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的朋友(家教)
第026章 新的朋友(家教)
“聽說你昨天以為我是來把你帶走的, 還哭了啊,小米花。”在和萩原研二寒暄後,成功接到米花澄的橫濱蹲下來,掐住小朋友軟乎乎的臉, 笑眯眯地發問。
“嘿嘿嘿。”知道自己昨天晚上那樣的反應可能會傷到親近的姐姐的心, 小家夥傻笑着, “吧唧”一下,親在橫濱湊近的臉上。
在她似笑非笑的目光裏,小家夥試圖萌混過關:“橫濱姐姐你別生氣嘛。”
“是因為之前米花沒想起來姐姐你還可以叫由美嘛。”越說越理直氣壯的小朋友逐漸挺起小肚子:“而且,而且, 我是以為萩和那個小人類一樣,不要米花了。”
注意到即使在自己面前, 米花澄對于那個人類的稱呼也是不是她一貫喜歡的用的“小人類”,而是一個具有唯一性的稱呼, 橫濱眸色一深。
但是很快,她就又變回了平時的樣子。
黑發黑眼的美豔女性笑起來, 舒展開的眉眼幾乎讓人幻視陽光下流光溢彩的毒蛇鱗片。
某種意義上絕對算不上友善的城市意志抱起她們中最小的同伴,望向米花澄的目光不明卻看得出柔軟。
“哎呀, 真是的,”身材纖弱, 看起來甚至帶着點病容的女性單手抱着自己懷裏的小家夥,點點她的眉心:“哪裏會有人舍得不要我們小米花呢。”
“要不是姐姐打不過東京, 這次你可不會是去并盛那小家夥那邊。”說起這句, 橫濱小小地撇撇嘴。
雖然她們三個好像關系還不錯的樣子, 但是事實上只是因為見得少。不然光看東京人和京都人時不時吵架, 也就能窺見到一點東京和京都兩位城市意志長久相處後的樣子了。而橫濱嘛,老樂子人了, 所以無論是生性端肅的東京,還是溫婉平和的京都,對她都不怎麽歡迎。
到最後,只有米花澄這個笨蛋城市意志和橫濱最親近,就連并盛的城市意志都在被坑了一次後果斷遠離了這位總是笑嘻嘻的同伴,而米花澄這個小笨蛋,憑着即使被坑了,生氣了,也轉頭就忘的性格,成功讓橫濱那顆只有尾指大的良心痛了一下,也成功被她接納。
看着這個小家夥,橫濱眯着眼睛,想到自己的城市裏正在發生的那些事情,笑嘻嘻地說給她聽:“我那兒最近正熱鬧呢。”
“新的勢力入局,有人布下數年的棋局也開始收盤。”黑發黑眸的女性笑起來,神色詭谲:“只是不知道,這一次,死去的,又會是誰呢?”
“人類的算計和謀劃,真是最精彩的戲劇。”從那場已經在準備拉開序幕的好戲中回過神來,橫濱看見自己懷裏的小家夥好奇又懵懂的目光。
她抱住自己親近的姐姐的脖子,一知半解地問:“什麽戲劇啊?”
“是小朋友不适合看的戲劇。”想起來昨天晚上被東京打飛時聽到的警告,面對米花澄時還有點良心的橫濱控制一下神色,點點小朋友的鼻尖:“你要是好奇的話,等姐姐看完了,來給我們小米花說。”
其實這十幾年因為港口mafia時不時就能在橫濱鬧出點大事來,在換了首領後,森鷗外的行事更是符合橫濱樂子人性格的原因,她已經暗地裏關注了港口mafia很久了。
大概也猜的出這一次森鷗外是在算計什麽的橫濱只是好奇,那個名為太宰治的人類,面對朋友的去世,看着身為罪魁禍首的首領,以及旁觀的友人,又會做出如何的選擇呢?
