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志願 我想他好
第17章 志願 我想他好。
時間在指縫間流轉, 填報志願的日子也一天天臨近。
舒盈選擇在望都的一所知名美院，張澤錫選擇北上，何源選了在美食大都的一所學校。
只有周野在連着接到好幾所高校的招生電話後依舊不慌不忙。
雖然周野對這事沒那麽上心, 但舒盈暗地裏幫他仔細分析過, 京大和清大的計算機系都很好，以周野的能力在那裏一定能有所成就。
只是……
舒盈啃着明夏從小賣部帶回來的老冰棍，趴在葡萄藤架下, 擡頭看了眼一旁修剪葡萄藤的周野。
“周野, 你有什麽想法啊？”舒盈問他，冰棍在嘴巴裏被嚼碎。
周野的身形一頓，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什麽？”
“……”舒盈抿嘴，“填志願啊。再過幾天就要填高考志願了。我張澤錫何源我們三個都已經想好選什麽學校了。”
“你呢，你心裏有什麽想法沒？”
她站了起來, 來到周野的身邊, 踮起腳幫他把頭發上的碎屑揀去。
周野微微低頭配合她的動作, 而後繼續道：“不着急。”
舒盈眨巴了幾下眼睛，直勾勾望着他，“一點想法都沒有？”
“沒有。”
啊。
舒盈有些失落, 然後又不死心的追問, “那在京都的概率大嗎？”
周野掃她一眼, “想讓我去京都？”
“當然啊。”舒盈直點頭, “京都的高校質量那麽好。”
“嗤。”周野輕笑, 見太陽曬過來了, 伸手推着她，“去裏面吹空調去。”
舒盈不肯，非要黏着他, “我陪陪你嘛。而且，有我在身邊多好呀。”
她慣會撒嬌，且無人能抵抗得了。
周野也就随着她來。
到後面，舒盈還是被周野趕回房間吹空調去了。
舒盈：“……”
舒盈回到明夏房間，剛好撞上她午睡醒。
舒盈抿了抿嘴唇，有些心虛：“明夏，你醒啦。”
“嗯。”明夏揉着眼睛，發現舒盈從外面進來，帶着還沒清醒過來的混沌：“舒盈姐，你出去了嗎？”
她記得午睡時，舒盈和她一起的。
“是……是啊。”
舒盈轉身去關門，趁機揉勻唇上的唇釉。
她和周野在一起這事暫時還沒人知道，舒盈打算挑個正式的場合和大家說。
思來想去也就只能等到填完志願後了。
房間裏空調冷氣很足，舒盈關好門，明夏也徹底清醒過來。
她掀開房間的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周野還在打理殘枝，鬼靈精的眼珠子一轉，瘋狂向舒盈招手。
“怎麽了？”舒盈走到窗邊，也照着她的視線看出去，剛好看見周野撩起短袖的袖子，發力下的肱二頭肌鼓起來，肌肉線條流暢又美觀。
舒盈小臉一紅。
平時也沒見周野在鍛煉啊。
他可真是——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不自覺地，舒盈翹起了嘴角，心裏莫名暗爽。
還沒等她看夠，明夏手一揮，把窗簾拉上，嚴絲合縫的，生怕透進來一點光。
舒盈：“？”
“舒盈姐，”明夏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獻寶似地打開相冊給舒盈看，邊說，“這是前兩天我哥掉地上被我發現的志願單，我偷偷拍了下來。”
舒盈接過她的手機，視線也落到手機屏幕上，一眼看過去前面幾個全是望都的大學。
耳邊明夏還在說，“我覺得我哥肯定喜歡你了，你看他列的志願單，幾乎全是望都的大學。”
“哼哼，我哥這小心思簡直不要太明顯。”
明夏得意的分析自己的看法，過了好久才發現舒盈一直沒開口說話。
她湊過去，“舒盈姐，你不開心嗎？如果我哥也去望都上大學，那你們就又能在一個城市了。”
舒盈回過神，周野列的那幾所大學也是望都有名的高校，但是比起京大和清大來說還是差了點。
她把手機還給明夏，緩緩道：“開心啊，如果我真的能和周野在同一個城市上學的話，我會很開心很開心的。但是明夏你知道嗎，京大和清大是國內頂尖學府，尤其是他們的計算機專業，更是名列前茅，在國際上都是排的上名次的。”
“以周野的成績，我相信他會在裏面成就一番天地。”
“他就像一只幼鷹，寒窗十幾年t都是在為展翅做準備，這一次他豐滿了羽翼，随時準備翺翔。”
“所以，他應該在一片更廣袤的天地裏翺翔，創造出屬于他自己的壯闊人生。”
“一段好的關系不該是阻礙對方前進的絆腳石。”
“我想他好。”
“所以，我更希望他能在更高級的學府裏深造。”
舒盈說完，明夏眼淚汪汪的看着她。
她從來沒想過這麽多。
只是單純的以為舒盈會開心她哥選擇了和她在同一個城市。
可舒盈，想得更多，比誰都更希望他好。
“哇——”明夏一把抱住她，“舒盈姐，你就是我偶像！”
