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平行線

第30章 挑撥

挑撥

媽媽和松本叔叔是在接到晴琉的電話後連夜從北海道趕回來的，這會兒看葵精神尚好地有說有笑算是暫且放下了心，在見過禪院的術師後媽媽和松本叔叔就回了本宅休息。

他們一走，葵那點松弛的模樣再也維持不住，她窩在沙發上整個人曲成一團，頭擱在膝蓋上疲憊地嘆了口氣，問晴琉：“你不去休息嗎？”想想晴琉昨天直接從宴會上回來又一夜未睡，應該也累得不輕。

“還行，”晴琉手頭上擺出了一張紙，劃着三角與圈：“根據昨天得到的消息推測……是不是除了五條悟沒人能解決夏油傑？”紙上中央是三個圓圈構成的大三角，最上邊的頂端寫着總監會，底下兩個角分別是輔助監督機構和窗。而在總監會的圓圈上又延伸出另一個小三角：禦三家。

“你在想什麽？”晴琉一開口就如此兇殘，葵吓了一跳。

“在想怎樣解決夏油傑，葵不會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晴琉冷笑。

“不，我還沒有聖母到原諒一個想殺我的人，”葵皺眉：“我只是不理解。”她所認識的夏油傑明明是個很溫柔的人，她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才會變得如此極端。

“發生了什麽？大概地猜一下就知道，中二期的少年接受不了人性的惡走了極端……”晴琉眼中帶着嫌惡冷笑：“長期沉浸在負面情緒中，強大的力量又沒有約束，變成這樣難以理解嗎？”

為什麽晴琉如此輕易地說着……葵眼中帶着難以置信與不被理解的頹然。

“你們還小啊，”晴琉無可奈何地道着：“誰的十六七歲不是這樣呢？面對着世界無所畏懼，總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可實際上，你們連世界是怎樣的運轉的都不明白。”

“不，就算這樣，他也不至于……”葵試圖辯解着，然而想到夏油傑做過什麽所有的話語都變得蒼白。

“可他有着強大的力量，強大的力量如果沒有束縛只會帶來毀滅和災難，”晴琉打斷了葵的辯解：“所以他會殺人，會做惡，會堕落成極惡的詛咒師……他沒有強者的心性去支撐那份強大的力量。”

聽着晴琉的評價，葵瞪大了眼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這是她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說法，她眼中的夏油傑是溫柔強大又驕傲的，可晴琉說他沒有那份強者的心性，他總是成熟可靠又彬彬有禮，然而在晴琉眼裏，他只是個連世界是怎樣運轉都不明白的中二少年……葵腦中絮亂紛擾思緒不斷，有很多話想說，可臨到嘴邊又吞咽回去，事到如今，她該說什麽她又能說什麽，在夏油傑叛逃之前，是否有人告訴過他這樣的道理呢？

“葵，別再想了，好好準備考試吧！接下來的事交給大人處理，”晴琉折起了那張畫着三角與圈的紙收到了自己口袋中：“最近出門的話一定要叫上禪院的術師，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話雖如此，但葵很難不去想，習慣的養成需要21天，那一個人想法的改變需要多久？他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這樣的變化？葵很難說清自己是抱着怎樣的想法想要一探究竟，或許是遺憾，或許是不甘，夏油傑不該變成這樣，心底有一個聲音在說，念念不忘着，想要從過去的時光中找到那點蛛絲馬跡。

“葵醬~你搬家了啊！”在離開幾天後五條悟又找了過來，他懸浮在窗外敲了敲窗，探頭探腦地打量着周圍：“周圍多了點沒用的東西，被我弄掉了哦！”

“五條君？”葵打開了窗打算放他進來，聽他說周圍多了點東西，她驀地一愣，想起了什麽：“是禪院的術師們放的吧？說是結界……你弄掉了？！”葵聲音陡然一高，沖他瞪眼。

“那種很沒用的結界完全是垃圾啦！”五條悟一點兒都沒有闖禍的自覺，他先丢進來一個書包，接着腳踩上了窗臺往裏邊爬。

被弄掉的那些是預警裝置吧？葵剛想說會出問題的，話才吐出一半，禪院家的術師喊着“松平小姐”直接闖了門進來。

“松平小姐！結界被弄掉了，懷疑是夏油傑過……”最近幾日保護葵的是禪院蘭太，一個年齡有點大的大叔，雖然态度很冷淡，但比起前幾天那個叫禪院直哉的渣滓，這位為人相當沉穩——至少将那種對普通人的不屑藏在了心底，看在這一單價格的份上，他對待葵相當客氣。

