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14)
歡自己但卻還對自己好的行為
女孩子都喜歡坦率一點的男的對吧?
都怪齊木,那麽別扭幹嘛?
現在好了,難追了吧?
女主還是要出國的,你們說要虐的,我就給你看
正好我這段時間過得不愉快,想好的糖全部丢掉,不給你們看,我就這麽任性
喜歡虐是吧, 讓你們吞玻璃嘿!
下一章繼續,反正我不讓他們在一起怎麽滴!
☆、交換九十二
一之濑大腦一片空白, 她只想着快些離開這個地方, 她害怕再因為那個人而有所動搖。
只是,再怎麽努力, 她還是拼不過超能力者的瞬間移動。
齊木就好像一堵牆壁,就這麽硬生生地擋在了她的面前,她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直接裝在了齊木身上,齊木一動不動, 低下頭看着淚流滿臉的她。
“你太過分了,你以為你是超能力者就很了不起嗎?你以為這樣就能再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間嗎?”一之濑排斥着齊木,但力量上的懸殊讓她根本無以為敵。
【只要一會,只要再陪我一會,就可以了。】齊木的聲音多了一絲祈求,一之濑微微一愣,為何齊木要這麽說?但她還是想要反抗,她推搡着齊木, 卻發現對方根本不動如山。
一之濑發現齊木身上還是濕的,他根本沒有用能力把自己的衣服烘幹,他一顆心都在她身上。他不希望她再次經歷那樣可怕的事情,不管她遇到什麽,他都會替她承受一切。
一之濑下意識向後退,齊木步步緊跟,就在她即将從道路兩旁退入車道裏的時候,齊木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結果力道沒能控制,她的手因而脫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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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疼痛令一之濑無法忍受,齊木還拉着她的手,不放開。
會這樣拉他,完全是因為齊木預見了接下來這裏要發生一場大事故,他不能讓她涉險。
【對不起,我馬上幫你治療。】齊木小心扶穩她的身子,再要使用能力的時候,一之濑卻突然用另外一只手推開齊木,齊木沒注意到她會抗拒,重心不穩的他也被推向一邊。
“別再碰我!”一之濑捂着脫臼的手,臉色蒼白得吓人,她偏過頭去不看齊木。
“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請不要再這樣下去了……”一之濑咬住下唇,她鐵了心不願意再接受齊木,而她明白,她其實是對自己說這些話的。
她不想再和他有關系,但那種絲絲牽絆總是能生起希望的感覺,她不要這種希望。
齊木怔了怔,但還是擡起手來直接治好了一之濑。
【你會受傷也是因為我,我有責任治愈你,至于你說的,我很明白。】齊木眸子暗了暗,【只要再一會,我保證不會再來……糾纏你。】
一之濑不再感受到疼痛,還是忍住不去看齊木。
她也厭惡現在的自己,說着這樣違心的話,簡直就是在剜自己的心。
【跟我去個地方,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齊木相當誠懇地說着,一之濑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她能感覺到,不管她逃掉多少次,齊木還是會一直抓到她,她無處遁形。
大概是五分鐘後,齊木帶着一之濑找到了相蔔命。
【那東西還在嗎?】齊木也沒多說什麽,但刻意掩飾了一之濑處于“死相”的事實。
相蔔命被剛才甜點店的老板告知齊木和一之濑落下了一些物品,讓她代領。畢竟她也是被看到和失主說話的,她稍微看了下東西,卻發現都是女性的物件服飾,心中對齊木和一之濑的關系更加好奇。畢竟那個一向“不近女.色”、并且冷漠寡情的齊木居然這麽乖地陪人家女孩子出來逛街,還像個被女友甩了的沒用男友一樣那麽憋屈地被潑了一身水。
一之濑是在相蔔命轉學前就轉走了的,所以兩人也沒見過面,加上班裏的人對一之濑也沒什麽印象,所以她對一之濑是完全不認識的,更談不上了解。
