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疑團
放空？平複？
直播系統的那端，無數雙眼睛正盯着她，此刻身邊亦是幾雙眼睛聚焦在她身上，如何才能視而不見、淡然置之地平複呢？
根本不能，她越是想要放空和平複，心裏越是躁亂不安！
這系統到底安的什麽心？分明就是故意針對她！
即便楊暖暖對這直播系統一無所知，但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系統為什麽要直播？不就是為了坑網友眼球，繼而斂財嗎？
那麽問題來了，系統為什麽偏偏直播她？
直播她一人？楊暖暖你也是月亮當鏡子使，把自己看得太大！她在心裏狠狠地嘲笑自己！
她就一介魚肉百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系統一定是看她家沒背景，所以就選她做了犧牲品。
她想，既然她被直播，那麽肯定也有別人被直播，原因大概三個字:命不好。
她感受到系統深深的惡意！
只是，到現在，她都還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受系統控制。
到底是誰那麽可惡，給她綁定了這個系統？目的呢？
心裏無數的疑惑，變成她不能言說的巨大痛苦，眼淚不能自禁地就湧出眼眶……
每一顆眼淚都是委屈，是憤怒，是悲傷，是痛苦，是無奈，更是深深地絕望！
她承認自己的确是不夠堅強勇敢，太喜歡掉眼淚。
蘇素荷見她哭，也跟着難過，柔聲安慰，“乖，沒事。不用害怕，每個女子都會這樣。從現在起，你就是大姑娘和從前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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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歲的景田兮是早幾個月前來的初潮，她倒是頗有經驗地說道，“沒想到你十四歲才來頭回……往後，每個月這時候吃些活血化瘀的熱食，像黑糖姜湯，益母草膏，吃了肚子就不會那麽痛了。”
十四歲？WHT？
楊暖暖覺得自己好像又被雷霹了一次，她明明是十八歲啊！
好吧，十四歲，既然穿越這種奇葩的事都能遇上，年齡這種小事也沒什麽好奇怪。
盡管心裏想通了，但眼角依然有淚珠兒滑落，她想這是連眼淚都同情她的遭遇。
“暖暖姑娘，別哭了。你好好休息，等你肚子不痛了，我帶你出去玩兒。”景慶蘇看書多，固然知道初潮是什麽，加之他思想本來就開化，所以也不避諱女人間的話題。
楊暖暖含着眼淚，努力擠出一絲笑來，對關心她的諸位投以感激一笑。
“唔……”她抿嘴點頭，心裏的千萬種感受，交織纏繞在一起，複雜到不能言說。
而她面前的幾個人卻是七嘴八舌地說開了：
蘇素荷說，既然肚子痛，就在府上養着，想吃什麽就要廚房做，等身子養好再回家。
景田兮贊同道母妃的話，說女孩兒來月事時宜卧床休息，還說她會陪着暖暖姑娘。
景慶蘇更是求之不得，樂陶陶說道，暖暖姑娘你若是喜歡，就把這裏當你自己的家，往後一直住這裏都可以。
景田兮亦跟風附和，說，就是嘛，反正咱家房間多，空着也是空着，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
聽着他們熱情洋溢的說辭，楊暖暖枨觸感慨萬千，既想哭又想笑，他們真的好善良好可愛……但他們真的也很聒噪。
于是，她假裝很困乏的樣子，說，困了，想要睡一會兒。
他們這才安靜下來，說這就出去，讓她一個人好好休息。
大家退出房間前，楊太醫不經意地說了一句，“姑娘用的什麽香，貌似有安神益氣之功效，老夫聞之，竟覺得神清氣爽、心情愉悅。”
“我……”楊暖暖不知道如何作答，她若是說不知道，或者說根本沒有用香，一定會被大家誤會她目中無人吧。
還是景慶蘇接話快，才把這個難題擋了過去，“好啦，我們先出去，讓暖暖姑娘休息休息。”
衆人退出房間，房門從外關上，房內就只剩楊暖暖一人。
她哀怨而無奈地看了看直播畫面，又飛快地将視線閃開，暗想：那就直播睡覺吧，讓你們看個夠！
她眼簾微閉，想着這坑爹的系統就抓狂，加之月事來之，她情緒隐隐更加郁暴，但也只能忍着。
不然非把那直播系統的畫面撕個粉碎！若是能撕碎她早就撕了！
悲催！她一把扯過蓋在胸口的蠶絲被，蒙住腦袋，躲被窩裏偷偷哭。
哭了一會兒，她就哭不出來了，畢竟也沒有什麽好哭的，況且她生活得好好的。
于是，她偷偷地掀起被窩一條邊，圈成一個不易覺察地小窟窿，透過窟窿看直播屏幕上的彈幕。
[死了，還是睡了？怎麽不動了？]
