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狐貍尾巴 狐貍尾巴長出來了!……
第76章 狐貍尾巴 狐貍尾巴長出來了!……
千鈞一發之際, 顧雪今靈機一動,用玉生簫向虛空輕輕一點,一層透明的防護膜便在他和陸殊身周形成。
“新學的隐身術。”顧雪今壓低聲音對陸殊說, “應該成功了吧!”
“成功了。”陸殊低聲道, “好聰明的崽。”
果然,兩只女鬼走出食堂之後, 像是沒有身邊發現顧雪今和陸殊的存在, 徑直走向食堂外的另一側小路。
“方芸希是不是有病?”顧雪今皺着眉頭看向遠處躲在法陣裏的方芸希, “他為什麽要搗亂?”
陸殊瞥了方芸希一眼, 說道:“你說得對,他大抵是有病。”
兩只小紙人便鬼鬼祟祟地自陸殊身後飄了出來,紙人們自女鬼身旁繞到了方芸希身後。
此時的方芸希正好奇陸殊和顧雪今為什麽逃過一劫,完全沒有防備, 還在探頭探腦地東張西望。小紙人們對視了一眼,趁着方芸希不注意,伸出小手将他一把推出了法陣。
“……誰推我?!”
方芸希一個踉跄自法陣中摔了出來, 他看向空空如也的身後, 再回頭時,正好對上了兩只食堂大姐鬼黑洞洞的眼睛。
女鬼們徑直向着他走去,方芸希撒腿就跑, 兩只女鬼一瞬間就瞬移到了他面前, 和他打鬥起來。
“這蠢貨恐怕是在這裏找什麽東西, 并且怕我們先他一步找到。”陸殊說,“先給他個教訓。”
“難不成……他也在找‘太歲’?”顧雪今說,“虧我們上次還從趕屍游戲裏救了他,這家夥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還這麽不要臉, 想置我們于死地。”
兩人正小聲說這話,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一個大爺用小車推着大罐油桶走了過來,又将大油桶放進了一樓食堂旁邊的儲藏室。
“着火之後,這棟樓能短時間燒起來,肯定也是點着了易燃物。”顧雪今說,“這大桶油一點就着,但這裏不一定是一開始的火源,一會兒得想辦法把這桶油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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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殊點了點頭,此時廣播操的廣播已經播放結束,許久沒有出現的光頭主任竟然鬼鬼祟祟地出現在了大桶油的儲藏室,手裏還提着兩個油罐子。
“他是來偷油的。”陸殊說,“看來不是第一次了,這麽輕車熟路。”
拿了油之後,光頭自消防樓梯走上了樓,嘴裏還惬意地哼着歌。
陸殊單手結印,将這大罐油全都瞬移到了廠外的空地,便帶着顧雪今跟了上去。
光頭把油放在了辦公室的儲物櫃裏,然後便大搖大擺地走下樓去吃飯,他走得仍是消防通道,就在這裏,領操員自一樓跑了上來,主動要和他擁抱撒嬌,卻被他推開了。
“你這個女同志,怎麽回事!”光頭義正言辭道,“我可不是那種亂搞男女關系的人,你自重啊!”
領操員沒想到他變卦這麽快,她咬了下嘴唇,自樓梯跑了下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工廠門口出現了一位衣着華麗的女士,她對着門衛點了個頭,門衛便把她請了進來。
“主任還在忙呢!不過他囑咐我們給您留飯了,您先吃!”食堂領班說,“姐,您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說啊。”
顧雪今“啧”了一聲,說道:“這是光頭的老婆吧?果然無論什麽年代都有領導的舔狗,食堂領班看起來也太狗腿子了。小小的服裝廠,人物關系這麽複雜,咱們現在應該跟着誰繼續看?”
