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 53、三個自欺
53、三個自欺
“沒有。”姜茶轉了一下手腕, 恰與他十指相扣,她輕而易舉地把顧方池的手扒拉下來:“你不覺得,如果讓我媽看到我們這樣, 影響不太好嗎?”
他從外表上來看不像一個喝醉的人, 因為他既沒有東倒西歪,也沒有鬼話連篇,他只是任由姜茶抓着他的手,低頭看她。
他的眼神看上去無比清醒,瞳仁裏映出她的倒影,控訴, 質問還有自我說服。
他似與姜茶較勁一般,一言不發;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時候,讓姜茶幻視了家中的那只阿拉斯加犬。
哦, 不對, 阿拉斯加犬·富貴正搖着尾巴圍着他們打轉, 發出疑惑不解的叫聲。
它原先低着身子,蓄勢待發, 想要把這個看上去對主人有威脅的男人趕走。
可是主人卻與這人僵持在原地,富貴汪汪了兩聲,覺得不像是這人欺負主人,反倒是主人欺負了他一般。
哦, 那沒事了。
富貴又趴了下去,在溫暖的陽臺上眯着眼睛打着盹,它們做狗的怎麽能知道做人的煩惱呢?
姜茶瞧着顧方池醉成這樣,好似連腦袋都不清楚了, 只得好言好語勸他:“這些事情, 我們之後說好嗎?”
現在是姜茶握着顧方池的手, 他的手腕卸了力,任由姜茶捏着。
顧方池曲腿,彎腰,好讓自己的視線與姜茶平齊:“姜姜,你不在乎我。”
“你有想過我們的以後嗎?”
姜茶知道顧方池真的醉了,如果他清醒,就不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顧方池一向是冷靜而理智的,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那種人,以他成熟的心智,怎會問出這樣幼稚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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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姜茶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他,她甚至于疑惑他問出這樣的問題來,最後把這歸結于他喝醉了。
姜茶非常認真地說:“如果我沒有考慮這些,為什麽會把你介紹給我的父母呢?難道你覺得我是對待戀愛很随便的那種人嗎?”
姜茶有些不開心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問出這樣的話來,難道在你與我的相處之中,你感受不到我的真心?顧方池,你問出這樣的話我很難過,但是我姑且當你喝醉了,不與你計較。”
姜茶慢慢放開他的手:“好了,我們已經離桌太久了,再不回去長輩們要疑心了。”
顧方池原本是想進一步“無理取鬧”的,卻被女朋友的那句“難過”吓到了。
他在心慌之下重新拉住女朋友的手,低聲說:“別生氣。”
顧方池并非心智不成熟的少年,他早就過了會因為別人幾句話就改變過往認知的年紀。
他躲在窗簾後面,聽到了女朋友和女朋友媽媽說的話。
女朋友媽媽說:“你從小就喜歡這樣的……”
女朋友媽媽問:“你是喜歡他這個人,還是喜歡他的臉?”
所以他會是別人的退而求其次嗎?這對于心高氣傲的顧律師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但是顧律師又确信,在他與女朋友的相處間并無第三者。姜茶對他的愛同樣真摯而熱烈,就算她曾經喜歡過什麽人,有過什麽白月光,顧方池也很确信,他才是現在占據姜茶心的人。
可是又為什麽不安呢?
大約是女朋友對待愛情的态度灑脫得讓他害怕。
顧方池終于有了片刻的清醒,酒精讓人頭痛欲裂,他揉着太陽穴說:“別生氣,是我喝多了。”
“頭疼嗎?”姜茶看他腳步晃了兩下,急忙握住他雙臂,道:“小舅舅怎麽灌了你這麽多酒?你在這裏等我,我去給你拿點解酒藥,你等會兒回去別再喝了。”
“你在這裏坐着。”姜茶不容他拒絕的把他摁到了凳子上,還叮囑富貴:“富貴,看着他!”
富貴很聽話,伸出兩只前爪按在顧方池的膝上:“汪汪!”
