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緋聞 可那都不是他
第19章 緋聞 可那都不是他
溫簌也不知道那天下午, 站在教學樓欄杆上的陳斯野有沒有看到她。
她想起上次自己那句“那我覺得他可以拿第一”的話被他聽見,就沒來由地嘆了口氣,懊惱地紅了臉, 有點後悔自己沖動。
放在平時溫簌萬萬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的。但是涉及到有關他的事情時, 她沒有辦法再淡定下去。
高三的時間過得很快很緊。溫簌原以為會這樣充實又忙碌地過完整個高中生活,她的喜歡也能繼續下去。
但在結點還發生了兩件事, 差點打破她所有的平靜。
溫簌從小賣部買了牛奶回來,路過老師辦公室的時候, 迎面碰上了好幾個老師,像是剛湊在一起開完小會出來。
溫簌松開嘴裏的吸管,點頭喊人。她往班級走的時候,還能聽到幾個老師交流的聲音。
“沒幾天就高考了,在這關鍵時候可不能掉以輕心。其實最好還是開個班會, 把學生盯緊點……”
溫簌回到位置, 就把給梁子曦帶的零食遞給了她。
梁子曦喜滋滋地拆開包裝就吃, 拿着零食的手往溫簌這邊推了推。
溫簌搖頭,依舊咬着嘴裏的吸管。
梁子曦吃得津津有味,也不忘給溫簌講着剛剛她不在時發生的事, “剛剛老班過來想占用課間時間給我們講題,還沒開始就被喊走開會了。”
“我剛回來, 看到了他們散會了。”溫簌含糊着聲音應了梁子曦一聲。
“那你知道為什麽突然開會嗎?”梁子曦突然壓低了聲音, 開始八卦。“聽說是在天臺抓到了兩個早戀的學生。”
“這個時期早戀,可不就拉響了老師們的警戒。”梁子曦啧聲, “也不知道是誰被逮住了, 挺倒黴的。”
學校裏不是沒有早戀的學生,但都知道規避着老師,偷偷地談。
溫簌默默地聽着梁子曦說話, 牛奶見底,班主任這個時候也走了進來。
下節課正好就是班主任的英語課,借着前面幾分鐘的時間,班主任敲打了一下學生。“離高考就剩六十天多的時間了,大家把不該有的心思往後放放,專注學習……”
梁子曦對着溫簌就是一通擠眉弄眼,瞧,說什麽就來什麽吧。
當天放學的時候,溫簌就注意了校門口站着好幾個老師,像是進入了什麽警戒狀态。
邊上的同學也在小聲嘀咕着,抓早戀的事情。
周五下午的第一節課是體育課,照例開始上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繞着操場跑兩圈。
四月的天,不悶不熱。但跑兩圈下來溫簌還是會覺得口幹舌燥。
體育老師組織着體委去器材室借器材,讓大家自由散開打羽毛球。好些人不想動,拿着拍子磨磨蹭蹭的在邊上休息。
梁子曦一個球打得飛遠,掉到了圍欄下邊的花壇裏。要繞過整個球場,從門口出去才能撿到。
溫簌放下拍子,和梁子曦示意一下就往外走。她找了一會,才發現球掉到了綠植下邊的一個角落。
溫簌蹲下身伸了手去撿,手背一個刺痛,她來不及顧及而是先拿到了球,帶了出來。
她貓在花壇邊上,這才有功夫去看剛剛手背上刺痛的位置。上面新添了一道指甲蓋長度的血痕,已經有細小的血珠滲了出來。
溫簌抿着唇,從口袋裏掏出了紙巾,正準備摁壓在傷口的位置。
花壇外的小道上傳出了女孩清甜的聲音,溫簌往那邊微擡了下眼,想站起來,手裏的球卻掉了下去。
沒等溫簌空出手去撿,她先瞧見葉秀秀從花壇邊的樓梯下上來,那張嬌俏甜美的臉上洋溢着動人的笑容。
葉秀秀蹦蹦跳跳追到了前面人的身邊,飄揚的卷發有一縷落到他的臂彎上疊起的校服衣袖上,極盡糾纏。
溫簌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
陳斯野正好側偏過頭去看葉秀秀,露出半張冷酷鋒致的面容。
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麽,他懶懶地微勾了下唇。
