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偶遇 你是不是有點太閑了
第9章 偶遇 你是不是有點太閑了
“阿禹，你媽媽回家了，下樓吃飯吧。”家裏阿姨輕輕敲了兩下書房門，喊嚴禹吃飯。
“好的陳姨。”
今天沒什麽特殊的活動需要大家組隊做的，和隊友說了一聲後，他退出游戲摘下耳機，下樓吃晚飯。
外婆正在廚房幫陳姨端菜，老人家上了年紀就不太閑得住，被陳姨扶着肩膀笑着推出去坐好。
唐雅也下班了，剛進門，正坐在沙發上，反手揉着肩膀閉眼休息。
“今天很累麽。”嚴禹走過去，給她倒了杯溫水，問道。
“還好，就是城西那塊地開發的事情，他們那群人老想摻和一下。”唐雅指的是唐氏集團的那幫老古董。
她直起身接過水杯喝了一口，順手松開挽起的發髻，身形一垮随意地倚在沙發上，松松散散地長舒一口氣，不複唐氏董事長在外不茍言笑的威風。
自從嚴禹的外公唐榕川去世以後，偌大的集團重擔就落到了唐雅這唯一的女兒身上。
至于唐老夫人，待字閨中時被家裏人寵，結婚以後被唐榕川寵，一輩子活得詩情畫意，沒吃過什麽苦頭。
丈夫突然離世帶給她不小的打擊，又因為從來不接觸集團相關，實在擋不住撥雲詭谲的權力紛争和動蕩風雨。
彼時剛和嚴季淮離婚不久的唐雅，強行咽下婚姻失敗和父親離世的雙重打擊，剝去安心洗手做羹湯的居家狀态，套上幹練的職業套裝，登上氣場全開的高跟鞋，果斷入主唐式，一個人撐起了人心浮動的公司。
前兩年，盡管唐雅在家裏從不出言抱怨，總是笑嘻嘻的松懈狀态，但嚴禹看得出來她壓力很大。
既要扛住那些老董事妄圖從孤女手中奪權的虎視眈眈，又要穩住集團上下紛繁複雜的大小事務，還要撫愈母親喪夫之痛，實在是心力交瘁。
好在她性格堅韌，手段淩厲，上位之後雷厲風行地把核心權力收攏在手，把唐榕川留下的一大堆事務處理得幹淨利落，堵得那幫人興不起風浪，現在只能在一些項目上使點無關痛癢的絆子給唐雅添添堵，雖然都是小打小鬧，但有時候還是疲于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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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唐氏拿下了晉城西區一塊用地的開發權，這個項目是晉城向西發展的戰略重點，多少雙眼睛都盯着唐雅。
以張雲峰為首的那群老古董見阻止不成，又開始鬧騰着要項目的管理權，尤其是張雲峰，嚷嚷着要把自己的侄子張嘉成塞進去做個項目經理。
那張嘉成在集團裏當個小主管天天混吃等死，唐雅看在這些董事跟着唐榕川打拼多年的份上，當做看不見，但不代表她能容忍這幫人指手畫腳到她頭上來。
因此這些天被這幫人倚老賣老纏着鬧騰，聽得她耳朵起繭子了，倒也不是什麽大事。
“我明天開始去公司幫忙吧。”嚴禹低聲說。
“哪有那麽誇張？”唐雅轉過頭瞪大眼睛看他，“媽知道你對這些不感興趣，你不是要實習了麽，去做你感興趣的事吧，随便幹什麽都行，這點小事哪用得上你。”
想想又翻着白眼哼了一聲：“要不是你外婆心軟，老念叨着那些人都是你外公的老朋友，讓我別做得太狠，我早不讓他們在我面前蹦跶了。”
見他不說話，唐雅又拍拍他的手：“以後公司交給你，你求我來幹活我都不來，現在嘛，還沒人能難得住你媽。”
嚴禹聞言一笑：“行，您最厲害。”
“走走走吃飯去，餓死我了，我跟你說我今天超級想吃蟹黃面，張雲峰那個小老頭在我辦公室外面吵吵的時候，我其實在打電話給你陳姨，讓她去買螃蟹哈哈。”
拉開椅子坐下，外婆剛好聽到唐雅得意洋洋的絮叨，嗔了她一眼：“坐沒坐相，讓公司裏的人看到多不像話。”
唐雅默默直起了懶散的腰板，沖着嚴禹撇了撇嘴，轉頭向陳姨喊道：“曼棠姐，我的蟹黃面好了嗎，好餓啊。”
“來了來了。”陳姨趕緊把面端到了她面前：“快吃吧，累了一天。”
“好香啊，還得是你的手藝。”唐雅吃了一口面，擡起頭沖着陳曼棠拍馬屁。
外婆又笑她：“從小到大就是個饞貓，這個季節螃蟹都不肥，你淨難為曼棠。”
陳姨聞言笑道：“今天的螃蟹可不是我挑的，我還沒出門買，嚴先生就剛好讓人送過來了，金燦燦的六月黃。”
嚴禹舉着筷子的手一滞，看了唐雅一眼。
外婆也看了過來，嘆了口氣：“難為他年年記得。”
“有什麽意思。”唐雅笑意淡了，說完低下頭去吃了一口面：“不吃白不吃。”
又擡頭喊祖孫倆：“別看了，快吃呀。”
晚飯過後，母子倆陪着外婆在樓下花園裏散步消食，嚴季淮的電話就在這時打到了嚴禹手機上。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落後唐雅幾米接了起來：“喂。”
“阿禹。”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最近好嗎？”
“還行。”
“那你媽媽呢……我今天送去的螃蟹，她有沒有吃？”
嚴禹閉了閉眼,眼神變冷：“有事直說。”
