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為這點小事就想掉眼淚,沒出息!
第30章 為這點小事就想掉眼淚,沒出息!
瞬間被那邊幾個人同時盯着。
我操,季清歡傻眼了。
芬姨娘段位這麽高嗎,知道韓枭會發飙所以提前把韓王請來鎮宅?
.....心底隐隐有些不妙。
季清歡收斂心思步伐沉穩的走過去,恭順朝韓王拱手。
“王爺,我未能及時阻攔世子.....”
“無能!”韓問天朝他冷呵。
臉上沒有半分喊‘賢侄’時的親切,眉眼間攏着上位者的森冷威嚴。
“昨日在亭臺本王就警告過你,不曾想你還心存反骨,辜負本王對你的期望。”
坐在太師圈椅裏的韓王,身穿绛紫色寬袍常服,氣場依舊強勢,神情嚴肅并夾雜着怒氣。
他占據一方多年且手握重兵,發怒時混身威壓自不必說。
幾句厲聲指責聽在季清歡心頭,就如悶雷轟響!
這才意識到昨天在亭臺裏,韓王還是給他留臉‘提點着’對話的。
如今眼見着提點不成,才要翻臉訓斥。
季清歡只有十幾歲,正面跟韓王這種稱霸多年的人物對上,多少都會生怯,他臉色稍稍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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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一路沖過來心思激昂活潑如烈火,這會兒就像猛然浸入冰窖。
被韓王渾身威壓給鎮住了。
季清歡無措且悶憤,低頭回:“我知錯。”
“你什麽身份也敢在本王面前以‘我’自稱?”韓王瞥他,語氣沉沉,“不自量力。”
“本王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未曾苛待你,也不叫你充身奴仆,特許你以幕僚身份陪伴在世子身邊,可你太不知足,竟是個糊塗人!”
“......”
季清歡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此刻才意識到,他的小心思能被韓王這種人物一眼識破!
自以為從琢玉殿跑過來這一路,叫着喊着把表面功夫做的很好,旁人便看不出他是在縱容世子行兇。
但忘了韓王不是個蠢的,沒那麽好糊弄。
身居高位的人素來不看表面功夫,他們只看結果。
結果就是他沒攔住韓枭,這就是無能!
季清歡僵硬站着不吭聲了。
“父王何必指桑罵槐!他未能攔住我便是糊塗人,我跑過來的行跡看在您眼裏豈非更糊塗,您心裏只有這個妾室,可曾還記得我母妃!”韓枭咬着牙說。
韓王便不理會季清歡,先料理他自己的兒子。
“你何止是糊塗,簡直是蠢鈍無知又放肆!”
此刻身處內殿并沒有外人在場,他也就不必給兒子留臉面。
“君臣父子,先有君臣後論父子。本王這些年就是太過度縱容你,叫你養肥了膽子敢越過本王、來處置本王身邊的人!”
說到這裏韓王稍稍眯眼,意味深長的說。
“....莫不是你已經按捺不住野心,意圖将本王取而代之了?”
哈。
這話聽在韓枭耳朵裏簡直是笑話!
韓枭冷笑道:“父王着實想的太多,您這攤權勢白丢出去我都懶得撿,還想我上趕着取而代之,做夢!”
“你這孽障!”韓王怒氣更盛猛地拍桌。
“......”
季清歡用餘光瞥着跪地的韓枭。
韓枭玉色緞襖的腹部印着一只腳印兒,顯然剛被他爹踹過一腳,原本提着的劍也甩飛出去,正戳在旁邊幾只盆栽裏。
韓王旁邊坐着的婦人正是三夫人芬姨娘,長的珠圓玉潤又嬌豔。
大多數水痘都生在她身上,嬌豔面頰并未染上天花。
只脖頸側邊有三兩顆水痘紅印兒還未消散,可見病勢已經被控制住。
她弱弱出聲勸說着:“王爺您消消氣,世子年紀還小哪懂得什麽權勢道理,南部重擔還得您親自操持。”
“再說....世子就算有心想越俎代庖,那也是想幫您啊。”
她自以為這番陰陽怪氣的話,能加深韓枭‘野心謀逆’的罪名。
但卻不知韓王最想要的就是韓枭‘謀逆’,往後好替他接管南部。
所以誤打誤撞的,她反而幫了韓枭幾句!
