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銀子拿來
銀子拿來
李辰郢淺笑着喝下玉盞中的茶水：“不過是為了讓他們長長記性罷了。”
藍沅月微微颔首，不過片刻，眼中神色暗沉了幾分。
見她神色似有不甘，李辰郢放下玉盞，将藍沅月攬入懷中：“怎麽了？清紋？”
藍沅月輕嘆一聲，道：“那道菜這幾日可能給章頤那萃玉樓帶去不少銀子呢。”說罷，又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大口。
李辰郢聞言，眸中閃過一絲暗芒：“那清紋想如何？”
“她未經允許用着我的獨家菜譜賺銀子，我豈能容她風光？”藍沅月摸着手腕上的海紋手镯，心裏打着小算盤。
李辰郢聞言，唇角微揚，心中已然明了：“清紋明日午膳後便随本王一同入宮。”
藍沅月點了點頭，心中已有了打算。
翌日，澧都城內的小茶館中。
“且說那章大小姐，仗着自家勢力，竟公然尋來兩個廚子，潛入清懿郡主的聆雨樓中，将那獨家菜譜盜走……”說書先生醒木一拍，引來衆人議論紛紛。
“先生，您這話是真的嗎？”一個中年男子喝了一口淡茶，将銅板遞給一旁送上瓜果的店小二。
“這還能有假？”店小二翻了個白眼。“不信你問問那邊的二位。他們便是被那章大小姐趕出萃玉樓的廚子。”
矮胖的廚子聽了這話，立刻假裝清了清嗓子，衆人的目光都聚了過來。他不緊不慢地喝着陶碗中的茶水，苦笑道：“這話不假。”
“那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碗，興致勃勃。
那矮胖廚子立刻将事情的全過程添油加醋地敘述一番，末了，還長嘆一聲：“真真是得不償失啊……可憐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章大小姐将我趕出萃玉樓，這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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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剛過，藍沅月用完午膳，正靠在榻上小憩片刻，昭王府的馬車便來接她入宮。她打了個哈欠，招呼一旁的蘭亭：“蘭亭，幫我上妝。”
蘭亭立刻将她打扮一番，與她一同登上了停在門口的馬車：“小姐今日入宮所為何事？”
藍沅月從海紋手镯中掏出一小瓶薄荷精油，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股清清涼涼的味道讓她立刻清醒過來。她将那薄荷精油收回空間，對着蘭亭神秘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今天可是個賺銀子的好日子啊。”
蘭亭被自家小姐說得有些摸不着頭腦，這次進宮是為拜見皇後，怎就是個賺銀子的好日子了？
輔國公府與皇宮相距不遠，幾盞茶的時間後，便在朱紅的宮門前緩緩停下。
藍沅月跳下馬車，便見那章頤正從另一架馬車上走下來，她的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只是一見到藍沅月，那笑容便立刻僵在了臉上。她咬着滿口銀牙，向藍沅月福了福身子：“見過……清懿郡主。”
藍沅月沒有理她，淡淡地點了頭，便徑直向着顧皇後的鳳華宮中走去。
章頤站在原地，望着藍沅月的背影，恨恨地握緊拳頭，臉上的表情逐漸猙獰。
“小姐……您今日進宮是要拜見齊淑妃娘娘的，可不能讓淑妃娘娘久等了啊……”見章頤如此，她的丫鬟翠秋急忙出聲提醒。
章頤這才收斂起臉上的怒火，深吸一口氣，向着齊淑妃的衍慶宮走去。
“頤兒見過姑母。”到了衍慶宮正殿，章頤向着坐在上首的齊淑妃行了一禮。
“起來坐吧。”齊淑妃章碧琳有些煩躁地揮了揮手，讓她坐在自己旁邊的梨木椅子上。“今個一早，采買的宮女與本宮說了句話。”章碧琳睜開杏眸，把玩着手中的玉簪。
章頤見齊淑妃黛眉微蹙，便知她這姑母今日心情定是不爽，便做出一副溫柔娴靜之态，道：“姑母為何事煩心？”
齊淑妃看向章頤的眼神帶着幾分惱怒：“你派那廚子去清懿郡主的聆雨樓盜取菜譜未果，便将那廚子趕出萃玉樓？現在街上可有人說，這章家大小姐苛待下人！”
“姑母息怒……侄女也是一時糊塗……”章頤面色羞憤。
鳳華宮中，顧皇後已經聽李辰郢和藍沅月講完了章頤派人偷盜菜譜的始末，不由得皺起眉頭：“暮冬，去将那章大小姐喚來，本宮有話要說。”
暮冬急忙領命而去，不到兩盞茶的時間，便将那章頤帶了進來。一同進來的，還有齊淑妃章碧琳。
“臣女見過皇後娘娘、見過昭王殿下。”章頤跪地行禮，擡頭望見上首端坐的昭王李辰郢，便做出一副端莊之态。
