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子壽誕閑人遭殃 軍饷案好麻煩啊,無……
第13章 天子壽誕閑人遭殃 軍饷案好麻煩啊,無……
鑒于皇宮內人多嘴雜,沈亦初并沒有當場跟楚錦佑溝通三皇子身上含有異香的事情。
他們跟着領路的太監,一路走到置辦宴席的大殿內,将輪椅停在坐席旁。
身後侍奉的宮女見了,及時地将坐席撤下,楚錦佑的輪椅這才有了一席之地。
落座後,趁着天子未來,周圍的人都在熱火朝天地交流着,每個人的表情都仿佛是複制粘貼一般,挂着虛僞的笑容。
反觀楚錦佑這邊,就像是刻意被孤立一般,所有人都當做沒有看到他,該幹嘛就幹嘛。
而沈亦初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隐藏在暗處的那些人身上。
東南方向杉樹後面一個人。
屋頂上三個人。
殿外的水池裏還潛着兩個。
好家夥,西北方向的樹上還藏了五個!
殿內陰影處藏得更多,藏了足足有七個人!
……
不愧是皇帝,居然有這麽多高手在暗中保護,就是這些高手的隐匿水平不太好,有幾個呼吸聲都紊亂了。
沈亦初一驚,他什麽時候對周圍的動靜這麽敏感了?居然連一絲絲風吹草動都能感知到!
突然感覺他自己變得好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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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
“何事讓你如此欣喜?”楚錦佑看到沈亦初臉上毫不遮掩的笑容,好奇心突起。
“啊?”沈亦初還沒反應過來,“屬下嗎?”
“不然呢?”楚錦佑挑眉問道。
“因為屬下顱內有疾。”沈亦初直接瘋言瘋語。
有本事便宜雇主現在跟他當面對線,暗七那件事在他那還沒過去呢!
他記仇的!
楚錦佑有些無語,“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吧。”
同達聽着二人的對話,下意識地觀察周圍人的反應,見無人注意到他們這邊,心中松了一口氣。
如今的局勢對他家殿下已經非常不利了,可萬萬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這兩人真是他祖宗,快少說幾句吧,求求了!
這時,殿內的一位太監喊了一聲,“肅靜,恭迎聖駕!”
便看見當朝天子坐在一個類似現代擔架的東西上,被四個小太監擡着,這才順利坐到龍椅上。
這是沈亦初第一次見到真正的皇帝,雖然這個皇帝看上去随時都有可能駕崩。
瞧瞧,連走路都費勁,還需要人擡着。
“吾皇萬壽無疆,大順千秋萬載!”
“吾皇萬壽無疆,大順千秋萬載!”
……
殿內諸臣均起身行禮,氛圍為之一肅,每個人也将虛與委蛇的笑容收斂起來,裝作一副恭順的模樣。
“平身。”天子咳嗽了一下。
天子越是這樣,候在不遠處的禦醫便越是心驚肉跳。
這段時間,已經死了好幾位有名望的禦醫了,若再出岔子,下一個去黃泉之路上報道的便是他了。
天子凝神,視線在殿內轉了一圈,視線落在楚錦佑身上,拿出慈父的模樣關心道:
“小五,父皇最近政務繁忙,還沒來得及關心你,你的腿恢複得如何?上次派到你府上的禦醫言行無狀,父皇已經替你将此人處置了,若再感到身體不适,父皇給你送幾個禦醫,給你調理調理身子。”
楚錦佑控制着輪椅來到大殿中央,将所有情緒斂去,語氣冷淡道:“多謝父皇關心。”
至此,衆人驚奇地發現,五殿下竟坐着一個會移動的椅子,看着還挺舒服的。
“你這凳子倒是有意思,是何人所造啊,朕重重有賞!”天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臉上的笑容又重新将情緒掩飾起來。
楚錦佑面無表情地扯謊,“回父皇,此物名為輪椅,是兒臣閑來無事時琢磨的東西,若父皇喜歡,兒臣便為父皇再準備一張輪椅。”
他對天子沒有一絲恭順,眼中的情緒如寒潭一般冰冷刺骨。
氣氛凝固了一瞬,天子突然哈哈大笑,“瞧瞧,還是朕的五皇子最得朕心啊,若小五的腿……唉,可惜了。”
話音剛落,諸多滿含惡意的眼神投注在楚錦佑身上,而楚錦佑卻對此視若無睹。
他微微一笑,“父皇不必為兒臣憂心,如今兒臣已是身有殘疾之人,自然要将西北邊境守衛軍的虎符交還,只不過……”
“吾兒但說無妨。”
“這些年來,西北邊境守軍的軍糧都是兒臣一人承擔,若有人代替兒臣接下西北邊境的事宜,必須将軍中的糧饷也一并管束起來。”楚錦佑說道。
天子大驚,“朕記得軍饷不是由範大人管着嗎,因何緣由讓朕的邊境子民受到這種苛待啊?”随後愠怒地拍了拍桌子,“朕的範愛卿何在?”