這是個機會,相蔔命沒注意到齊木在和自己說話,她一顆身心都在一之濑身上。
幹癟地就像個四季豆。這是相蔔命的第一想法。
“親,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嗎?”相蔔命一向性格豪爽不在乎自己講的話是否合乎時宜,“如果只是皮膚白的話,我想我還可以搶救一下,不過這個幹癟的四季豆,我想還是很難辦的。”
說完,視線下移至一之濑胸前,她再挺直腰板,她對自己那胸圍還是很滿意的。
一之濑一愣,而後反應過來相蔔命是在說自己胸小,她下意識紅着臉雙手環胸,再別扭地看向一邊。
【別胡說八道,那東西還在嗎?】齊木看不到死相,只有相蔔命能看得到。
事關生死,相蔔命也只好乖乖照辦,她直接搖了頭:“我現在看不到氣場。”
齊木突然想起來自己的氣場太強,在一定範圍內會影響相蔔命觀察人的氣場,而一之濑的處境如何她也沒辦法判斷。
齊木只好閃身到比較遠的地方監看這邊的情況。
“我說你啊,你和我的親到底是什麽關系?”确認一之濑還處于死相中,相蔔命先是告訴齊木這個訊息,再對一之濑提出自己的疑問。
“你的親?”一之濑想起齊木,沒想到齊木已經和別人……
手突然握緊,顯然她不想聽到這些,但身體裏有個聲音卻告訴她,她不是不想要和他在一起嗎?既然如此,他如果有了其他喜歡的人的話,也和她沒什麽關系了吧?
雖然如此,一之濑的臉色還是很難看,她本能地不想理會相蔔命,既然齊木不在,她走總行了吧?讓他們兩個繼續親親我我下去吧。
“我還真的不知道你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呢~”相蔔命如實說道,順便觀察起了一之濑的氣場,“弱弱的、也沒什麽特色,和心醬美比起來差了不止一點啊,簡直不是一個世界的。”
相蔔命從不會察言觀色,看到什麽就說什麽,殊不知這樣的話卻引來了一之濑極大的反感。
“真的很抱歉。”一之濑面色不虞,顯然不開心。
任誰被一個初次見面的人攻擊得體無完膚都不會開心的,更何況一之濑本就狀态不佳。
“不過有一點倒是不錯的,你跳舞很不錯吧。”相蔔命若有所思,“繼續堅持下去的話,肯定收獲不小,堅持下去對你是最好的。”
“到底,你為什麽要随随便便對一個人評頭論足?我如何和你沒有關系!”一之濑有種被透析的感覺,相蔔命那樣的語氣和神态,讓她很不愉快。
“你知道的吧,親他是超能力者的事實。”相蔔命看着一之濑,那雙眼仿佛要将她看穿,“我也是個超能力者,我們的世界和你不一樣。”
“你應該不知道他為什麽帶你來見我的吧?這就是身為普通人的局限性,你不知道,你現在很危險,因為你有死……”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相蔔命的嘴巴突然被齊木變出的幾根卷紙塞住,而一之濑也只是聽到讀音并聽不出什麽。
【不要說多餘的話,別多管閑事。】齊木冷漠的話突然響起,相蔔命一驚,她被吓了一跳。聽起來,齊木好像生氣了,她說錯什麽了?
【把我拜托你的事情完成,其他的你不要管。】齊木的聲音又恢複平時的那種疏遠的感覺。不知是不是錯覺,相蔔命有種自己差點要被殺掉的感覺。
再看向一之濑,她突然羨慕起一之濑來。
“真是幸運啊,能被那樣的人喜歡。”相蔔命沒由來地丢下這句話。随即把一之濑買的東西一股腦塞進她懷裏,“你想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一之濑覺得莫名其妙。
齊木和相蔔命的對話,她什麽也聽不到。
期間,一之濑遇到幾次危險,齊木都巧妙化解,并未引起一之濑的注意。
一之濑根本無心去哪裏逛,她只想着快些甩開身後的相蔔命,她一點也不想和那個人接觸。怪裏怪氣的,說話也不按套路出牌,她不喜歡相蔔命。
當然,也有因為相蔔命的話語裏刻意強調自己和齊木關系匪淺,這點讓一之濑很不愉快。
“好了,她沒事了。”相蔔命也犧牲了自己一個下午的時間,而到了齊木家門口的一之濑卻只覺得疑惑,一路上相蔔命一直都分心,像是在和誰交談着一樣。
心中已有了答案,但她不願意去點破那是誰。
相蔔命的使命完成,但她還是覺得不甘心,為什麽那家夥非得用那麽兇的語氣和她說話?越想越氣,相蔔命在返家途中,還是覺得太受氣。
趁着一之濑還沒進家門,相蔔命大喊道:“知道親為什麽讓我跟着你嗎?”
