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Spreads its wings
第20章 Spreads its wings
這種稀奇古怪的夢怪讓人覺得好笑的, 好在隔天醒來，司伽只記得夢裏一些片段，很多細節都記不起來了。
也沒因為美樂蒂在夢裏搶了她未來老公就将玩偶封存進家裏衣櫃裏, 不過繼續任由這個玩偶待在床上, 好像顯得她特別在意謝明玄送她的這份禮服。
一個胖娃娃而已, 再可愛粉嫩又怎樣，她昨晚在激動高興什麽, 睡過一夜司伽就清醒了, 等早晨洗漱完，她将娃娃從床上抱起, 挪去了房間的沙發上。
司伽不是十七八歲的青春少女了, 她這間卧房的家具布置是歐式城堡風, 請的是一位知名的比利時室內設計師設計的, 床四周垂有白色幔簾，窗戶右邊那套沙發是冷豔的玫瑰金色，驀然多了一個超大型毛絨美樂蒂玩偶坐在上面，一下子顯得她這間卧室很有少女感。
等過了兩日，司伽還有點後悔給謝明玄改備注了。
他們兩人修改的那個看起來甜膩膩的備注，很假模假樣。
因為自那晚之後，聊天框重新安靜，謝明玄一忙起來, 根本把她這個所謂“漂亮可愛的未來老婆”忘了幹淨，一條信息都不會主動給她發, 司伽倒是覺得挺清淨, 不過閑暇之餘戳開謝明玄的微信頭像, 變卦地把備注改了，這次改成：【消失的PY】。
PY, 炮.友的拼音首字母。
什麽未來老公，炮.友才是最貼切的。
這備注司伽覺得比之前那個符合實際，因為她跟謝明玄每次見面，都不純潔，他也不像個真正的未來老公。
有事才見人，莫得感情。
司伽很快就忙起來了，訂婚宴的日子臨近，她被許箐叫去了曦寧公館，被交代了一堆訂婚宴上需要注意的事項，這也是她除了戴上那枚訂婚鑽戒的時候，唯二的時刻深切體會到自己要嫁人了。關 于訂婚宴，她一直心安理得地做着甩手掌櫃，不怎麽着急，因為司家比她着急的人多，例如許箐，格外的上心，似乎要嫁人的是她而不是她，有次也聽家裏二舅媽說起，說許箐這是最上心的一次，之前她的三個小姨結婚，包括二舅舅跟二舅媽的婚禮，她都沒有這麽操心過，許箐滿意極了謝明玄這個孫女婿，在訂婚宴的日子訂下來之後，她就跟謝明玄那邊的長輩聯 系上了，要邀請哪些親戚，訂婚宴舉辦的酒店，規格，都有商有量，不過訂婚宴按照禮數都是由男方家主辦，許箐更多的是提參考意見，之後還找了好幾個設計師來設計他們這方邀請函的卡片，她十分挑剔，反複對比斟酌，才定下最滿意的版面，邀請函上的內容也不用司伽操心，許箐都一手包了，忙得不亦樂乎，并不覺得有什麽疲累。
司伽在曦寧公館一直待到下午，許多事情怕腦子記不牢，在手機備忘錄裏做了筆記，晚飯過後，許箐拿出一沓照片，看見那堆照片，司伽有點驚訝，因為那些照片都是她跟謝明玄的合照——那天去倪倫婚紗館試穿禮服的時候拍給許箐看的，當時許箐特意要求，讓她試禮服的時候多拍點照片發給她欣賞。
沒想到許箐把她發給她的照片都打印了出來，還拿出了另一本相冊，那個相冊裏有許多她小時候的照片，還有好幾張謝明玄小時候的。
許箐說道：“這些照片是阿玄他奶奶寄給我的，帥氣吧，哦喲喲，你看看這張，這身軍裝太适合他了，這會才上初中吧，站這麽挺直，氣質原來從小就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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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伽望着那張照片，從許箐手裏接過。
