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老板太過刻薄怎麽辦 明明是老板先動手……
第32章 老板太過刻薄怎麽辦 明明是老板先動手……
以男子的角度來說, 沈亦初的身形偏瘦弱,明明已到雙十年華,可看上去卻仍與少年一般。
他安逸地睡在楚錦佑的床榻上, 柔軟的床榻如雲朵似的,難免令人沉淪。
“來人。”楚錦佑沉着臉, 喚門外的下人進來。
早早就等在外面的侍女小厮們端着東西,手臂都酸了,聽到殿下的聲音,便加快腳步排隊走進寝殿。
下人們剛進門, 便看到楚錦佑穿着裏衣站在床榻邊,而床榻上……好像還有一個人。
“潑醒他。”楚錦佑給了端盆侍女一個眼神。
侍女低着頭走過去, 眼角的餘光瞥見床榻上的人,一眼便認出了這是前一段時間笑着對她叫‘姐姐’的人。
這人對她又是叫‘姐姐’,又是叫‘美女’的,她屬實是下不了狠手。
但殿下的命令她不能違背,所以, 對不起了。
侍女将盆中的水往床榻上潑了下去, 盡量避開沈亦初的臉,往他的腿部和腹部位置潑。
只因沈亦初的腿部和腹部是蓋着被子的, 這樣的話, 他第二天應該就不會生病了吧?
侍女一邊樂觀地想着,一邊退到了後面。
沈亦初被這一盆水潑醒了,睜眼一看,便看到床榻周圍圍着一堆人。
“醒了嗎?吾的床榻, 你睡得舒服嗎?”楚錦佑揮手屏退下人,冷着臉,居高臨下地說道。
“挺舒服的, 還不錯。”沈亦初掀開被子,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心情極好,仿佛方才被潑水的不是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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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錦佑愣了一下,對沈亦初的不要臉程度再一次有了新的認知。
“你倒是坦率,解釋一下,怎麽回事?”楚錦佑面無表情,所有的情緒都被掩藏起來。
就像平靜的海面之下蘊藏着無數的危險。
說到這,沈亦初就不困了,他将自己身上被攥得皺皺巴巴的衣擺怼到楚錦佑的眼前。
“還記得嗎,我的衣擺被你攥成這樣了,我今天早晨就是想找你問問月例銀子的事,結果你一直拽着我的衣擺不放手,我只能在你床榻上待着,這能怪我嗎?”
“這就是你跟吾睡一張床的理由?”楚錦佑第一次體會到被人碰瓷的憋屈感,氣得他看向沈亦初的視線猶如在看一具屍體。
“說得好像我稀罕跟你睡一起似的,有本事你別拽我衣服不讓我走啊!”沈亦初骨子裏的倔強在作祟,在氣勢上不想被楚錦佑壓低一頭。
“你不但拽着我的衣擺不讓我走,還……”沈亦初沒繼續往下說,直覺告訴他,剩下的話不能讓楚錦佑知道。
若是讓楚錦佑這麽個愛面子的人知道,他在睡夢中拽着另一個男人喊母妃……
他可能會被楚錦佑滅口吧?
“還有什麽?說!”楚錦佑的語氣冷冰冰的,強勢逼問着。
沈亦初瞪了他一眼,“你還對我動手動腳的,鎖我的腿,還摸我的腰!登徒子!不要臉!”
楚錦佑遲疑了,他昨夜确實睡得不太安穩,但方才的确也算是睡了一個人事不知好覺。
他怎麽會對一個暗衛做出這種事?
“吾對男子不感興趣,你說的這些簡直荒謬!”楚錦佑矢口否認,“敢敗壞吾的名聲,信不信吾直接殺了你?!”
“得虧我不是姑娘啊,要不然現在的名聲恐怕也臭了,也是,我只是區區一個暗衛而已,怎麽有資格為自己據理力争呢?殿下說什麽便是什麽吧,随你。”沈亦初看不慣楚錦佑趾高氣昂的架勢,開始陰陽怪氣地怼他。
他沒權沒勢,好哥們又不在身邊,在這個時代,連個可以交托真心的人都沒有,現如今連工資都扣沒了。
暗衛這個職業的特殊性不允許他有其他謀生的選擇,他只有爛命一條。
楚錦佑就是想殺他九族,恐怕還得費勁巴拉地查老半天。
就這樣的情況,他有什麽可畏畏縮縮的呢?
不服,就直接幹!
大不了和楚錦佑打一架再去死。
楚錦佑二話不說,直接将挂在牆上的佩劍摘下來,拔出劍,指着沈亦初,“你有什麽想說的?”
沈亦初眼中的光漸漸暗淡下去,心中蘊含着無限委屈,帶着點哭腔,“廢話什麽,要殺便殺。”
憑什麽?
他又做錯什麽了?