“因為我占蔔到,你今天是死相哦!”說完相蔔命也不管一之濑有沒聽到趕緊腳底抹油開溜,她現在就是不想讓齊木那麽舒坦,竟然兇她~
齊木沒料想到相蔔命留了這一手,本以為她都走了一段距離了,卻還想着搞破壞。
他站在自己家的後院,看着提了一大堆購物袋的一之濑,因為聽到那話而驚愕地松了手,那些購物袋掉了一地。
“她的話,是什麽意思?”一之濑看向齊木,眼中有着不可置信。
齊木并不想解釋這個,他轉身先一之濑一步進了屋子。
一之濑沒管那散落一地的東西,跟着沖進了屋子,想要問個清楚,卻只看到客廳裏國春正在看電視。
電視機上正在報道着一篇新聞,是一場汽車追尾事件,而恰好電視機上取景的地方,卻是齊木不小心誤傷了她的那個地方。
是在刻意隐瞞事實嗎?
那他還真是越來越不聰明了,一之濑突然笑了,笑聲驚擾了一邊的國春。
“居然,我居然……”一之濑就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玩的笑話一樣,咯咯笑個不停。
一之濑就像是沒聽到國春的話一樣,徑直上了樓,她走到齊木門前。
“也許,你在裏面,又或許不在。”一之濑伸手撫向那扇門,順着門,她跪坐了下來。
“我以為我自己可以騙過我自己,可是我發現我還是做不到。”
“都怪你,我現在完全沒辦法思考了。”
拒絕齊木,她也是在拒絕自己。可在聽到齊木為了自己,即使是被誤會也要救她。她心底裏最為脆弱的城牆倒坍了,她堅守着的、她小心翼翼守護着的那一方小小的淨土,也被他成功侵略。
“我、我想我還是輸了。”
“輸給了你,更輸給了我自己。”
“我不想再逃避下去了。”
“如果,你——”一之濑想着心中的那個可能性,她忘情了,她忘了自己,忘了自己的堅持。她承認,再想到齊木做的那些,她絕不是恨,而是感動。
她想說,把心裏的那些說出來。
“阿勒?這不是小舞嗎?為什麽跪在這裏?”久留美突然開門,從房間內走出。
一之濑突然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麽。
再覺得諷刺,久留美出現得真不是時候,也真是時候。
她低垂着眼,看着自己撫着他的門的手。
她突然一笑,頗為無力。
“那些,聽不到的話,也就算了吧。”
“我還是,按着原來的計劃,生活吧。”
“對不起,打擾了。”
當晚,一之濑被接到消息的母親接走,母親辦好了一切手續,她也選擇了夜班機。
一之濑連夜離開了日本。
齊木在夜空中目送着一之濑的那架飛機越飛越遠。
她必須要為自己的未來打算吧。齊木這麽想着。
而夜不成寐的一之濑無意識地看向窗外,不遠處有個微弱的紫紅光閃爍着。
她自嘲一笑,也許是她太累了,才覺得自己看到了紫色的星星了吧。
到了俄羅斯,她該怎麽生活下去?
算了,想那些做什麽?
