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被人惦記上了 這西戎使節到底是什麽……
第45章 他被人惦記上了 這西戎使節到底是什麽……
沈亦初低估了報社的火爆程度, 在兩天假期期間,報社門口周圍依舊圍了許多紅樓夢的書粉。
他們熱火朝天地讨論着書中的劇情,跟菜市場也沒多大區別了。
沈亦初是個夜貓子, 習慣晚睡,第二天又起不來床, 而報社外面的人一大早便在讨論劇情,甚為聒噪。
沈亦初都快被這群人吵得精神衰弱了,不得已,連夜去京城的墳堆附近休息。
這才得以清靜。
兩天後, 他便收到了楚錦佑托人帶過來的印刷體紅樓夢第三章,這報紙足足印了有三萬份!
看着面前的三萬份報紙, 沈亦初的臉燙燙的,感覺有些羞愧。
為了印刷紅樓夢的前三章報紙,楚錦佑肯定是花了血本,那些匠人們的工資,再加上紙和墨的消耗成本, 還有字體的雕刻成本……
他不敢算了, 感覺把自己賣了都掙不來這麽多的錢。
虧他之前還用那種極其惡劣的态度對人家,他真是太過分了!
這時, 他不經意間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信件, 遂打開。
信中只寫了一句話:
【印刷報紙的所有花銷,都從你的月例銀子裏扣除。】
沈亦初:!!!
他感動早了……而且他真成了億萬負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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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天都塌了。
他這得背上多少銀子的欠款啊!
/(ㄒoㄒ)/~~
……
太子府。
自從讓飛鴿傳信于沈亦初之後,楚錦佑便知道那人看到這封信,會是什麽表情。
他沒忍住, 笑出了聲。
這時,暗六出現在楚錦佑的面前,低着頭, 也不知看沒看到那一笑。
“殿下,您吩咐屬下要盯緊那位西戎使節,但屬下跟蹤數日也不曾發現他有什麽異動,只不過,他一直在暗十的粥鋪附近徘徊,心思不明。”
楚錦佑臉上沒了笑容,“他在找暗十?”
究竟意欲何為?
楚錦佑想到暗十身上的各種稀奇古怪的秘術,第一時間往壞處去思索:暗十身上的秘密被圖力格察覺,人已經被圖力格盯上了。
“暗六,吾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楚錦佑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現下立即找個由頭,把暗十的粥鋪查封一段時間,另外讓暗十盡量不要去粥鋪附近徘徊,若暗十對此安排有所不滿,等他将碧春樓一案了結再論。”
“是。”暗六接到命令,立即去辦。
且不說暗十那邊又是什麽反應,但圖力格厚着臉皮招惹他的暗衛,也不知究竟安的什麽心。
還是提防一下為好。
楚錦佑當即托人往宮內遞帖子,打算去天子病榻前‘盡孝’,他的父皇沉睡了這般長的時間,也是時候該起作用了。
……
宮內,天子寝殿。
一陣清清袅袅的香氣缭繞在寝宮,聞着難免令人感覺到困頓。
天子沉眠于寬大的榻上,明明才剛過中年,臉上的褶子卻比幹農活的莊稼漢還要多,臉色蠟黃,皮膚粗糙,身材枯瘦,顯然已是風燭殘年之相。
楚錦佑的拜帖被遞到禦前總管太監劉公公的手中,他為難地看着拜帖,不知是否該回絕。
劉公公來到天子榻前,不管天子能不能聽見,自顧自地說:
“陛下,五殿下擔心您的尊體,已經把拜帖遞到了奴才手上,若您不同意的話,可以勾一勾手指,煩請您示下。”
這般做派也算是知會過天子了,現如今天子已到了風燭殘年,而五皇子風頭正盛,他哪邊都不敢得罪。
但為了他的後半生,只能提早找新的靠山,如此才能保住日後的榮華富貴,權柄利益。
劉公公仔細觀察天子的雙手,确認天子的手指沒有動,便高聲道:“謹遵陛下旨意,奴才告退!”