他只是想跟楚錦佑問問工資的事情啊,為什麽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心中的委屈最終化為了滴滴淚水,淚水順着下巴流下,打濕了楚錦佑的劍尖。
啪嗒,啪嗒……
楚錦佑看到他這幅模樣,怒氣平息下來,不知為何,他的心竟也有些不是滋味,他甩了甩劍身,将劍收回劍柄。
“罷了,吾便再放過你一次,下不為例。”楚錦佑冷靜下來,又問:“你可還有其他事要同吾說?”
沈亦初胡亂用袖子将淚珠子擦淨,一雙泛紅的眼睛滿是不服氣,“先前我沒同你計較,既然你都這麽問了,那我應該要跟你好好較較真!”
“你說。”楚錦佑挑眉,倒是想聽聽他能說出什麽所以然來。
沈亦初呼出一口氣,穩下心态,企圖跟楚錦佑做最後的溝通。
“你說是我給你填了很多麻煩,所以才會扣我月例銀子,對吧?那你說,我怎麽給你添麻煩了?”
“剛開始,我為了保護你不被追兵傷害,确實因為一時大意,讓你做了三個月的殘疾人,但後來你的腿不也被我治好了嗎?僅是這件事而言,你我算是扯平了。”
“在村子裏的時候,如果不是我辨識出湯中有毒,你恐怕早已飲恨西北了吧,如此看來,此事是你欠了我一個人情。”
“還有,你讓我去懸崖峭壁處尋找冬極藤,我也找到了,沒有給你帶來麻煩,反而還幫了你,對吧?”
他還差點被人包了‘餃子’,也幸虧他輕功極好,才能逃出生天。
“而且,若是沒有我,殿下的玻璃生意是不是依舊能做得起來,你背地裏靠玻璃賺了不少銀子吧?”
“最後,就說說碧春樓一事,我去裏面也只是想吃一頓飯,順便聽聽京城近期的趣聞,沒想到卻被迫卷進麻煩事,事情又不是我做的,為何說是我給你添了麻煩?”
“楚錦佑,你不覺得自己很無理取鬧嗎?你倒是說說,我做錯了什麽,竟讓你幾次三番對我起殺心!”
仿佛是為了宣洩心中的委屈,最後一句質問,沈亦初幾乎是喊出來的。
楚錦佑沒想到沈亦初的心中憋了這麽多情緒,他神情複雜,這些年來,他一直習慣性地将自己的位置擺在高位。
站在山頂上的人是無法知曉山腳下的人是如何想的,也沒有那個必要去了解山腳之人的想法。
只因兩個人的距離本就是天塹之別。
幼童時的生活不如意,讓楚錦佑下意識地将自己的心封存,任何人都無法真正地走進他的內心。
自然,他也無法真正做到和任何人感同身受。
現下,若不是沈亦初破大防,楚錦佑根本意識不到沈亦初究竟背地裏受了多大的委屈。
“抱歉。”楚錦佑礙于面子,說完這兩個字便背過身去,半分情緒都沒有顯露出來,“但吾認為吾沒錯,你屢次以下犯上,扣你一些月例也實屬應當。”
“是你欺人太甚,我才對你那種态度,你這人怎麽還倒打一耙呢?”沈亦初震驚了,這人的臉皮怎麽能這麽厚!
“若無事,便出去吧,另外,吾多說一句,吾并無私下兜售玻璃,近日産出的玻璃皆用于府上,信不信随你。”楚錦佑将劍挂回原位,又從一個木匣子裏取出一塊半個拳頭大小的金子扔給沈亦初,“吾向來獎罰分明,此金是你獻出玻璃制法的酬勞。”
“最後一事,身為吾的暗衛,你應稱呼吾為殿下或者主子,而非直呼其名,今日就算了,若是日後你再敢直呼吾名諱,可別怪吾不講情面。”
沈亦初冷哼了一聲,當着楚錦佑的面直接翻窗跑了,半點面子都不給楚錦佑留。
還是那句話,他本就一無所有,沒有什麽可失去的,爛命一條就是幹!
跟死亡相比,他還是覺得窮更可怕一些。
楚錦佑默默地盯了一會被人推開的窗戶,嘆息了一聲,才喚下人們進來收拾室內狼藉。
他跟自己那滿身臭汗的暗衛睡了一覺,忽然覺得自己也有些不幹淨了,便命人燒洗澡水,必然要認真搓洗一番才行。
……
回到房間的沈亦初,便把華夏八大菜系的食譜從床下破土,将其挖出來。
又拿着楚錦佑剛扔給他的啓動資金離開了五皇子府,直奔商業街,利索地盤下一間鋪子,用來賣一些華夏吃食。
楚錦佑扣他工資沒關系,他可以自己翻身做老板,自己掙錢,等他掙夠足夠的錢,便自己調查針對村子的背後勢力究竟所謂何人。
楚錦佑不在乎暗衛的命,他在乎,他不能讓暗貳、暗五和暗八白白死在村子裏。
他也要暗自囤積勢力,去做一些該做的事情。
坐以待斃從來都不是一個合格的醫生該有的品性,合格的醫生要懂得及時找出病人的病因。
他以後發達了,定然要撬楚錦佑的牆角,把暗七他們挖到他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