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娘軟
第20章 第 20 章 小娘軟。
之後的禦車內氣氛一直處于微妙階段,主要來自于一個人偷偷把目光撇開的翁思妩,側臉轉到梁寂鸾看不見的地方,只留半個後腦勺給他。
為了掩飾心中不由自主地雀躍,夾緊了腮幫,緊咬起下唇,翁思妩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連背後的耳根紅透了都不知情,秀颀的脖頸暴露在後面之人的視野,很細很嫩,令人想上手捏,對着皮上的細肉留下深淺不一的咬痕。
梁寂鸾還注意到翁思妩搭在腿上的手腕,上回就見過那副手镯,不想竟得了她的喜歡,這是第三次見她戴着了。
從花萼苑到宮廷的路禦車行了半個時辰,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這次不是帝王一個人回來的,他身邊從未有過女子伴行的身影。
宮人前來接駕時,起初還誤以為今日直接從花萼苑帶回來的娘子。
然而等到那雙纖纖玉手露出來,搭着婢女從禦車上下來時,那娘子一出聲,驚動了周圍的所有人,“阿妩多謝阿兄一路照顧。”
縱使他們屏息低頭,恪守規矩,盯着那道嬌柔聲音的腳下還是認出了她。
什麽時候,新來的公主竟與一向不近女色的陛下搭上了關系。
更重要的是,這位還是太後的人。
禦車并未停到陳太後那邊的宮門之內,而是以梁寂鸾為尊,出現在了他的寝宮永安宮。
翁思妩站在陌生的地界,忍不住打量起周圍的環境,帝王殿宇在後宮之中與妃嫔所住的還是有很大區別,更恢弘堂皇一些。
梁寂鸾長身玉立在翁思妩跟前,“你自己回去?”
從永安宮到桂玉宮還有很長距離,翁思妩自知打擾梁寂鸾這麽久了,他應當有自己的事要忙。
翁思妩乖巧點了點頭,顯得過分柔順,“勞煩阿兄了,阿妩這就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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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寂鸾沒發話,淡淡目送着翁思妩從他面前行禮走開。
後背一直有視線仿若黏在身上,翁思妩走着走着腳步便不由自主地僵硬。
過了好一陣,離開永安宮的範圍,确定梁寂鸾再看不到自己,翁思妩停在樹影遮擋處輕輕松了口氣。
默秋在旁觀測許久,親眼所見她家娘子和陛下是怎樣相處的,心中早已心生震撼。
現在終于趁着無人的時候問及,“陛下好像待娘子與旁人有所不同?”
默秋:“娘子在陛下跟前,也不大一樣。”
翁思妩聞言一愣,都說旁觀者清,不是默秋說,她自己竟絲毫不知道。
翁思妩感覺面熱,反駁道:“哪裏有差異?他是我認得阿兄,與我沒有龃龉,看在這些情面上所作所為不過出于禮儀,哪有特別多少?”
默秋不過是說出自己旁觀後的想法,熟料翁思妩會激起翁思妩的反應,她一時噤聲不語,免得駁了娘子的面子。
翁思妩也不管婢女是如何看自己,她年輕遇到的事少,入宮後遇到與梁寂鸾相關的經歷才不由多了起來。
她還理不清這些事态帶給她的滋味兒情緒,只憑借着少女心思反駁回去,“我不過是感謝他今天搭救了我,不想與他不和罷了。”
本來就是太後陣營裏的人,能不讓梁寂鸾讨厭就是一樁好事,證明不會因此惹麻煩給自己。
沒有父母在世呵護,她在宮中都要過得謹言慎行,怎麽還能與一國之君結仇呢?
她不過是兩方都不想得罪,僅是如此而已。
歇了一陣腳,翁思妩和默秋重新啓程往藍春殿去,就在繞過長廊,行到一條石橋上時,忽而被人叫住。
“芙徽公主,請留步!”
剛剛分別不久的丁松泉一臉笑意從路上趕來。
翁思妩驚訝不已:“丁統領?”
沒有遮掩的,丁松泉開腔,“芙徽公主,時日尚早,天色未晚,此時回去也不過是在藍春殿歇息。”
“平日公主久居桂玉宮,難得來一趟,不如到永安宮坐一坐,品一壺香茗。”
得知來意,翁思妩徹底安靜住了。
過了片刻,她柔聲打聽:“這是誰的意思?”
丁松泉笑而不語。
但明眼人都能察覺出來,翁思妩不需要多問,這個宮中真正能說話做主的主人,只有一位。
翁思妩自然而然就懂了,可她說要告退的時候,梁寂鸾看起來可是沒有一點要挽留的意思。
翁思妩當然也不能輸,她反倒開口,“天色是早,可我一大早就出了宮,就想回去歇歇,還請丁統領不要阻撓。”
意想不到的回應,讓丁松泉成功露出愕然神色。
回了宮,在太後眼皮底下就不好與梁寂鸾太湊近了,關系再好,只要保存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點到為止即可。
否則……
翁思妩情真意切地說:“太後還在,阿妩感念阿兄好意,但還是不想傷了姑母的心,今日就不去了。”
給她面見天顏的機會,她擺起了架子。
竟然為了陳太後,不想顯得與帝王太親近,免得傷了老人家的心。
目送主仆身影消失,禁軍統領回去複命,一五一十地将翁思妩的話向案臺後的身影禀告。
除此以外,殿裏還有另一人在。
徐钰今日例行檢查帝王病情,得知翁思妩和梁寂鸾的關系,正好在此想看看三番此次犯禁的人是否有什麽特別之處。
于是求了帝王派人去請,結果……
徐钰:“翁氏歷來出美人,這位娘子聽說活了十六年,京中無人見過她,這不就是養在閨中無人識?憨真美麗,确實容易讓人動心。”
他漸漸向上方的位置投去窺探的目光。
話語繼續。
徐钰:“若真是這樣有意接近?這樣請她都不來,應當屬于美人計裏的一招,欲擒故縱。”
嚴酷帝王支着下颔,筆在紙上游走,面容沉靜,像是領略不到下屬打探的眼神,直到勾勒完最後一筆,梁寂鸾從容地掀起眸子。
修長手指輕緩把筆杆置回原位,似沒有一點意外會是這樣的答案。
嘴角微勾,帶了一點笑,甚至還幫欲擒故縱了他的翁思妩說話,通情達理,“何必這般說人家,她不是說累了,清早出了宮門,午時才歸,要回去歇息。”
徐钰口直心快:“那都不過是謙辭,美人心計。”
梁寂鸾:“小娘腳程軟,吃不了苦,都算正常。”
徐钰一臉“你變了”的神情看着梁寂鸾,一身惬意的梁寂鸾不受影響的重新挑起墨筆,他沒在根據丁松泉回禀的事發表想法,漸漸兩個臣子也不再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