富貴是一只性格溫順但喜歡拆家的大型犬,棕白相間的蓬松毛發遮住了它日益圓潤的身體,只有洗澡的時候才知道它身上的每一斤肉都不是浪得虛名。
不得不說,姜媽媽在養“豬”這一方面頗有經驗。
富貴按住了顧方池不讓他逃脫,當然了,顧方池想走還是能走得掉的。
早在富貴撲上來的那一刻,顧方池渾身的肌肉就繃緊了,他只對女朋友沒有防備心,對于其他任何人或者動物,成年後的顧方池都是:莫挨我。
但顧方池随即想到,哦,不對,這傻了吧唧的狗好像是他的兒子。
于是顧方池控制着自己的身體放松下來,伸出的手順着富貴的脊柱骨往下順毛。
“汪汪汪——”富貴舒服得眯起了眼睛,看上去像一只智商欠費的蠢狗。
花開對它很不滿,不知從哪個角落竄出來,伸爪子對着它的腦袋來了一下:“喵——(蠢狗,這麽容易就被收買了!)”
富貴很迷茫地睜大眼睛:“汪汪汪——”
顧方池又想起:這團藍色“毛線球”好像是他新鮮出爐的女兒姜花開。
顧律師對于女兒總是寬容,便想着打個招呼拉近距離。
姜花開喵一聲躲開了他的手:“喵——(莫挨老子!)”
顧律師從此坐實了他的家庭“弟”位。
富貴一直恪盡職守,等到姜茶拿着東西回來,才松開了摁着顧方池的爪子。
“喏,解酒糖,還有礦泉水。”姜茶伸出手,她沒有多想,恰停留在他唇邊。
于是他卷走她手心的糖丸,像一根羽毛一樣撓了撓她的手心。
姜茶看了他片刻,覺得他是故意的,又沒什麽證據,只得作罷。
回到飯桌後,大人們還在聊天,姜爸爸和顧老父在追憶往昔,完全忘了兩個孩子的存在,更沒有注意他們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只有姜媽媽奇怪地看了一眼,在女兒坐定後問:“怎麽去了這麽久?”
姜茶半真半假地回道:“顧方池有些喝多了,我給他拿了解酒糖,讓他在外面坐一會兒……”
姜媽媽又看一眼顧方池,看到他面前空了的酒杯與酒瓶,也有些不好意思:“你舅舅從不勸酒,今日不知怎麽了,大約是舍不得你,惱這小子呢!”
姜茶便奇怪:“為何?”
姜媽媽一時語塞,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後又道:“大約是覺得你長大了,以後要嫁人了,舍不得你。”
“那你叫小舅舅別難過。”姜茶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她理解長輩的心情,但并不覺得這是令人難過的事情。
“我和顧方池只是談戀愛,将來走到結婚那一步,也無嫁娶一說,算不上他到我家來,也算不上我到他家去,緣來則聚,緣去則散,我與他都是光明磊落的人,也都不是糾纏的人,所以你們無須擔心。”
“而且,我談了戀愛也還是姜茶,為什麽小舅舅要有失去我的難過呢?你看顧方池的爸爸媽媽也沒有為難我呀!”
姜媽媽從未想過女兒能對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但又覺得女兒說得很對。
“是這樣。”姜媽媽緩聲說:“我從前一直把你當做需要我保護的小女孩,現在想想都是我多慮了。”
桌上的其他人談天說地,他們高談闊論的聲音蓋住了母女倆的悄悄話。
姜媽媽說:“我總是忘了你已經長大,你讀過很多書,走過很多地方,視野眼界遠比媽媽開闊得多,如今時代也不同了,媽媽很贊同你,愛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成功或失敗都沒有那麽可怕。”
姜媽媽豁然開朗:“媽媽和舅舅都不該瞎擔心你的,這是你人生中第1次談戀愛,好好談,好好享受這個過程,反正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媽媽爸爸還有你舅舅,都站在你身後。”
家長們總是如此奇怪,見你不談戀愛就着急總想給你相親,可真談了戀愛又有千萬種擔憂。
姜媽媽想開後,再看顧方池就無比順眼。
畢竟顧律師無論是外表,還是氣質,還是學識談吐都無可挑剔。
姜媽媽小聲對女兒說:“方才在陽臺上的,恐怕不是富貴吧?”
