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壞了,他拒絕了!
第3章 第 3 章 壞了,他拒絕了!
貓哥準備party非常迅速,在盛潮歌回國的第三天,他已經準備好了場地和人員,順便安排了一波池晏翎的拜托的事情。
晚上九點左右,盛潮歌帶着自己異父異母異國的弟弟來到了酒吧。
帕特裏奇今年剛滿十八,和他的父親長得非常相似——典型的西方帥哥,金發藍眼,輪廓深邃。
但比起父親的成熟,他身上洋溢着這個年齡段少年特有的青春氣息,對“與夜色”這幫玩咖來說,簡直綠葉裏竄出來的紅花,十分有吸引力。
貓哥看着小孩很快被幾個男男女女圍住了,抽了抽嘴角,想起某人給他的任務,頭都大了一圈。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他伸手招來一個員工,讓人去二樓包間把盛潮歌叫來。
盛潮歌不喜歡在一樓人擠人,一般都呆在二樓包廂,但這樣一來,池晏翎的“驚喜”就沒有辦法完成,所以他得把人叫下來。
盛潮歌很快就到了,皺着眉讓開幾個向往他身上貼的人,走到了吧臺前。
“怎麽了?”盛潮歌在吧椅上坐下,接過貓哥遞過來的一杯酒。
貓哥堆起笑臉:“那什麽,我看你弟弟玩的好像有點開,所以讓你來看着點,出事那不成兄弟的罪過了嗎?”
盛潮歌朝着帕特裏奇的方向掃了一眼,慢條斯理地抿一口酒:“不用擔心,他十六歲已經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體驗,知道怎麽保護自己。”
貓哥:“……”
玩兒還是你們城裏人會玩兒。
雖說目的是為了幫池晏翎那個小混蛋把人拖在這裏,但此時此刻他還真的生出了一些好奇心:“暧,說說看,這小子是不是也是你的競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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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的事情在圈子裏不是什麽秘密,盛女士是獨生女,又是性格有些奇特的女強人,有過三段以離婚告終的正式婚姻,留下兩子一女。但除了盛潮歌其他兩人都是跟父親姓,沒有進盛家的門。
最後一段婚姻結束後,她開始放飛自我,男朋友和閃婚閃離的丈夫一個接一個,只看人不管來歷,又偏愛成熟英俊的男人,于是又有了一堆繼子繼女,而她不知道出于什麽目的,竟然真的容忍了繼子繼女和自己的親子親女互相競争,自己穩坐釣魚臺,對誰都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偏愛。
最後結果大家都知道,至今盛家承認的第三代還是只有盛潮歌一個人。
聽到貓哥的話,盛潮歌沒說話,溫文爾雅地笑了笑。
貓哥懂了,看來這小孩沒什麽競争力,不過想也是,這小老外看着就一副清澈愚蠢的模樣,怎麽也不可能是盛總的對手。
貓哥想着想着,想到了自己那個看着人模狗樣其實也清澈愚蠢的兄弟,人更愁了。
還沒等他愁完,盛潮歌冷不丁問道:“小羽想做什麽?”
貓哥:“……”
他差點被酒嗆到,剛想問盛潮歌是怎麽知道的,但轉念一想這問題問出來顯得自己智商堪憂,天人交戰一會兒,他只能尬笑道:“既然都知道了……給個面子?”
盛潮歌掩眸,聲音很輕:“當然,我很期待。”
說是給盛潮歌的弟弟接風洗塵,其實大部分人都是“與夜色”的常客,借着這個理由自己嗨皮罷了,沒一會酒吧裏就恢複了過往的熱鬧景象。
只是衆人的眼神時不時就會看一眼吧臺。
盛潮歌雖然出國一年,但畢竟不是生面孔,平日裏這朵高嶺之花都是和他小圈子裏的人躲在二樓,等閑不見面,今天這是吹得什麽風?
