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
34 第三十四章 ◇
◎“考慮讓一讓賢？”◎
寬敞的會議室內, 出席的其實都是競技場有頭有臉的機甲師，從最為普遍的B級到尖端的A級機甲師，整個會議室除開不在帝星虛拟連線的, 到場的也有近百人。
因為地下競技場的特殊匿名制度和完善的保密機制, 帝星幾乎所有有點名氣的機甲師都至少會在競技場挂個名，來進行一些秘密材料交易，和賺一些見不得光的外快。
可以說, 地下競技場的運營和這些機甲師的生意, 息息相關。
也因此, 競技場機甲師協會的注冊機甲師, 也相當于是帝星機甲師這類特殊職業的最佼佼者, 中堅力量。
而協會會長，則是傳說中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第一人。
令人一直奇怪的是, 從沒人聽說過會長有什麽知名的作品, 也沒人知道他的客人是誰。
衆人只知道, 這人穩坐協會一把手的椅子已經近十年了, 此間鬧事的，挑釁的，沒人再在競技場名冊內看到過他們的名字。
只要他坐在那張椅子上, 就沒人能翻出浪來。
看着那張似笑非笑的獅子面具, 衆人只覺得心裏莫名其妙惴惴, 有些發毛。
“今天開這個會, 想必大家也是知道為什麽吧。”
淡淡掃視了一圈, 坐在主座上的會長開口了。
“......是！”
安靜的會議室裏，左下第一位馬上應和, “今天是關于, 關于那位大神——那位S級機甲師的事情！”
聽着這結結巴巴的話, 會長敲了敲桌面，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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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會長沒什麽反應，有第一位開頭，下面馬上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
“是啊是啊，誰知道比賽正到一半突然殺出個S級......”
“據說他是帝國第六位S級？這得有多少大客人跑去他那裏——”
“沒聽說過S級會在競技場接單啊，那位，難道缺錢嗎？”
“瞎說！S級怎麽會缺錢？那種大神的想法你我怎麽猜得出來！”
......
一片嘈雜聲中，風一懶洋洋地身體往椅子後背一靠，随着他的動作，椅子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內部部件轉動聲。
“我聽說，這位一個月前就注冊了啊，怎麽現在消息才放出來？”
他聲音輕飄飄的，“會長，你沒聽過什麽風聲嗎？”
話音剛落，細碎的喧鬧聲像是突然被一把掐住，場下一片寂靜。
衆人互相暗中交流了個眼神。
這，這是直接問到會長臉上了。
主座上，獅子面具神情不變。
會長聲音很穩，竟是直接承認了，“我？我自然聽到過消息。”
“他的徽章戒指，也是我親自給他的。”
......親自？
會長親自？
所以這麽說，一個月前，會長就知道競技場要來S級的消息了？
而且不光這樣......
衆人的目光在會長和懶散斜在那裏的風一之間來回游蕩。
看來，這個消息，會長也并沒有通知給副會長。
原來這兩人不是鐵板一塊啊，那今天有好戲看了。
在衆人期盼中，果然，風一又說話了，
他輕輕笑了笑，伸出食指，虛虛往身右側後方的衆人晃了一圈，“會長，你看看這個會議室，座位都是怎麽排的。”
座位？
聽了他說的話，在座的都開始環顧四周。
協會的會議室從桌尾到桌前，都是按着等級排序就座，末端到中間黑壓壓一片B級，等到了前面約十分之一的位子，坐着的才是A級。
十比一的懸殊比例，A級機甲師的稀少程度，可見一斑。
在這其中，技術有目共睹、名聲大的諸如風一，前幾排坐着的那幾位基本就是了。
互相打量着，就聽風一繼續說道，“等級嘛，是我們機甲師的分類标準，也是地位的象征。你看看，等級差異都能在我們這間小小的會議室的座位排序裏看得清清楚楚——對面的，你，對沒錯就是你，坐我對面的那個誰，”
風一随意一擡手，指向了坐他對面正視圖左顧右盼不跟他對視的人，“你叫什麽來着。”
對面的人本來還裝乖巧裝得挺真，但一聽到風一根本沒記得他叫什麽名字，下意識憤怒地一擡頭，正好撞上風一的眼神。
對面：“......”
“算了，不重要。你說說，我們機甲師的待遇，都是怎麽分配的？”
對方哽了兩下，最後似乎還是因為風一副會長的地位，不得不屈服了。他不情願地答道，“按照協會規定，都是按照機甲師等級來分的。”
“答對了，很乖~ 那我們這個會議室，是怎麽安排座位的？”
“......從後到前，都是按着等級由低到高來坐的。”
“很好，那個誰，沒你事了。”
他轉向主座的方向，“可以說，沒有這種等級分化，就沒有我們機甲師協會。無論是大到待遇，還是小到座位的排列，等是按着規矩來的。”
“那麽，我親愛的會長，你在這個會議最前面的主椅上坐了都快十年了，也夠久了。”
風一笑眯眯地，
“既然現在S級來了，你是不是要考慮讓一讓賢？”
......
“......”
衆人，傻了。
不是，他們的确是想吃瓜......但這個當場逼宮，誰能想到啊？！
風一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平常也偶爾說話皮那麽兩下，這他們都知道——
但，這？
這？？這？？？？
當着會長的面問他要不要讓賢？？
在座的人只感覺自己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這都敢問！這都敢問！！
要不是沒人敢，他們甚至想現在就打開光腦開始錄像！！
好一出驚天好戲！！
根本沒人敢大聲喘氣，所有人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看向主座。
衆目睽睽之下，獅子面具的人手指在茶盞杯蓋上緩緩摩挲了一下，拇指上古樸有分量的象征着會長身份的戒指，在光下反射出淡淡幽暗的光芒。
忽然，端坐在主座上的人笑了一聲。
寂靜中，這聲笑聲格外突兀。
在衆人錯愕的眼神中，像是忍不住一般，會長哈哈大笑起來，
“甜甜啊，你還真是可愛，哈哈哈哈哈哈哈......”