“太令人感動了。”
舒盈摸了摸發燙的臉頰，望向被拉上窗簾的窗外。
呼。這段她藏在心裏的想法還是說了出來。
幸好周野不在。
“叩叩——”
門突然被敲響，舒盈拍拍明夏的背，起身去開門。
房門向裏打開，堂屋的光線照進來，四目相對。
周野站在門外，他換了一身衣服，頭發應該剛洗過，發梢還是濕的，有水滴下來，洇濕身上的白色T恤。
舒盈突地緊張幾分。
也不知道周野有沒有聽見她剛才說的話。
“周野……”舒盈小聲喚他。
“洗的葡萄。”周野端着果盤，神色如常。
舒盈稍稍松了口氣，接過果盤。
她轉身，周野緊緊盯着她的背影。
聽見了胸腔裏的心跳。
又重又響。
敲進他的耳朵。
連帶着她的臉，刻進了血肉。
-
填志願那天，周野他們要回學校填。
舒盈早早在家填好志願後，慢悠悠的逛到西城一中。
填志願的大日子，校門口站了許多家長，舒盈站在裏面被維持秩序的保安大叔以為是一中的學生給趕了進去。
舒盈：“？”
被“放行”進學校的舒盈回頭看了看外面烏泱泱的家長，秉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态，索性逛起了學校。
因為是周末，學校裏沒什麽人，周圍很安靜。
舒盈穿梭在幾棟教學樓之間，突然心血來潮，自言自語道：“數一百個拐角，看能不能偶遇周野。”
于是，偌大的校園裏，舒盈嬌小的身影像魚兒一樣竄游其中。
“79、80、81……88、89、90……”
舒盈的精力就像用不完似的，即使上一次沒能如願遇見周野，但下一次永遠是活力滿滿的狀态。
“98……”舒盈從拐角出來，進到下一個拐角，“99……”
“你在幹嘛？”
舒盈剛數完第99，頭頂傳來周野的聲音。
她擡頭，對上他的眼睛，像發現寶藏一樣欣喜，“我在找你呀。”
她說：“好險哦，我定的是走100個拐角遇見你，剛才已經數到第99個了。”
周野不免失笑，擡手揉了下她的頭發，突然也好奇如果他沒剛好出來，沒往這邊看，沒有在一百個拐角以內出現，會怎麽樣。
于是，他問：“那要是到100我沒出現呢？”
“那就再數下一個100呀。”
舒盈耍着小聰明：“我又沒說只能數一個100。”
那神色仿佛在說“看吧，我真是個天才”。
周野被她生動形象的表情擊中，點點頭，“還挺聰明。”
“那是。”
周野牽着她下樓，走到一樓她才忽然想起來，“張澤錫和何源呢？他倆怎麽沒和你一起？”
周野“哦”了一聲，反應了一秒，雲淡風輕的說：“忘了。”
舒盈笑：“周野你這算不算見色忘義啊？”
周野挑了挑眉梢，目光落在她臉上。
下一秒，低頭啄了舒盈一口，用實際行動回答她。
是的，見色忘義。
舒盈躲進他懷裏，羞赧的聲音貼着他的胸口，震的他心口發麻。
舒盈：“還在學校呢。”
周野不以為然：“已經畢業了。”想親就親。
舒盈：“……”
還好今天周末不上課。
希望保安大叔不會看到這邊的監控，後悔放她進來。
-
回家路上，舒盈一直在猶豫該怎麽開口問周野填的志願。
周野看穿了她的心思，抓緊了她的手。
舒盈：“？”
“多牽會兒，以後得跨越一千多公裏才能牽到。”
“嗯……嗯？”舒盈停下腳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選了京大。”周野開口。
“真噠。”
舒盈為他開心，眼睛都亮了起來。
亮閃閃的，和鑽石琥珀一樣漂亮。
她主動去牽周野的手，“握緊點。”
“傻丫頭。”
舒盈奓毛：“……”
明明才誇完人家聰明。
周野見狀趕緊順了順她的毛，安撫這只奓毛的小貓。
舒盈：“……”
不過舒盈的情緒消得很快，轉眼就開始憧憬大學的生活。
周野聽着她叽叽喳喳的美好憧憬也跟着彎了彎嘴角。
“要是這些時候你都在就好了。”舒盈一想到他們間隔一千多公裏的距離，不免悲從中來。
當初明明那麽希望他選擇去京都，現在真選了，想到以後，心底又隐隐生出些低落。
周野察覺到她的情緒轉變，手指捏了捏她的手背。
感受到他的小動作，舒盈仰頭看他。
周野站在光裏，那麽耀眼。
她深吸一口氣，情緒得到疏解。
她明媚的笑着：“從望都到京都坐高鐵只要幾個小時，我想你的時候直接買票去見你就好啦。”
“到時候我要給你看好多好多我在學校拍的照片、畫的畫，跟你講好多好多有趣的事情。”
周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聞着她的發香，“好。”
舒盈撲在他懷裏，還有一點點小低沉：“你會想我嗎？”
說着，她抓着周野的衣擺，仰起頭來看他。
周野在她期盼的眼神中，緩緩道：“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