姜茶:“……”
姜媽媽說:“我懂的。”
姜茶:“?”媽,你別多想啊!
大人們談累了,又要舉起酒杯,開始新一輪的酒局。
沈靈均不是個瞎子,早就注意到姜茶和顧方池中間消失了一段時間,他臉色愈發不善,逮住這個機會就要給顧方池灌酒。
結果沈靈均剛站起來,身旁的外甥女也站起來:“舅舅!”
姜茶心想,可不能讓舅舅再灌顧方池酒了,喝醉的顧方池奇奇怪怪的,叫人難以招架。
“舅舅,我拿飲料敬你一杯,你也少喝一些,對身體好。”
外甥女的關心不能不收,沈靈均只好暫時放過了顧方池。
等到第2輪的時候。
沈靈均又想cue一把顧方池,卻被人搶了先。
“顧方池!”姜茶站起來說:“我敬你和叔叔阿姨們一杯!”
姜茶單獨敬顧方池,那是有些奇怪的,但是敬顧方池一家那就完全沒問題。
姜茶說:“你也喝飲料,別喝酒了。”
沈靈均懂了,茶茶這是護着顧方池呢!
兩方父母看破不說破,畢竟兩家都是靠譜的人,他們也樂意看到兩個孩子感情好。
顧方池也是個好哄的人,确切來說他根本不用姜茶哄,自己給自己做思想工作,很快就想開了。
女朋友護着自己—女朋友心裏有我—心滿意足.jpg.
至于女朋友心裏那個可疑的“白月光”,顧方池還是覺得,人沒有必要活得太清醒。
他與姜姜還是認識得有些晚了,人在前二十幾年有過暗戀的人也很正常。
雖然他沒有,顧方池苦澀地想到,為什麽他就不能早些遇到姜姜呢?
吃完午飯後,兩家大人寒暄幾句,顧家便告辭離開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兩家都各自有事要忙。
于是姜茶和顧方池各自站在父母身後,只能眼神交流,都沒有再單獨說句話。
送走了顧家人,姜爸爸在沙發上坐下來,開始詢問女兒戀愛的經過,不過他也沒時間細問,因為他等會兒還得去接兩家老人過來吃年夜飯。
姜茶就簡單說了一下他們認識的經過。
姜爸爸随口一問:“哦,那是他追的你還是你追的他?”
姜茶:“互相追的。”就連表白這件事情,他們都是同一天表的。
姜爸爸:“?”是他年紀大了嗎?怎麽聽不懂現在年輕人說的話了?
不過姜爸爸總體對于顧方池還是很滿意,老戰友的兒子,本地人,勉強也算是知根知底。
學歷博士,工作律師,身高1米9,談吐有禮貌……唯一的缺點就是年紀大了些。
姜爸爸和姜媽媽原先想的是年齡差在三歲以內最好,不過顧方池長得好,勝在五官端正氣質正派,姜爸爸也能接受。
姜媽媽在看顧方池帶來的禮物,她認為從男方第1次上門帶的禮物中可以窺見男方的一部分人品。
如果連禮物都不重視又怎麽可能會重視人呢?
姜媽媽看到了那兩盒價值不菲的茶葉,把它們單獨拎出來:“這東西好像挺貴……”
沈靈均卻道:“他家賣茶葉的,這些茶葉在市面上雖貴,對他家而言卻唾手可得。”
沈靈均說這話多少有些挑刺了,就算顧方池家是開茶莊的,可稀罕的茶葉仍然是有市無價。
只是除了這些明顯是送給姜媽媽姜爸爸的禮物外,還有一些明顯是給姜茶的。
畢竟世上再沒有人比姜媽媽更清楚女兒的口味:這不是女兒愛吃的零食嗎?
