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陸煜祺說到做到。
廣場舞連着跳了好幾天,又加上人本身長得俊俏,和大娘們漸漸熟絡起來後,興高采烈地向唐霜彙報情況。
唐霜還沒真沒想到陸煜祺這個大少爺能堅持下來,對陸煜祺有些刮目相看。
實際上,她并沒有把全部的希望都壓在廣場舞這件事情上面,畢竟她也不能每天下班都過來跳。
在上次帶着陸煜祺來巡邏之前,她就已經跟着社區民警,在這個小區裏賺了好多次了。
她本就長得一副溫文爾雅、溫潤如玉的讀書人樣子,看上去像是特別會讨長輩喜歡的老師,還是教語文的那種。
再加上說話也和顏悅色的,倒是同小區裏的大娘們混了個臉熟。
不然也不能夠跟着他們一起去跳廣場舞。
不過唐霜倒沒有将這些同陸煜祺說,畢竟他這幾天跳廣場舞這麽積極,她總不能打擊人的積極性。
于是她對陸煜祺的工作表示了充分肯定。
陸煜祺眼睛亮亮地問道:“那師傅,我們什麽時候去問?”
唐霜看按了下手機,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就現在吧。”
陸煜祺疑惑道:“現在?這不才下午兩點多……”
唐霜解釋道:“就是要這個點去,才能問到東西。”
“早上大娘們要去買菜,然後做家務,準備午飯。下午三四點,大娘們該去準備接孫子孫女,然後是做飯,洗碗,收拾好之後再出來跳舞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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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點,大娘們大多在外面曬曬太陽聊聊天,就現在去,才是最好的。”
陸煜祺沒有想到,關于簡單的一個詢問,都有這麽多學問在裏面,對于唐霜的欽佩之情又加深了幾分。
他跟着唐霜到了小區裏面,果然見到幾個眼熟的大娘端着長條凳子,坐在車庫門前,曬着太陽嗑着瓜子,聊着天。
大娘們都認得唐霜和陸煜祺,見他們兩人來了,連忙從車庫裏又搬出一個長條凳子,招呼着兩人坐下。
陸煜祺倒是第一次坐這種細長的板凳,他學着唐霜坐下的樣子,準備将屁股放下,就見唐霜轉頭看向自己,拍了拍她身邊的位置,柔聲叮囑他道:
“你往我這兒坐一點,坐太外邊,重心不穩,這個長凳子容易翹起來翻。”
陸煜祺明白其中的物理原理,但是唐霜用這種溫情的目光,和柔軟的語調低聲對他說話,還是讓他忍不住臉一紅。
他低着頭往唐霜那邊挪了幾寸,想要再靠近一點,卻又覺得再近一些,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他擡頭想看看唐霜的反應,卻發現唐霜在囑咐完他之後,就已經轉回去和大娘們聊起了天。
陸煜祺搭在長板凳上的手緊了緊,複而又松開,深吸了一口氣,再吐出來時,臉上已挂起長輩們喜歡的陽光笑容,傾聽着唐霜和大娘們的聊天內容。
“說到有錢,那還是住你樓下的,那個姓徐的有錢噻。”
“你這麽一說,倒是的,估摸着咱們這棟樓裏,可能最有錢的真的還是他。”
“不過這姓徐的也真是奇怪,搬過來都有好多年了吧?”
“搬過來十年了,我記得清清楚楚,他正好是在我女兒出嫁前搬過來的,我還給他發過喜糖得嘞。”
“那就沒錯了,這都十年了,都沒見過他和我們這些鄰居有什麽交流,一個人獨來獨往,也沒看他有什麽親戚朋友上門。”
“人家有錢呀,要我說,他肯定是擔心別人圖謀他的財産,所以才深居簡出的。”
“那看來人還是不一樣,要是我有錢,我肯定買個黃金大項鏈,天天戴着出門,給東頭那眼睛長天上的好好看看。”
“你別光買黃金大項鏈啊,耳環戒指也一并買了。”
“要我說,別買,商場裏的那些黃金牌子可都賣得太貴了,不如去銀行買金條,回來找個手藝人幫忙打個好看的型,不就經濟又實惠?”
“哎喲,可別找人打了,我前幾天剛聽老夏的媳婦兒說,老夏當初結婚給她的金首飾,就是買金條找人打的。結果那金子融是當着人面融的,打的時候,偷偷地給摻了東西,偷了分量。”
“要不是這次想着重新打個款式,人家金店的人告訴她,他倆一直還不知道。要我看,這黃金都這麽貴,買都買了,還是去大品牌買靠譜。”
“老夏說是被偷的,就真是被偷的啦?搞不齊當時他送五金的時候,就偷工減料,一根金條當兩根用。”
大娘們聊着聊着,就讨論起黃金價格又漲了,勸其中一個大娘,她兒子馬上要結婚,這給媳婦的五金得早點買了,不然這金價一天一漲,吃不消。
唐霜笑盈盈地聽着大娘們絮絮叨叨,等到大娘們聊得差不多,準備中間歇會兒,嗑磕瓜子喝點兒水的時候,秉要執本地問道:
“剛剛你們提到那個姓徐的,既然他獨來獨往,也不怎麽和你們說話,你們是怎麽知道他挺有錢的呢?”
