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送溫暖
第46章 第 46 章 送溫暖。
“哀家知道, 你這些日子受苦了,都是他逼你對不對?”
“哀家的兒子,哀家自己清楚, 他是哀家肚子裏掉出來的一塊肉, 可是長這麽大, 他那性子就沒有半點像哀家的,性子太冷, 行事又太絕對,從來不留情面。”
“哀家以為他做了帝王以後, 有那些大臣相伴,這兩年應該會改變許多, 結果他竟然将魔爪伸向了你……”
桂玉宮裏,翁思妩随陳太後回到了她的寝殿,生怕翁思妩被人搶走, 陳太後暫時也沒有讓她從眼皮底下離開,就這樣留她在承恩殿內交心說話。
陳太後至今還記得她闖入永安宮那一幕, 梁寂鸾的罪惡之手放在貌美小娘的纖腰上時, 翁思妩神情有多無辜多無助,他還故意把她衣帶勾開, 礙于帝王權威翁思妩能做的只有質問對方“你做什麽呀”, 連更激烈的反抗都不敢。
要不是她及時趕來,翁思妩定然再遭毒手!
能被陳太後這麽護着, 翁思妩也是前所未有,她知道自己被陳太後誤會了,事情其實并非陳太後想的那樣,只是在梁寂鸾的有意引導之下,陳太後完全只相信自己理解且看到的一面。
只要她看見了梁寂鸾的惡行, 之前翁思妩與陳詩問和易琢文的事,與其相提并論,簡直小題大做。
她連怪責翁思妩的心思都立馬減退,只想着減少翁思妩心裏的不安,不要連帶着對她這個太後也失去信任。
“姑母……”
“我……沒事。”
翁思妩知道了梁寂鸾是在幫她擺脫責任,但被陳太後夾在其中,總是會回想起離開摧雲殿時梁寂鸾一副寂寥的站在門口目送她的樣子,她心裏泛出了酸澀的水,想同陳太後解釋,又覺得這麽做會辜負了梁寂鸾的好意。
若是讓陳太後知道,侍寝這個事是她先提出來的,都是她的主意,陳太後都能對梁寂鸾大發雷霆,還會只是輕飄飄地對她說幾句怪責的話嗎?
定然會更加厭棄,說不定還會匆匆安排她嫁人,翁思妩無論如何都不想淪落到這種地步。
“我,我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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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後只當她是被欺負狠了,吓傻了,小娘子定力不夠,又沒經歷過世事,可不是受沖擊比較大。
“你不必替他多言,他近些年就是與哀家不對付,容不得哀家淩駕于他之上,這才次次與哀家作對。”
好一通安慰之後,陳太後方才提起踏青之日的事,道:“哀家知道你是沒瞧上晉武侯之子,哀家也不逼你,這京中還有許多大好兒郎,你且慢慢相看。”
她竟還沒有死心,翁思妩悶不吭聲,也不做狡辯反駁,一看就是溫順的聽之任之的模樣。
“只是,你和詩問是怎麽回事?哀家怎麽不知,你與他還有糾葛?”