照片裏初中版的謝明玄确實是個小正太，那個時候的五官已經很立挺了，有青澀的稚氣，眉型偏長濃烈，有高高的眉峰。
他這個年紀的時候，她才上小學，視線忍不住投到自己一張小時候的照片，初中時候的自然也有，不過更為吸引她的是她穿黑色蓬蓬裙的一張照片，她七歲時候拍的，圓圓小小的臉，眼睛明亮清潤，皮膚白皙無暇得像瓷器，一頭烏發燙成時髦的波浪卷。
要說好看，司伽覺得不管現在還是幼兒孩童少女版的自己，都要比謝明玄顏值優越。
長相這一塊，是他高攀她了。
“我準備讓小錦把你們的照片剪一個視頻出來，哎呀，要不是阿玄忙，我是很想讓你喊他去多拍點生活日常合照的，這樣素材才多，不過這個不急的，這才是訂婚呢，後面拍也是一樣。”許箐笑道。
出了那個事，他們司家沒辦法提太多要求，也不好讓司伽安排謝明玄太多，他們看着恩愛歸恩愛，她自己是過來人，知道事業型男人對于私生活是不會搞那麽多花裏胡哨的，謝明玄跟司元雄年輕的時候肯定大差不差，哪有那麽多時間跟司伽柔情蜜意。
許箐口中的小錦是司伽二舅舅家的三兒子司行錦，要比司行睿小五歲，今年在澳洲昆士蘭念大二。
司伽：“……”
想到這些照片會被許箐拍下來，發給遠在澳洲的堂弟，還要讓人家剪出個視頻來，司伽覺得挺尴尬的怎麽回事。
“不過這個視頻要訂婚宴當天放給大家看的哦，你得問問人家阿玄的意思，願不願意，要不願意外婆我就算了，還有啊，要他願意，這些張照片他是不是都可以同意放視頻裏？”許箐說道，她覺得她自己考慮得很周道，見司伽還沒什麽動作，拍了下她，“你現在問問呀，給外婆一個準話。”
之後拿起手機，把她拍下的謝明玄那些張小時候的照片都發進了司伽的微信。
……
德國多特蒙德，這裏的時間比中國燕城晚7個小時，正是太陽明豔的中午，謝明玄剛跟這邊一個合作商看完球賽，之後約了足球俱樂部的主席一起吃飯，剛到酒店，跟在謝明玄身旁的段越給他遞過來手機。
“謝總，司小姐發來消息。”
那個備注不知道想甜死誰。
剛瞥見的時候，段越還以為看錯了，這完全不像是謝明玄會做的備注——『漂亮可愛的未來老婆』！
天了，他們大老板不談戀愛就罷了，一談戀愛又送娃娃又改備注的，風格大變。
手機振了一聲又一聲，屏幕不斷在閃，收到第一條信息的時候段越就遞給的謝明玄，等劃開手機屏幕，『漂亮可愛的未來老婆』正在給他進行照片轟炸，而且這些照片……
照片轟炸終于結束。
漂亮可愛的未來老婆：【老公，我外婆想用你的照片和我的照片剪成一個視頻，你這些照片都可以用嗎？】
足球俱樂部的主席也下了車，朝他們這邊過來，謝明玄沒把司伽發的這個信息太當回事，只多看了眼她那句話的那個詞“老公”，長指敲了下屏幕上的鍵盤，回複了過去。
……
消失的PY：【随你。】
兩顆腦袋都湊在司伽套着Blingbling亮片手機殼挂着琉璃藍珠串的手機屏幕前，看見謝明玄回複了，許箐揚唇笑起來：“阿玄真爽快，他同意了！”
“嗯…”司伽點點頭。
同意是同意了，但是他不能多回點兒字嗎。
哦，随你。
一看就不怎麽在乎他們的訂婚宴。
“不過小伽啊，你這個備注……消失的什麽？你怎麽給阿玄取這麽一個備注？”許老太太雖然到了得老花的年紀，但是一直注重保養，視力保護得不錯，等看完謝明玄的回複，注意到聊天框最上頭的那幾個字。