“阿禹……”電話那端的聲音在風裏欲言又止：“好吧。”
又繼續說道：“我要去海市談個項目，要出差幾天。你奶奶明天要去醫院做檢t查，別人陪着我不太放心……你媽媽她有空嗎”
本來可以讓醫生上門檢查，可是嚴奶奶喜歡出門走動，這個嚴禹是知道的。
擡頭看了唐雅幾秒鐘，他低下頭：“她沒空，我去陪奶奶吧。”
“好吧，我明早九點的飛機，我在家等你。”
“嗯，我會提前過來。”
挂斷電話，追上前面兩人的步伐，唐雅轉頭問他：“誰呀。”
“……奶奶明天要去醫院做檢查，我去陪一下。”嚴禹避而不答。
唐雅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你有空嗎，用不用我去？”
“有空的，我去吧，您忙公司的事就好。”
外婆叮囑道：“阿禹你可要仔細點，照顧好奶奶。”
“我會的。”
唐雅在一旁沉思了幾分鐘，突然擡起頭深沉地拍了拍嚴禹的肩：“兒子。”
“嗯。”
“我覺得你應該去談個戀愛了。”
嚴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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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嚴禹起得很早，七點就把車停到了嚴季淮家門前，他今天開的是一輛黑色歐陸GT，是去年聖誕節唐雅送他的生日禮物，低調內斂，他挺喜歡。
嚴家的門庭前寂靜無聲，是嚴季淮的助理給他開的門。
“奶奶。”
剛進門，嚴禹第一時間和嚴老太太打了招呼。
奶奶一見他就紅了眼眶：“阿禹，你好久沒來看奶奶了。”
嚴禹扶住她的肩膀安撫她：“一個月。抱歉奶奶，期末有點忙，假期我會經常過來。”
嚴季淮站在門口喊他：“阿禹。”
嚴禹轉過身，等待他繼續說。
“怎麽不開我送你的車，不喜歡嗎？”
還以為嚴季淮要說什麽，他面無表情回道：“開不習慣。”
那輛銀色的Aston Martin超跑,全球限量的型號，此刻正在車庫裏吃灰。
嚴禹剛上大學時候收到的，等他知道的時候鑰匙已經寄到了家裏，他懶得再退回去，反正這點錢對嚴季淮來說也不算什麽，徒生糾纏。
“你喜歡哪款，我重新送你。”
“不必了。”嚴禹拒絕道。
嚴季淮見他不欲多說，抿了抿唇：“那，今天去醫院的事兒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奶奶。”嚴禹懶得看她，扶着奶奶去坐下。
“你媽媽最近忙嗎……公司裏那些人還為難她嗎？”嚴季淮接着輕聲問了句。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嚴禹不鹹不淡地扯了下唇：“沒事的話我帶奶奶去醫院了。”
碰了一鼻子冷臉，嚴季淮最終沒再說什麽，默默帶着助理出門上了車。
歲月并未有損嚴季淮的容表，他的身形依舊修長挺拔，只是悻悻離去的背影帶了幾分倉皇。
但也的确不複當年了，那麽的意氣風發，張狂得與平靜有序的婚姻格格不入——
以至于随随便便就出了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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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醫院被靜谧籠罩，氣溫還未升高，透露着一絲清涼。
“奶奶，下車吧，您當心。”嚴禹下車後繞過來幫奶奶打開車門，扶着她慢慢邁步下車往電梯走去，平日在家照顧老太太的阿姨拿着包跟在後面。
嚴季淮已經提前跟專門負責嚴奶奶健康管理的趙祁醫生打過招呼。他知道今天是嚴禹來陪同，預測着時間走出辦公室，準備下樓接他一下。
電梯門打開，趙祁剛好迎面碰上了已經行至五樓的嚴禹和奶奶。
“伯母，你們自己上來了啊。”趙祁趕忙招呼着把嚴老太太扶進房間。
“哎，小趙，好久不見你了。”嚴母笑着回應。
“趙叔。”嚴禹沖着趙祁禮貌地點點頭，算是問候。
“伯母您慢點。”嚴奶奶做檢查時候嚴禹陪同過幾次，趙祁是熟悉他的，邊上前幫忙攙扶嚴老太太，邊寒暄：“我剛準備下去接你們一下，沒想到你們來得挺早。”
帶着他們進了辦公室，趙祁招呼一旁的助理一起帶着老太太進去做例行檢查項目，進檢查區前回頭招呼嚴禹：“小禹，檢查大概需要一個小時，你要是不想在這坐着可以先出去走走吃點東西，一會好了我給你打電話。”
嚴禹點頭：“嗯，那麻煩趙叔了。”
左右無事可做，他打算下樓找了家咖啡廳，消磨下時間。
電梯運行到三樓，開門進來了一個人。
嚴禹本來在低頭看着手機，鼻尖傳來若有似無的清淺香味，他下意識地側過臉看了一眼。
最近這個世界小得莫名其妙，巧得無緣無故。
進來的女生是白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