唐霜這一問,把大娘們問的面面相觑,同時也勾起了陸煜祺的好奇心。
他本來聽着大娘們的東拉西扯,都快聽睡着了,畢竟這些內容是真的沒有什麽太多的營養。
但是唐霜抓住的這個重點,卻讓陸煜祺清醒了過來。
哪怕是八卦,一件事哪怕是捕風捉影、誇大其詞,那麽也要有最開始的“風”和“影”。
果不其然,大娘們安靜了片刻後,其中那個一開始提到姓徐的,住他家樓上的大娘先開了口:“我們猜測他有錢,可不是瞎說的。”
大娘擡手指了指頭頂的樓房:“我們大家搬進來,都裝潢,可沒有一個像他家那麽講究的。”
“晚上大家都看得到的呀,那個姓徐的,家裏用的燈,可都是那種亮閃閃的像鑽石一樣的那種,亮堂堂的,一看可就不是普通的燈。”
大娘的話打開了其餘幾人的話匣子,大娘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
“對呀,我幫我女兒去驿站去快遞的時候,總是能看到那個姓徐的快遞堆放在貨架上,比我女兒買的都勤!而且看快遞紙箱,買的可都是不便宜的東西嘞。”
“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上次姓徐的把他養的那些花花草草搬出來曬太陽,我家老頭子看見了,說他種的都是些可名貴的品種,具體品種叫啥我記不得了,反正一盆都要成千上萬呢!”
“要我說,這姓徐的肯定不是什麽簡單的人,身上肯定有古怪。”
“就是就是,他這麽有錢,為啥還住在這裏?這裏面一定有鬼!”
唐霜在抛出之前那個疑問後,聽着大娘們的讨論,就沒有再發表一言。
聽着大娘們讨論完這個話題,又開始扯到了房價,學區政策之類的,倒也沒有再開口提問,将話題再引回到姓徐的身上。
陸煜祺猜,大概是因為估計大娘們已經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了,再問也問不出更多的什麽。
他觀察着唐霜的神神情,猜唐霜應該已經問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陸煜祺湊到唐霜耳邊低聲問道:“師傅,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唐霜有些訝異地看向陸煜祺,随着她轉頭的動作,有一縷發絲擦過陸煜祺的鼻尖,他隐約聞到了些許淡淡的清香。
陸煜祺還沒來得及仔細捕捉分辨清香的氣息,就聽到唐霜問道:“動什麽手?對誰動手啊?”
陸煜祺道:“就師傅你打聽的這個姓徐的呀?他是通緝犯,還是逃犯呀?”
唐霜不知道是不是該誇一誇陸煜祺用詞的準确性,居然還把通緝犯和逃犯分開來說了。
唐霜訝然道:“我從來沒說要抓他啊,只不過是打聽打聽消息而已。”
陸煜祺納悶道:“師傅你打聽這個姓徐的,不就是準備動手嗎?”
唐霜忍俊不禁道:“雖說你是個警察不錯,但是警察打聽的那個人,不一定就是逃犯,警察打聽的這個行為,也不一定就是要抓人。”
陸煜祺疑惑道:“那這個姓徐的,是個什麽人,師傅你又為什麽要打聽他呢?”
還花這麽老大些功夫。
所以他自然會下意識的以為,這個姓徐的,恐怕是個窮兇極惡的大逃犯,曾經犯下過累累血案,後面隐姓埋名躲到了這種魚龍混雜的老小區裏,卻被唐霜在一次工作中給發現了蛛絲馬跡。
唐霜觀察着陸煜祺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又腦補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戲。
唐霜啞然失笑:“他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陸煜祺有些失望:“哦……”
唐霜接着說道:“他不過就是個我有些在意的人罷了。”
陸煜祺:???????
陸煜祺:!!!!!!!
陸煜祺差點一個重心不穩,就從長板凳上摔了下來。
還在唐霜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的手臂,他自己另一只手也下意識地撐住,兩條長腿一反推地給頂住了自己的身體,避免了将長板凳給帶翻,不然的話,他就會連帶着拉他的唐霜一起給載倒。
如果在平時,陸煜祺肯定會好好感受一下,唐霜拉自己的手臂這種肢體接觸,然而此時此刻,他的大腦已經無暇運行其他進程,心裏只有一件事。
他順着唐霜拉着自己的那只手,握住了唐霜的手腕,急切問道:“很在意是什麽意思?”
陸煜祺心氣有些不順了,覺得一口氣堵在了胸口,悶悶不樂。
他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地跳了這麽幾天廣場舞,要知道為了和大娘們打好關系,他中間甚至還專門去學了怎麽修音響。
這不是什麽大案要案也就算了。
結果現在才告訴他,他跳了這麽長時間的廣場舞,合着居然是幫唐霜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