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又菜又愛玩
又菜又愛玩
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形容徐晴桉,秦淮序一定會用争強好勝這個詞。
或者換種不太禮貌的方式來說——又菜又愛玩。
“好,我等着。”
秦淮序應了一聲,就低頭繼續喝着湯,而徐晴桉再環顧了一圈周圍的注視只得暫時壓下心頭的暴躁,在他耳邊擠出一聲“那你放手”。
就在一分鐘前,她以為她的計劃天衣無縫時,他的大掌還是牢牢握緊了她作亂的手,以至于在接下來僵持的十分鐘內她都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朝他身邊靠攏。
看起來就像是她故意要去倒貼一樣。
徐晴桉有些惱火,但手腕間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松懈的跡象。
“你最好是立馬放開。”她又重複了一遍,秦淮序将湯再次推近了一點,再次忽略了她的話。
徐晴桉拍案而起,腕間的那雙大手卻突然松開了,她大腦一陣空白,而身旁人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慢慢喝着湯。
論在吓得衆人都嗆了一口湯時該如何保持一種優雅?
她讪讪笑了兩聲,然後伸了個懶腰:“最近拍戲拍得好累啊,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她說完就以最快的速度撤桌,在雙腳踏上樓梯的那一刻毫不吝啬地狠狠瞪了秦淮序一眼。
如果說一個人的眼神真的可以刀了一個人的話,秦淮序心想他大概是已經碎屍萬段了,但瞧着她倉皇而逃的背影,嘴角卻不自主地起了一絲弧度。
看她吃癟,确實還不錯。
晚飯過後秦老爺子一早就回了秦家老宅,而秦淮序也因為臨時會議早早退場,獨剩徐晴椿、徐沛以及林晚三人坐在客廳裏。
“晴椿,你當真不想嫁給秦淮序?”
徐晴椿将頭搖成撥浪鼓:“不想。”
“那這婚事就安排在晴……”林晚的後半句還沒說完,只見徐晴椿又開了口。
“媽,我不喜歡秦淮序也不想嫁給他,但這并不意味着姐姐就有責任和義務一定到嫁到秦家,徐、秦兩家的婚約本就是老一輩的玩笑話,不該成為犧牲我們自由的束縛。”
林晚一時語塞,一旁沒出聲的徐沛嘆了口:“晴椿說的沒錯,你們的婚姻确實本該由你們做主,但徐家這些年的情況你也應該清楚,從目前來看與秦家聯姻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我知道徐家現在的資金鏈是有些問題,但新項目的研究我也一直在跟進,我們不是沒有能力來彌補這個缺口,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時間?我可以等着你拿着一個不成熟的項目去賭一場,其他的董事可以等嗎?晴椿,你才接手公司的項目,有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我是不清楚公司的一切,但爸也不能讓我們去填補這個缺口。”徐晴椿聲音雖小,但字字堅定,甚至帶着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
徐沛一聽臉色微青,論私他确實不該僅靠女兒去解決這場危機,但論公,集團上下千口人還等着他養家糊口。
面對父女倆的僵持,林晚也陷入了一種尴尬的處境,只得轉變了一種話術:“晴椿,其實淮序那個孩子還是挺不錯的,不然爸爸媽媽也不會同意讓你們去履行這門婚約,尤其你們之前也算是舊相識的,嫁入秦家也不算是犧牲自由吧,再說,秦家老爺子也是個開明的人,不管是你嫁過去還是你姐姐嫁過去,都不會幹涉你們的自由。”
“媽,和不愛的人結婚還有什麽自由可言,那和被困在一座圍城裏有什麽區別?”
林晚還想再勸幾句,卻聽樓上傳來一陣聲響,随後一張豔麗的臉就探了出來:“秦家的婚約我去。”
徐晴桉這話一出,徐晴椿騰一下站起身:“姐!你冷靜點,婚姻不是兒戲。”
婚姻不是兒戲?
徐晴桉也不知怎麽就突然想起秦淮序的那張臉,但或許是又覺得晦氣,嘴一撇繼續說道:“我知道,我是自願的。”
徐沛一聽頓時眼前一亮,想到在餐桌前兩人的種種異常心中瞬起一絲安慰,連帶着接下來投向徐晴桉的目光裏也多了一份憐惜:“晴桉,這次你是認真的嗎?”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徐晴桉的想法實在是多變,當年哭着鬧着要去開賽車的是她,然後扭頭直接進入娛樂圈的也是她,她的話在徐沛心中還是多了一份不确定性。
再加上徐晴桉那個你說東她必向西的暴躁脾氣,所以在秦老爺子提出婚約的那一刻,他心中的第一人選反而是那個看起來柔弱溫婉的徐晴椿。
但徐晴椿雖是外表瞧着嬌嬌柔柔,在婚姻選擇上她遠比徐晴桉更為小心謹慎,或許不僅于婚姻,她對于每一項選擇其實都有她獨道的見解,只是性格使然讓她不容易輕易暴露這一點罷了。
瞧着徐晴椿那堅定的目光,徐沛不得不将所有的希翼都投到徐晴桉身上,在徐晴桉毫不猶豫點了點頭後,他唇角的笑容終于徹底漾開。
面對徐沛的情緒轉變林晚自然是全部盡收眼底,但對于秦淮序的态度她還是抱有一絲遲疑,盡管從小到大與他更為熟悉的人是徐晴桉,但他所表現出來的明顯是對徐晴椿更有好感一些,如果嫁過去的人是徐晴桉,按照她那些驕縱出來的脾氣他會買單嗎?
