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和老板同塌而眠 你兄長還未醒,莫再……
第60章 他和老板同塌而眠 你兄長還未醒,莫再……
楚錦佑嘆了一口氣, 想将人抱到床榻上,卻又不知從何下手。
若是抱川兒也就算了,川兒看着也才七歲左右, 而沈亦初是成年男子,他上手去抱難免有些別扭。
但他想在這看書, 不将人挪過去會顯得很礙眼。
楚錦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面對沈亦初竟有些無從下手,經過一段漫長的心理建設,他挽起袖子才将人抱到不遠處的床榻上。
這人可真輕啊, 楚錦佑将人抱起的第一念頭便是如此。
他将人安放在床上,本來想回去再看一會史書, 不遠處的街巷上卻響起一聲雞鳴。
原來不知不覺間,一夜竟過去了……
沈兄倒是睡得香,瞧着半點也不受影響,反而是他,竟有些發困。
楚錦佑将沈亦初往床榻裏側推了推, 自己摘了冠, 脫了靴,解了外衫便鑽進被褥中, 頂着黑眼圈, 沉沉睡去。
“哥哥!亦初哥哥!你在裏面嗎?”沈淮川急促的聲音從房間門口響起。
楚錦佑偏頭看了眼睡得正香的沈亦初,扶額,下了床,披上外衫, 蹬上靴子,坐上輪椅,去開了門。
“你兄長還未醒, 莫再喧嘩,若是餓了,自去找吳伯。”楚錦佑頂着疲憊,長話短說,還沒等沈淮川說些什麽,便‘砰’地一下關上了門。
沈淮川自打看到開門的是楚錦佑,第一反應便是:
完了,他兄長的清白是保不住了!
當房間的門被楚錦佑關上時,沈淮川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關好小院的大門,捂着眼睛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假裝無事發生。
一切都是為了兄長的清白。
然而,就在五皇子府中的下人們對五殿下昨夜的行蹤浮想聯翩時,除了五皇子楚錦佑之外的皇子們,以及朝中有頭有臉的臣子都已經将先帝的遺體送進帝陵。
未有子嗣的妃子們皆被迫殉葬于帝陵之前,随先帝而去。
哀樂高昂,哭聲陣陣,血腥味濃郁,烏鴉盤旋于空中,時不時叫兩聲,似乎是在嘲笑着什麽。
皇子、群臣和士兵們哭得很賣力,其他地位低微的宮女和太監連臉都用擡,跪在地上,顫抖着肩膀,盡量讓自己哭得合群一些,既不顯眼,也讓人無從指摘。
帝王的送葬儀式舉辦得很莊重,在場所有人的舉止行為都必須符合規矩,故而每個人的精神都高度緊繃,祈求時間過得再快一些。
好在這場送葬儀式在傍晚之前便已經完滿落幕,衆人緊繃的心神才有所緩和。
妃子們的屍體還沒來得及收斂近帝陵中,這種收尾的活計自然就落到了設計帝陵的工匠身上。
為了保證帝陵的安全,不讓任何人打擾到先帝的安寝,這些技藝卓絕的工匠必須也同妃子們的遺體一同被封禁在帝陵當中。
但工匠們身份微末,他們還不清楚自己接下來的命運,終究會不明不白地死在帝陵之內。
待工匠擡着最後一具妃子的屍身進了帝陵,士兵們得到禮官的授意,發動機關,将帝陵門口的斷龍石落下來,擋住了工匠們唯一的退路。
“禮成!”禮官說出這兩個字,就意味着送葬儀式徹底落幕。
衆人對着帝陵跪了又跪,才按照官職大小、權利輕重依次排隊離開,等遠離帝陵後,隊伍才漸漸散去。
雖先帝已逝,但第二日的早朝文武百官還是得照舊參加,他們需要盡早将某位皇子擡上帝位,以定國祚。
由于昨日才哭過帝陵,上朝的衆人眼眶都是腫的,誰都不必笑話誰,大家都一樣。
而楚錦佑沒參加昨日的送葬,雖沒哭過,但看了一夜的華夏史書,容顏也甚是憔悴。
其他人沒看出破綻,反而認為五皇子是個孝順的,雖腿腳不便,沒能親自去送葬,但臉色如此差勁,想來應是因此事一宿沒睡,簡直是模範大孝子!
真是可歌可泣!