風一僵直在原地，臉漸漸黑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笑了好一會兒，笑聲回蕩在會議室內，剩餘的人卻沒人敢說話。
半晌，像是終于笑夠了，會長擡手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他說，“‘風一樣的甜心’，這個ID名字取得還真是跟你貼切。又瘋又甜，啧。”
說完，沒看風一，他轉了一圈戒指，食指指腹貼在那厚重光滑的戒面上慢慢撫摸。
他低頭，盯着那幽深色澤的寶石表面，和其上的機甲師協會的徽章标志。
标志上的蛇形，幽幽吐着信子。
像是環繞着這顆寶石，牢牢守護寶藏。蛇尾打開，卻又由此延伸出去，成了戒圈。
手指遮蓋住了蛇首，會長視線低垂，靜靜地說，“你怎麽知道，我沒有讓過賢呢？”
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他又低低笑着，抛出另一句話，
——“只不過啊.......被拒絕了。”
這話一出，如同激起千層浪，衆人嘩然！
**
機甲師協會場地，後方的會長住所的小宴會廳內。
雖然位于地下看不出來，但此時也的确是夜晚時分。白色長桌上銀制三叉燭臺立起，燭火搖曳，光影下一盤盤菜肴也顯得更加誘人，橙黃光芒暈染下令人垂涎欲滴。
三人分別坐在長桌子的一邊，此時卻只有一人動了筷，正在埋頭大快朵頤。
坐在長桌首端的會長此時已經摘了他标志性的獅子面具，露出一張成熟男人的臉。
身着白色絲綢襯衫的他舉着酒杯，幽綠色的眼眸正打量着左手一側那人的吃相，頗有興味一般。
無聲地打了個手勢，風一看着管家上前為自己添了酒，又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他慢慢酌了口，感受着酒醇香又淡淡辛辣的味道在舌尖。
笑了聲，風一懶洋洋地晃了晃酒杯，那透明的液體在燭火映襯下晶瑩非常，影子也微微晃動在桌布上。
“‘甜甜’？”半晌，他笑得頗有些咬牙切齒，“當着所有人的面？”
“哈哈哈哈，你還在生氣這個？”
聞言，會長扭過頭來，笑出聲，“抱歉抱歉。不知道你這麽介意。”他很無所謂，“不過，反正這也是你的本名，叫叫又能怎麽了？”
“——是啊！”在一旁的魏子萬埋頭苦吃還特意插嘴，“哥你不本名就叫魏恬？四舍五入這不就是甜甜嘛，叫來多親切啊！！”
“......萬萬，乖。”
魏子萬手裏的雞腿掉了：“.......”
“怎麽，你不喜歡這個名字~？”風一好像很驚訝，他身子湊前，雙手手肘撐在桌上，手指交叉托着下颌，“萬萬不也是你的本名，叫叫怎麽了，多親切啊~”
魏子萬：“......”
“我也覺得，”一旁，會長也加入了，他很認真地評論，“萬萬這個名字真的不錯，好可愛，不然你以後別叫你在玩火，改名叫萬萬玩火？”
魏子萬：“......”
“.......我不參與你們倆的對話了！”他舉起雙手認輸，“我就吃，行吧！我就吃！”說着，他又從盤裏拿了根雞腿，“你們愛說啥說啥，再接話我就是王八！”
說完，他大口啃了口雞腿，另一手夾菜，果然是埋頭吃不打算接話了。
收回視線，會長又看向風一，“不過，今天還是謝謝你。”
“不客氣~記得轉賬就行。”風一微笑。
“好~這當然不會忘了你，你可是幫了我大忙。要不是甜甜你一向做事野慣了，任何人說這幾句嗆人的話都不會有你一樣的效果呢。”
“......多謝誇獎。”
“果然有人說反話，比單純地陳述事實要來得令人信服呢......”會長喝了口酒，眯了眯眼，“這下，也該沒人再有異議了。”
“話說回來，你真的提出讓那個S級接你的位子了？”
男人單手撐着下颚，有點漫不經心，“對啊——如我所說的，被拒絕了。”
“......真是有意思。”居然真的會有人拒絕機甲師協會的位子。
風一笑了，“我真是對這位新出世的大神，越來越好奇了呢。”他身子微仰，斜斜靠在椅背上，金色柔順的長發從肩頭滑下，“如果哪天見到了，我倒是有好多問題想問問他。”
“怎麽？你也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對方饒有興趣地打量着他，“你可是一向對等級、傳聞之類這種外界的這些東西不在意的。不太像你啊，甜甜。”
“......一件事情。”
“什麽？”
“不要叫我......‘甜甜’。”
“哈？你還在為這個事情困擾？都說了我很抱歉了——”
“這個名字不該你叫。”風一意外地聲音沉靜，姣好面容上說不出的神色，“只有一個人可以，我只想讓她這麽叫我。”
“......”會長把酒杯放下了。
他露出了探究好奇的目光，“魏恬，你認真的？”
“......”風一端着酒杯的手慢慢地晃悠了下，他看着裏面晶瑩透明的液體，沒說話。
“——靠？？！”
那邊，魏子萬猛然擡頭嚷道，“什麽認真的？什麽人？？我錯過了什麽？？哥你戀愛了？！你怎麽不告訴我！！！”
“萬萬，”
另外兩人一致回頭：“接話了，你是王八。”
？
魏子萬：“......”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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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萬：這兩人都得有點大病
-感謝在2022-03-28 02:20:20~2022-03-29 04:45: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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