翁思妩:“阿妩和陳二公子談不上糾葛,只是在桂宮第一次見時,糾正了他在宮中切勿非議陛下,許是那日陳二公子心緒不佳,誤以為阿妩是在說教,這才記恨上阿妩。”
“游春池和易三公子無論是設計破壞,還是大打出手,阿妩都不知情。”
對陳詩問,翁思妩毫無猶豫地撇了個幹淨,才不要與他扯上關系,這種憑着自己性子就亂來的人,還連累她一起跟着背鍋得罪易家,翁思妩巴不得陳詩問被關在官府裏別出來。
宮中規矩森嚴,不尊帝王就是冒犯天威,這點陳太後也不會幫陳詩問開罪,說到底陳家雖是她娘家,但是坐在王座上的卻是她的子嗣血脈。
先帝給盡她體面,陳太後在這種時候也會給足梁寂鸾體面,“那的确是他冒犯在先,這小子,等他出來,哀家讓人把他拖回陳府,好好閉門思過,有心忏悔改錯了再出來。”
讓翁思妩曾提心吊膽過的游春池事宜就這般在陳太後這裏輕飄飄地揭過,這其中功勞自然少不了遠在永安宮的梁寂鸾的作用。
“今日起,你就不用再回那邊去了。”
陳太後意有所指,“早前就說過,你只是去他那暫住,他做出這種事,哀家如何再放心把你交給他。”
“藍春殿在你走後都維持原樣,阿妩,搬回來,哀家許久沒你在身邊陪伴,對你也是想念已久。”
說罷,指揮着侍女官,“去把藍春殿再好好收拾一番,今夜讓公主先留宿承恩殿,等明日收拾好了再過去。”
事已至此,大局已定,有陳太後做主,翁思妩不好再拆臺,于是默默聽從她的安排,只是想起摧雲殿,翁思妩咬緊唇瓣,使出全力才能克制住想要回去找梁寂鸾的沖動。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梁寂鸾被伶仃地留在那裏的樣子,會覺得心有不忍。
實際上在他與陳太後起争端之時,翁思妩就瞧出來了,陳太後對梁寂鸾的偏見比對任何人都要深。
她只相信自己眼前所見到的事實,加上以往與梁寂鸾争鋒相對,母子不和的經歷,直接就認定是梁寂鸾欺負了她,從而當着其他人的面不留餘地,對他破口大罵。
而她,既無法阻止,明哲保身也袖手旁觀了。
翁思妩被安置在陳太後的偏殿短短度過一夜,宮中動蕩的波瀾有了短暫的休憩時間,陳太後大鬧永安宮,芙徽公主被帶走,讓這場風波勉強停歇。
只是都知道,那日陛下放出話語,不會輕易放手,那勢必與太後之争還遠遠沒有結束。
翁思妩現在幾乎是被陳太後當寶貝一樣看管起來,往前陳太後對她在後宮之中都是放養的态度,來不來請安,亦或是出去做了什麽,去了何處,都不會計較過問。
反倒是想讓翁思妩多熟悉下宮中環境,讓她多出去走動,是翁思妩自己懂事,才沒有在後宮亂闖亂逛。
只是和梁寂鸾碰面,是不可避免的事。
一個是太後認下的義妹,一個是大權在握的帝王兄長,怎麽可能不讓他們認識。
陳太後至今都還認為,翁思妩跟梁寂鸾第一次見面是在陳家進宮探望那一天。
那時梁寂鸾肯定就對人心思不幹淨了,直到祈朝節的宴會上,指不定也是見翁思妩容貌出衆,又通琴藝,于是邪念上漲,這才趁翁思妩暈倒,假仁假義和她說要把阿妹帶去永安宮照顧教導。
陳太後後悔莫及,如今已不肯信梁寂鸾分毫。
太後宮中,翁思妩被拘束在此,現在做什麽都有人跟着她,侍女官更是調來兩個親信,有着要取代默秋的意思。
“公主受委屈,與身邊人照顧不力也有幹系。”
“如果不是知情不報,主子受了委屈也加以阻止,要這樣的下人又有何用?”
侍女官道:“奴婢是奉了太後的吩咐,特意過來讓公主挑一挑新的人手在身邊侍候。”
“這位默秋娘子,雖是跟了公主多年的老人,又是一同從翁府出來的,可行事上還是不夠老練,還請公主把她交給我們,待我們将默秋娘子教導好之後,再讓她來伺候你。”
“不行。”翁思妩當即護在默秋跟前,如何能叫侍女官将人帶走,“此事和我的婢女沒有半點幹系,她人言輕微,能做得了什麽,怪不得她的。”
“我不要別人,我已習慣默秋伺候,誰都替代不了她。”
侍女官輕啧一聲,看着翁思妩仿佛她太不懂事,“這都是太後的意思呢,公主,這兩個侍女會比她們把你照顧的很好,她們可不是嬌滴滴的娘子,有些無力,就算公主遇到麻煩,也能替公主解決一二。”
“公主這般不接受太後的好意,難道就不怕傷了太後的心嗎?”