“姐,你跟我過來。”
林晚和徐沛還坐在原處,徐晴椿快速上樓将徐晴桉往屋內拉。
徐晴桉笑嘻嘻被扯着衣服,然後朝樓下的林晚和徐沛熱情喊道:“爸媽,早點休息哦~”
這麽乖巧的孝女舉動讓林晚和徐沛有些不知所措,還拉着人的徐晴椿臉色一變迅速加緊了手上的力度。
房門緊閉,神情迥異的二人相視而坐。
徐晴椿怒其不争,雙頰微抖,面色紅潤:“姐,你當初反抗爸媽拼命想進娛樂圈的勁兒都上哪去了!現在她們說要與秦家結親,你就真去結親?”
本像個瓷娃娃般的人動起怒來,看在徐晴桉眼裏倒多了一絲可愛,她擡手捏起徐晴椿還帶着一點嬰兒肥的嫩臉,笑道:“與秦家結親也沒有什麽不好的,正好也可以緩解公司的難處。”
“姐,你還沒演過傻白甜,怎麽還學起白蓮花的臺詞了?”
徐晴桉聞聲一笑,松了手認真答道:“其實我是真的這麽覺得,當初我為了躲避不接手公司而一頭紮進了娛樂圈,最後還不是你改了志願接管了一切,既然在事業上我選擇了自由,自然不能再讓你去承擔婚姻上的束縛。”
“可是我不願意看到你犧牲自己的幸福。明明再撐幾年我們就可以實現革新,到時誰也不用再去搞這些封建糟粕。”
“我們可以多等幾年,徐氏的其他人可以等嗎?集團的事你遠比我清楚,新項目的實驗哪會那麽容易啊,你瞧你這水靈靈的小臉一面對那群老頭子還不是眼底多了一圈烏青,我的好妹妹啊,姐姐不想讓你再去承擔一份你不喜歡的東西。”
徐晴椿眼眶一潤,哽咽道:“可是我也想保護姐姐一次。”
就像從小到大她都會永遠沖在她前面那樣。
她也想要保護她一次。
“傻妹妹,你已經保護過姐姐一次啦,再說,其實我現在這個情況結婚也挺好的,不然你說我為什麽要參加戀綜啊。”
徐晴椿驚訝擡頭:“你參加戀綜不會就為了結婚吧?”
徐晴桉手一攤:“不然呢?”
“我以為你是被他們逼着上的,那酒桌前那些爆料也是因為他們的劇本妨礙了你找對象?”
徐晴椿目瞪口圓,徐晴桉認真坐直身。
其實在小離意外答應下那檔綜藝之後徐晴桉是一點都不生氣的,作為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演員,特別是一個被旁人稱為徒有其表‘花瓶’的女演員,她還沒有正兒八經演過一部感情戲。
當然除了她的暴躁脾氣外,她常被人嬉笑的尴尬演技也是她番位越降越低的主要原因,既然內部條件不達标,徐晴桉就想着好好提升就好,表演課她是認真去上了一節又一節,但老師給出的評價永遠都逃不過“空洞”二字。
大抵世界所有的東西都可以表演,但真誠二字卻無從下手,而在感情戲中所反複強調的偉大愛情中,真誠似乎永遠都是一道必殺技。
為了真情實感好好理解一番,徐晴桉是抱着真正接觸一個人的決心去的,可節目明明聲稱只有十七天,一群人在無數機位的引導下折騰了一個多月,感情沒找到就算了,事後她竟然發覺所有人的手中都有一份定制好的劇本,而她像個傻子一樣雲裏霧裏被支配了一個多月。
所以知道一切騷操作的徐晴桉在那場實時直播中徹底發了颠,但這個世界似乎比她還要颠,節目陰差陽錯的火了,而她也算是黑火了……
往事不堪回首,徐晴桉現在想起來還是一肚子怨氣,義憤填膺握緊雙拳:“不以找對象為目的上戀綜,那和耍流氓有什麽區別!”
徐晴椿面部一僵:“姐,有沒有可能現在人都不相信感情了,或者說他們對于兩性之間的感情依賴度沒有那麽高了,所以一個戀綜而已,大家都是走個過場而已,這中間只有你自己當了真?”
徐晴桉仔仔細細琢磨了一遍,又擡起頭:“不相信感情了?嘶……那我靠什麽轉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