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說實話,唐霜覺得事情的發展不該是現在這樣的。
畢竟住在這種級別的別墅區的富豪之子能夠答應和她相親,唐霜已經做好了,這個富二代可能眼歪嘴斜,或者智力上有點什麽問題的準備。
畢竟天上又不可能掉餡餅,老王的面子還沒有大到能讓人家少爺和自己相親的程度。
除非這家人有把柄握在老王手裏。
那就更不能答應了,畢竟唐霜她自己可就是個人民警察,遵紀守法肯定是第一要件,不可退讓的基本底線。
可是眼前這個親自給她斟茶倒水,口齒伶俐的少爺,顯然不屬于她先前推測的任何一種。
“我叫陸煜祺,唐隊叫我小陸或者煜祺都可以。”
陸煜祺人如其名,站在那裏便是一種光芒四射的存在,仿佛天生就是該來吸引眼球,注意力都該落在他的身上。
“我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請唐隊吃飯,這頓飯我真的是期待好久了,我真的是你的大粉絲,那些你偵破案件的報道我都有看過。”
如果這些話換另外一個人來說,唐霜大概率會認為說這話的人油嘴滑舌,不堪信任,是一種最低級的阿谀奉承。
可偏偏這話是陸煜祺說出來的,陸煜祺說這話時淺褐色的瞳仁閃爍着躍動的鱗光,面上的笑容像是初升的太陽,又像是抽條的嫩芽,朝氣蓬勃。
更何況陸煜祺還是個帥哥。
人是一種視覺性動物,很難對長得賞心悅目的事物産生惡意,特別還是陸煜祺這種自帶陽光親和力的。
陸煜祺将唐霜的沉默解讀為了一種默許,讨好地把乘着餐前小食的白瓷盤往唐霜面前推了推。
現烤面食特有的香氣随着陸煜祺這一推的動作,往唐霜這邊多飄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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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霜确實是餓了,于是夾起餅往嘴裏送了一口。薄薄酥皮裹着濃郁芝士,表皮微焦酥脆,內裏柔軟香甜,
陸煜祺觀察着唐霜用餐的表情,見唐霜應該是滿意這芝士餅,便把自己面前的一份也遞給了唐霜,而後趁着唐霜沉浸在甜食的快樂中時問道:
“之前那個紡絲殺人案,你怎麽能夠想到兇手是用那種方式殺人的,媒體報道的內容根本沒有說清楚,唐隊你能給我講講你當時是怎麽勘察現場,怎麽發現的呀?”
唐霜覺得頭有點痛。
嘴裏的餅好像也沒有那麽香了。
她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陸煜祺這種級別的這種條件的男性生物,顯然不至于淪落到相親市場上來。
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問題八成就出在現在還堵在高架上的某位領導身上。
人家很明顯就是個喜歡探案推理故事的小少爺,不然哪有見面自我介紹後,不是問她自己的情況,而是追着問案件細節的。
肯定是老王一聽這陸煜祺要見她的面,一打聽條件還特別好,壓根沒搞清楚對方的用意,直接就往相親這上面想了。
唐霜将叉子放下,禮貌卻帶着些許疏離地笑了笑:“陸先生,我想我們中間可能有點誤會。”
陸煜祺眨了眨他那堪比小鹿斑比般澄澈清透的明亮雙眼,微微側頭,對于唐霜的這句話有些不太理解。
得虧唐霜道行深厚,意志堅定,繼續從容說道:“實際上我今天來吃這頓飯,是我的領導讓我來的,說是介紹相親。”
“相親……相親?!”陸煜祺先是重複了唐霜說的最後一個詞,估計是回國沒多久,顯然還在反應唐霜說的話的含義。
待他明白唐霜所表達的意思之後,音調瞬間拔高了八個度,一雙耳朵紅到幾欲滴血。
陸煜祺急于解釋道:“不是的,我只是想約你吃個飯,我是真的想和你吃飯想很久了。”
唐霜扶額:“額……這話确實很容易會被誤解。”
看來這場誤會确實很有可能不光是老王的鍋。唐霜用食指關節揉了揉眉心,說道:“沒關系的,回頭我和我領導那邊說清楚就行了,陸先生不必擔心。”
唐霜本以為話說到這份上,應該差不多了。卻不料餐桌那頭陸煜祺撅起嘴,一雙眼睛水汪汪,音調都帶上了些許委屈:“你不記得我了?”
陸煜祺這話問的有些突然,讓唐霜有些摸不着頭腦,反而對于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少爺有些無奈:“我該記得你嗎?”
“你後面是不是還想說,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這種老套的拉近關系的詞?”
“陸先……陸少爺,現在已經不流行這套了。”
唐霜觀察着陸煜祺的表情,見他面上掩飾不住的委屈和失落,還以為是自己沒有滿足小少爺聽探案故事的好奇心,想着畢竟人家是富家少爺,深吸一口氣,臉上挂上微笑,語氣柔和了幾分:
“至于你關心的案件相關方面的問題,既然陸少爺能聯系到我的領導,自然直接問他更方便些,畢竟我經手的所有案件都要向他彙報的。”
陸煜祺癟了癟嘴:“我要聽什麽領導講幹嘛。”
“我是真的很崇拜你,所以想聽你講呀……”
這是什麽操作?