叫韓王眉眼間怒氣都散了幾分。
韓問天凝視着兒子,嗓音放軟的繼續教訓。
“你母妃病逝也是本王心頭之痛,她乃是本王結發之妻,本王怎會不念着她?你就是太傲氣沖動,這般性子跟你母妃是十成十的像。”
“!”
倔強冷僻的韓枭聽見這幾句話,驀地心頭發熱。
這些年他挨過許多回訓斥,卻是第一次從父親嘴裏聽見這樣的話!
不是說他無能廢物愚蠢樣樣都比不過季家兒子,而是說他和母妃的性格相似。
....說他生的像母妃。
雖然這也是訓斥,但心裏的感覺很不一樣。
跪地的少年藏起動容,裝出冷漠小心翼翼的問。
“.....您還記得我母妃?”
“自然記得,”韓王說,眉眼間泛出些懷念,“本王還記得陳氏喜歡把院落裏種滿番柿,她說番柿枝頭年年紅,那顏色會叫她瞧的心暖.....”
還會把小小的韓枭放在番柿藤蔓間,故意看兒子尋不到她着急哭鬧,她便躲在一旁用帕子遮着嘴偷笑,笑的那樣嬌憨活潑。
這一幕是叫韓問天無意間撞見的。
端莊典雅的陳氏,只在兒子面前才顯出幾分活潑俏麗來。
想到這裏韓王忽然記起——
似乎剛成婚的時候,陳氏在他面前也有過活潑模樣?
只是後來不知怎麽就變了。
變得整天只會端着王妃架子擺冷臉,無趣至極!
他是往妾室房裏去的勤了些,可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更何況若她自己能多學學妾室們的溫柔體貼,學着怎麽伺候夫君高興,說不定他也會在她房裏多留宿幾晚。
可陳氏就是倔強冷傲,跟她生的兒子一模一樣。
韓問天身為一方霸主,自然不會把時間放在哄一後宅婦人身上,去了幾次只瞧見陳氏冷臉,索性他便不去了。
王宮裏女人多的是,嬌軟貼心的妾室更多。
就如此刻,他身旁坐着的三夫人搖着他手臂撒嬌。
芬姨娘淚眼汪汪,打斷正讨論亡妻亡母的父子倆。
“王爺,今日的事都是嫔妾不好,惹了世子動氣也叫您生氣,不如您就責罰嫔妾吧,饒恕世子,明日就是世子的生辰呢。”
“芬兒,委屈你了。”韓王停止對亡妻的懷念。
其實本身就沒多懷念,當年多看一眼陳氏的臉他都嫌煩,死了吩咐直接下葬,連遺體他都懶得去看。
他接着訓斥韓枭。
沒留意到韓枭當下望着他時,眸底有一點點對于父親的濡慕歡喜。
在韓枭的注視下,韓王說——
“瞧瞧你芬姨娘多疼愛你,你還不懂事的總為難她。”
“再說陳氏亡故已有十年,你還想因為一個死人而欺負活人?不過一碗面罷了。”
“她模仿陳氏的手法給你煮長壽面,也是想替陳氏疼愛你,一片好心,你也該對你芬姨娘心懷感恩才.....枭兒?”
韓王說着說着渾身一震。
他桀骜不馴近期愈發叛逆的兒子,怎麽忽然紅了眼眶?
不等細想,韓問天脫口而出:“你若不喜歡,往後爹不許她再做就是了。”
為這點小事就想掉眼淚,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