默秋既不想離開翁思妩,又擔心會讓翁思妩因此為難,在她身後輕聲道:“娘子,不如我……”
翁思妩睇着常年侍奉太後左右一臉威嚴的侍女官,姿态始終如一,“太後對阿妩的好,阿妩自然能夠領會,只期望日後能有機會報答姑母。”
“可是默秋與我情同姐妹,沒有她在,我是日夜不能安寝,食不下咽,難道這也是耿娘子希望看到的嗎?”
“姑母寵愛我,自然也願意為了我包容這一切,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她遽然發威,氣勢不小,侍女官倒也忌憚她,只是她是太後身邊的大侍女,讓翁思妩拂了顏面,又未能完成交辦的任務,還是頗為不悅。
“既然公主不想讓我把人帶走,那我只能回去回禀太後了,默秋娘子暫且可以在公主身邊待着,但是這兩個侍女公主也要收下才行。”
各退一步。
即便知道陳太後派來的人有可能是用來監視她的,翁思妩道:“那就讓她們在此侍候,但是都要聽我和默秋的安排。”
侍女官:“只要公主願意收下就行,也不算辜負了太後一片苦心。”
莫名的,翁思妩總覺得耿珍對她有種莫名的不待見的敵意,往常她們交際不多,只以為她是陳太後親近的侍女,又是女官,所以做派和姿态都比旁人孤傲一些。
但時至今日,從耿珍對她的眼神與态度來看,好像更為明顯了。
“還有一事,”侍女官沒立刻就走,腔調擺的更足了,說:“太後讓我來知會公主一聲,太後最近有意離開宮中,前往城中的西郊行宮暫住一段時日,她想邀請公主陪同散心,明日就會啓程,還請公主收拾衣物,早做準備。”
“明日早食一過就要出發,可千萬別誤了時辰。”
宮裏出了陛下與公主有私情的事,到底說起不好聽,哪怕是陛下所言是他看上了公主,只要太後不允許,二人就不能在一起。
不過陛下威勢深重,所擁有的勢力非是太後能抗衡的,未免他再對翁思妩下手,自然是要将他們分開,越遠越好。
可眼下不是避暑時節,不然陳太後還能帶翁思妩去更遠的行宮居住,三思過後,也就選了先去西郊避難,等過個月餘,宮中添了人,梁寂鸾不再那麽失心瘋後,也許就會對翁思妩的興趣漸淡,最好就是想不起還有這個義妹。
如此陳太後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翁思妩不知道陳太後防備梁寂鸾居然到了這種地步,看來的确對這個兒子戒備深厚,并不想看到他們在一起。
西郊行宮就在京中,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不過要想出來也得快馬加鞭花上一兩個時辰才行。
梁寂鸾身為帝王,又有政務在身,總不能為了一個小娘,連朝政都不管了就追出來,這豈不是叫人贻笑大方。
翁思妩踏上陳太後的禦駕,望着寂靜的永安宮的方向,随同隊伍一同出了宮。
永安宮內,延嘉殿中,內侍總管匆匆跑如殿內,對屋中的人影道:“陛下,陛下。”
“太後他們,已經出發了。”
梁寂鸾昨夜宿在延嘉殿裏,這是他第二次躺過女子的閨房香床,床上都是翁思妩的香氣,與在藍春殿時相同。
只可惜當時,他并沒有在她身上嗅出命定之人的氣味,只以為是被褥沾染上了外面吹來的香風花粉,才讓人心曠神怡。
內侍總管禀告之後,才聽梁寂鸾道:“可有人為難她?”