一之濑穿着合身的白色紗裙,手裏抱着那件厚實的外套。
确實,這件突然多出來的裙子和意外很合身的衣服,她很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沒有存稿了的我,熬夜寫好這一章的時候,已經是23.50分了
別見怪,之前我寫完會修文,現在幾乎是為了日更現打現發,可能粗糙了點,不要怪我嘤嘤
我現在滿課,每天還得伺候你們這些讀者大豬蹄子,也不見你們體恤這麽勤奮的我
嗯哼,讨厭你們,朵密你們
漫長的人生啊,明天六七點有得起床。感冒流鼻涕好難受,你們要注意身體啊
來自陌生人的問候EMMMMM
☆、交換九十三
習慣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出國已有一載有餘的一之濑已經完全習慣了在俄羅斯的生活。學院裏大概就她一個日本人, 周圍的人也大多是長得高大的白種人。
說不思念日本的東西是假的。有好幾次她在街上見到說着日語的人,幾乎就要忍不住沖上前去和對方說上幾句, 即使不知道說什麽,但看着和自己一個故鄉的人,總還是好的。
她被安排住在學校的宿舍裏,房中還有幾個來自其他國家的人,大家也都待她友好。
只是這種相處模式還是有些不自然, 加上一之濑一向獨來獨往,大家有事情也大多不會帶上她。她還是一個人。
除了偶爾的寂寞,她多數時候都會借助練習來打發自己空閑的時間。
這年的冬天真的很冷,即使居住的地方和舞蹈室內一點也不冷,但一之濑還是感冒了。她覺得自己身體軟綿綿的,腦袋漲漲的感覺并不是特別好受。
同寝室的人也都因為有聯誼到了鎮上去狂歡,一之濑由于不怎麽和群,這些活動一向是不參加的。所以現在寝室裏也就只剩她一個人。
“咳咳——”一之濑有些艱難地從被窩裏伸出一只手來, 習慣性地摸向床頭櫃的方向。
直到摸到溫暖的物體的時候,她身子動了下,再把那杯溫暖的牛奶送到嘴邊,輕輕地喝了起來。開着地熱的屋子不冷,但她多少也因為感冒而畏寒,這個熱度的牛奶不燙嘴,剛好暖了身子。一之濑滿足地發出一聲呻.吟,堅持着把一整杯喝完, 接着把空杯子擺回原位。
已經一年多了,每天她都會習慣性地喝完床頭櫃上的那杯牛奶。
它也不曾間斷過,每天定點出現在那裏。
“好累。”她勉強翻了個身,好似用盡了整個人的力氣。
她再沉沉地睡了過去。
沒過多久,原本在床頭櫃上的那只杯子突然消失,就好似根本不存在過那裏一般。
而,一只大手突然憑空出現,輕輕撫上一之濑露在外頭的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一之濑的臉色不太好看,但睡得很舒服,因為頭上傳來的感覺讓她覺得癢癢的,不由動了動身子。
大手停下動作,再移至少女的臉頰上,就好像撫摸着無價之寶一樣。
對于他來說,她不是任何東西能夠衡量的。
……
第二天,一之濑只覺得渾身輕松,昨日的不适絲毫沒有影響到她。今天有著名的芭蕾演員要來學校做講座,在講座結束之後也會有優秀學員的表現機會,而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的一之濑自然得到了表演的推薦名額。
一之濑整理好情緒,在準備室裏等候着。她看着自己穿着舞鞋的腳,心跳微微加速,這次是她第一次這麽正式地在那麽多人面前展現自己的才能。不由讓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跳芭蕾的情形,穿着舞鞋的她在悠揚音樂的陪伴下,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支舞。
再有,交換的那一年,齊木代替她和芭蕾舞社的學姐比試。
時間過得有些久了,具體的人名和細節她也記不住了,但她想要知道,他是否也像她這樣緊張過?是否會在比賽前的時候,心跳加速呢?
一之濑看着四周貼有的那些鏡子上映着自己穿着白色舞蹈服的樣子,她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她看着那樣的自己,突然覺得有些陌生起來。
擡起一只手來,看着自己細長的胳膊,她也說不上來哪裏不太一樣。
突然,安靜的準備室內響起導師的聲音,一之濑愣了下,再站了起來。
古典的音樂拉開了這支舞蹈的序幕,一之濑維持着笑容,動作娴熟地擡手弓腰,腳尖點點,她就像一只輕盈的白天鵝。這些動作她都爛熟于心,她不可能忘記也不可能會出錯,這樣的舞蹈仿佛就是為她而量身定做的。
充滿自信和純潔的笑容點亮了周圍的色彩,一之濑輕輕一躍,結束了自己的舞蹈。
曾幾何時,她因為開心、因為哀傷,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訓練室內,一遍又一遍地跳着,用疲憊和汗水驅趕身體和心裏的不快,剩下的,只有滿足。
她是真真正正愛着芭蕾的,和以前應付母親不一樣的是,她現在是用心在跳着,她用自己的舞蹈诠釋自己的熱情和眷戀。她愛着芭蕾,愛着那個讓她重新愛上芭蕾的人……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一之濑在俄羅斯也迎來了第五個年頭。
這期間內,她不曾回過日本,即使是節假日。
赤司來過俄羅斯看過她幾回,并且告訴她關于日本的一切,她也都細細聽着,如今的她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這樣的她讓人很難不去注意。
赤司不由感慨,當年那個帶着稚氣的女孩早已不見蹤跡,如今的她大方而優雅。和五年前不同的是,她似乎過得很愉悅,大概這就是滿心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的人的樣子。
她愛着芭蕾,而堅持着,這樣滿足的她,又有什麽理由不快樂?
