和母親時不時偷偷交換着眼色，這嚴子修把孩子看得這麽重若等下把孩子流掉了他會不會改變對龍曉曉的心意？
“我肚子疼……”龍曉曉為待會兒的手術做着鋪墊，若不裝出一副非常嚴重的樣子等會兒怕難以糊弄住他：“子修，我害怕，要是孩子保不住該怎麽辦啊？”
“不怕！沈優人脈廣，等下看看醫院有沒有熟悉的醫生。找個專家看看一定會有辦法保住的！”
一直專心開車的沈優這才回了一句：“我可以讓院長給你們安排一個産科主任來看看。曉曉不要太着急，心态放輕松些對孩子有好處。”
本來以為勝券在握的母女二人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眼見事情就要成了，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沈優有這麽大的能耐。要是讓産科主任來看一定會露餡的！
接下來車裏除了嚴子修喋喋不休的安慰聲再沒其他人說話。
車子一路疾馳到了縣醫院。沈優也如自己所說打了一通電話就把産科主任叫來接診了。
何蘭芝想着沈優在這裏礙事，說不定還會因為他而錯失這次機會，于是思索了片刻便拉着沈優叨叨起來：“沈技術員，今天是村裏的大日子，不好因為我家的私事妨礙了你的正事。這裏你也給安排好了，不如你先回去，這邊有什麽情況我讓嚴子修随時給你打去電話。”
沈優想來她說的也對。本來這就是別人的家事，自己作為朋友也做到了本分，繼續留在這裏就有點奇怪了。于是他點點頭同醫生道了聲謝就先開車回去了。
主任醫師招呼龍曉曉去檢查床上躺着：“姑娘，你先去裏面那張床躺下，記得把褲子脫了。”
何蘭芝見機會來了，忙拉着嚴子修往外走：“你去外面等着吧。我一個人陪着她就行了。”
畢竟産科的大門上也貼着幾個醒目的大字“男士止步”，他也不好繼續堅持，再說了還有其他産婦在候診，他一個大男人确實不方便在裏面呆着。
嚴子修去走廊找地方坐下之後何蘭芝湊進準備給龍曉曉做産道檢查的醫生悄悄說道：“醫生，不用檢查了，我們不要這個孩子，你給做人流吧。”
醫生被這個母親的一番話說得有些糊塗，明明是來保胎的怎麽又變成了做人流啦？
她一邊戴着橡膠手套一邊問着原因：“你們是怕孩子摔壞了嗎？等我檢查産道有沒有流血再照個B超，結果出來了再決定是保胎還是流産吧。”
床上的龍曉曉吓得瑟瑟發抖，她弱弱的答了一句：“醫生，我沒有摔倒。只是不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才撒謊的。我來醫院就是為了做人流的，只是不能讓我老公知道真相。我們還沒結婚，我不想未婚先孕。就讓他以為是孩子摔壞了必須要流掉吧。”
醫生一臉無奈，嘆了一口氣才不耐煩的把剛剛戴好的橡膠手套取下來丢進了垃圾桶裏。她非常嚴肅的對母女二人說道：“我作為醫生不可以在病情上做出欺瞞。你們若想做流産手術也是你們的自由，但是我絕不會對你老公撒謊的！”
龍曉曉穿好褲子急得坐立不安，這可該如何是好
何蘭芝想着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不如搏一把！
“醫生，先給她把檢查做完吧。不是要照B超嗎？你開單子我們這就去照。”檢查是一定要做，不然嚴子修又怎麽能相信龍曉曉确實是摔得很嚴重呢？到時候結果出來了就謊稱醫生急着要看結果不讓嚴子修過目就可以了。
醫生無可奈何，只得開了一個做B超的單子讓她們先去做了檢查再說。
B超室裏，醫生拿着檢測器在龍曉曉的肚子上不停滑動，潤滑凝膠的冰涼觸感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現在還真是騎虎難下啊！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遮掩。
正在她焦慮不安的時候醫生開口了：“姑娘，你這是頭一胎吧？以前做過産檢沒有？”
“是頭一胎，之前沒有做過檢查。”龍曉曉老實回答。
醫生繼續在她肚子上來回滑動着儀器，并說出了一個讓她吃驚的結果：“姑娘，你的子宮內膜非常非常薄，你這個孩子是不是跟你老公在一起很久才懷上的？”
龍曉曉不懂醫生說的子宮內膜很薄是什麽意思，不過這個孩子确實是跟焦日榮在一起幾個月後才懷上的：“幾個月就懷上了。我還未婚不想要這個孩子。”
醫生卻提高了語調說道：“那你能順利懷上這個孩子真是運氣太好了！孩子發育情況也非常好。你這樣的子宮若再做人流怕是以後更加難以受孕甚至會不孕！我建議你還是考慮清楚，不如先跟家裏人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吧！”
檢查結束後她是怎麽走到母親面前的都不知道，她滿腦子裏只在想不孕這個事。若是以後再也懷不上孩子了，以嚴子修對孩子的重視程度必定不會跟自己結婚。哪怕結婚了沒能生下孩子來也會被迫離婚的。
她謊稱想上洗手間将母親拉進了洗手間。把檢查報告遞給何蘭芝看過之後她又重複了一遍醫生的話。
何蘭芝也如遭受了當頭棒喝，險些重心不穩站不住：“真是冤孽啊！這可該怎麽辦啊？！”
“生下來吧！反正他也以為孩子就是他的！”龍曉曉咬了咬嘴唇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事到如今還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嗎？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二人最終只能決定把孩子生下來。
龍曉曉走出洗手間之後嚴子修又緊張兮兮的立馬過去扶住她，還關切的問道：“檢查報告呢？結果怎麽樣啊？孩子沒事吧？”
看到嚴子修這般模樣母女二人更加肯定做出這個決定是正确的。
“不幸中的萬幸，孩子完好無損。再去醫生那開點安胎藥和微量元素就可以回家了。”何蘭芝強顏歡笑把報告單交到嚴子修手中。
看着報告單上那個黑色的小坨坨嚴子修如釋重負，他呵呵笑着撫了撫龍曉曉的背：“幸好是虛驚一場。等會結束了我帶你去吃點好吃的壓壓驚。媽，多虧有你在這裏，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何蘭芝望着這個一口一口叫着自己媽的男人心裏五味雜陳。走一步看一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