而衆人的好奇沒有持續多久,因為答案揭曉了。
閃爍的燈光和勁爆的音樂都突兀地停了下來。
短暫的黑暗和安靜之後,一樓舞臺中央的聚光燈驅散了人們的疑惑,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舞臺中央。
他身着純白色V領上衣,剪裁合體的淺色修身牛仔褲,看上去是标準的大學校園男神形象,洋溢着青春和單純,可衣領下若隐若現的鎖骨,牛仔褲勾勒出的修長有力的雙腿,白皙的手指握着純黑的話筒,還有一雙笑意盈盈的桃花眼,又處處敘說着暧昧的勾引。
他一出場就像個攝人心魄的妖精,牢牢地抓着臺下人的目光。
舞臺中央的池晏翎感受到來自全場的注視,內心滿意,他上次這麽登臺表演還是一年多前,有個傻X強行上臺想要強行抱他,被他一腳直接踹下去肋骨骨折之後,貓哥就不準他上臺撩騷了。
講道理這又不是我的錯。
池晏翎不走心地回憶往事,眼睛看向吧臺的位置。
占了眼型的便宜,池晏翎看垃圾桶都深情,更別說此刻蓄意勾引,眼中溢漫恰到好處的盈盈笑意和欲語還休的懷念,牢牢抓着盛潮歌的注意力。
明知道池晏翎如同一輪自顧自發光的月亮,明知道拂過臉龐的月光只是明月漫不經心的挑逗,但他仍然一如當年,忍不住沉淪……忍不住生出一些,囚禁月亮的妄想。
他放在吧臺左手緊緊握拳,幾乎能感到指甲刺入掌心的疼痛。
克制一點……克制一點……
盛潮歌斂眉坐在另一束聚光燈下,如同不悲不喜的僧侶。
音樂伴随鼓點響起來,池晏翎刻意壓低了一些的嗓音伴随極富節奏感卻又帶着落雪般空靈的旋律從音質極佳的音響中流淌出來。
“Sometimes out my window
l notice that you've been crying over him
And l wonder why you just don't
……”
酒吧裏微微躁動,在池晏翎有限的登臺演出中,他一般不唱這麽溫柔的歌,于是更多人發現了舞臺對面另一束燈光下的盛潮歌。
然後竊竊私語幾乎變成了滿堂嘩然。
什麽情況!
這兩位又要勾搭上了嗎?!
池晏翎還有吃回頭草的一天?!
盛潮歌對周圍的動靜充耳不聞,死死控制着自己的眼神,然而聲音越來越近,餘光已經能看到空中不止何處而來的冰雪。
盛潮歌疑惑擡眸,這才發現空中光影飄動,從天花板投下的燈光伴随着全息冰雪投影,勾勒出一條從舞臺通向吧臺的道路。
池晏翎從舞臺跳下來,然後看着盛潮歌的眼睛吟唱着溫柔的旋律:
“You see love at first is summer time
That's when you think that everything's fine
No one ever thinks its gonna end
……”
池晏翎越走越近,盛潮歌想要移開目光幾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俊美的臉龐和特地減齡的打扮讓他恍惚間回到了遙遙看着池晏翎的大學時期。
而他心心念念的人似乎從時光中走來,步履輕盈地踩着光,在紛揚的雪白晶粒中哼着歌謠:
“But you should know
When it gets too cold
You're not alone
I'll melt the snow
……”
随着“I'll melt the snow”的反複循環,在盛潮歌上方的飛雪不見了,燈光變得柔和而黯淡,池晏翎從光裏背着一只手走到他面前,然後衆目睽睽之下彎腰湊近。
将一枝折紙玫瑰插在了他左胸的口袋裏。
池晏翎竟然沒有帶手套!