當然,赤司也會提及關于齊木的事情。
一之濑的表情總是特別的平靜,似乎她早已把齊木淡忘。而這時候,赤司總會刻意繞開這個話題,一之濑的表現也總是特別的平淡,似乎那個人不會再牽動她的心。
事實上,有沒有放下那個人,她自己最清楚。
一之濑每個禮拜的周末都會獨自一人到鎮上的一家偏僻的小餐館裏。
因為裏頭有可口的點心,而每周的這個時間,她會特地打包一份咖啡布丁,然後放在床頭櫃上,第二天,那裏什麽也不會剩下。
她自然知道齊木來看她,而她也不會拒絕他。
他從不會在她面前現身,她也裝作什麽不知道。
在畢業晚會的前一天,一之濑失眠了。
明日她最喜歡的芭蕾演員會來,她原先太過激動,現在怎麽也睡不着。宿舍裏的人都睡下了,而一之濑卻輾轉反則。她盯着天花板好半天,最後只好嘆了口氣,起身拿了大衣披着出了寝室。
手上捧着那杯從床頭櫃上拿過來的牛奶,她走到複古式長廊的另一側的窗戶前,透過窗戶她看着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卻透着一絲冰冷。剛才的喜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便是寂寥,徒生寒意,她抖抖身子。
“這樣就五年了啊。”一之濑較五年前高了一些,比起身邊的人卻矮了些,她還是一樣瘦,她發現無論自己怎麽吃也都不會長胖,大概是五年前那場意外留下的後遺症吧。
也不知是福是禍呢,一之濑自嘲一笑。
屋外積雪已深,大多數人不會外出,但在看到屋外的青松上的大塊積雪掉落的時候,一之濑腦中卻形成了新的想法——想要出去看看。
說時遲那時快,一之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穿着薄薄的睡袍和拖鞋出了宿舍樓。
踏上那厚厚的積雪的時候,她原以為自己會狠狠打噴嚏再狂抖不止,可是這些她所預料的,一件都沒發生。
意外的是,她覺得這冰是溫暖的,身上也是暖烘烘的。
她大步邁開,踢掉拖鞋,赤腳踏在雪地上,發出了咯咯的聲音,她歡喜地撲倒,在雪中打着滾。估計別人看到她這樣,會覺得她瘋了吧。
可是,她一點也不覺得冷啊。
把頭埋在雪裏的一之濑突然擡起頭,發現了從不遠處突然多了幾個陌生的腳印。到了她面前的時候突然停下。
“一次就好了。”一之濑的心情還是有些低落。
心情沒由來變壞,她時不時會因為某些特定的事情陷入一陣失落,原因也不同,就好比如說這次,她覺得孤單,這五年以來,她始終做着一件事,而如今這樣的生活就要結束,多少也會覺得無所适從。這種害怕改變、害怕面對新事物的感覺,确實會給人一陣焦躁。
就好像聽到了祈求,接着一之濑只覺得自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包裹住,把她從雪地裏舉起,她只覺得身上更暖了。就好像擁抱一樣溫暖,一之濑輕輕攏了攏手,回抱。
“明天啊,就要結束了。”如釋重負,一之濑悶悶地說道。
一個人的時候總是特別無聊,但是只要她想,他就會出現,就好像現在。
五年的時間,齊木的超能力也得到了飛速的進步,他雖然被她擁着,卻沒有顯形,一之濑當這是他在害羞,他的惡趣味。
他們之間确實還存在着隔閡,一扇他們誰也不會主動開啓的門,所以他從不顯形。
但是,溫暖的感覺和結實的觸感是怎麽也無法忘記的,一之濑把頭埋得更深。
他給她的時間也夠多了,她也要給他她的答案了。
“如果是明天的話,表演也是會有的哦。”一之濑突然抱緊對方,她的暗示對方不可能不懂。
“我困了。”一之濑閉上眼,就要睡覺。
就這麽抱着她,等到懷裏傳來均勻呼吸聲的時候,齊木也稍微抱緊懷中溫暖的她,把她因為玩雪而打濕了的衣服烘幹,再依依不舍地把她放回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然而,他很快感覺到異樣。
和這五年來發生的許多事情相似的是,齊木又發現有人要搞破壞了。
樹大招風,一之濑的才能也給她帶來了許多傷害。但齊木總能早一步不覺察到,并早早處理。所以這一次,究竟是誰搞破壞?