“跟着她。”陸殊指了指方才跑下樓的領操員,“她好像有話要說。”
顧雪今應了一聲,和陸殊一起跟了上去。果不其然,光頭男的老婆剛走進來,領操員就跟了上去,說道:“圓姐,好久不見啊,你這身衣裳的布料可真好看。”
光頭老婆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遲疑,下一秒,又裝作和善的模樣點了點頭,說道:“主任特地給我買的,說是省吃儉用了一個月呢。”
“姐,一瞧你就是好女人,這花布料,主任前幾天還買來做了一條裙子,那裙子沒給你嗎?”領操員眼珠子轉了轉,已經意有所指,“也不知道是給了誰。”
話說了一半,領操員就嘻嘻哈哈地去了食堂。
“光頭的老婆看起來早就知道自己丈夫玩這麽花了。”顧雪今說,“她現在的表情竟然毫無波瀾。”
陸殊點了下頭,又帶着顧雪今蹲在了光頭辦公室的門口,在這裏,他們也遇到了葉助和紅姐。
顧雪今的隐身術将四人包裹住,沒一會兒,光頭老婆便端着飯缸出現在了辦公室。但她沒有吃飯,而是先翻着電話簿,給吳小梅家裏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被一位男士接了起來,光頭老婆低聲道:“管好你老婆這個賤貨,窩囊廢。”
電話那頭的男人急急忙忙地想要争辯,可光頭老婆已經挂了電話。這個時候,姍姍來遲的光頭走進了門,和她關着門互相喂起了對方午餐。
不到十二點半,這女人便悄悄拎着油走了,臨走時還拿走了幾件廠裏新出衣服的樣品。
“看起來光頭男和他老婆之間沒有太大的矛盾。”顧雪今悄聲說,“她雖然知道光頭花心,但也享受着光頭帶給她的虛榮和好處,她是兇手的可能性不大。”
午休的鈴聲打響,幾人貼着牆角站着,終于在各個宿舍大門都關上之後,看到了被多只鬼提到的吳小梅。
吳小梅垂着腦袋上着樓,似乎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她非常清瘦,穿得也非常樸素,擡起頭時才露出了一張絕望又清秀的臉,慢吞吞地走進了主任的辦公室。
一進門,吳小梅便對着主任跪了下來。
“主任,我求求你,我真的需要這份工作,我家裏的孩子又小又病,我男人出了車禍之後已經完全癱瘓不能上工了,您別開除我!”吳小梅說,“我一定會好好勞動的主任!”
“勞動?小梅,哥哥我是個憐香惜玉的,我不用你做那麽多髒活累活,你伺候好我,我就可以給你更多的糧食、更多的衣服、更多的錢。”光頭男着握住了吳小梅的手,“做我太太吧,啊?跟那個沒用的廢人又有什麽用……”
慌亂之中,吳小梅和主任搏鬥起來,她一口咬在了光頭的胳膊上,光頭大喊着:“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之前送你那些衣服全是罪證,你給我等着!”
吳小梅将包裏的衣服一股腦全都倒了出來,說道:“我不要你的衣服!也不要做你的情婦!你給我去死!”
她用煤油打火機點燃了那堆顏色鮮豔的布料,轉而大笑着看着光頭男,說道:“你自己到底偷偷拿了多少,你心裏清楚!你以為你是誰?你是這裏的皇帝嗎?我如果要下地獄,第一個要帶走的就是你!我告訴你,我已經舉報你了,你要完蛋了!”
濃煙在光頭辦公室裏彌漫開來,葉助用法術吹滅了燃燒的衣服,一邊咳嗽一邊小聲說:“難不成縱火的就是這個吳小梅?那阻止她這堆衣服燒起來,是不是就可以走出循環了?”
“不對。”顧雪今伸出一只手感受着四周的鬼炁,“這裏火勢不大,真正的大火,好像是從廠區那邊的庫房蔓延過來的。”
濃煙滾滾,顧雪今又感到了一陣眩暈。
“叮——”
他們又回到了11樓飛速下降的電梯中,葉助重重咳嗽了幾聲,說道:“看來、看來不是吳小梅,目标又錯了!但是這回我們去哪裏找啊?這廠區裏的人這麽多,誰知道哪個要放火?”
“這回去廠區看看。”陸殊說,“聽吳小梅的意思,這個光頭男應該還有別的不可告人的事情,她說她已經舉報了——”
衆人讨論之時,顧雪今拿出包裏的玉生簫心經,突然瘋狂地向後翻了很多頁,最終停在了一頁曲譜上。
“有了!”顧雪今說,“我發現這玉生簫還可以讓空間時間暫停,不過每次暫停只有兩分鐘的時間。每次循環結束都是下午一點二十分,那一會兒咱們幾個都去廠區蹲着,在一點十八分左右,我會吹玉生簫讓時間暫停,咱們用這兩分鐘的時間仔細排查。”
“時間暫停?”紅姐說,“還有這麽牛逼的法術?我真是活久見。”
顧雪今輕聲笑了笑,說道:“試試吧。”
伴随着電梯的震蕩,幾人第三次出現在了異時空,一打眼便看到了還在被食堂大姨追殺的方芸希。
“喲,方公子還沒出這個循環呢,都被厲鬼追殺的有點憔悴了。”葉助打趣道,“他到底在這裏幹什麽?都一身傷了還不快走。”
“別管他。”紅姐說,“江湖人傳言,這小孩目中無人唯我獨尊,據說受了陸處刺激,潛心閉關修煉了一個月,到處尋找變強的方式,不過我瞅着他也沒功力大漲啊。”
廠區裏的大家都去做廣播體操了,作業臺空空如也,只有大批布料堆積在作業臺上。
顧雪今随手拿起了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用手摸了摸,說道:“好像布料不一樣?”