唐霜覺得自己頭更痛了。
陸煜祺顯然急于向唐霜證明自己所說的都是實話,起身就要去翻找自己所說的收藏的關于唐霜偵破案件的新聞報道。
“金姨,金姨,我回來的行李裏面有一個收納冊你看到了嗎?”
陸煜祺喊了好幾聲,卻沒聽到回應,嘟囔道:“說去取瓶酒,還沒回來嗎?”
陸煜祺又喊了幾次,叫做的金姨的保姆才從樓梯間走了過來,她留着頭短發,行走步伐幹練沉穩,然而表情卻透露出一絲不安。
金姨往唐霜這邊看了一眼,俯下身子壓低了聲音想要同陸煜祺說話。
陸煜祺皺了皺眉:“沒事你直接說,唐隊又不是外人。”
唐霜其實很想說,她真的是外人,有些事情避開她說很正常,她也并不是很想知道一些豪門隐秘。
金姨看了看唐霜,雙手在身前握了又握,這才說道:“我方才去地下室取酒,發現酒櫃裏的酒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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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木酒架上,陳列着滿滿當當的各式名酒,按照年份品牌依次排列着。
只不過只剩下年份最近的裏面還有酒,大部分只是徒留着外包裝陳列在酒櫃上,裏面的酒瓶已經不翼而飛。
唐霜在金姨的帶領下,将整個別墅大致轉了一圈,看看門鎖,攀攀窗沿,一轉頭看見陸煜祺眼睛亮亮地跟在她身後,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怎麽你自己的家,看上去反而不太熟悉?”
陸煜祺學着唐霜方才檢查的模樣,有樣學樣地擰了擰門把手,笑着回應道:“我不是方才說過,我才回國嘛。也就這兩天才住進來。”
唐霜了然,可以理解,她方才見陸煜祺第一眼,就估計這恐怕還不是一般的富二代,果然有錢人有幾套空置的別墅很正常。
“那這別墅平時就空在這裏?”
陸煜祺乖乖點頭。
唐霜蹲下身手指拂過牆角,而後指尖撚了撚,而後站起身來問道:“可這別墅打掃的挺幹淨的。”
而且很明顯是安排了人時常打掃的,幹淨程度不是突擊兩三天大掃除就能達到的。
陸煜祺說道:“是啊,我表姐也說金姨做事認真,打掃衛生幹淨,所以安排金姨在這裏。”
別墅買了不住,倒還安排個保姆在裏面,以将別墅維持着随時可以住人的狀态,唐霜發現有錢人的奢侈果然超出自己的想象。
唐霜視線落到金姨身上,問道:“陸少爺沒回來之前,別墅的鑰匙是收在金姨你手裏?”
金姨回答道:“是的,我這兒有一套,表小姐那兒有一套,少爺回來後,表小姐的那套鑰匙就給了少爺。”
唐霜笑了笑:“那麻煩金姨去檢查一下,兩套鑰匙是不是都還在原處,有沒有被動過的痕跡,留意一下鑰匙上面有沒有什麽粉末痕跡。”
唐霜看着金姨應下離開,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轉頭問陸煜祺道:“這個金姨的具體情況你了解嗎?”
“金姨姓金,吉利,我爸媽做生意姓這個,所以就請了她來做保姆,你問她……你懷疑是她偷的?”陸煜祺意識到唐霜問這個問題的真實用意,整個人都開始興奮起來,“所以你是故意支開金姨?”
唐霜示意陸煜祺小點聲:“別墅共三層,外加地下室,方才你也跟着我一起檢查過了,門窗完好,門鎖完好,沒有破門、破窗情況,可以初步認為是技術開鎖入室盜竊。”
陸煜祺提問道:“可是我們沒有能夠發現犯罪嫌疑人任何生物檢材線索。”
唐霜有些驚訝地看了陸煜祺一眼,沒有想到陸煜祺這個少爺,到還真是個推理狂熱愛好者,說出來的名詞居然還怪專業的。
“沒錯,不過剛才我們也粗略清點了一下,一共少了六十二瓶酒。”說到失竊酒的具體數目,唐霜頓了頓,“這少的酒加在一起價值可最起碼六位數,我還不是特別懂酒,估的損失價值只可能偏低。”
“這酒又不是我的,只不過是我爹放不下,借我這兒地下室放一放。”陸煜祺清了清嗓子,将話題重新拉回到關于小偷的讨論上來,“金姨為什麽要監守自盜,你也說了,這酒的金額加起來可不低,而且被偷了,身為保姆肯定要受到牽連呀?”
唐霜說道:“關于這點,等我們抓到真正的小偷,你可以去問問看金姨為什麽要這麽做。”
陸煜祺有些糊塗了:“真正的小偷?你的意思是,不是金姨偷的?可你剛剛不是還在懷疑金姨嗎?”
唐霜笑了笑:“我沒說是她偷的,也沒說不是她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