齊木閃身來到了“犯罪現場”。
果不其然,她看到一之濑的一個舍友,偷偷地拿剪刀把一之濑的舞服和舞鞋剪了個稀巴爛。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不下數十次,同樣的手法對于他來說都是無濟于事。
從來,他都是不着痕跡地恢複了那些東西,但這次他決定把這些原本要發生在一之濑身上的事情轉移到始作俑者身上。人的妒忌心理,如有縱容,定會大肆滋生。
黑暗中,齊木的瞳眸閃過一絲陰鹫。
舞會上,他看着一之濑出色地完成了舞蹈,并且得到喜歡的演員的贊許和提拔。一之濑這五年來的辛苦并沒有白費,她也會成為最為明亮的星星,閃耀在世界的舞臺上。
當然,舍友的禮服裙也因為齊木做了手腳而讓她出進了洋相。不明所以的一之濑急忙上前要幫忙,卻被對方推開。
“肯定是你,你肯定做了手腳!為什麽要裝清高!我讨厭你!”舍友哭着被另外幾位朋友帶走換衣服,經由這次,一之濑的名聲也許會受到影響。
但一之濑除了放下,別無選擇。
那個人成為不了她的朋友。即使如此,她也不會氣惱。
沒有人總是過得順風順水的。
面對流言蜚語,她也早就不會像過去那樣急于去解釋,急于讓別人相信自己的青白。
時間告訴她,她只需要按着自己的步伐活下去,別人的攻擊也不過是那條道路上的石子,跨過去,依然可以繼續往下走。
舞會上,一之濑拒絕了和任何人共舞。
她也謝絕了任何人的親近,她不喜歡做的事,就不會去做。
不過也有讓她煩惱的,隔壁院校有好幾個男生總是騷.擾她。
這次他們也出席了,甚至傳來消息,說是要拿下她。
一之濑皺着眉,她本就沒打算在聚會上多待,在她打算回寝室收拾東西的時候,這幾個男的又出現,堵了她的去路,說什麽也不肯放她走。
“只是讓你做我的女朋友,就這麽難嗎?”高大的白種人看着黑發披散着的一之濑,心中有種澆不熄的燥火。這樣的東方女子總是有種特別的神秘的韻味,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尤以是日本的女子,那種溫和多情、那種柔情似水,讓人心生向往。
“我不喜歡你。”一之濑了當地回答。
“聽說你們日本女人都是表裏不一的放.□□人,讓我開開眼界呗,我們這裏四個人,你可以先試用了,再決定也不遲。”男人們的哄笑聲和低俗的調.戲讓一之濑忍無可忍。
換做是以前,她可能會屈服,畢竟以一敵四,她想也不敢想。
但是現在,她的傲氣她的自尊不允許別人诋毀她的國家和身為女性的她。
顧不得那麽多,一之濑伸手用自己的手提袋猛地砸向那幾個男人,在他們反應不過來的時候撒腿就跑。
她穿着禮服和高跟鞋,跑得再快也自然跑不過這幾個身強體壯的壯年男子。
可就在他們的魔爪即将伸向一之濑的時候,一股詭異的力量把他們全部彈開,他們狼狽地跌向地面。根本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麽。
一之濑輕喘着氣,看着自己剛才扔掉的袋子自己飛到她手裏。
她明白了,接着她神情悠哉地離開這個地方。
無論身後傳來如何的呼救聲,她也不回頭。
她相信着,壞人做壞事最終是要受到懲罰的。
霧火也好,還是那些人,他們都要作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第二日。
一之濑手提行李箱,出現在日本的機場內。
她攔下一部計程車,鑽入車內,車子發動起來。
看着熟悉的建築一點點出現在自己面前,她嘴角微揚。
她終是回到了日本。