司伽忙熄了手機屏幕，反應快地說道：“沒有啦，亂取的…”
她扯起唇笑了笑：“是這樣的外婆，上周日跟朋友玩真心話大冒險，游戲輸了，他們就讓我改未婚夫的備注，最近不是有個電影很火嗎？《消失的她》，我這改了就忘記改回來了。”
“……”
“還是改回來吧，什麽消失的他，這，這多不吉利啊！你們這可都是要訂婚了。”許箐蹙了下眉。
司伽點點頭，“嗯，改，外婆我一會兒就改。”
看完那些照片，許箐又拉着司伽說了許多，白天都在跟司伽說到時候訂婚宴的流程，還跟謝明玄的奶奶打了一通視頻電話，到了晚上，許箐跟司伽聊起當年她結婚的時候，回憶趴一起，許箐話匣子更加打開了，當年她跟司元雄的婚事也是十分引以為傲的，譬如當年她家族裏多少兄弟姐妹羨慕她，以及其他家千金小姐多想把司元雄搶過去，再譬如當年她跟司元雄的婚禮有多豪華，憶起當年，許箐越說越容光煥發。
司伽長到這個歲數，這些年許箐跟她交流的話，大概都沒有這一晚上多。
*
訂婚事宜在謝司兩家的重視下，有條不紊地推進着，很快到了十一月二十六號，隔天便是司伽訂婚宴舉辦的日子。
在訂婚宴舉辦之前，司伽召集設計工作室的人一起吃晚飯和唱K，加上封希遙和盧索梵。
一是盧索梵恰好是這一天入職工作室，他在阜城那邊的設計院完成了辭職，之後在小廖那把合同簽了，新人入職，怎麽都要慶祝一下的，順便大家聚在一起，也當作給她提前祝賀她即将訂婚了。
司伽設計工作室的員工不多，原來就小廖一個助理，兩名設計師Rocy和Jennifer，現在加上盧索梵是三個設計師，一共五個人。
封希遙今天要忙着參加新劇組的劇本圍讀會，晚飯沒時間趕來跟他們一起吃，但是唱K沒耽擱，抽出了空。
一群人在KTV裏玩得很嗨，其中小廖是封希遙的超級粉絲，自從她得知自己老板跟大明星封希遙是好閨蜜，她就激動得三天沒睡着覺，今晚還能跟偶像一起唱歌，她盡點了好多首快歌，嗓子都喊破了。
司伽對酒精過敏，原本不想沾酒，但是越唱興越高，忍不住跟着大家一起喝。
“诶诶，你差不多得了，明天可是要訂婚的人，想頂着一臉的疹子去訂婚宴啊？別喝了啊。”封希遙搶過司伽手裏的酒杯。
司伽一沾酒，那張精致的臉顯得更豔麗，淺瞳狐貍眼水潤異常，眼尾有微微上挑的弧度，染了點紅，她進KTV之後，就将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也不怕冷，裏面是一條飄逸又有點單薄的藍色長袖雪紡連衣裙，收腰設計，完全襯出她姣好的曲線，一頭長發聚攏到右邊肩膀用絲巾綁住。
她好像看着不太開心，不像個即将要辦喜事的人。
“你也知道我要訂婚了，”司伽提了下唇，“那還不讓我喝？”
她但凡笑起來，臉上的媚意橫生，睫毛都是迷人的，盧索梵看她的目光發怔，心口止不住顫了下。
“小廖，給我倒酒！而且啊，今天盧帥哥正式加入我的工作室，盧帥哥，接下來這杯敬你，以後合作愉快。”司伽再次笑了下。
她的确是興很高，說不清楚心情的起伏，就覺得這會兒想多喝點酒。
哪怕封希遙說明天她會頂着一臉疹子參加自己的訂婚宴。
小廖看看封希遙，遲遲沒動作，不是她這會不聽老板的，而是她也知道司伽對酒精過敏。
司伽平時基本不會碰酒，所以酒量很差，比小廖都差，喝的并沒有旁人多，但是這會兒其實她看着有些醉意了，小廖不倒，她就想自己去拿酒。
Rocy瞧了瞧她，站起身，“喝吧喝吧，我給你倒！”