按理說,梁寂鸾算測無疑,定然知道只要他把罪過引到自己身上,對翁思妩的影響就會減少到最小,這兩日她應該安然無恙才對。
但他還是多此一舉一問,可以窺見芙徽公主在他心目中多少有些不同,內侍總管道:“聽桂玉宮的人來報,太後那……還是對陛下的意見最深,對芙徽公主倒是貼心呵護,還給她新添了會些武力的侍女,用來以防不測……”
這其中意味就差指着梁寂鸾的鼻子,說他就是那個“不測”了。
梁寂鸾擡眸看過來。
內侍總管補救道:“這是太後那邊的意思,奴婢可不這麽認為。陛下和公主不過是兩情相悅罷了……”
倏然,梁寂鸾打斷他,“兩情相悅?她對朕,可不一定抱有這樣的心思。”
否則當初,選花娘的時候,翁思妩應當就已經發現她是符合花娘人選條件的。
可她既不肯承認,也沒有主動暴露,那就是不想讓人發現了。
內侍總管不知梁寂鸾怎會這樣想,脫口道:“可芙徽公主她,已經願意主動到摧雲殿服侍陛下了……”
想起畫舫上,眼波流轉,極盡狡黠靈慧的小娘,大着膽子與他談條件,梁寂鸾嘴角便有所莞爾,“那又如何,只是想與朕,各取所需罷了。”
說着他已經從榻上起身,朝着內侍總管吩咐,“讓白鄭锜、廉明毅等前來見朕。”
臨走前,梁寂鸾想起什麽,在內侍總管的注視中,停下步履,然後反身回去走到芙徽公主的衣櫃面前。
梁寂鸾:“朕好像記得……”
內侍總管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見陛下突然将芙徽公主的衣櫃打開,片刻之後,一件繡金衣袍被翻找出來。
還有其他櫃子,陸續又有熟悉的不合身的貼身衣物暴露在視野。
內侍總管一臉吃驚,湊上去接過來認領,眼神已經匪夷所思,“這,這不是陛下的……怎會在芙徽公主這裏?!”
大概是祈朝節之前,梁寂鸾丢過一次衣物,丁松泉領命去浣衣坊捉拿罪臣家眷審問,說是碰見過翁思妩一次。
然後還讓浣衣坊見過她的浣衣娘子前來禀告,當時他的心腹臣子皆有在場。
就像內侍總管的反應那樣,梁寂鸾當時并未追究,現在才戲谑地睨着這些貼身衣物,低沉道:“為什麽會在這裏?那就要問她了。”
翁思妩到了西郊行宮,原以為會只有她和陳太後在此散心,卻在下了禦駕之後,看到了停在行宮之外還沒被牽走的其他馬車。
一些見過或是印象不深的世家貴婦似是等候已久,站成一排,背後還站着許多年輕嬌嫩的小娘們,一同對陳太後行禮,其中勉強稱之為熟悉的平南夫人笑意盈盈地道:“ 太後說西郊行宮的芍藥開花了,正是賞花的時節,妾身就邀了一些伴兒來打擾太後,還請太後不要見怪。”
陳太後更是嗔道回去,“你是最懂哀家心意的,哀家何時怪罪過你,賞花本就要衆人同行,談古論今,才有滋味,這都是哀家讓你請些游伴過來同樂,又怎會嫌你們叨擾了?”
“那妾身等榮幸之至,感激不盡。”
敘舊的話不再多說,陳太後道:“不在門口聊了,都先進去吧,拖家帶口的,先安置好了再談。”
一衆人影紛紛答應,“是。”
翁思妩一直跟在陳太後身邊,将眼前一幕看得清清楚楚,這麽聲勢浩大,說陳太後是嫌西郊冷清,才邀這麽多人來相伴,那還怎麽散心?
散心不就講究清淨麽?
陡然,走在一衆嬌影中的一道身影忽而回頭,與翁思妩眼神碰個正着,然後笑着沖她眨了個眼。
見到平南夫人,就知焦衷耳也在裏頭,翁思妩見此不露異色,也沖她微微一笑。
不管陳太後有什麽目的,翁思妩都只當是陪她賞花散心,其他的,一概裝作不知。
到了行宮內,各方按照陳太後的吩咐,都分好了居所,翁思妩恰巧與年輕小娘們分在一起,旁邊就是平南夫人之女,焦衷耳。
還有馬家的娘子馬宥拂,三人一同走到院落門口碰頭,焦衷耳笑盈盈道:“可真是巧了,竟然這麽有緣,又碰上了,好在都住在一起,在這西郊行宮,也算有伴來了。”
比起焦衷耳,馬宥拂還算面生的,主動問候起來,“許久未見芙徽公主了,公主近來安好?”
翁思妩先回了馬宥拂,再同她二人一起打招呼,“尚且安好,二位叫我阿妩即可,不必拘禮的,焦娘子和馬娘子呢?”