姜茶也看到了,心說:送得很好,下次別送了。
自從她和顧方池在一起後,體重堪憂,實在不想在過年期間再收到零食的投喂了。
可姜茶心裏這樣想着,手卻很誠實地把那幾箱零食抱回了房間。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爸爸和舅舅都不見了。
“媽!”姜茶喊媽媽:“爸爸和舅舅呢?”
媽媽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哦,你爸去接兩邊老人了,你舅舅他晚上不和我們一起吃。”
媽媽說:“我看看今天晚上的菜,要不要叫阿姨再加幾個。”
姜茶的外公外婆就住在市裏,爺爺奶奶要遠些住在鄉下,不過不堵車的話都是一個小時內的車程。
姜爸爸把兩邊老人帶回來的時候,阿姨已經開始燒菜了。
姜茶家的年夜飯一貫是晚上6點開始,吃完剛好看新年晚會。
年夜飯的飯桌上,外公外婆得知姜茶談了男朋友,給她塞了兩個紅包,順便譴責了一下“不成器”的兒子。
“茶茶都談男朋友了,靈均還不成家!”
“這是給茶茶男朋友的紅包,将來結婚了,外公外婆再給個大的!”
“男方家庭怎麽樣?性格如何?”
“嗯嗯,聽上去是個靠譜的好孩子,挺好的,茶茶的眼光一般不會差!”
面對外公外婆的紅包,姜茶當然是擺手說不要,直到媽媽說:“這也是外公外婆的一份心意,你就連帶着小顧的那一份收下來吧。”
姜茶收到信號,這才收下來。
往年外公外婆是不留下住來的,他們覺得自己有房子,不高興留在兒女家。
但今年或許是年紀大了,也或許是外孫女談了戀愛是個大事,姜外公和姜外婆便留了下來。
姜茶并非故意偷聽媽媽和外婆的談話,只是她路過餐廳的時候偶然聽得一句:
“老二這麽多年不談戀愛不成家,是不是記恨我和他爸?想報複我們……”
是外婆的聲音,蒼老中帶着悔恨。
但是報複這個詞也用得太嚴重了,姜茶知道小舅舅并不是這樣的人。
她也有些好奇外婆提到的那件事兒,聽上去像是她出生前發生的事情。
姜茶停下腳步,躲在門後。
姜媽媽說:“您別多想,這都過去多少年了,靈均不是那樣的人。”
“那他為什麽這麽多年都不願意找?那女孩都死了那麽多年了,就是投胎轉世,到如今也指不定結婚生子了!偏偏他還孤身一人,叫我和他爸揪心!”
“媽!”姜媽媽有些無奈:“您別鑽牛角尖了,那會兒……靈均才多大,我瞧他和那女孩不是那種關系,當時學校裏以訛傳訛罷了,我問過他,他親口和我說,并不認識那女孩。”
“靈均是不肯将就的人,也許……只是這麽多年來沒遇到喜歡的,您随他去吧。”
姜茶聽得疑惑,但母親和外婆沒說幾句便結束了交談。
姜茶匆匆跑了。
晚上零點的時候。
姜茶給小舅舅發了祝福短信:舅舅新年快樂![煙花]
姜茶不知道舅舅為什麽不願意和他們還有外公外婆一起過年,自從姜茶有記憶以來,舅舅好像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沒有愛人,也沒有特別親近的朋友。
姜茶在報紙和社交媒體上都看過關于舅舅的報道,他們評價他,說,他是一個優秀的吝啬的商人。
但是舅舅對她一向很大方,要什麽給什麽。
舅舅給她發了個紅包:[茶茶新年快樂。]
一分鐘後。
姜茶收到了舅舅的備注為[談戀愛專項基金撥款]的轉賬。
沈靈均稍稍糾結了一下,又轉了一筆錢過來:[給那小子的見面禮。]
今日見面,自己作為長輩,還是有些不體面了。
于是姜茶只收了舅舅的見面禮,轉給顧方池,看見男朋友在整十二點的時候有給自己發新年祝福。
姜茶迅速回了一個:[新年快樂。]
顧方池在零點三分五十八秒的時候,終于收到了女朋友的回複和一個新年紅包。
整整三分五十八秒。
顧方池凝重地看着手機屏幕。
卻被女朋友一句話哄好:[這是舅舅給你的新年紅包。]
姜茶補充說:[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也給了,等我們見面的時候我給你!]