覺得自己很快就能看到一場精彩戲劇的橫濱抱着米花澄上電車時,臉上都還帶着笑。
等到達并盛時,她從電車上下來的腳步輕盈。橫濱深色的風衣衣擺随着她的走動晃出好看的弧度。
看着面前這個小小的,安寧的城市,橫濱含笑的目光在半空中輕輕一落,随即收回。她看向自己懷裏的米花澄,捏捏她的臉頰。
“你的東京姐姐最近因為一些事情正頭疼,京都那邊也不大安寧,我的橫濱更是不用多言。看來看去,倒是并盛這小家夥這最适合你來。”橫濱俯身,放下自己懷裏的小家夥,拍拍她的頭:“你自己去找并盛吧。”
她笑盈盈的目光在不遠處輕飄飄一掃而過,原本感受到米花澄氣息跑出來,但是在看到橫濱就下意識躲起來的并盛城市意志一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黑發碧眼的小男孩吓得差點跳起來。
他盯着那邊靠在一起說悄悄話的一大一小,不滿地撇撇嘴。臉頰圓圓,眼睛也圓圓,神态驕矜的小男孩穿着可愛的兒童西裝三件套,一眼就讓人想到驕傲地翹起尾巴的小貓。
“笨蛋,和她那麽親近,也不怕被賣了。”并盛盯着被橫濱rua得變成嘟嘟嘴的米花澄,不開心地吐槽:“而且,和那些大城市意志有什麽好玩的?”
明明他們的誕生只差了一個月,他們才應該是最好的朋友才對。偏偏米花這個笨蛋,最開始最要好的是一個壞蛋人類,後來被東京撿回去後就一直粘着東京,東京沒空,她就粘着後面照顧她的橫濱和京都。
就是不和他一起玩!明明他的并盛也很有意思的!
即使沒有聽到,也能把并盛的小心思猜得八九不離十的橫濱微微一笑。她俯身,在身後的小崽子又警惕又酸的注視裏,輕輕地親了米花澄一下。
看着捂着自己剛剛親過的地方一臉眉開眼笑的小朋友,橫濱的眉眼間也閃過一點真實的笑意。
她看着這個從外表就透露出一種甜蜜氣息的小家夥,有些好笑地想:明明她們幾個都不是什麽多好心的城市意志,即使是其中最稚嫩的并盛,小心思也多得很,怎麽偏偏米花澄就是個實打實的傻白甜。
這樣想着的橫濱伸手,摸摸小朋友白皙的臉頰。她染着豔紅的指尖像是鮮血浸染而成,落在小家夥臉上時卻很溫柔。
“在這裏開開心心的玩一天吧。”五官秾麗得讓人幻視毒性極大的蛇類在陽光下斑斓流彩的鱗片的女性垂下眼,纖長的睫毛掩去她眼中溫柔的流光:“別害怕,別擔心。”
“我們都很愛你,米花。”橫濱的話語很溫柔。
她看着乖乖點頭,還撲進自己懷裏,用臉頰來蹭蹭自己的孩子,想: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她們才這樣偏愛這個孩子。
因為她們是同伴,因為米花澄比她們弱小卻始終愛着她們。因為這個小家夥總是把所有的喜歡和偏愛都表現出來,讓她們這些活的太久,也學會了掩飾和拐彎抹角的家夥無所适從,卻也感到了那些溫暖的情感。
橫濱放開自己懷裏的孩子,推推她:“好了,去找并盛吧。”
“我也要回橫濱去了。”黑發黑眼的城市意志想到昨天她夜間在森鷗外的電話裏聽到的,他關于那個名為Mimic的組織的安排,微微眯起眼睛:“還有戲等着我回去看呢。”
更重要的是,稍微保護一下橫濱。雖然城市本身受損于城市裏的人類對城市意志不會有太多影響,但是終究還是會感到不舒服。這也是她們為什麽不會長久離開自己的城市的原因。
“好了,去找并盛那小東西吧。”她站起來,灑脫地轉身離開,黑色的長長風衣随着橫濱的動作在空中甩出好看的弧度。
而等到她的身影消失之後,米花澄才轉身看向這個比起其他地方都讓她陌生的城市。小家夥圓圓的眼裏都是好奇的光,她還沒有來過并盛呢。
“喂,笨蛋米花你在看什麽呢?”看到橫濱走了,曾經被她坑得有了心理陰影的并盛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終于現出了身形。
他穿着款式複古的兒童西裝三件套,說話時還帶着一點不習慣的口音。那是并盛最初誕生時,遇見的一戶人家對他造成的影響。那戶是意大利來的移民,以至于明明是日本的城市意志,他最先學會的卻是意大利語,等到後來開始學日語時,也因此有諸多不便。
當初被橫濱坑也是因為并盛對日語不熟。那時剛剛離開那個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人類家,還是個傻白甜,對同伴很信任的年幼并盛第一個遇見的就是橫濱,只會說意大利語的小家夥跟着年齡更大的前輩學日語,卻被她用在實戰中才能更好鍛煉的借口坑得丢了大臉。
也是因此,并盛即使在後面遇見了東京和京都,可最喜歡的還是和當初的自己一樣是個傻白甜的米花。
不對。
他盯着面前一看見自己就露出一個驚喜的笑,絲毫不會掩飾自己情緒到甚至連眼睛都亮了起來的家夥,嚴謹地糾正了自己。
這個笨蛋,比當初的自己,還要傻白甜啊!
