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命苦
魚皮花生的做法很簡單,康安好廚藝不錯,加上郝敏提供的食材無私供應,很快就做好第一批實驗的就出鍋了。
“好吃麽?”
放涼了之後,郝敏先拿了一個放在嘴裏,大家的目光都盯着她,半晌,她才在衆人的期待中點點頭。
“安全,你嘗嘗。”康安好要是再不開口,康安全估計口水都快把三人淹沒了。
康安全得到首肯,立刻把手伸進盆裏拿了一粒,忽而,又趕緊放下,讪笑道:“姐,我不吃了,這個是要賣錢的。”
“吃吧吃吧,郝姨做主,試驗號魚皮花生全部用來祭奠五藏六府,以後做下的再賣。”郝敏抓了一大把,塞在康安全手裏,又給康安好也抓了一把,最後自己也抓一把,三人吃的哈哈大笑。
有些事情,縱然知道,可是沒有确定之前,總是不安,如今,吃着皮豆,康安好終于露出重生以來第一次微笑。
魚皮花生做成功之後,味道口感比前世的更好。究其原因有兩點:第一,大槐樹村這時候還沒有自來水,人吃的喝的都是山泉水;第二,這時候的環境特別好,空氣還沒有污染,用的蛋液也都比較新鮮。
稍做休息,康安好一鼓作氣,把剩下的花生都做了,做好放涼。一粒一粒的數好,每一包兩千粒,滿滿當當的十五大包,用牛皮紙包好,裝在三個籃子裏,這才停下來。
殘次的不合格産品放了一碗,留給郝姨他們吃。
人說,快樂不知時日過,康安好是忙的忘了時間,這一停下來,才看到天已經黑了。
來到藥房,薛勇已經進山采藥回來了,腳下的擺着一些幹枯的草藥,康安全蹲在一邊,忍不住好奇道:“薛伯,你說大冬天山裏還有草藥啊?”
“自然,延栖山可是個寶貝,山裏的珍貴藥材不少咧。”薛勇雙腿上放着一個大笸籮,手裏不停擺弄着,時不時從笸籮裏面撿出一兩根不同的,放在地上。
聽聞這話,康安好鼻子一酸,險些掉出淚來。前世,薛勇就是為了保護延栖山,保護山上的山泉和珍貴藥材,被人給害死。
“安好,忙完啦,餓了麽,晚上吃點啥?”郝敏擡眼看見康安好進來,老實不客氣的問着。
“郝姨,你想吃啥,我給你做。”康安好收斂心神,吸吸鼻子,下定決心,努力賺錢,不讓前世悲劇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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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啥都行,只要你做的,我就愛吃,都好吃。”郝敏用手肘撞一下薛勇的胳膊,薛勇擡頭,“老薛,我可認了安好做幹閨女,找個吉日,咱們擺酒請客。”
“不行!”康安定從門外沖進來,語氣急切。
“二哥,你怎麽來了?”康安好心中一驚,預料到家裏可能又出什麽狀況。
“安好,你快點跟我回去,也不知道那姓張的婆娘給爹說啥了,爹說要把你逐出家門。”康安定選擇性隐瞞了一部分事實,特別是關于認幹爹幹娘的事情,他沒說,就是不想讓郝敏自責。
“好,我這就跟你回去,郝姨,做好的花生豆我都放好了,你不用管,我要是一會還不回來,你就讓薛伯做點飯先吃。”康安好走到病房的床上,穿上自己的花棉襖,廚房太熱,她剛才就把棉襖脫在這屋裏。
“安好,遇事別着急,有事來找我,其他的你別操心,只管走你的。”郝敏拿起自己的圍巾圍在康安好的脖子上,不放心的叮囑。
“姐,我也跟你回去。”
“好。”
兄妹三人一路小跑回到家裏,康安好還沒進門,就聽見康達有中氣十足的叫罵聲。
“吳英蘭,你真有能耐,看看你養得好閨女,嫌貧愛富的東西,一天就想着攀高枝。”
“他爹,安好不是這樣的人,你咋能這麽說自己閨女。”
“爹,先頭我還想不通,安好和曉燕非親非故,能有多親,舍得把那麽好親事讓給她,原來呀……”
“原來那個小浪蹄子早就攀上薛勇家這根高枝兒,這還沒嫁過去呢,就上杆子貼在人家裏,吃住不避嫌。也不怕村裏人說閑話,我這張老臉是沒臉見人了,哎,當年就說不讓你娶她,漂亮頂個屁用!”
“當年要不是她巴巴的求着我,我心軟,看她可憐,我能娶她?”
“康達有,說話要憑良心!”
當年,吳英蘭自幼父母身亡,成分不好,康達有苦苦追求,不顧他娘的反對,執意要娶吳英蘭。吳英蘭一直心懷感激,這些年,不管日子再苦再累,不管康達有的家人再為難她,她都沒有妥協過。
“奶,我爺讓我問您的話,你想到怎麽回答了麽,想好了就和我說,夜裏我看見我爺,也好和他說明白。”康安好掀簾進屋,一步跨到李愛英面前,直愣愣的問。
李愛英臉色發白,康安好詭異一笑,“還是,你想我爺親自去找你問清楚。”
“一天別的本事沒有學到,就知道裝神弄鬼吓唬人。”康達有看不慣康安好咄咄逼人的模樣,別忘了,在康家,他才是一家之主,憑什麽事情都聽一個黃毛丫頭的。
“哦?爹,這麽說,你想見見我爺?”康安好轉頭看向康達有,頗為好心。
“你算個什麽東西,看我今天打死你這個死丫頭!”康達有惱羞成怒,氣血上湧,頭腦一熱,舉起手掌就朝康安好的面門扇去。康達有身高力大,常年幹農活,這一掌帶着風聲,呼嘯而至,驚呆了衆人。
哼,小浪蹄子。她活該,打死她才好,下賤娘生出來閨女也是下賤的,她們康家可沒有這樣的野種。
呀,大快人心。沒想到曉燕那丫頭耳朵這麽靈,這一招借刀殺人的本領這是高明,看來我要早早提防着她才好。
“安好!”
“二姐!”
康安全和康安定剛進門口就站住了,沒往裏走,距離康安好較遠,康安卓上前一步,被張愛琴死死拉住。
吳英蘭早已絕望的閉上眼睛。
在外面膽小懦弱,在家裏橫行霸道,這就是她的丈夫。這一刻,她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當年眼瞎,恨介紹他們相識的媒婆,恨她大嫂日日磋磨她。
最後,她把這一切歸結為命運,這是她的命,逃不開,躲不了,只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