相比上上回在花萼苑,少了陳詩織在,焦衷耳和馬宥拂都顯得客氣有禮,分別道:“那阿妩也不必客氣,叫我等名字就行。”
“對,衷耳乃是我表妹,我與她相稱慣了,阿妩就叫我宥拂就是。”
馬宥拂感嘆:“沒想到太後居然會想到要來西郊行宮賞花,我娘昨日接到消息,當即就安排下人準備行李,生怕趕不上這趟出行。”
焦衷耳接過話說:“聽說行宮芍藥花開的最是豔麗,先帝在時曾在此設過佳宴,邀請有功的臣子在此相聚,吟詩作對,口口相傳,之後這裏芍藥花的名氣就很大了。”
“既然我等難得能來一趟,屆時可要好好欣賞一番。”
“今晚聽說太後還會設宴,歌舞一曲,可有好戲看了。”
相較于焦衷耳和馬宥拂興奮的神情,翁思妩回以最多的便是微笑。
“對了阿妩,上回游春池,我家中有事,臨陣聽聞你與我們走散了,最後如何?”
焦衷耳當時并未登船,見人多提前下來了,也正因為如此才沒來得及知會一聲。
她或許有所聽聞一些風聲,但作為娘子還是喜歡跟當事人打聽些實況。
翁思妩卻不想議論太深,淺淺道:“你是說踏青嗎?那天确實不湊巧,下雨了,不過游春池的風景還是極美的。”
焦衷耳聽出她的弦外之意,微微颔首,笑了笑,倒也不再追問。
默秋趁勢道:“公主居所已到,不若進去說話吧。”
翁思妩也邀請焦衷耳與馬宥拂進屋做客,二人卻是很是懂事道:“舟車勞頓,我們就不打擾你了,晚上還有歌舞佳宴,天快黑後,我和宥拂再來找你,我們一塊兒去宴上吧?”
這就是所謂的手帕交,陳太後一直期望翁思妩跟這些京中的貴女多多往來。
想必這次邀請她們到西郊賞花,也是想給她做個伴兒。
翁思妩點頭應允,“那我等你們。”
三人分別進屋,一直到天色漸晚才出來。
翁思妩此行完全是給陳太後做陪客,但是西郊裏多了許多貴婦人和貴女,她便不得不充當起陳太後的傳話人,代替她交際。
她與焦馬兩家的娘子一塊兒同行,到提前準備好的宴上時,陳太後已經先被貴婦人哄着在宴客廳裏談笑風生。
并且之前未曾見到的人裏,忽而多了許多世家公子的身影,在翁思妩到來後,目光紛紛聚集到她身上,明裏暗裏都在觀察探視。
默秋在她背後驚疑,“怎麽沒聽到風聲,這些人都是什麽時候到的?”
焦衷耳耳朵敏銳,正好就在翁思妩身旁,聞言對她打趣道:“你這婢女,好生大驚小怪,難道不知‘賞花宴’素來就有相親之稱?不然這行宮裏,忽然來這麽多世家主母做什麽?”
說完又同翁思妩道:“我知你不願意提,卻也有所耳聞,你拒了易三公子的好意,想來是對他不夠滿意,可太後更看重你,這一下子幹脆就請了二十幾位适合婚配的公子讓你挑選,阿妩,這回,你可沒話說了吧!”
焦衷耳的娘是平南夫人,與陳太後最親近,應該也快成了陳太後一黨,近來多替她辦事。
這些夫人都是她娘請來的,有所知情也不稀奇。
且易琢文是長康夫人之子,這個人選亦是平南夫人幫太後相看的,結果翁思妩卻沒看上,陳易兩家還出現矛盾。
翁思妩是公主,不受責罰,平南夫人卻是難做人了。
是以焦衷耳此時看着宴上貴婦們領來的公子,哪個不是青年才俊?
翁思妩不至于再瞧不上吧?
然而,翁思妩卻覺得不光是因為踏青之事這麽簡單。
太後急于讓她相看,還因為……是不想她與梁寂鸾再牽扯在一起。
最好是早些将她嫁人,這樣就能徹底斷了帝王大逆不道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