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無題
第13章 無題
寧歡壓下夜裏的想法,日常在養心殿中看話本兒,任誰看她,她都笑眯眯的,與往日無二。
李玉彎着腰走進來通傳:“皇上,皇後主子請小主子去長春宮。”
皇帝擡眸看了李玉一眼,“可說是何事?”
“未曾,只是聽長春宮的望春說貴妃主子今日帶了陸答應去長春宮。”
寧歡一聽陸答應便知是什麽事了,多半是體貼的皇後想讓她和柔惠見上一面。
皇帝對她選秀時發生的事兒自是知曉,看着她這興致勃勃的模樣,搖頭輕笑:“去吧。”
寧歡彎唇,朝着皇帝一福身:“多謝皇上。”
皇帝看她出了養心殿才斂了笑,淡聲吩咐李玉:“讓圓盛悄悄跟着小主子去。”
李玉低頭應是。
他心裏暗暗咂舌,皇上真是太過看重小主子了,皇後主子和貴妃主子都是出了名的和善溫柔,皇上還這麽擔心,日後可怎麽辦喲。
望春帶着寧歡悄悄地走到了長春宮的後罩房。
為掩人耳目,皇後在長春宮劃了一處偏僻無人的後罩房給寧歡,對外又稱新晉的魏官女子入宮便病了,暫且在後罩房養着。
寧歡走進去,見着一間雖無人住卻依舊幹淨整潔的房間。
皇後啊……
望春向她囑咐道:“今日貴妃娘娘帶着陸答應來長春宮見皇後娘娘,娘娘擔心一會兒陸答應要來見姑娘便讓奴才先帶姑娘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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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歡含笑朝她福身:“辛苦望春姑姑了。”
望春避開了她的禮:“姑娘折煞奴才了。”
寧歡笑道:“姑姑是一等宮女,按理便該如此。”
望春也朝她一笑:“奴才先去前頭伺候了。”
長春宮,西暖閣。
貴妃帶着柔惠向皇後問了安,皇後叫照春扶了貴妃到炕上坐着,又給柔惠賜座。
皇後看着貴妃略有些泛白的臉,面露擔憂“你這身子可好些了?怎的本宮看你這臉色還是這般蒼白。”
貴妃淺笑:“讓皇後主子擔憂了,臣妾身子已然好了許多,今日便來向主子娘娘問安了。”
貴妃身子弱,常年病着,皇後早年便免了她的晨省。
皇後輕嘆一聲:“本宮說過多少次了,你身子弱,若是好些了在鐘粹宮中好生養着便是,不必來向本宮問安,你的心意本宮是知道的。”
貴妃溫婉一笑:“承蒙主子娘娘厚愛,但該有的禮,臣妾萬萬不敢少。”
皇後佯裝惱怒:“看來本宮得去求皇上下一道旨意免了你的禮,你才能安心。”
貴妃苦笑:“娘娘言重了,若真如此,臣妾心中怕是更加難安了。”
皇後搖搖頭。
貴妃見狀忙岔開話題道:“娘娘,其實臣妾今日來是有個不情之請。”
皇後了然笑道:“是為了本宮宮中的寧歡吧。”
貴妃莞爾:“主子娘娘英明,陸答應聽聞魏姑娘入宮便一直卧病在床,心中擔憂,這才求了臣妾今日帶着她一同來見主子娘娘。”
柔惠忙起身蹲禮:“是嫔妾僭越了,望主子娘娘恕罪。”
皇後讓照春将柔惠扶起:“什麽僭越不僭越的,做了小主還憂心一同入宮的姐妹,可見你心思柔善是個好的。”
皇後略一思忖:“若是本宮沒記錯的話,陸答應本名柔惠?”