可劉公公不知道的是,楚錦佑将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員都一一通知到,包括各皇子,還有西戎勇士圖力格也被知會了一聲。
也就是說,五皇子在代行天子接見西戎使節的權利。
如果按正常情況來看的話,楚錦佑的行為已經在挑戰天子的權威了,實乃大不敬之舉。
但現在明眼人都知道,天子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容樂觀,沒人敢在這種時候再挑戰楚錦佑的底線。
只因楚錦佑有兵權,也是西戎人所敬畏的存在,誰人不知五皇子在十五歲時便已經坐陣軍帳,僅僅憑借謀略将西戎的野心牢牢壓制。
若不是天子忌憚,說不定待五皇子野心壯大,會直接帶兵謀反,即便五皇子本身沒有任何武力。
三日後,楚錦佑在宮中設宴,宴會場所緊靠天子寝宮,若天子有任何指令,都可及時傳達下去。
只要天子能醒。
宴會上,群臣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地坐在席位上,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縮到最低。
在宮中,他們的任何行為都需要謹慎一些,以免天子醒來,禍及自身。
“哈哈哈哈,大順的五皇子殿下,我們又見面了。”圖力格一眼便看到楚錦佑坐在天子席位的最左側。
他邊朝楚錦佑打招呼,邊尋找着沈亦初的身影,但找了一圈,也沒看到人,心中倍感遺憾,“五殿下,不知您的門客為何沒有來呢,就是上次同我比試的那個姓沈的美人。”
楚錦佑幽幽地盯着圖力格,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開口便有一股火藥味,“吾竟不知,你何時與吾的門客這般相熟了。”
暗十都沒有親口告訴過他,自己叫什麽名字。
但圖力格沒聽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對沈亦初大誇特誇,“你這門客不但長得好看,心也如天空一般澄澈,我是非常願意同這樣的人打交道的,之前在粥鋪中偶遇,難免多和他待了一會,也多說了一會話。”
圖力格從來沒有見過心思如此純澈的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藏不住情緒,為人通透。
就是人家沈老板礙于他是西戎人,不願意和他多加交流,近期也沒怎麽去粥鋪,也不知遇到了何事。
楚錦佑繃着臉,避過圖力格的話題,看向圖力格:
“西戎使節千裏迢迢趕赴大順,今日本該由父皇主持此宴,但父皇身體不适,此宴又不能省,吾便自作主張,親手操辦宴席,吾準備的有些倉促,若西戎使節感到不适,請恕吾招待不周。”
“五殿下準備的宴席很好,本就是為了兩國的邦交,這種小事,不必再提。”圖力格渾不在意,只要他能替西戎達成目的即可,其他都是小事。
楚錦佑颔首,感受了一下風向,便吩咐道:“燃香。”
三根成人手臂粗的香被六位公公擡到宴席中央,公公們将香插至事先準備好的爐鼎中,将香依次點燃。
香被點燃後,一股磬人心脾的味道鑽入在場每個人的口鼻中,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這一縷縷香缭繞在每一個席位之間,又随風擴散出去。
楚錦佑又吩咐道:“斟酒。”
若幹半透明的玻璃瓶被侍女們端上來,放置在每個人的席位上。
群臣第一時間觀察酒瓶的材質,比玉要清透,但沒有玉的潤澤,比琉璃還要簡約,但看起來更加美觀大氣。
如湖中碧水,觸之平滑寒涼。
群臣扒開瓶塞,一股獨屬于陳年老酒的香味鑽入鼻孔,那一瞬間仿佛置身于深山寺廟當中,光是聞着便能令人沉醉。
左丞相忍不住詢問楚錦佑,“殿下,此瓶究竟如何制成,為何能做得如此巧奪天工,瓶身竟沒有一絲雜質,還有此酒,簡直是仙釀啊!”
楚錦佑自然而然避過此問,“左相過譽,若左相喜歡,改天吾會挑一些品質好些的琉璃贈與左相,此酒是吾府上珍藏多年的桂花釀,如今未有剩餘,恕吾不能額外相贈。”
群臣恍然,原來瓶子真的是琉璃做的啊!
“五殿下府上的工匠果然都有好手藝,連琉璃都做得如此透徹,光可鑒人。”
“是啊,不知是何工匠所改良的琉璃,五殿下可否引薦一下?”
“此乃大順之幸啊!能工巧匠皆生于大順,大順安矣!”
“若五殿下願意将改進琉璃的方子公之于衆,那就更好了!”
楚錦佑笑了,“諸位大人說笑了,此事還是容後再談,今日是宴請西戎使節之日,還望諸位大人不要忘記。”
他怎麽可能就這般輕易地将方子交出去?即便真的要交出去,他也得讓這些人付出等值的代價才行。
光是嘴上讨要如何能行?
笑話。
圖力格也對大順朝臣的想法有些不恥,他冷哼一聲,“我本以為大順的臣子也應該像五殿下這般,沒想到一開口竟和我前兩天見到的乞丐如出一轍,若是西戎想得到這改良琉璃的方子,必定會拿出誠意與五殿下詳談,可不像某些人只想空口白牙地讨要。”
圖力格沒有明确指出說的是誰,但凡是有這種空手套白狼的想法之人皆面紅耳赤,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怒的。
“來人啊,陛下醒了!”
在天子寝殿服侍的小太監高聲傳喚着,聲音透露着喜悅和慶幸,宴會上的人按捺下對玻璃的心思,轉而關注起天子寝殿那邊的動靜。
“來人,宣太醫。”楚錦佑視線與其中一位太醫視線相交,心中多了幾分把握。
父皇,你活得夠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