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服就是幹
不服就是幹
“不對，應該是比秦家的關系還要複雜百倍的人家……”徐晴桉認真更正道。
對面的徐晴椿有些無奈:“呃……倒也不用那麽複雜吧……”
“甭管了，回頭你就只管将邀請函發給我，對了，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你要回家？我去接你。”
徐晴桉搖搖頭，低望了眼腕表:“不回家，回京燕去試戲。”
*
小離趕到機場時，徐晴桉的航班也正好落地，她望着眼前那道步步逼近的飒影，還是心底在又念叨了兩聲“阿彌陀佛”。
盡管徐晴桉在其他方面實在是一言難盡，但在守時方面還是可圈可點。可這一次，小離倒是希望她能夠不這麽準時。
小離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迎了上去:“徐姐，您真的趕回來了啊。”
“聽着這語氣不像是要歡迎我。”
“哪能啊!我就是太感慨為什麽會有徐姐您這麽守時的人，您這次難得回去沒多陪陪家人啊……”
徐晴桉一聽這谄媚就知道事情不妙，直接奪過車鑰匙問道:“少來，好好的為什麽試鏡提前了一天？”
按照那日小離和佳姐的約定原定的試鏡時間在周三下午，可就在兩個小時前她才接到小離的更改時間通知，梨城距離京燕約兩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她一路狂奔回來再加上她一貫飛炫的車技加成，努努力估計能在結束前趕到。
“別墨跡，上車說。”
徐晴桉瞬間提了車速，小離握緊安全帶面露難色吞吐道:“徐姐，都這麽晚了要不咱還是不去了吧……”
“你當我這麽着急殺回來是為了載你回家的？”
“那倒也不是，就是我今天又認真看了遍劇本，其實這個角色雖說是有較強的難度系數容易讓人産生征服欲望，完事演好了之後可能也挺出彩的，但她畢竟是個徹頭徹尾的反派角色，不利于積攢觀衆緣，可能對您以後的事業發展不利……”
小離的聲音越來越小，下意識瞄向徐晴桉，見她面色越來越凝重又補充道:“徐姐，要不我還是替您再看看其他本子吧，最近還是有蠻多人找我的……”
眼前綠燈瞬息轉變，徐晴桉踩緊剎車，緩緩擡起頭:“你覺得我還有必要擔心觀衆緣嗎，說吧，到底是因為什麽？”
小離見瞞不過只得老實交代:“我也是今天才聽說是資方那邊臨時又加了個人進來，所以這才緊着她的時間來試鏡。”
徐晴桉似乎對于這個答案并不意外，她點點頭再次提升了車速:“豁，沒想到一個反派還這麽搶手。查清楚對方是什麽來路了嗎？”
“對面倒是沒什麽名氣，只是……”
小離一頓，徐晴桉眉頭緊蹙。
“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只是聽說那人與小唐總關系有點暧昧……”
“小唐總？”
“就是慶功宴上您給人胖揍一頓的那位……”
小離這麽一提醒，徐晴桉頓時也有些印象，怪不得一個小成本的電影也有人跑來和她搶角，合着這是要公報私仇。
徐晴桉一臉不屑，一副就是那孫子使絆的表情。小離見勢也不敢再将那句“小唐總下午還會去試鏡現場”說出來，只能繼續勸道:“徐姐您說您和小唐總也有些不愉快，要不咱還是不……”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徐晴桉直接打斷，只見徐晴桉無比認真答道:“一碼歸一碼，這片場我今天去定了！”
黑色布加迪在悠長柏油馬路上疾馳而去，約半個小時之後小離才捂着快要跳出嗓子的心髒撐在馬路邊上。
“我先上去，你要是太難受可以直接去對面的咖啡廳坐會兒，等我結束再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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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總今天能莅臨現場指導實在是佳麗影視的福分，您看這試鏡也差不多要結束了，咱們今晚在秋山酒店聚一聚？”
偌大的會議廳內只見一約三四十歲的曼麗女人畢恭畢敬站在一年輕男人身旁，那男人緩緩撐開困倦的眼皮，抹了抹唇角的濕潤，含糊道:“既然佳姐都這麽說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楊佳頓時滿臉笑容:“多謝小唐總賞面。”
唐正亭理了理歪到西天的領帶，一本正經說道:“我看這些演員也都試完戲了，佳姐這邊是不是也該定下個合适人選了？”