盛潮歌看見那只白皙的手把鮮紅的玫瑰插進他的口袋,手指似有若無地拂過他的胸膛。
他能感到他輕拂在臉上的呼吸,伴随一陣清淡而飄渺的香氣——他最喜歡一款男士香水的尾調,會讓他聯想起夜色下從漫天星海中吹拂過來的風。
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抓住這縷風。
然而池晏翎已經先一步起身,繞開他擡手的動作,沖他眨了眨眼,潇灑地回到了舞臺。
歌曲剛好步入尾聲,他将麥克風放進話筒架,然後左手撫胸微微向臺下衆人鞠了個躬。
直至此時,才有喧嚣的喝彩聲響起來,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口哨聲。
池晏翎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正式的登臺表演了,更不用說還給衆人貢獻了這麽一出好看的戲碼——當初他和盛潮歌的分分合合就是吃瓜人的精神食糧——如今莫非吃瓜盛世又要來了嗎?
可惜男主角之一已經離開了。
而另外一位坐在吧臺前低頭把玩着玫瑰的男主角……
呃……
衆人識趣地把目光收了回來,雖然盛潮歌也算是翩翩君子溫潤如玉,但不知道為什麽,總給人一種不小心說錯話就會被大卸八塊的錯覺。
但有人并不害怕,帕特裏奇撲了過來,嘴裏一連串叽裏咕嚕的M國語,翻譯過來大概就是詢問剛才唱歌的人是誰,他想認識一下。
盛潮歌起身的動作頓了頓,靜靜地看着帕特裏奇,漆黑的眼瞳閃着意味不明的光。
帕特裏奇莫名打了個寒顫。
他第一次看見盛潮歌這種眼神,明明在M國期間,他和盛潮歌的相處還算愉快。
但按照父親的話說,如果他想要大學期間不靠獎學金續命的話,就不要惹惱自己那位富裕的繼母,以及繼母真正的財産繼承人。
眼見小孩臉上出現了明顯的瑟縮,盛潮歌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說道:“好了,你不是要來玩嗎,去吧,多玩一會兒。”
帕特裏奇明顯不太甘心,但又不敢真的違抗他,只能戀戀不舍地轉身離開。
盛潮歌坐在原地把玩了一會兒手裏的紙玫瑰,突然想到了什麽,三下五除二拆開了。
上面寫了潇灑的兩個字:“謝禮”。
盛潮歌臉上清淺的笑意一閃而逝,很快抿了抿唇,氣場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貓哥湊了過來:“謝禮?啥意思?”
盛潮歌轉頭看他。
貓哥跟他眼神一對,舉手投降:“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不讓人看你倒是收着一點,那麽大一張紙一眼就看到了,怪我眼神太好咯!
盛潮歌把紙折起收好,狀似無意地問:“這是你幫他安排的?”
貓哥:“……我說不是你信嗎?”
盛潮歌笑了笑:“可以信。”
貓哥看不懂他的表情,但這着實不像是被打動的樣子。想起池晏翎的囑托,貓哥越發覺得這倆人是不是在玩一種很新的游戲。
他伸手攔下要離開的盛潮歌,硬着頭皮說道:“你不是說你弟弟喜歡運動嗎,過幾天我們組織了一個徒步旅行,你來不?”
盛潮歌看着他:“小羽也去?”
貓哥:“……咳。”
他瘋狂眼神示意。
盛潮歌沉默一會兒,無意識摩挲着口袋裏的紙張,半晌才回道:“……我不去了。”
池晏翎不知道自己的計劃只完成了一半。
他唱完歌之後就徑直離開了酒吧。
然後打了個車到了自己在市中心的一套小公寓,洗完澡換上舒适的睡衣,端上一杯紅酒在落地窗前看風景。
系統的任務面板上,任務進度已經變成了“10%/100%”。
一首歌就漲這麽多,盛潮歌果然和以前一樣好糊弄。
池晏翎心情愉快。
看來等那個徒步旅行結束,這個任務應該很快就能結束了。
喝完酒,池晏翎正準備上床休息,貓哥的消息突然傳到了手機上:
“壞了池小羽!盛潮歌他拒絕了!”
池晏翎:“……”
半晌,他突然笑了起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