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封山禁令
封山禁令
十九日後，一行人來到了陽州界。
“殿下，郡主，快要晌午了，我們是否要趕去刺史府？”騎在馬上的傅清塵看了一眼天上高懸的太陽，對着馬車內問道。
“不急，我們先去看看這章煊和李蘊昌把陽州經營成什麽樣子。”車內，慵懶而磁性的聲音傳了出來。
“殿下，您都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再這樣下去，您的身子怕是受不住啊。”傅清塵擔憂道。
“孤還好。倒是你小子，昨夜幹什麽去了？”馬車內，李辰郢斜倚在靠墊上，眯着鳳眸盯着駕車的傅清塵，輕輕地揉了揉靠在他身上休息的藍沅月的秀發。
藍沅月睜開桃花眸，打了個哈欠，這才清醒過來。“臨淵？你的胳膊還好嗎？”她看着正在活動胳膊的李辰郢，輕聲問道。昨夜，她枕着李辰郢的胳膊，睡得很是香甜。
“無礙。”李辰郢寵溺地笑了笑。“清紋，我們已經到了陽州境內九黎郡的扶柳村。”
藍沅月坐起身，掀開馬車窗上的簾子，探出頭去，望着外面的景象：“這就是無歸山所在的九黎郡？”
李辰郢微微颔首，望着對着窗外發呆的藍沅月，輕柔的撫着她的長發：“嗯。”
九黎郡，是陽州最富庶的三郡之一僅次于州府所在的朔峰郡。藍沅月趴在窗上，環顧四周，所見卻是一片荒蕪之相。
“臨淵，扶柳村怎麽如此荒蕪？”她放下簾子，轉過頭，疑惑道。
“今年立夏後 ，陽州就發生了旱災。”李辰郢回答道。
“父皇不是已經名欽差來此赈災嗎？”藍沅月眉心緊蹙。“看來，這赈災銀兩并沒有送到九黎郡的百姓手中。”她喃喃道。
“陽州刺史汲郁，乃是章煊所舉薦。清紋，我們去看看罷。”李辰郢淡漠道。他掀開車簾，走下馬車，又拉着藍沅月的手，朝着不遠處的扶柳村走去。
扶柳村的大柳樹下，幾個衣衫褴褛的村民正在挖着草叢中的野菜，見李辰郢和藍沅月走過來，紛紛提起籃子，站起身來。一位老者顫顫巍巍地走向二人，連連作揖：“二位貴人，可憐可憐我等，給些吃的吧……”
Advertisement
藍沅月聽聞，走上前去，看向老者手臂上挎着的破舊籃子，低頭一看，只見籃子中盡是些樹皮、黃土，幾棵野菜，除此之外，再無他物。“老伯，請問，你們這裏的人呢？”她薄唇輕啓，道。
“唉……全都逃荒去了，只剩下我們這些年老的、體弱走不了路的喽……”老者搖頭，嘆氣道。
李辰郢聽聞此話，不禁蹙眉，沉聲問道：“朝廷的赈災銀兩可有發下？”
老者見他面色陰沉，吓了一跳：“哎呦，別說什麽赈災銀了！欽差一走，這筆赈災銀，可就不知道哪裏去了，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那是一個銅板都沒見着啊！”
藍沅月聽聞此話，臉色驟變，道：“既然如此，您們為何不上九黎山靠山吃山？”
“哪裏是我們不想啊！”老者滿臉愁苦。“這九黎山，物産豐富，我們扶柳村百姓本來商量着一同上九黎山，誰承想，這九黎王竟然下令把山封了！”
“什麽？”李辰郢聞言，俊美無濤的面龐上，頓時浮現出怒意。
“村中還有多少百姓？”藍沅月問道。
“除了我們這幾個啊，只剩下村西的一兩戶了。”老者答道。
李辰郢對着傅清塵使了個眼色，傅清塵立刻從包裹中拿出一袋胡餅。“老伯，你們去把村裏的百姓都叫到這裏吧。”他一邊說，一邊讓傅清塵把胡餅分給衆人。
老者接過傅清塵手中的胡餅，激動地雙眼泛淚：“謝謝公子，謝謝姑娘！大家快些去，把鄉親們都喊來！”老者吆喝着。