這是長輩的心意,長輩賜,不可辭。
顧方池收了,緊接着問:[那,下次見面是什麽時候?]
姜茶說:[初三吧,初一和初二都要走親戚。]
那就是四十八個小時,兩千八百八十分鐘,十七萬兩千八百秒。
姜茶想起他白天不同尋常的樣子,問:[你醒酒了麽?]
[什麽?]
[你不記得了嗎?]姜茶見他如此反應,心裏松了口氣:[沒什麽,白天你好像喝多了。]
看來是個酒醒就忘事的體質,姜茶心想,好極了!
說真的,她還挺不習慣顧方池用那種委屈的眼神看她,她實在招架不住。
姜茶回完顧方池的消息就睡了,因為她明天一大早就得爬起來跟着父母走親戚;她不知道是不是全Z國都有這個風俗習慣,反正每年大年初一她都要被迫營業,姜茶家兩邊的親戚多而關系複雜,因此去之前姜茶還得背詞才能記住錯綜複雜的人物關系。
姜茶的外祖家多為體制內,重家族血緣,重親戚來往;姜茶的祖父家也差不多,總之兩邊親戚都是文绉绉的性格。
怎麽形容呢?姜茶每年拜年都像是去聽思想品德教育課的,好在她們小輩之間脾性相投,在聽完大人們的“訓導”後,就搬個板凳溜到旁邊聊八卦。
姜茶最是喜歡這個吃瓜環節。
今年她們說到,幫姑爺爺陸陸續續還了幾百萬外債的姑奶奶前幾年終于下定決心離婚,徹底斷了關系。
大家一片叫好!
姜茶的這個姑奶奶是個書記,雖說按輩分叫姑奶奶,但其實和姜茶媽媽差不多年紀,姑奶奶當初和丈夫也算門當戶對,誰知婚後丈夫染上賭博陋習,從此年年高利貸找上門來。
有人說:“要是我,才不給他還錢!”
有人回道:“還不是因為姑奶奶顧念兒子,要是她不還,她丈夫上了失信名單,連累兒子的前途!”
姜茶磕着瓜子聽他們說八卦。
“那豈不是無解的事情?哎!姑奶奶怎麽攤上這樣一個渣人!聽說那人原先還是個醫生呢!”
“現在如何了?”
“其實也離了好幾年了吧,聽說姑奶奶的兒子都大學畢業了!她兒子還蠻成器的,去了Q大,好像是學建築的,而且一表人才,和他那個爹不一樣!”
“所以說啊,找對象還是要擦亮眼睛,姑奶奶那個丈夫原先還是三甲醫院的醫生,就這樣毀了姑奶奶一輩子!”
“哎?姜茶,你們醫院的醫生怎麽樣?”一個堂妹朝姜茶眨眼睛:“有沒有長得帥的?有沒有考慮找個同行?”
其他人的視線這時候都跑到了姜茶身上,姜茶嘴裏磕的瓜子頓時不香了,“啊?”
姜茶說:“我已經談了,其實……他是個律師。”
姜茶萬萬沒想到,吃瓜的自己變成了別人吃的瓜,可謂是吃瓜者人恒被瓜。
“把他叫出來呗!”堂妹說:“等吃過中飯,我們去玩劇本殺,正好差兩個人,你打個電話把他叫出來讓我們見見呗!”
另一個堂弟剛發完消息,擡起頭來:“那下午的人齊了,亓五說他也來。”
于是全場的視線又唰唰地跑到了姜茶身上。
姜茶:“?”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