顧皇後将手中的玉盞放下，卻沒有要章頤起身的意思。
“頤兒年幼不懂事，這才犯下錯處，皇後娘娘總不至于跟個孩子過不去吧？”齊淑妃面上帶着笑意，卻無半分恭敬。
“章家大小姐年幼？”顧皇後嗤笑一聲：“本宮倒是覺得，她成熟得很。”
齊淑妃看向跪在地上，目光卻盯着李辰郢的章頤，出聲道：“頤兒，還不快向清懿郡主道歉！”
章頤低垂着咬了咬嘴唇，雙手緊握，指甲險些嵌進肉裏，片刻後，才略帶不甘地向藍沅月道了歉。
藍沅月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淡淡道：“這菜譜的事……”
“清懿郡主想如何？”不等她說完，章頤便搶着問道。
李辰郢蹙眉，不悅道：“既然是章大小姐的錯，便由章大小姐賠償清懿郡主的損失。”
“是。”章頤的眼中掠過一抹狠辣，咬牙切齒地應了下來。
藍沅月喝了一口茶：“這裏有兩種方案。第一種，一次性買下我這魚香茄條的秘方，補交那廚子的學徒費和我的損失費，共計三百兩銀子。”
章頤的臉色瞬間變了變，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藍沅月：“第二種呢？”
藍沅月掃了她一眼，道：“這第二種，三種費用免收，但以後萃玉樓的利潤……我們四六分，你四我六。”
“什麽！”章頤驚叫出聲，一雙眼睛瞪得渾圓，仿佛要凸出來一般。她不敢置信地搖着頭：“清懿郡主，你怎敢這般獅子大開口！”
“哦？那你的意思是，要郡主報官，一起去衙門走一趟？”李辰郢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傅清塵。”他喚了一聲，殿外的傅清塵便走了進來。“章大小姐不願私了，清塵，去報官。”
章頤渾身一顫，立刻道：“不要！我，我選第一種！”她的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顯然是被吓壞了。她不敢想象若是被送去衙門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藍沅月滿意地點了點頭，對着衣着華麗但卻面色如灰的章頤道：“既然如此，那麽，章大小姐現在便結清這筆銀兩吧。”
章頤又是一驚。半月前，她在珍寶閣定制了一套價值不菲的純金頭面，幾乎花光了所有月銀，現在算下來，手頭只剩一百多兩銀子了，哪裏還能夠她結清銀兩？
“清懿郡主，我，我的月銀只剩下一百兩了。”她結巴道。
“哦？”藍沅月不滿地撇了撇嘴，似是有些遺憾：“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本來是打算與章大小姐私了，現在，恐怕只能讓傅清塵去報官了。”
章頤一聽這話，癱坐在椅子上，差點哭了出來。她輕咬紅唇，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不知郡主……可否寬限幾日？”
藍沅月見她如此，嘆了口氣，道：“既然章大小姐這樣說了，那本郡主便答應你，但是，章大小姐可要想好了，這賒欠銀兩，本郡主可是要收取二分利息的。”
章頤聞言，咬牙道：“我……我會盡力湊齊銀兩。”
見自家侄女被藍沅月弄得如此狼狽，坐在一旁的齊淑妃章碧琳心中有些不悅，但是她壓下心中的怒火并未發作，只是端起桌上的杯盞輕抿一口：“若是清懿郡主願意，本宮可以替頤兒出這筆銀子。”
藍沅月聞言，不由一笑：“那就多謝淑妃娘娘了。”
她的這話，倒讓齊淑妃愣住了。這清懿郡主，莫不是還有後招？齊淑妃納悶極了，看了坐在上首的昭王李辰郢，見他的神情依舊是波瀾不驚，便知道他對藍沅月的話沒有絲毫異議。
“曼衣，去取五百兩銀票。”齊淑妃低聲吩咐道。
……
從鳳華宮離開，章頤的心裏充滿了憤懑和怨恨。她可是二品平西将軍章煊的親妹妹，無論家世容貌，哪裏比不上藍沅月！憑什麽藍沅月可以得到昭王殿下的青睐！她決不允許自己喜歡的人被另一個人占據。
“小姐，請上馬車吧……”見她失神，丫鬟翠秋連忙勸道。
章頤咬了咬牙，還是上了馬車。她靠在軟墊上，手掌緊握，指甲險些嵌入肉中。“藍沅月，無論如何，我都要讓你永遠消失在昭王殿下的視線裏！”她暗自下定決心，片刻後，臉上露出一抹陰狠的笑。
“翠秋。”章頤的嘴角含着一抹笑意，拉過丫鬟的手，将發髻上的金簪拔下，放入她的掌心：“你拿着這簪子，去替我辦一件事。”
翠秋誠惶誠恐地接過那簪子，收在袖中：“奴婢是小姐的貼身侍女，從小陪着小姐一起長大，無論小姐說什麽，奴婢都會按照您的吩咐辦妥。”
聽了她這一番話，章頤滿意地點了點頭：“好翠秋，你拿着這簪子，去幫我尋來澧都最好的殺手。一旬後的秋狩，我要那清懿郡主永遠從這個世上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