然而所有的沉穩在看到爬窗的六眼時全崩了。

“六眼？！！”出現了太過出人意料的人物，禪院蘭太如臨大敵地擺出了架勢，可他警惕了半天另一邊的兩位還在悠哉悠哉地聊着天。

“你為什麽不走門？”葵疑惑地一問。

“很麻煩欸！”五條悟一躍跳進了屋裏，他瞥了眼全副武裝的禪院術師，好似沒看到般繼續和葵說話：“晴琉不在嗎？我找到了一些有點在意的任務記錄。”

“六眼！你來做什麽？”禪院蘭太此時相當緊張，禪院家信誓旦旦地保證能夠從叛逃的特級咒術師夏油傑手中保護好松平的小姐，然而面對着五條家的六眼，他完全沒有這種信心。

“禪院先生！這是我認識的人！”葵有點意外于禪院蘭太的警惕，看他緊張得滿頭大汗，葵趕緊解釋了一句：“外邊的結界大概被不小心弄掉了，要麻煩禪院先生再布置一下。”

禦三家的人應該認識吧？為什麽禪院先生那麽緊張？葵正疑惑着兩邊的關系，就聽五條悟挺嫌棄地咂了下嘴，臭着臉道了一句：“嘁！禪院家的。”

你們關系不好嗎？

“五條家和禪院家交惡啦~”五條悟毫不在意地說着只有禦三家知道的消息，看禪院蘭太緊張得冷汗直流，他輕笑一聲，伸手攬住葵的肩膀，用手指戳了戳葵的臉蛋：“你是在保護這家夥嗎？”

禪院蘭太看起來越發緊張了，他神色嚴峻地盯着五條悟攬住葵的手，十分嚴肅地喚出了自己的咒靈。

“喂喂喂，大叔你是想和我在這裏開打嗎？”五條悟臉上帶着點驚訝，但嘴裏依舊在挑釁：“我是不在意啦！不過你很弱欸，被我揍得起不來沒問題嗎？”

“五條君……”看禪院先生氣得血壓都高了，葵實在沒忍心插了嘴：“你可以閉嘴嗎？”

“葵醬你居然不幫我嗎？”五條悟用着軟綿綿的JK語氣道着，略略低下頭，露出半只漂亮的蒼藍之眼，可憐巴巴地看着她。

葵：“……”他撒嬌撒得好熟練，而且他好像很明白自己的優勢，葵沒能擋住，沖禪院蘭太幹巴巴地道了句：“禪院先生，如您所見，這邊沒什麽事。”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禪院蘭太收起了武器和咒靈，僵硬地丢下句“我去重新布置結界”就出了門，出去之前神色奇異地看了眼葵，出門後還很貼心地幫忙關上了門……就很詭異。

“五條君，你不覺得他出去之前神色很奇怪嗎？”葵總覺得他那個神色有點怪。

“不要在意那種事啦，”五條悟從書包中拿出了一疊資料：“我把傑的任務報告拿過來了，晴琉什麽時候過來？”

“他說晚上會過來，”葵看着那一疊報告皺了皺眉：“你們發現了什麽嗎？”

“高層有人不想我和傑關系太近，”掃過那一疊任務，五條悟露出了一個殺氣四溢的笑：“啊~真想把那群爛橘子殺光。”

看他篤定地認為夏油傑叛逃有高層的人作梗，葵皺了皺眉，她總覺得有點奇怪，而在晴琉來了後，幾句話引導着五條悟繼續懷疑高層，葵的這點疑惑簡直到達了頂端。

“晴琉是故意的嗎？”在五條悟走後，葵直接問出了口。光從幾份任務報告中根本看不出高層有哪些行動吧？

“看出來了？”看葵看出來了，晴琉還挺欣慰：“姑且讓五條君給咒術界高層們找點麻煩。”說着他生氣地蹙眉：“要不是那群爛橘子無能，夏油傑早該被逮捕歸案了！”他俨然很不滿咒術界的做法。

看晴琉也學着五條悟喊爛橘子，葵笑了一聲，提到夏油傑，那點輕松頓時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晴琉在遷怒五條君嗎？”葵察覺到了另一點，讓五條悟給高層找麻煩，反過來說，高層也會給五條悟找麻煩。

“就算沒有我挑撥，他們遲早也會對立，”晴琉并沒有否認：“更何況我告訴他的都是事實，随便想想就能猜到了，有人不想兩位特級太過親近，有人會從中作梗挑撥對立……我之前說過吧，夏油傑是被高層盯上的人。五條悟背後站着五條家，他是最強，又被保護得太好，朝他下手并不容易，那麽另一個人就成了突破口……”這些都是政客們玩剩的手段，晴琉很輕易地猜到了，至于另一個突破口直接叛變成為詛咒師，晴琉只能罵咒術界蠢，拉攏分化的手段都不會，直接将人逼得反叛，這是多蠢才能幹出來的事？

沒有人保護夏油傑嗎？葵怔了怔，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五條悟，他們是摯友，五條悟知道夏油傑經歷了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