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感動
康安好一夜未眠,時刻關注着琥珀的動靜,只要孩子稍微一動,她都要站起身去看看。
這一夜她想的很清楚,琥珀她一定會收養的,而且對外就說是自己親生的。她明白,在農村,孩子不是親生的對孩子有多大的影響,她不希望孩子在那樣一個環境中生活。
前世,她從來沒有在意過,重生這些天,她發現,李愛英經常罵她是野種,康達有似乎也這麽罵過。唯獨吳英蘭從來沒有這麽說過,難道這其中有什麽隐情,或者說,她不是康達有和吳愛英親生的。
想到這裏,康安好竟然覺得心中有種解脫的輕松快感,她多希望這些猜想都是事實。
胡思亂想沒用,只有哪天先問問吳英蘭,看她怎麽說,如果是真的,康家怎麽打罵她,她都能坦然接受。不像現在這樣,父母親人把她當幾世仇人一般,她心裏很痛,有時候她常常想,難道她曾經真的是個壞人,這輩子來還債的。
前世,雖然這些打罵照樣落在她身上,可她認為那是聽說她是“天煞孤星”,所以恨她入骨。加之,親人們個個遭遇不幸,康安好自己都漸漸相信這個說法,不斷想要逃離農村,想要真正成為城裏人,想要改變這一切。
重生後,她及時蘇醒,沒有讓流言散步出去,可依然遭到這樣的待遇,她真的有些心寒。
她會好好對琥珀,給她快樂的童年,讓她無憂無慮的生活,把自己和虎子沒有得到的,都補償給她。
這個時候農村婦女生孩子,一般都是把産婆接到家裏,沒有人會去醫院生。生完孩子也不需要什麽手續,村委會大隊書記知道你家有孩子,報戶口的時候就給你報上去。
所以,有沒有出生證明,對她來說都一樣,一點不影響琥珀是她親生的這個事實。何況,她相信,劉曉燕一定會幫她讓村裏人相信,這麽一大桶污水不潑她身上,劉曉燕怎麽甘心!
話說,劉曉燕究竟為何如此恨她,小時候她娘明明對我很好,讓我和她家燕子好好相處。
不想了,總之,她必須強大,保護好家人,保護好琥珀,把所有潛在的危險消除幹淨。
“姐呀,醫生說你孩子沒事,可以出院了。”睡眼惺忪的王巧真頂着大大的黑眼圈進來,昨夜熬了一宿,快要困死了,偏偏伺候個不是東西的混賬玩意兒。
“嗯,好的,謝謝。”康安好已經收拾好行李,沒有新褥子,只能用昨天抱孩子的包袱,把孩子包起來抱在懷裏。
“那個,姐呀,昨天那個女的大半夜就回去了,你小心點,她可沒安好心。”王巧真壓着嗓子好心提醒,說完就關門走了。
“二姐,誰呀?”康安全一直保持着對一切未知事物旺盛的好奇心,很有到後世八卦周刊當狗仔的潛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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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誰,快走吧,還要買點嬰兒用品。”康安好沒說是誰,省的這家夥知道後大驚小怪,回去這一路耳根子別想清靜。
算清費用離開醫院,康安全嘴裏還在嘟囔着:“這醫院真黑,只住了一晚,好幾十塊錢,這麽貴!”
“國新說,他要見見你。”幾人正走到一個胡同口,寇振國停下腳步,對康安好說。
“好吧,他在哪裏。”康安好抱着孩子,這幾天估計沒辦法來城裏了,也想知道事情辦的怎麽樣。
“跟我來。”寇振國說着,眼睛左右四下一掃,率先帶頭往前走去,走到一戶普通院子,三長兩短,有節奏的伸手敲着門。
不大一會,屋裏人出來開門,寇振國嘟囔一句:“富貴好安康。”
裏面的人把門打開,康安好衆人魚貫而入,是一座優雅的四合小院,地方偏僻,環境清幽,很是不錯。
“怎麽搞的像是地下特務接頭,有這麽嚴重麽?”康安全嘟囔一句,心裏卻很是新鮮刺激,有點躍躍欲試。
“多事之秋,小心點好。”鄭國新回答的煞有介事。
“喲,看不出來,還是個有文化的知識青年。”康安好打趣道。
“那是,正經的中專畢業!”鄭國新難得有露臉的時候,得意的脖子一揚,右腿不停的抖動着,一副欠揍的樣子。
“結果還是跑去混社會了。”康安好輕飄飄一句話,把鄭國新滿腔的激情一盆涼水潑醒,苦笑一聲,“我說妹子,同樣是哥哥,你不能因為哥哥長得帥氣,就這麽不遺餘力的打擊啊。走吧,大軍在東屋呢!”
院子挺大的,中間種着兩棵梧桐樹,三進三出的院子,恐怕沒人能想到這房子的後人居然成了混混頭子。
“建軍哥,這房子?”康安好依稀記得她前世跟着董老來過這裏,那時候周圍都是高樓林立,唯獨這個院子,和此刻的景致完全一樣。
“房子是我父母留下來的,溫家的祖宅。”溫建軍還是昨天分手時的那身裝扮,若不是說話聲音中氣十足,任誰都覺得這人活不過幾天。
“嗯,我知道,建軍哥,你放心,關于你的事情,我沒想別人透露過半點實情。”康安好抱着孩子,在椅子上坐下,椅子上鄭國新現給墊的虎皮毯子。
屋子裏沒有燒爐子,有點冷,顯然溫建軍他們平日裏并不住在這裏,今天來也只是因為這裏偏僻。
“沒燒爐子,有點冷,你裹着這個,這件小的留着包孩子,另外國新還買了一些嬰兒用的東西,你看看都合用麽?”溫建軍手裏拿着兩件雪白的鬥篷,一大一小,又指着康安好身側的炕上的一大堆東西,示意她看。
康安好看着溫建軍手裏雪白的獺兔鬥篷,心中暖洋洋的,沒想到第一個支持自己的竟然是溫建軍。他一定聽寇振國說了孩子的事情,不過,他什麽都不問,什麽都不說,卻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的态度。
康安好雙手捧着,心中甚是感動,她對于溫建軍,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是陌生人。她所說的危險并沒有真的發生,她與他沒有任何恩情可言,在他最風光的時候,卻能這樣信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