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咬禁忌
第9章 第 9 章 咬禁忌。
翁思妩神思還是清明的,但是她的腰軟了。
她在克制着沖動,緊貼着牆壁,讓自己不要朝中心坐着的那道身影靠過去,很難說她為什麽會覺得梁寂鸾身上的氣息那麽吸引她接近。
聽他講話,她會覺得很好聽,卻忘了就是那道嗓音說着“詩問應該會喜歡看水吧”,就将人打發去湖裏。
她覺得自己在這裏多待一會就要露餡了,只要遠離了梁寂鸾,她就會恢複正常。
但是朦胧中,她看見梁寂鸾起身了,從那邊走過來,翁思妩疑惑自己為什麽會就這麽呆呆地看着,直到她腰一軟,身上多了一股用了勁卻不會傷及她的力道。
才知她已經因為雙腿酥麻而靠着牆壁滑下去了。
是梁寂鸾伸手穩穩地把她撈了起來,鋪面而來的氣息讓翁思妩仿佛置身籠子裏,四面八方被堵住去路。
她完全放任自己的腰肢癱軟在梁寂鸾的臂彎上,牆都靠不住,眼皮泛起花瓣似的霧紅,她嘴唇微張,開開合合,卻吐不清一個字,聽到的全是喘息。
梁寂鸾根據她的口型辨認出前兩個字,“阿兄。”
陳太後認翁思妩為義女,又請封,讓她這麽稱呼他,翁思妩這個公主确實很聽話。
接着,梁寂鸾胸膛被輕拂了下,翁思妩好似想站起來卻動不了,她一直在無聲說着什麽想讓梁寂鸾低頭。
神情難耐又無助,而梁寂鸾依舊鐵石心腸面無表情地觀察着她的異色,沒有下一步舉動。
直到胸膛上傳來像貓爪一樣撓他的動作,隔着衣裳,那幾根玉指因為不能得償所願捏成了拳頭,梁寂鸾好似聽見了一聲啜泣。
他這才開恩把人扶正,舉起她的手臂,讓她無力的腰身緊貼牆面,湊近了低頭。
梁寂鸾:“你想說什麽。”
Advertisement
剛剛還念念有詞含糊不清的翁思妩卻因他猝然地接近,忽然像點穴一樣噤聲,梁寂鸾脖子上不知何時摸上來一只細膩手腕,将他勾住。
肌膚微涼,軟嫩如脂。
心中那道想法直接成型,梁寂鸾紋絲不動,清緩地道出她的姓名:“你在做什麽呢?翁思妩。”
陳太後為她請封,是陳太後的決定。
義女也是陳太後認的,什麽阿兄阿妹與梁寂鸾都沒有關系,連接人入宮都是陳太後自作主張。
梁寂鸾話音裏透着淡淡微涼的戲谑之意,“你好像,也不怎麽通規矩,她就是這麽讓人教導你,選好投懷送抱的時機……你”
剩下的話截然而止葬在喉嚨裏,後頸上的皮肉被咬住的痛楚和酸意快速回傳到梁寂鸾的身體裏。
那是他的腺體,一生之中非命定之人絕不能碰的禁忌之地。
翁思妩在梁寂鸾靠近的那一刻起,就發現了他身上最吸引她的就是脖子的位置,她懷着像發現秘密一樣的竊喜得意,忘了分寸,只想狠狠還擊一下這個地方。
讓它別老散發欺負她的氣息,令她變得魂不守舍,在清醒和迷失之中不斷來回拉扯,她想纾解還得不到纾解,已經忍無可忍了。
必須得給它點顏色看看。
好不容易等到機會,她趁面前的獵物分心小觑她之際,乖順接近。
等他分神叨叨着不知道在說什麽之際,張開小嘴,唇瓣裏的貝齒如蚌裏的珍珠雪白堅實,一口咬了上去,她聽見遠高大于她的陰影發出一道細微而不易察覺地聲音,身形卻穩如磐石。
翁思妩如幼鳥銜住那塊脖頸上的肉,舍不得吃,小嘴吞又吞咽不進,只能含了又含,舔了又舔。
下一刻,她的腰身連帶下颚都被人從身上重重扒下來。
被捏住腮幫無法閉攏嘴巴的她,終于收回一些神智,視線如撥開雲霧,看清居高臨下注視着她的臉。
帝王的面孔被一層無形的陰影籠罩着,幽漆的眼眸如被注入了一絲更深層次的情緒,無聲且深深地打量着她。
翁思妩頓時清醒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不知道為何,剛剛那樣冒犯對方以後,她體內那股瘾好像淡了許多,似是被氣息安撫住了,沒再那麽不可控制。
她終于認清局勢,忐忑地回視帝王的目光,身軀悄悄拉開距離,“我,我不是有意的,陛下我……”
梁寂鸾:“誰派你來的。”
翁思妩:“什,什麽……”
梁寂鸾審察着一臉無辜的翁思妩,翁校仲是忠臣的确沒錯,效忠的卻不是他這位新主,他的氣運差了些,情深不壽,為官沒多久就無心官場上的事了。
而先皇,梁寂鸾的生父命也不長,梁家血脈多少有點問題,活不長久。
不是瘋就是病的,所以梁寂鸾對這位先父舊臣并沒有太多的觀感,而翁思妩,人美長相甜,無父無母,守着一堆財産,自然會被當做适合操控的對象。
即便陳太後與韋伯侯說,翁思妩于她另有作用,也不知是否在混淆視聽。
而翁思妩所作所為又實在……出格。
與陳太後口徑不相統一,難道是沒商量好麽?
