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言白川睡了一路,到下車的時候還渾然未覺,最後被江星嶼從車裏一把撈了出來。
言白川迷迷糊糊站在原地。
江星嶼看了他一會,問道:“能自己走麽?”
言白川胡亂點了點頭。
江星嶼走在前面,言白川就跟在後面。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江星嶼身高腿長,言白川有點跟不上他的腳步。
“你走慢點……”言白川嗓音沙啞,喉嚨疼的厲害。
江星嶼聞言,忽然停下腳步。
後面加快腳步想要追上他的言白川剛好撞了上去,江星嶼只感覺後頸一片柔軟劃過。
江星嶼渾身一僵,仿佛有電流流遍全身。
因為醉酒的緣故,言白川反應比平時要遲鈍很多,他摸了摸撞疼的額頭,又似是無意地摸了摸嘴唇。
“你是不是傻……”江星嶼轉身,對上言白川無辜的眼神。
瞬間收回了之後的話。
言白川愣了愣::“怎麽停下了……”
怎麽喝醉酒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真是服了你了。”江星嶼好心的把自己的手遞給他,囑咐道:“抓緊了,別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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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言白川乖乖地牽住了他的手,跟在他身邊。
一向淡定的江星嶼,此時心跳的比平時都要快,而言白川似乎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反而抓的更緊。
江星嶼在心裏暗暗嘆氣:還真是好騙,幸好沒被別人騙走……
言白川一路跟着他上了電梯,江星嶼輸入密碼後帶着他進了家門,見身邊的人一路都很老實,不由笑笑。
從燒烤攤回到這,兩人磨蹭了不少時間,言白川這會頭依舊很沉,但也清醒了不少。
在不該清醒的時候清醒,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喝醉酒的言白川迷迷糊糊回了別人家,他想起那些露骨的同人文,聽着浴室熟悉的水聲,喉嚨微微發緊。
恰在這時,言白川的手機鈴聲又響了,他拿起桌上的手機,看都沒看一眼就接了。
“喂?”
言白川皺了皺眉:“怎麽沒人說話……”
安辰當然不敢說話,聽到言白川的聲音他吓了一跳,趕忙看了眼手機上的通電人信息。
是江星嶼沒錯,他沒打錯電話啊。
那為什麽江星嶼的電話是Pink接的呢?而且這都淩晨一點多了,他們兩個竟然在一起?
安辰好像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瓜,驚喜地确認道:“Pink?你們兩個現在在一起?”
這個聲音在熟悉不過,言白川脾氣立馬就上來了:“你打電話也不看看時間,都三更半夜了,你還打個電話過來。”
安辰:“……”
冤枉啊!!
“所以你們兩現在是真的在一起了?”安辰又問。
言白川愣了愣,反應有些遲鈍:“你怎麽知道的?”
安辰捂嘴偷笑,還我怎麽知道的,你也不看看你用的是誰的手機?
江星嶼的私人物品一向不讓其他人碰,更別提手機這種貴重的私人物品了,安辰現在已經百分之百确定他兩确實有點什麽了。
“哦,沒事。”
安辰覺得這個時候不應該打擾他們,應該把時間留出來給他們:“你們忙,做你們該做的事,我先挂了哈。”
安辰覺得自己真是聰明人,特別機智。
都是蘿蔔青菜,言白川一句都沒聽懂。他握着手機,霎時一怔。
這手機的尺寸……好像有點陌生?
注意到這不是他的手機,言白川忙不疊地把手機放回原位。
他就說安辰說的話怎麽一句都聽不懂,原來不是說給他聽的。
恰在這時,言白川聽到浴室的開門聲,轉過頭,對上男人的視線。
他脖子上搭着一條毛巾,空氣中氲氤着白色的水霧,江星嶼從裏面走出來。
他先是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機,沒說什麽。
“清醒了?”江星嶼看着在沙發上發呆的人。
言白川點頭默認:“嗯,清醒一點點了。”
“你要洗澡嗎?”江星嶼問,又補充道:“你身上一身酒氣,如果覺得難受就洗,不難受就不洗。”
方才還沒覺得有什麽,現在被江星嶼這麽一說,言白川忽然就覺得身上黏糊糊地難受。
言白川猶豫了一下,開口:“……還是洗吧。”
“行。”
江星嶼好心道:“我的衣服都穿過,你不介意吧?”
言白川愣怔地看着他:“啊?”
“傻麽?”江星嶼微不可察地笑笑:“你這滿身都是酒氣,洗了把原來的衣服穿回去,和沒洗有什麽區別。”
“哦,不、不介意……”言白川結結巴巴地應道。
為了不讓身邊的人察覺出自己在緊張,言白川只能盡量裝傻,表現的呆一點,這樣才好糊弄過去。
不過裝傻是會有報應的,言白川很快就後悔了。
為了演的真一些,他先是假裝走路磕磕絆絆,然後慢慢地接過江星嶼手裏的衣服。
做完一系列的動作,覺得還不夠。
進浴室的時候,言白川再次假裝絆了一下,本來假裝的好好的,結果言白川真的被絆了一下。
身體趔趄地往前——
就當言白川以為自己就要摔在地上的時候,驟然跌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言白川心裏漏了一拍,心跳的很厲害,江星嶼條件反射地伸手攬着他,想将他扶起來的。
誰知言白川反應太過強烈。
江星嶼原本是能站住的,但是被言白川這樣一折騰,身體失去平衡,後背抵在了沙發上。
江星嶼這顆大樹這麽一倒,言白川也同樣失去了平衡,跟着江星嶼的方向跌了下去——
“唔!!”
