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啤酒涮羊肉
在北方,冬天下雪打雪仗是孩子們必不可少的一項運動,前提是雪下得足夠大,積雪足夠多。後世的北方,都是暖冬,冬天根本不冷,更別提下雪,偶爾下雪基本上也是落到地面雪就消融了。
康安好回到這個年代,雖然不是第一次下雪,可是只要有薛逸塵在的地方,她就可以任性的玩自己想玩的游戲。
除了吳英蘭和陳冷松,幾個年輕人玩的都很嗨,大家坐在羊肉館裏,吃着熱騰騰的火鍋,大汗淋漓,紛紛解開衣服扣子,有的更誇張,直接脫了衣服。
“薛逸塵,你怎麽把衣服脫了,快點穿上。”康安好剛才站起來倒茶水,無意間瞥見薛逸塵微微敞開的衣領下性感的鎖骨,下意識咽了一下口水,閉着眼睛嚷道。
“沒事,我很熱,一點不冷。”薛逸塵穿着棉大衣,裏面只穿着白襯衣,脫掉外衣後,顯得特別有氣質。
陳蓮花看了一眼周圍,又看了一眼康安好,神色古怪,道:“安好,我小哥和你二哥都脫衣服了,你怎麽只說薛逸塵呀,難不成你看上他了?”
陳蓮花腦子簡單直白,對朋友說話沒有顧忌,當然,如果是敵人,她罵人也是沒有顧忌的。
“我坐的和他挨着,自然說他了,何況我二哥和光哥都是我哥,年紀比我大,我怎麽好說他們。”陳蓮花這麽一說,康安好本來就心跳不正常的心髒更加不正常了,心中暗罵,這死丫頭,怎麽能當面說破,這不是長薛逸塵志氣,滅康安好威風麽。
“不是呀,逸塵哥比咱們年紀都大吧,是不是呀,小哥?”陳蓮花的腦子,大部分時候不聰明,極少數時候聰明極了。
陳子光此刻心中正是五味雜陳,以前的趙文斌,有文化有知識,又是單位正式工,現在的薛逸塵,他更是沒得比。他雖然定親,可是心裏一直不服氣,覺得趙文斌只是運氣比他好,未必一定贏他。
現在他心服口服,以後,康安好就是他妹妹,和陳蓮花一樣的親妹妹,誰要敢欺負她,他一定為她讨回公道,就是薛逸塵也不可以。
想及此,陳子光胸中悶氣盡掃,豁然開朗,笑道:“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麽,等将來咱爹給你找到婆家,你就懂了。”
“小哥,你欺負人,不理你了。”陳蓮花沒想到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自己小哥取笑了,轉向陳冷松告狀道,“爹,我小哥拿我尋開心。”
陳冷松呵呵一笑,吃了一口涮羊肉,他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覺得人活着有口肉吃,真比什麽都好。
陳蓮花被他爹這樣重男輕女的姿态給氣着了,夾了一塊涮羊肉,惡狠狠一口放在嘴裏。哪知羊肉太燙,燙的她趕緊用手朝嘴裏扇着風,康安好急忙丢下筷子,端過一杯茶水遞給她讓她喝掉,“哎呀,燙死我了!”
“該,叫你亂說話。”康安好大笑着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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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蓮花說這話是有道理的,她是為了讓陳子光明白,康安好早已心有所屬,他也已經定親,不該再把多餘的心思花在康安好身上。他們早就錯過了,再惋惜也無濟于事,還不如各自過好自己的生活,這樣彼此還能做個朋友。
這些,康安好都懂,陳蓮花是個好姑娘,不管是對朋友還是對親人,她都很好,該有更好的姻緣。
陳蓮花上輩子很苦,比康安好更苦,她看上一個來村子裏幫忙修房子的外地人,硬要跟着人家走。家裏人不同意,這外地人本就居無定所,家裏孩子多,養不活只好來外面讨生活。
陳冷松不是嫌棄他窮,只是怕陳蓮花跟着他受苦,所以要那個外地人拿出一筆不菲的彩禮,才肯答應這門親事。不管兩人怎麽苦苦哀求,陳冷松就是咬死不松口,那男的只好答應,走時候說是讓陳蓮花等着他,他一定掙夠錢回來娶她。
那男的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後來陳蓮花才知道,那男的為了她去搶劫一輛運鈔車,被當場打死。
陳蓮花當時已經懷有身孕,陳冷松不讓她生,她堅決要生,不然就帶着孩子去地下找她男人,一家三口到陰間團聚。陳子光暗中幫忙,在縣城裏悄悄租了間房子,讓陳蓮花生下孩子,再沒有回過村裏。
康安好離開村子的時候,陳蓮花已經三年沒有回過村子,聽說她很恨陳冷松,一個人帶着孩子,日子過得很苦。
吃過飯,出了飯店,天已經全黑了,吳英蘭心疼花這麽多錢,嘴上卻故作大方道:“他陳叔,你別客氣,你上一趟城不容易,花點錢吃頓好的應該的,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下館子,這下回村子可算長臉了。”
“是啊,長見識,長見識,這羊肉吃的全身熱乎乎的,真舒服。”陳冷松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吳英蘭這麽說,是為了讓他知道,老康家沒有虧待人,對得起你這麽大老遠趕來看她。
康安好讓康安定帶着吳英蘭先回醫院,她帶着幾個人直奔招待所,這麽多人,總不能夜裏都睡醫院吧,根本睡不下的。
這時候住招待所已經不需要介紹信了,只需要在前臺登記一下,交點押金,就可以拿鑰匙進屋了。
康安好辦好所有的事情,來到房間,她開了三間房,都是标準間,一個房間兩張床。
陳冷松一路沒有說話,到了招待所房間裏,從棉襖內側口袋掏出十塊錢,遞給康安好。
“哝,這是你爹讓我給你捎來的,讓你娘看病用的,拿着吧,住院看病的錢本來就該他掏的。”
康安好猶豫,康達有是什麽人她最清楚,實在很懷疑這錢到底是誰給的。
“安好,你爹這人不錯,能吃苦熱心腸,就是嘴不好,一個是太饞,一個是太毒。嘴太饞可以理解,現在生活條件差,家家寅吃卯糧,有點好的都藏着掖着,實在是害怕了那個挨餓的年代。”陳冷松二話不說,把錢塞在康安好的手裏,端起茶缸喝了口熱水,“至于嘴太毒,就是說話太絕情,不留餘地,事情還沒辦,就先把話說出去,這樣容易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