[該不會是要變魚了吧？]
[這什麽節奏啊這裏面的人的腦回路都是怎麽長的啊？]
[好別扭的劇情，這誰寫的劇本啊？]
[想看那個男的直播果體！]
[都沒有撿肥皂……]
[我喜歡絲襪，玩絲襪呀，玩絲襪的請+1]
[據說這個女的，是咱們這個世界的人穿過去的，那麽還可以穿回來的吧？]
[如果可以穿來穿去，我也想試試……]
楊暖暖看到這兩條彈幕就震驚了，原來大家都知道她的底細，估摸她穿越的事情已經在21世紀成為了熱點新聞。
又有無數彈幕像沙丁魚一般劃過：
[怎麽都沒有船戲，那個男的怎麽還不睡她！]
[就是啊，好着急！睡啊！撲倒啊！趕緊啊！]
[劇情好慢哦，只想看船戲撸幾發，算了，我去下幾個種子看……]
[什麽時候才有船戲看，我已經充了包年會員，坐等ing……]
[據小道消息，後面很精彩，但是晉江公司對劇情極其保密，你們誰知道劇情啊？]
[這個妹子倒是長得很萌，往後千萬別整蛇精臉。]
[據說歐洲那邊出了一檔很慢的電視節目，裏面的人就是吃飯睡覺日常，超級無聊。]
[現在咱們這個不也在直播睡覺嗎]
……
各路網友在系統裏字幕交流甚歡，楊暖暖看到這些彈幕，頭皮發麻，倍感恥辱，這些人簡直把她當什麽了？
可惡的系統！崩潰吧！你們這些混蛋！讨厭你們！
從這些彈幕裏，她可以斷定，她的穿越是一場有計劃有目的安排，絕非偶然！
其實，即便不看這些彈幕，她的直覺也告訴她穿越不是意外。
可恨的是，她不能做出回應，或者說還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方式和系統回應，其實她根本不想做出回應。
若是有人可以幫助她，又值得她信任，她想大概只有他弟弟楊多多。
可弟弟正在海外旅游，估計早就把她抛之腦後了。
她絕望地将被子的窟窿拉下，暗暗發誓，再也不要再直播的時候看屏幕，看了只會難過。
累，睡覺吧，肚子隐隐痛得厲害，這具小身板太嬌弱。
沒想到穿越過來，容顏沒變，年紀卻小了，帶着疑惑、不安、忐忑、無奈，她昏沉入睡。
話說，景田兮跟着母妃來到福順園，進了屋就不停打噴嚏，因為落水穿了濕衣服而受了風寒。
幸好楊太醫還在府上，給她把脈開了藥方。
待楊太醫走後，景田兮一邊猛打噴嚏，一邊疑惑道，“母妃，孩兒這是怎麽了？我怎麽覺得怪怪的。”
她凝眉沉思，卻又想不出所以然來。
“什麽怪怪的？”蘇素荷趕緊叫丫鬟去給女兒拿件厚衣服來，愛憐地拉着女兒的手，偏着頭感嘆，“你啊，以後不要再出什麽亂子了，今天若不是暖暖……”
皺眉愣了好一會兒的景田兮，突然面目兇悍，像中了邪一般，咬牙切齒道，“母妃，楊暖暖不是好人！趕她走！別留她在府上！”
“啊？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吶！”蘇素荷目瞪舌僵，回不過神來。
“什麽救命恩人，根本就不是！我這就去攆她！”景田兮急得跺腳。
“可你剛才還說她是你救命恩人，現在又……兮兮，你怎麽了？”蘇素荷懷疑女兒中邪了，摸了摸女兒的額頭，确實有些燙。
“母妃，我猜那楊暖暖肯定會妖術，不然怎麽可以讓我順着她，我明明是讨厭她，她明明就非禮我了！哼——”景田兮想着自己剛才在楊暖暖面前種種讨好谄媚，就惱恨無地。
“那你剛才在楊暖暖面前說的話，都是假話了？”蘇素荷端着一張難以置信的臉。
“哎，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看見她，我就沒辦法控制我自己，那些話就自己從嘴巴裏說出來了……母妃，楊暖暖肯定是個妖怪吧，不然怎麽可以控制我？”景田兮覺得自己一個人被楊暖暖給控制了。
“控制？不會吧？她怎麽會妖術？怎麽可能？”這對蘇素荷來講，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怎麽不會，若她不會妖術，怎麽能起死回生！她明明就已經死了！”
說話間，蘇素荷給景田兮披上一件厚錦褙子，表情平靜道，“來，添件衣裳。你剛才明明也承認她是救命恩人，還說她這好那好，這會兒又……”
“母妃，難道你不相信孩兒的話？”景田兮将褙子穿好，眼眸裏噙着委屈的淚珠兒，“母妃，不信我就證明給你看，孩兒并沒有撒謊！我們這就去找她對質！”
“別，別去啊！”蘇素荷想阻攔女兒。
“您不去，我自己去，我要去問個清楚，看看她到底用了什麽妖術控制我！”景田兮氣在頭上，不顧阻攔，就往外頭走。
蘇素荷在後頭咕哝了一句，“她要會妖術，你再去也是被她控制啊！”
她對女兒的話半信半疑，可這樣不清不楚擱心裏難受，為了弄清楚真相，她也就追着女兒的腳步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