“并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夥伴在心裏怎麽腹诽自己,小家夥只是快樂地彎起眼睛,她“啪嗒啪嗒”地小跑着奔向仰着下巴,像只驕傲的小貓一樣的小男孩,一把抱住了他:“好久沒看到你啦,米花好想你哦。”
“哼。”明明臉的兩頰都已經染上了淺淡的粉紅,但是覺得自己不能被這個笨蛋的糖衣炮彈打倒的并盛還是做出一臉冷靜的模樣。他推推米花澄,手上卻沒多少力氣:“快點放開我。”
“你身上還有那個讨厭的家夥的香水味!”本來只是随便想了個理由,但是真的在米花澄身上聞到橫濱慣用的香水,他還是像只小貓聞到了不喜歡的存在一樣炸了毛。
“咕,咕叽。”很清楚并盛對橫濱是什麽态度的小家夥眼珠子轉轉,一把抱住他,蹭蹭并盛的臉頰。兩個小朋友臉上都有軟軟的嬰兒肥,蹭在一起時像是兩塊絲綢相觸。
“現在我們一樣了,別生氣鴨。”米花澄彎着眼睛,可可愛愛的。
被她蹭了好幾下的并盛臉頰紅紅,卻還強撐着自己臉上的驕傲。他瞥一眼對自己笑得乖巧的小朋友,從鼻腔裏發出一聲輕哼:“誰和你一樣。”
不等米花澄說話,他率先轉身往并盛町裏走去:“還不快點跟上來,等下丢了我可不會來找你。”
一說完,并盛的眼裏就閃過一點懊惱。他其實并不想這樣說的,只是話說出口時,不自覺地就變成了這樣。黑發碧眼的小男孩臉上還是那副驕矜高傲的模樣,眼睛卻不斷往米花澄臉上看。
即使他從來沒有說出口,但是事實上他很在乎米花澄。比起那些總是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不在意他的意見的年長同輩,并盛更喜歡,也生來更親近米花澄。
他們人類形态的誕生只差了一個月,而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在生命無限的城市意志看來,大概也只是一生裏短暫的一秒。所以在這百年裏并沒有沉睡的并盛看來,他與米花澄,與其說是同伴,不如說是人類關系裏的兄妹,還是雙胞胎的那種。
“知道啦知道啦。”雖然在并盛的記憶裏他們相處的時間并不多,但是事實上小朋友一直都很好奇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同伴。
只是那時因為懷疑自己的存在是否有價值的米花澄因此而變得虛弱,也被東京她們拘着不許她跟着并盛到處跑。
現在姐姐們都不在,她自然也就快快樂樂地拉住了并盛的手。牽着手,五官甚至有點奇妙相似的兩個小朋友都彎起眼睛。
貼貼快樂!
“快走快走,我還沒有來過并盛呢!”米花澄晃晃他們拉着的手,開心地晃晃。
“哼。”比她要高一頭,看起來有10歲左右的并盛驕傲地揚起腦袋:“你看着吧,我的并盛就是最棒的。”
說完,在米花澄快樂的笑聲裏,看起來也真的很像兄妹的一對小朋友拉着手,一起往并盛裏走去。
正如并盛所說,這裏是一個很安寧祥和的小城市,金燦燦的陽光從天空灑落,像是為這個寧靜的地方撒上了一層亮晶晶的金粉。
“……這裏是我的小學。”帶着米花澄走到并盛小學,黑發碧眼,小男孩外表的城市意志側臉看向她。在剛剛路上的聊天裏,知道自己這個笨蛋同伴又混進了人類中,還跟着兩個人類生活的并盛臉頰微微鼓起:“有很多人類,很有意思。”
“而且,我也可以來這裏讀書。”這百年裏一直努力掌握自己的能力,沒有像米花澄一樣陷入沉睡的并盛對自己的城市很了解,利用能力給自己捏個身份也不難。
他撇開臉,別別扭扭地不看她。在米花澄疑惑的目光裏,并盛深吸一口氣,好像在空氣中汲取到了勇氣一樣,小男孩外表的城市意志小小的聲音傳來:“所以,你要不要……”來并盛?