“是是是，我們這邊啊一致覺得這個小劉姑娘啊很有靈性，尤其是那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肯定能夠打動觀衆，小唐總您覺得呢？”
“對！我就最喜歡小劉那雙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尤其是晚上的時候那叫一個……”唐正亭講得正是興致，小眼微微一眯就差哈喇子流到地上了。
周圍工作人員面面相觑，他們是想笑卻又不敢笑，只得用衣袖捂住上彎的嘴角，把臉別到一側。
楊佳見勢快速幫腔道:“看來小唐總也看過小劉拍的那場夜戲吧。”
唐正亭後知後覺說漏了嘴，直将頭搗成祘杵:“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還是佳姐懂我。”
“我的榮幸。小王啊，去把車開過來吧，我們這就準備準備出發。”
“佳姐，試鏡還差一個人。”
人群中也不知哪一位搶先回了一句，剛起身的唐正亭又坐了下來。
楊佳睨了一眼出聲的實習生又朝眉頭緊鎖的唐正亭解釋道:“按照原本的名單呢确實還差一個，不過她現在人不在京燕，估計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回來。”
唐正亭一聽眉頭又瞬間舒展開，一臉惋惜說道:“哎呦，那倒是不湊巧了，也不是我們不給她機會，是她自己沒有好好把握住。”
“是啊是啊，現在這些藝人能夠放下名氣準時守信的人已經是少數了，我剛剛聽其他同事說小劉今一大早就趕了過來，試鏡前一直待在排練室練習，這種既有時間觀念還刻苦用功的人才是我們要尋找的好演員啊。”
“這都是演員的基本素養罷了。”
唐正亭笑嘻嘻站起身，只聽身後傳來一陣霹靂吧啦的巨響，再然後只見一風風火火的身影就沖了進來。
徐晴桉倒了口氣，一拍會議廳桌子怒吼道:“原來提前知道試鏡時間也能被算是演員的基本素養啊！”
唐正亭一見是徐晴桉臉登時就綠成一顆西藍花，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楊佳:“佳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在這！”
楊佳此刻一頭更比兩頭大，只覺腦瓜子一陣嗡嗡作響，前是出了名的難纏爆仗，後是資産過億的愚蠢金主，得罪哪一個都是一場硬仗。
楊佳亂成一只無頭蒼蠅，只能扭頭質問身後的工作人員: “誰讓你們把她放進來，不是說別通知她嗎？”
徐晴桉一聽這話頓時心中一陣噼裏啪啦，而桌上的文件夾在被她拍了一下又一下後，在半空抖了三抖終墜落在地上，徐晴桉怒呵道:“你少為難他們，都是打工人誰嘴裏別着九曲大腸誰心裏沒有點數，您要是一開始不想讓我參加何苦騙小離一個試鏡時間，都是千年的狐貍，讓你們兩個人玩上聊齋了！”
徐晴桉這一吼，會議廳頓時鴉雀無聲，唯有那方才挨了劈頭蓋臉一頓罵的實習生又十分具有眼力見的拍了拍手:“哇，罵人這麽溜，這不就是我們要找的女主角嘛。”
那小姑娘話還沒說完就被身旁一年長前輩一把捂住嘴，拉到角落:“孩子還小，口無遮攔，我一定好好批評改正……”
經由實習生這麽一鬧，楊佳徹底是挂不住臉，也拔高語調吼了起來:“我看你們是反了天了，一個個都爬到我頭上做事得了，這總監的座位給你們，你們自己去拍吧！”
見領導發了火，原本那些還在看眼的工作人員瞬時将頭縮成鹌鹑，楊佳借着心頭怒火直接走到徐晴桉身前:“你自己怎麽火的心裏沒點數，你去看看網上有多少條怼你的消息，到底是哪個劇組瞎了眼敢用你這麽枚要演技沒演技，要人緣沒人緣的核導彈，徐小姐，我們這是個尊小廟容不下您這尊大佛，您還是請回吧。”
徐晴桉手一抖，未等她反擊只見又一道風風火火的身影沖了進來直擋在她面前:“是啊，像這種集資還不夠三千萬的小項目誰稀罕啊，還是留給小禿瓢和他的大眼妹拍去吧，徐姐，我們走！”
小離說完拉起徐晴桉的手就大步流星朝外走去，等到電梯停留在一樓時，小離才一手撐住牆大口喘着氣。
徐晴桉雙臂環抱湊到她面前，一臉贊許:“行啊裴小離，沒想到你還挺硬氣的嘛！”
裴離擺了擺手默默擡起頭，撲閃着噙滿淚花的眼睛委屈巴巴喊道:“徐姐，我腿軟……”
裴離的腿大概是在兩個小時後才徹底恢複了知覺，她呆若木雞盯着面前還認真撸串的徐晴桉只覺自己是徹底被帶跑偏了，到底是誰借給她八百個膽子敢上前去跟甲方争論啊。
啊，不對，是怒罵……
“小離，別不開心了，往好處想是你開掉了這個劇組，而不是劇組抛棄了你們，你看徐姐不一點都不在乎嘛。當然，我今天就不一樣了，我今天是把老板炒了鱿魚。”
好友還在一旁絮絮念叨着，只見那吃得正歡的徐晴桉放下烤翅，握住酒杯高喊道:“這位朋友的發言極其正确，是我們炒了她們，而不是她們炒了我們！幹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