“回陛下,範大人身體抱恙,擔心給諸位大人過了病氣,便在家養病。”一位大臣起身回話。
“好啊,怕是做賊心虛,在家中躲懶吧?”天子笑了,“來人,速去範府拿人,範家老小皆在明日午時斬首示衆,罪名為……貪污軍饷,嗯,就這麽定吧!”
殿內大臣互相對視,皆看到彼此眼中的驚恐,他們不敢再多說一句,生怕自己因說錯話而降罪,再牽連家人。
陛下,已經不是當年的陛下了,他現在的每一個命令都可能如今日一般,乃即興所為。
大順天子瘋了!
大順的未來何在?
君無君樣,國将不國!
“父皇,兒臣以為此舉不妥。”楚錦佑說道。
“哦?吾兒以為此事該如何辦?”天子俯身前傾,視線緊緊地鎖定楚錦佑。
“回父皇,兒臣以為此事并非範大人一人之過,如要定責,需查清軍饷被貪的全過程,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一人,若查出還有旁人貪污軍饷,則範大人同罪論處,即可。”楚錦佑說完,周圍大臣驚得長吸一口氣。
楚錦佑的意思是,貪污軍饷之人,查出一個便殺一個,查出兩個便殺一雙!
只要貪了一兩銀錢,那也算貪,應殺!
這五皇子也是個瘋子!
但身為楚錦佑貼身小厮的同達不這麽想,反而覺得這是一招好棋。
此舉表面看來确實很殘暴,但最終做決定的還是當朝天子,倘若此舉落實,則對天子的名聲非常不利。
可以加速大順權利更疊的速度。
而且可以一次性将貪污軍饷的毒瘤連根拔起,從而獲得西北邊境守衛軍的軍心。
就算沒有虎符又如何,他家殿下可是将軍心牢牢攥在手中呢!
就算被其他人記恨,他們那些人又能對當朝皇子做什麽呢?
同達眼中笑意一閃而逝。
沈亦初沒有那麽多的想法,他只想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安靜當個壁花,并發誓,日後絕對不去招惹楚錦佑。
太吓人了!
“吾兒說得不錯,的确也是這個道理,衆卿,誰願意為朕分憂啊?”天子看向一衆皇子和臣子。
方才還談天說地的大臣們此刻卻像鋸了嘴的葫蘆,低着頭一言不發。
天子猛地一拍桌,氣得脖子都紅了,“都是好樣的,輪到你們處理時,你們卻成了啞巴!朕要你們何用?!”
禦醫戰戰兢兢提醒,“陛下,保重龍體啊。”
天子沒理會禦醫,冷着臉打量着一衆臣子,“今日本就是朕的壽宴,朕想着要和諸位愛卿和和美美地度過這一天,不曾想愛卿們卻是如今這般做派,委實讓朕心寒。”
“既然如此,小五,事情是你捅出來的,這件事便交給你去辦吧。”天子繼續道。
在場臣子和皇子聽了,便開始恭維五皇子楚錦佑才德兼備,是查軍饷案的最佳人選。
僵硬的氣氛終于活過來了。
“兒臣可以查,但兒臣想要一個旨意。”楚錦佑對這個結果不例外。
“你說。”
“軍饷案是國之重案,兒臣想要朝父皇要一個先斬後奏的權利。”
“準。”天子爽快答應。
楚錦佑又繞回原先的話題,“父皇,兒臣還有一事不明,父皇打算由誰來接管西北邊境的事務?”
“這就不勞小五操心了,朕自有安排。”天子說道。
“是兒臣僭越了。”楚錦佑說完,便控制輪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楚錦佑心情極好,前一段時間他用飛鴿往邊境遞消息,讓他的副統領直接同西戎國宣戰,想必現下西戎國那邊已經有動靜了。
只是不知接下這燙手山藥的倒黴蛋是誰。
“報!”一個兵士在殿外高聲喊道,“陛下!西戎舉國侵犯我大順邊境,如今已吞下兩郡!”
這下子,一塊小小的虎符,竟成了催命符。
“請父皇速速定奪!”楚錦佑逼迫道。
“小五,這虎符,不如你遲些再交還?”天子頭疼不已,身子不适感也越發嚴重。
“父皇,兒臣腿部有疾,恐怕難當大任。”楚錦佑推拒着,又說,“現下百姓們皆知兒臣腿部有疾,若父皇再讓兒臣去邊境禦敵,恐怕會連累到父皇的名聲,還請父皇另選他人。”
天子看向身材孔武有力的大皇子,“老大,你去,如何?”
“……兒臣遵旨。”大皇子勉強笑了笑,應下。
一場帝王壽宴便因帝王心緒不佳而草草了事。
宴會散去,沈亦初跟随楚錦佑回到府中。
楚錦佑接下了聽起來就麻煩的軍饷案,不知能不能來得及給他做手術。
無菌室不可挪動,若楚錦佑要離開京城,他定然來不及再準備一間無菌室。
到時候,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