“嗯,是不一樣。”紅姐說,“難不成,這裏的衣服還有偷工減料的?”
午休時間,工人們都去了食堂,只剩下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在這裏看門。
幾人等到了一點左右,葉助輕輕打了個哈欠,也有點昏昏欲睡。
恰在此時,福福撲撲翅膀飛了起來,說道:“光頭老婆來了!”
顧雪今眯起眼看向廠門口,發現光頭老婆竟真的出現在了廠區門口,她和其中一位小夥子說了些什麽,那小夥子便點了下頭,遞給她一把鑰匙,還和她接了個吻。
“……卧槽。”葉助扶額,“好亂的情感關系。”
“這是夫妻倆各玩各的。”紅姐啧啧稱奇,“各有各的心思啊。”
女人撩了下自己的波浪卷發,然後大步向倉庫後的大門走去。
幾位天師立刻跟了上去,這才發現倉庫後竟有一個連通六層辦公樓的暗門,儲藏室內有各種各樣的衣服,布料要比廠內放置的衣服好很多,大部分都已經被貼好了價格。
“那賤人把光頭偷布料的事兒舉報給了廠長,廠長正在趕來的路上,下令要一個個倉庫查。這賤人也真是……光頭那慫貨哪有那麽大的膽子?!壞我掙錢的好事。”女人說,“沒時間了,得趕緊把這些東西搬空,快點快點!”
她和兩個年輕人向車上搬運了一些衣服,可平時藏得太多,吃回扣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導致短短十分鐘根本就搬不完,門外放風的說:“姐,小張,你們倆快點,我都看見廠長的車了!”
情急之下,女人一跺腳,說道:“那就燒了吧!打火機,快點火,千萬不能留下來罪證啊!”
八十年代還在用煤油打火機,女人身邊的年輕小夥子從兜裏掏出來了自己抽煙用的打火機,像是怕燒不完這些罪證,女人又将光頭中午給她的兩瓶食用油倒了進去,示意小夥子趕緊點火。
看到這裏,顧雪今終于知道這場大火是怎麽蔓延開來的了。
他喚出玉生簫,伴随着玉簫憂傷而緩慢的旋律,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方才還急急忙忙準備銷贓的一對男女都保持着皺着眉頭的表情呆在了原地,就連窗外撲閃翅膀的飛鳥也滞空不動。
陸殊走到了小夥子身邊,拿走了他手中的打火機,又抽出了女人包裏的記賬本。
“看來,這位主任夫人一直在夥同倉管員藏廠裏生産的衣服,她們用價格更低的同款置換這些衣服,在暗中将這些衣服賣出去,賺了個盆滿缽滿。”
陸殊翻開女人的記賬本,上面竟詳細的記載了她到底藏了多少貨物。
“至于吳小梅,她不堪領導長期的性騷擾,鼓起勇氣反抗了一次,卻沒想到自己沒能殺得了光頭,真正讓整個廠區都變成火海的,竟然是光頭的老婆。”
陸殊仰起頭看向天空,在時間重新開始流動時,宛若氣泡般的時空結界也出現了一道裂痕。
緊接着,四周明媚的光線變得昏暗,像是察覺到了什麽,陸殊手中的折扇飛了出去,“咣”地一聲撞擊到了不知名物體上。
方才還穿着花衣裳的光頭老婆突然出現在了衆人面前,她眼珠子轉了幾圈,突然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手,轉而用手活生生撕開了她這張臉——
剝皮之後,藏在這脖頸之上的,是一坨正在一收一吸的大肉球。這坨大肉球咧嘴嘿嘿一笑,突然開始膨脹變大,竟從腦袋大小化作了三米高,擋在了衆人面前。
顧雪今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有些惡心,卻沒想到他的丈夫完全沒在怕這只肉球的,而是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的屁股看。
“狗東西,你有病!”顧雪今被他盯得臉熱,“你看什麽看,呃——”
他背過身,只見一條雪白而蓬松的小狐尾自顧雪今的尾椎長了出來,那小狐尾在空中微微搖曳,像是冬天裏一捧快要融化的雪,讓顧雪今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