一行人這才登上馬車，繼續向着陽州刺史府趕去。
刺史府。
“刺史大人，門外有人求見！”一個仆役匆匆跑進府中，向着刺史汲郁禀報。“什麽人哪，不見！”汲郁睜開眼睛，煩躁地吼道。
“刺史大人，那二人自稱是太子和清懿郡主。”仆役戰戰兢兢道。
“什麽！”聞言，汲郁噌的一下從座椅上彈跳起來，疾步奔到院落之中，當看到門口的李辰郢和藍沅月後，立即上前，拱手彎腰，道：“臣陽州刺史汲郁，叩見太子殿下、清懿郡主。”
“免禮。”李辰郢擡手，示意汲郁起身。“刺史大人，孤和清懿郡主奉父皇旨意，前來調查赈災一事。”
“這……這……”汲郁額角冒汗，支支吾吾，不敢言語。
“刺史大人，本郡主與太子殿下一路來此，見扶柳村荒蕪一片，這赈災銀，現在何處啊？”藍沅月冷聲開口。
“這……太子殿下，郡主，這赈災的銀子，被一群山匪搶去了！下官已經派人去抓捕，誰知，這些個山匪一拿到銀子，全都一哄而散，下官，下官無從下手啊。”汲郁磕磕巴巴，額角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上。
“哦？汲刺史，這九黎山，為何會封山？”李辰郢劍眉緊蹙，質問道。
“太子殿下，您可能有所不知。這九黎山乃是野獸出沒之地，不久前，野獸下山噬人，死傷無數。因此，九黎郡王便下令，将整座山團團圍住，以防野獸突襲。”汲郁低聲道。
“這樣說來，這九黎郡王還真是愛惜百姓。”李辰郢沉聲道。
“太子殿下一路辛苦，先随下官去休息吧。”汲郁見他沒有繼續問下去，這才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那便有勞汲刺史了。”李辰郢淡淡道。
是夜，酉時剛過，李辰郢便來到了藍沅月的房中。
“臨淵？”藍沅月見他面色陰沉，連忙喚道。
李辰郢握住藍沅月微涼的小手，低聲道：“清紋，你随孤去一趟九黎山。”
“你要夜探九黎山？”藍沅月輕聲問道。
“孤倒是要瞧瞧，這李蘊昌究竟要做什麽。”李辰郢看向窗外，輕輕地吹滅了蠟燭。
……
九黎山，一棵參天大樹上。
“清紋，我們暫且在這裏看看情況。”李辰郢站在枝桠上，在藍沅月的耳畔，輕聲道。
藍沅月伏在另一邊的枝桠上，專心致志的看着底下的山路。
約莫過了半刻鐘左右，樹下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接着，便看見一隊士兵騎着快馬飛奔而來。
“看，礦車！”藍沅月突然指着前方不遠處蒙着麻布的小車，道。
“礦車？”
“對，就是那輛馬車，他們這是去搬運礦石了。”藍沅月道。
“快點！你們這些人都是幹什麽吃的！”
突然，一個戴面罩的男子怒斥道。“要是幹耽擱了，我要你們腦袋！”他的身邊，是一個衣着華麗的男人。
“李——蘊——昌。”李辰郢咬牙切齒的看着樹下的這個男人。
“等本王登基……”李蘊昌小聲地說着什麽。“他果然要造反。”李辰郢心中想着，眼中閃過一抹濃烈的恨意。“我們去那邊看看吧。”藍沅月指了指一處冒煙山洞。
“嗯。”李辰郢點了點頭，跟着藍沅月，朝那個冒着青煙的地方飛掠而去。
李辰郢和藍沅月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地上。眼前的山洞裏冒出絲絲紅光，打鐵的聲音不絕于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