言白川頓時瞳孔瞪大,全是血液沸騰,腦袋騰地開始冒熱氣。
柔然的唇畔在不經意間相觸,這一切仿佛是命運的惡作劇,又似兩顆流星在黑夜中相聚,心跳幾乎在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逼仄的空間裏,他們湊得極近,呼吸纏繞,似一場溫柔而又旖旎的夢境,
言白川大腦拓基,一時卸了所以的力氣,不止是言白川,江星嶼也愣住了。
不過只這麽幾秒,江星嶼就把人推開了。
江星嶼單身二十多年,從來沒談過戀愛,沒有和任何人發生過如此親密的肢體接觸,今天卻不明不白的丢了初吻?
言白川渾身僵硬,大腦還在拓基狀态,脖頸和臉比剛才更紅了,感覺能冒熱氣。
江星嶼喉嚨發緊,知道方才是醉鬼不小心的,根本沒法找他說理。
“對不起……”言白川又一次摸了摸嘴唇,蜷縮着手指。
真是裝傻遭雷劈,報應這麽快就來了。
江心嶼此時臉上的表情很臭,沒好氣道:“還不快洗澡,愣着幹嘛呢。”
剛被小兔崽子奪走初吻的江星嶼脾氣很差,為了不被看出異樣的情緒,說話冷漠。
言白川真是後悔死了,他這輩子沒做過這麽後悔的事。
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壓低聲音,很輕的問了一句:“你這應該不會是初吻吧?”
江星嶼一怔。
“當然不是。”江星嶼心口不一道。
他感覺言白川這是在故意刺激他,不僅奪走他的初吻,還要用這種事來刺激他。
“快去洗澡。”
“哦。”言白川不疾不徐進了浴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原因在作祟,整個洗澡的過程,言白川一直想着他最後那句話。
什麽嘛,竟然不是初吻。
江星嶼的初吻不是他的,而他的初吻是江星嶼的,江星嶼可真是渣男。
言白川在心裏将他吐糟了個遍。
洗完澡後,時間已經淩晨兩點多了,言白川出來的時候,正看到江星嶼在陽臺上抽煙。
可能心情真的很差。
“賀然……”
言白川慢慢走過去:“你沒事吧?”
江星嶼驀然擡頭。
言白川剛洗過澡,頭發濕漉漉的,他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要大許多。
“……你酒還沒醒呢?”
名字都能喊錯,這是什麽腦子。
言白川不明所以,這雖然是他第一次喊這人名字,但也不至于喊錯啊。
怎麽?他不樂意聽?
言白川覺得還是裝糊塗更好,于是順着江星嶼的話:“……嗯,頭很暈。”
“你還有多的薄被嗎?”言白川問,“我今晚在沙發上将就一晚,明早在回去。”
“行,我去給你拿。”江星嶼将煙嗯滅在煙灰缸,又忍不住看他一眼。
他剛剛喊的“賀然”是誰?
為什麽言白川喝醉酒會喊他的名字,他們關系很好麽?
江星嶼心裏莫名有些不爽。
拿了薄被往沙發上一扔,冷漠道:“我困了,要去睡覺了。”
言白川理虧,雖不知他哪來的脾氣,但還是欣然接受。
“謝謝。”言白川道。
江星嶼沒應,直接回來房間。
言白川收拾了一下沙發上的東西,将被子攤好,熄了燈睡在沙發上。
方才言白川不小心親了江星嶼,要是換做是別人,肯定會覺得他是個大變态,不僅如此,還可能被揍一頓。
可江星嶼脾氣算是很好的了,只對他發發火,其他的都沒有苛刻他。
言白川身上的衣服有點大,空蕩蕩的,有種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覺。
言白川這麽想着,耳根一點一點紅了,臉頰也跟着發燙,還好現在已經熄了燈,身邊也沒有其他人。
不然肯定丢死人了。
跟着江星嶼回了家,兩人這麽一折騰,言白川快把今晚的事消化的差不多了。
已經發生的事沒法改變,這點言白川很清楚,不過好在TAC很快就會有新的打野了,言白川有信心讓TAC重回輝煌。
贊助商撤資了又怎麽樣?夏季賽拿到好的成績就可以說明他們有潛力,贊助商倒時只有後悔的份。
屋裏靜悄悄的,言白川想着想着,眼皮困地睜不開了,睡前最在意的還是不小心親了江星嶼的那一下。
果然有所思便有所夢,言白川這晚的夢,竟真的出現了江星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