比起小廖和封希遙，Rocy沒那麽小心翼翼，氣氛這麽嗨，她能理解司伽會控制不住，只不過她伸手抽走了司伽抓到的那只杯子，那杯是特調的血腥瑪麗，度數很高，別說喝一杯了，司伽沾半杯肯定倒，抽走杯子後，遞了瓶開了蓋的桃子酒到她面前。
有什麽就喝什麽，司伽也不挑，拿起瓶子抿了兩口。
這會正在唱歌的是Jennifer，點了一首粵語歌。
包廂裏充斥着Jennifer的歌聲，大家也在聊着天，司伽沒注意到自己的手機一直在振。
還是小廖眼尖發現了，“司伽姐，你，你未來老公給你打的電話！”她這嗓門喊得大家都聽見了。
司伽之前只改了微信的備注，謝明玄手機號的備注沒換，還是那個『帥氣的未來老公』，聞聲她扭過頭，“嗯？”了聲。
小廖把手機遞給她。
衆人都立馬豎起耳朵聽她打電話，實在是司伽這個未婚夫，除了封希遙和小廖，其他人都還沒見過，并且也只有封希遙知道司伽未婚夫具體身份，包括小廖在內，大家只知道她未婚夫挺有錢，是個富豪，其他了解不多。
謝明玄和司伽那些事情，只在豪門圈流傳甚廣，兩人背後的家族有多厲害，他們也只知道一個片面。
司伽接起電話的時候打了一個酒嗝，臉倏地紅了，遮掩了下手機聽筒，可這有什麽用，那聲嗝已經通過電流傳了過去，她搖搖有點發暈的頭，喂了一聲。
“在哪兒？”電話裏的人問，音調平。
“你說什麽？大聲一點兒！”
那邊沉默了兩秒，問她：“你喝醉了？”
這句話司伽倒是聽清楚了，道：“沒呀。”
“……”
Jennifer點的那首粵語歌這時候唱到了結尾，切歌的時候包廂內安靜，只有Jennifer喊盧索梵的聲音：“盧帥哥，這首是你的吧！張信哲的《難以抗拒你容顏》！來吧來吧，到你了。”
“對。”盧索梵應，接過話筒。
“有什麽事啊？？未來老公，你怎麽不說話？”司伽問電話裏的人，沒了聲，她還以為謝明玄把電話挂了，拿下手機來看沒有挂，準備把手機貼回耳邊喊人，嘟的一聲，這會那邊真的挂了，司伽感覺很莫名奇妙，蹙了下眉，不過沒有撥回去找謝明玄，重新拿起桌上那瓶酒，視線被大屏幕上的MV吸引，聽起盧索梵唱歌。
這首歌她以前沒聽過，發現還挺好聽。
……
事實上，司伽不知道，此時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她所在的KTV樓下，到這裏沒多久坐在後座的人跟她打去的電話。
對于司伽的行蹤，謝明玄根本不用問她，每天都有人向他彙報，跟她打那通電話，只不過好讓人有個準備，要是直接上去，未免突兀。
不過很明顯電話裏的人喝醉了，還有男人在旁邊唱歌。
挂了電話，謝明玄對段越道：“去查一下她在哪個包廂。”
……
“盧索梵唱歌真好聽，他嗓音挺獨特的，有點沙沙的感覺。”小廖拆開一包蝦片，湊到司伽耳旁點評道。
司伽盈盈一笑，嗯了聲。
盧索梵點的兩首歌排在一起，他連着唱的，第二首是曲外文歌，其中還有段高音部分，但是他完全沒問題，飙到了最高，嗓子沒一點沒劈，包廂裏其他人不禁聽得鼓起掌。
司伽是鼓得最歡的那一個，都沒注意到有人敲門，封希遙去開的門。
封希遙看見站立在外面的高大身影，震驚臉，不是，謝明玄怎麽來了？
跟司伽約好過要來接她？？
怪不得剛才給司伽打電話。
不過她轉頭，那邊一身雪紡長裙的司伽正雙眸發亮地望着盧索梵，掌聲還沒停……
她幹咳了一聲，明顯這聲幹咳被蓋在了盧索梵的歌聲之下。
“好聽！”司伽唇角彎彎，再次鼓了下掌。
忽地，一道木質香走近身旁，她臉頰被人捏住，力道稍有些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