但是在他說出最關鍵的那幾個詞時,突然從後面傳來的一陣哭泣聲打斷了并盛的話。
“嗚嗚嗚嗚嗚你不要追我了,我想要奈奈媽媽QAQ”
“诶,怎麽了怎麽了?”從來好奇心很重的米花澄一下就忘記了自家話還沒說完的小夥伴。
粉橙色長發的小家夥在并盛身邊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探頭探腦。
看着完全忘記了自己說的話的米花澄,并盛:額角一跳·jpg
沉默片刻後,他順着米花澄看去的方向望去。
并盛:讓我看看是哪個讨厭鬼·jpg
在他們的注視中,一個棕發棕眼,個子矮矮的三頭半身小男孩從不遠處飙着淚跑過來。
看見他臉上具現化的QAQ,米花澄不由伸手,想拉住并盛的衣角。
他,他後面是有什麽怪獸嘛,米花也怕QAQ。
被她的這個動作提醒,在看見那張熟悉的臉時就愣住了的并盛身體一僵。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個最後躺在床上睜不開眼睛的年老人類。
在那之後始終不願意再去回憶那短暫的兩年相處,甚至不願意再去和人類相處的并盛城市意志看着那張比自己記憶裏稚嫩得多,還飙着淚的臉,浮現在他眼前的,卻是另一張相似的,溫柔含笑的臉。
他的眼裏閃過一點慌亂,下意識将自己的身形隐沒,消失在這裏,只留下米花澄一個。
拉了個空的小家夥擡頭,只看見身前空空蕩蕩的一片* 。
米花澄:“?”
米花澄:QAQ
救命啊,米花也怕小怪獸啊嗚嗚嗚!
看着那個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的小小人類,米花澄也快要哭出來了。
但是還是想要保護小人類的城市意志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劃掉)勇敢地邁出了第一步。
“你,你不要……”欺負小小人類。
看着後面在煙塵散去後出現的,歪着腦袋,可可愛愛“汪嗚”一聲的小泰迪,米花澄:“?”
她歪頭,看向自己身邊一張臉羞得通紅,連腦袋都低得好像要在地上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小朋友,撓撓自己的臉頰。
小家夥伸出手,試探地拉住這個小小人類的手,在他睜大的,水汪汪的棕色眼睛的注視下,五官甜美,看起來像是甜甜的桃子大福的小朋友彎起眼睛:“大家都有害怕的東西哦。”
“你怕洋蔥和胡蘿蔔嗎?”她盯着他,整個人像是他曾經在商店的櫥窗裏看見過的,只能看一看的漂亮娃娃。
臉頰更紅了一點的小男孩不自在地蜷縮一下被米花澄拉着的手,小小地搖搖頭:“我不怕的,洋蔥和胡蘿蔔,奈奈媽媽說吃了會長高高。”
“哇,那你好厲害鴨!”聽到他的話,一下眼睛就亮了起來的小朋友笑起來,面上滿是驚奇和真誠:“米花就不行,洋蔥怪獸和胡蘿蔔怪獸太可怕啦。”
看見她眼睛裏真誠的崇拜,直覺也告訴自己她沒有說謊,棕發棕眼的小男孩終于忍不住,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來。
“你也很厲害,你不怕狗。”他的眼睛濕漉漉的,讓人聯想到那些可愛的食草動物。
被誇了的小家夥快樂地晃晃他們拉在一起的手,傻笑起來:“嘿嘿嘿,我們都厲害!”
“對啦,我叫米花澄,你叫什麽鴨?”向來交際能力都很不錯的小朋友主動出擊。
在米花澄亮晶晶的眼睛的注視下,棕發棕眼的小男孩垂下眼睛,臉頰上浮現兩團可愛的紅暈:“我叫沢田綱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