久沒等來回應,翁思妩動了動,想挪開身體:“陛下?”
她暴露想出去,想保持距離的意思,提醒梁寂鸾,“方才是阿妩不舒服,不是真心想要冒犯陛下,阿妩也不知怎麽了,定然是着相了,這才神志不清那樣做的。”
“真的不關阿妩的事啊。”
事态的發展似乎一下被推給了鬼神論,梁寂鸾好整以暇退開一步,擡手撫摸剛才被咬住的後勃頸,掌心貼肉,還能感覺到上面小顆細粒的牙印。
他靜靜看着翁思妩演戲。
依稀想起先帝在時朝堂對舊臣的評判,“朝中分文臣武将,兩者平分秋色,都是會殺人的利器,文臣用的是嘴和筆墨,武将使的是技藝與武器,你若能好好駕馭,此間天下,非你莫屬。”
會殺人的文臣自然就是這些勳貴世家,代代有歷,門楣做框,底蘊做骨,常年學習清談,巧言善辯,翁家是無例外,為當中的一員。
翁思妩為翁校仲的獨女,常年陪伴父親身邊,怎麽可能不受耳濡目染。
翁思妩根本未曾留意到梁寂鸾是如何看待她的。
她急着想走,千萬不要讓被冒犯的帝王找她麻煩,而且現在的情況太過複雜了,她頻頻看向屋外,綠意盎然,代表無限生機,透露出向往之意。
“天色不早了,好像起風了,阿妩不便再此處打擾陛下,萬一有人來,不識得我,誤以為授受不親,豈不是耽誤了阿兄?”
翁思妩:“阿,阿兄,這就讓我走吧……姑母,指不定在想着我呢。”
人言狡兔三窟,梁寂鸾還未見過這種“兔”。
她真是汲取了文臣那些刁鑽的辯詞,為自己辯護,但是只要梁寂鸾不發話,翁思妩就不能走,她對這裏不熟,剛才來路都是丁松泉引領的,所以只要梁寂鸾答應派人送她回去,她就安全了。
然而梁寂鸾始終保持着護着脖子的那個姿勢,面無喜色地盯視着她,淡聲說:“太後不會想你,你們來此,朕早已派人報備過行蹤,等玩夠了盡興,方才送你們回去。”
這如同宣告了翁思妩的死期。
陳氏兄妹還在湖裏看螢石,她剛剛冒犯了梁寂鸾不久,到底是誰比較盡興?
“那我,那我……”
翁思妩嘴唇嗫嗫,不知該怎麽為自己求情,“那我給阿兄揉一揉吧?阿兄一直捂着脖子,是不是很痛?”
梁寂鸾拂開翁思妩的手,擡高下颔,以一種匪夷所思地眼神看着翁思妩。
翁思妩面露茫然,不知道梁寂鸾為什麽這樣看她,好像她犯了一種無知的大錯,一次又一次的犯禁。
腺體是梁家人獨有的屬性,就是由這裏的器官散發他們的血脈氣息,吸引和尋捕他們的命定之人。
同他們一樣,屬于他們的命定之人在脖頸處也會有這樣的腺體,區別在于他們這種屬性的腺體為産出,命定之人的腺體為接收。
每個擁有這樣體質的梁家人從轉化為這種屬性起,一生都在致力于将腺體裏的氣息注入到另一半身體裏。
日思夜想,夜不能寐,每到發熱期這種滋味就蝕骨般難忍。
梁寂鸾以為他發病這事在宮中已不是秘密,眼前擔心他發怒,一臉小心翼翼地女子難道一點也不知情,他的脖頸最不能碰?
梁寂鸾果斷拒絕:“不必,無需。”
他用了兩個否定,翁思妩一時好奇盯着他的脖頸,難道那裏是什麽寶地?
而且好神奇,她撫摸心口,感覺現在她已經沒有了那種渾身都癢的難耐躁動,仿佛剛剛咬過的地方成了她的良藥。
發覺梁寂鸾深色的視線裏,看她的眼神多了一絲冷淡防備之意,翁思妩頗為受挫地低頭,“喔。”
卻不知她這般反應在梁寂鸾眼中直接代表僞裝失敗,引誘不成,便退而求其次來接近他。
不然如何解釋她先前一副春情欲亂的模樣望着他,此刻又乖順清醒下來,恢複正常。
即便翁思妩不肯承認她是太後為他準備的人,梁寂鸾也已經通過自己的方式完成了認證,他不再執着于從翁思妩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而是就将她認作為那種心懷目的的女子,莽撞、羞澀和難為情,都是用來博取關注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