在回家之前,她想去見一個人。
【正文完結】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剩下的就是番外~~
遲來的更新,我偷懶了,嗯哼~
☆、[番外]
還是五年前的那個摩天輪, 還是一樣的黃昏時分, 一之濑獨自坐在車廂內,摩天輪緩慢地轉動起來。不同于五年前的緊張不安, 她現在很平靜。
下一秒,齊木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并坐在對面的軟椅上。
一之濑并沒覺得吃驚,是他約她來這個地方的。和五年前一樣的是,她穿着黑色的裙子, 一如她當初告白的情形。幾乎是一下飛機,她就接收到了來自齊木的傳話,并且他還傳送過了一條黑色的裙子給她,她按照他的要求換上了它,再先行一步來了這裏。
【抱歉,久等了。】齊木穿着米色長褲和深藍條紋開衫內搭白色T恤。她靜靜地打量着他,這是他這五年來第一次在她面前出現,她想要永遠記住他的臉。
“沒關系, 我也剛來。”一之濑禮貌地笑着,兩人之間看似生疏卻意外很和諧。
一之濑的頭發燙卷了些,樣子也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但那股典雅的氣質一直沒變。
而齊木的臉部線條較五年前硬朗了許多,褪去少年青澀的他顯得格外穩重偉岸。
這就是他的樣子啊,她想了五年,各種各樣的聯想在見到他的那一剎那全部被她忘記,她的眼裏、她的世界裏, 只容得下她。
【這個,是是時候還給你了,我保管了五年。】齊木伸手,将一之濑五年前的那本日記本遞給她。一之濑輕笑,伸手推了推并沒有接受。
“既然已經過了五年,不在乎再久一些,我也不知道該放哪裏,你就替我收着吧。”這本日記承載着她的過去,記錄了點點滴滴她對他的喜歡,她不需要遮掩什麽。
聞言,齊木點點頭,一如五年前那樣,朝窗外看去,再轉視一之濑。
【就要到頂了,我想接着你五年前的話繼續說下去。】齊木一臉認真,一之濑的心還是止不住跳了起來,這是她在這過去五年以來不曾體會過的。追求她的人不在少數,可從未有過這麽一個人,讓她心髒狂跳,就要休克。
【我一直都認為我自己的選擇是最正确的,可過去的那些證實了這個觀點是錯誤的。我也因此做了許多錯誤的決定,也傷害了你。】
【五年過去了,我希望你能夠原來過去那個不成熟的我。】
【你曾在這裏告訴我你真正的心意,現在我在這裏告訴你我真正的心意。】
【你曾說過,我也是個普通人。你點燃了我的希望,我想要成為真正的人……】
【你願意接納我嗎?我這樣一個不完整的人。你願意再喜歡我嗎?我這樣一個缺少感情的人……】齊木微微歪着腦袋,雙眼的溫柔難以掩飾。
【我喜歡、不,我愛着你,一之濑。】齊木不會知道,一之濑幻想了這句話多久了。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請你先答應我一件事。”,一之濑眯眼笑着看着齊木。
【好。】齊木維持着伸手的動作,一動不動。
“以後請不要再說自己是個不完整的人的這些混賬話了,你和我們沒有什麽不一樣的。”一之濑睜開眼,深情回望着齊木,把手搭上齊木的手,齊木輕輕回握住她的。
【以後,都聽你的。】齊木笑着拉過一之濑,擁她入懷。
“這五年裏,辛苦你了。”齊木時常守候着她,她覺得很幸福。
【沒有什麽辛不辛苦的說法,我只是在做自己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