柔惠恭謹地低頭應是。
皇後展顏一笑:“柔惠,《詩經·大雅》曰:‘申伯之德,柔惠且直’,你這般柔和善良,倒當真沒辜負了這個名字。”
柔惠恭順地低眉淺笑,心中也寬慰許多:“娘娘謬贊了。”
“寧歡就住在後面的罩房中,本宮讓望春引你去,你且去與她說說話吧。”
柔惠感激地朝着皇後福身:“嫔妾多謝主子娘娘。”
柔惠走後,貴妃又看着皇後笑道:“臣妾瞧着您的身子也好了不少,想來您和五阿哥都大安了。”
五阿哥永琮是皇後早産生下,出生便虛弱得緊,如今更是一口藥一口奶的喂着。而皇後生永琮時差點去了半條命,生下孩子後身體更是大不如前。
皇後面上露出笑意:“是,永琮這些日子長胖不少,身子骨健壯些了。”
貴妃舒了口氣,溫婉笑道:“您和五阿哥得天庇佑,必定都能長樂康寧。”
*
後罩房
柔惠見了寧歡,眼中含着的淚珠搖搖欲墜。
寧歡忙引了她進去,她拉着柔惠的手,嗔道:“柔惠姐姐來見我本是高興之事,怎的又哭了。”
柔惠忙用帕子拭去淚珠,笑道:“高興,高興,我這不是高興壞了嗎。”
寧歡故作嘆息:“柔惠姐姐這般情狀,妹妹日後怕是不敢見姐姐了,若見一次姐姐哭一次,旁人指不定還以為我這個小小的官女子是怎的欺負了姐姐呢。”
柔惠破涕為笑:“你這性子,怎麽還是這般……”
寧歡彎唇笑了,面上卻苦惱道:“姐姐不喜歡我這性子嗎?”
“看來為了姐姐,我得好生改一改這性子。”
柔惠一下便笑了,連連解釋:“沒有沒有,我怎會,我最喜歡的便是妹妹這活潑的性子。”
寧歡心滿意足。
柔惠握着寧歡的手,不無感慨道:“這樣也好,入宮這麽久你還這般活潑,可見皇後娘娘待你必是極好的。”
寧歡颔首,不自覺帶上笑:“娘娘她确實很好。”
柔惠想起正事,面露擔憂地看着她:“我聽說妹妹才入長春宮沒多久便病了,還一直不見好,這是怎麽回事兒?”
寧歡挽着她的臂彎,不自在道:“約莫是被天家威嚴所震懾,一時有些害怕,這才病倒了。”
現在大約不能讓柔惠知道太多,她自己都還沒做好決定。
她又讓柔惠看她的臉:“姐姐不必太過擔心,你看我這臉色,現下已是好多了。”
柔惠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她确實面色紅潤,這才放心了些:“這就好,這就好。”
她又握着寧歡的手安撫道:“你也不必太過害怕,其實宮裏的主子們都很和善,只要守着規矩,在這宮中安穩度過也不難。”
寧歡這才想起什麽似的問她:“那秀常在可有再為難姐姐?”
秀常在就是複看那日對二人冷嘲熱諷的他他拉氏。
柔惠掩下神色,依舊笑道:“沒有,沒有,妹妹不必擔心,我好歹是貴妃主子宮裏的人,她也不敢為難我。”
寧歡松了口氣:“那就好。”
“倒是你,秀常在沒有找妹妹的麻煩吧?”,柔惠不無擔憂地問道。
寧歡輕笑:“我可是皇後娘娘宮的官女子,她可不敢在長春宮放肆。”
事實是她多半待在養心殿,除了皇後根本沒見過後宮中的其他嫔妃。
柔惠也放心地點點頭。
她看着寧歡還有些稚嫩但已能窺見些日後風華的容顏,又有些擔憂道:“寧歡,你可有想過未來如何?你想在宮裏當一輩子的宮女嗎?”
寧歡面上的笑淡了些,她垂下眸子輕聲道:“我自是不願的,我還想着二十五歲便能放出宮去。”
在事情徹底沒有轉圜之前,她還是存着幾分心思。
柔惠聽了她的話也是一愣,她道:“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可有想過日後要成為嫔禦?”
寧歡垂下嘴角,撲到柔惠的懷中,悶聲道:“姐姐,我……不知道……”
柔惠抱着她,輕嘆:“其實成為皇上的嫔禦也好,至少比伺候人的宮女好啊,你這般的容色又怎會一輩子做個宮女呢?”
寧歡埋在她的肩上眨眨眼,她不知道。
柔惠見她這模樣怕惹她傷心,便笑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
她輕撫着寧歡,溫言道:“但是無論妹妹做怎樣的選擇,我都支持妹妹。”
寧歡壓下心中的愁緒,擡頭笑眯眯地看着她:“我知道,謝謝姐姐。”
“柔惠姐姐,咱們不說這些煩心事了,不如你和我說說鐘粹宮的事兒?”
柔惠見她笑了才松了口氣,便和她說起了自己身邊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哦豁,架空甜餅的下場就是蛙哥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