“諸位大人,我知你們因先帝之事而悲傷,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得定下新帝人選,不知諸位大人有何想法?”左丞相位高權重,出來主持大局。
五皇子早在之前便已經因腿疾而被踢出新帝候選,是一位沒有實權的攝政王,故而左丞相說的這話并沒有将五皇子包含在內,其他人皆心知肚明。
但五皇子既然來參加此次早朝,那定然不能如此忽視人家,該有的尊重還是得有的。
左丞相說完此話,便第一時間觀察楚錦佑的臉色,見其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便将心落了下來。
右丞相鼾聲如雷,貌似任何動靜都無法讓他從睡夢中醒過來,像是局外人似的,從不發表任何言論。
事關緊要,左丞相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右丞相如此糊弄過去,走到右丞相身旁,彎腰捏住右丞相的鼻子不讓人呼吸。
右丞相差點背過氣去,終于從夢中驚醒,看到周圍大臣都在看自己,瞪了左丞相一眼,便又躺了回去,不滿道:
“以後若無要事,別來煩老夫……”右丞相砸吧砸吧嘴,又睡了過去,沒過一會,鼾聲又響了起來。
右丞相擺爛的模樣,氣得左丞相的臉都紅了,他拂袖而立,但又不能對右丞相說什麽做什麽,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浮起一陣無力感。
“其他大人是如何想的,不妨将心中想法說出來。”左丞相不再管右丞相如何,直接将目光放到其他大臣身上。
文武大臣們也紛紛發表意見。
“大皇子乃先帝嫡子,大順向來是以嫡長子為尊,我推薦大皇子為新帝。”
“大皇子性子溫潤醇厚,眼下邊境受到西戎的威脅,大皇子若登帝,恐難下狠心。”
大皇子楚錦盛聞言,難過的低下了頭,想為自己辯解,但又不知該從何反駁。
“二皇子做事機敏,深得先帝喜愛,我推薦二皇子!”
“二皇子的确機敏,但他常年流連風月場所,恐志不在此,我到是想推薦三皇子,三皇子不論是學識、品貌,還是馭下之術都是極其出色的,更可貴的是,三皇子擁有一顆仁善之心,最是适合登帝。”
二皇子楚錦翎深深地記住說出此話的人,眼神晦暗,“若三弟真的心存仁善,那前一段日子的碧春樓一案為何直到現在還未曾解決呢?真兇抓到了嗎?”
還是說,是賊喊捉賊?
楚錦翎冷着臉,将碧春樓一案擺上了明面,他又繼續說道:
“還有,五弟為何要将最有嫌疑之人保出牢獄,是在心虛什麽?”
“不久之後,五弟夜探六弟的府邸,六弟的府邸便走了水,不但如此,六弟還受了重傷,所謂的刺客至今也未查明,到底是誰在掩蓋真相呢?”
楚錦佑暗嘆二皇子心細,但表明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二哥對吾無端猜疑,令吾很是感傷,關于碧春樓一事,煩請二哥拿出證據說話,不要空口白牙地污蔑,挺令人寒心的。”
“五弟,二哥也不想懷疑你,但你最近的行為的确太過反常,讓人不得不懷疑,況且,六弟的府邸被燒的那一晚,西戎的那位使節貌似也在那裏吧?五弟何時與西戎人走的那般近了?”
楚錦翎依舊不依不饒地爆出一個又一個的暗流,在場衆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楚錦佑笑了,只不過這一抹笑令人無端心頭發冷,“既然二哥都說到這份上,那吾便不得不将背後的真相揭露出來。”
“自打碧春樓案件發生之後,吾便差遣府中的暗衛去打探真兇的去向,卻一路打探到六弟府中的一位名為‘文醜’的先生身上,此人行蹤詭谲,每日皆晝伏夜出,吾的暗衛發覺不妥,便跟上‘文醜’,誰知吾的暗衛竟失蹤了,直到六弟的府邸被燒的那日,西戎的使節才将吾府中的暗衛從六弟府邸的水牢中救了出來。”
六皇子楚錦玉被氣得當場吐出了一口血,“你胡說!分明就是你将兇手的線索藏在我的府邸,為了不讓人察覺到真相,才會一把火将我的府邸燒掉,那日夜裏沒有刺客,我身上的傷是你捅的!”
楚錦玉直到現在才發現,他的五哥心機竟如此深沉,狠起來連自己都陷害。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碧春樓一案是他做的沒錯,五哥能查到自己府邸也是意料之中,但為何要把西戎使節也牽扯進來啊?
楚錦玉搞不懂,明明他的母妃才是西戎人,可為何這個西戎使節是站在五哥那邊的呢?
查個案子還要勾結一下西戎使節?不太對吧?!
滿朝文武嘩然,誰都沒想到六皇子身上的傷是五皇子弄出來的,衆人一臉驚愕。
“吾傷的你?吾坐着輪椅怎麽傷你?莫非你走路速度慢得還沒有吾轉輪子轉得快?誰看到了,有證據嗎?”楚錦佑氣定神閑的模樣,又氣得楚錦玉攥緊了拳頭。
“六弟,這種事情私下再議,現如今帝位空懸,國祚不穩,早日選好新帝才是正經。”三皇子楚錦鋒眼見着六皇子快被氣瘋,出來打圓場。
他并非想看什麽兄友弟恭,而是覺得皇子之間在關鍵時刻争論,實在是有失體統。
“吾雖是攝政王,但說句公道話,六弟的性子太過浮躁,不适合登帝,區區小事便能氣成這樣,若是遇到更難的事,到底會如何做,吾也并不知曉。”楚錦佑臨了,還不忘記埋汰楚錦玉一句。
若不是楚錦玉身上有西戎人的血脈,恐怕他是最靠近帝位之人,可惜了,經過方才楚錦佑的一通刺激,楚錦玉已經和帝位絕緣。
目前在群臣眼中,最适合登帝的還得是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