溫簌近乎失神地看着對面的兩個人,直到兩人的身影盡數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手背上的疼痛感讓溫簌如夢初醒地松開蓋在傷口上的紙巾,又有新的血珠冒了出來,一顆接着一顆。
溫簌回到操場,把羽毛球送了回去。梁子曦陪着她也去了趟醫務室,要了張創可貼。
瞧見溫簌盯着手背吹創可貼的位置發呆,梁子曦把手放在她面前晃了晃。
溫簌才重新擡了眼。
“要不我們直接回教室吧,我不想回去打球了,真沒意思。”梁子曦建議。
兩人慢悠悠地往教學樓方向走。再一次路過了剛剛溫簌瞧見他們兩人的地方。
晚自習,所有學生都在安靜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只偶爾有翻動書頁和椅子挪動的聲音傳出。
溫簌寫題寫到一半,連筆沒水都沒發現,甚至還硬生生往下寫了好幾個字。
而她邊上的梁子曦同款的心不在焉,勉強地寫了幾道題,就忍不住挨在溫簌肩膀上。
“簌簌,我和你說一件事。”
溫簌垂着眼,掏出備用筆芯,亦挪開了筆頭。“什麽事?”
“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秀秀有喜歡的人的事情嗎?”
溫簌動作一頓,筆尖不小心戳到了指腹上,留下一道墨痕。“怎麽了?”
“我最近好不容易才從秀秀口中得知,她喜歡的那個人是誰。”梁子曦壓低了聲音,“簌簌你猜是誰?”
溫簌擡了眼,心底隐隐地有點動蕩,“誰?”
“陳斯野。”
“……”
“她喜歡的居然是陳斯野。”梁子曦頓時有點大驚小怪又郁悶,“雖然吧,喜歡陳斯野的人确實很多,但我之前一定也沒有看出來他們什麽時候搞在一起了。”
“要不是我上次去找她,看到她在和陳斯野說話。從她嘴裏問了出來,我都不知道。”梁子曦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還有種被姐妹背叛的感覺,葉秀秀談戀愛了都不和她說。
一大通話說完,梁子曦才注意到溫簌的安靜。“溫簌,你怎麽不說話了?”
溫簌抿着唇,這才繼續把筆頭擰上,卻好幾次都沒有對準位置。
她擡眼看着梁子曦,眼神有點空,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們……互相喜歡?”
她嗓音幹澀,但梁子曦正激動根本沒注意。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有點難過啦。秀秀瞞了我這麽久才告訴我,你說她是不是和我生疏沒感情了……”
“應該……不是吧。”溫簌嘴裏在安慰着梁子曦,眼睛是看着試卷的。
但試卷上的題目她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她只覺得空氣悶得厲害,讓她透不過氣來。
溫簌有點失神。
他……有喜歡的人了嗎
溫簌想起了下午見到的畫面。像是放慢的電影鏡頭,一幀一幀地在她腦海中放映。溫簌甚至記得,他側頭看葉秀秀時,眼底綽約的笑意。
她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坐在位置上,梁子曦後來和她說得話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因為這事,梁子曦可能和葉秀秀正在怄氣。所以在周二下午第一節課後,葉秀秀就出現在她們班級門口,往她們班級裏張望着,和溫簌對上了目光。
葉秀秀沖她甜甜一笑,然後就直接走了過來。
溫簌的前桌去上廁所了,葉秀秀在空位置上坐了下來,她的目的明顯是梁子曦。
“曦曦子,你別生氣嘛。”葉秀秀讨好地就伸手來拉梁子曦的手晃啊晃啊。“我還給你帶了你喜歡的巧克力。”
葉秀秀撒着嬌,軟磨硬泡地磨了梁子曦好幾分鐘,才把梁子曦勉強哄好。
梁子曦冷哼一聲,葉秀秀連忙就湊上來親昵和她貼貼。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一個甜妹。
巧克力梁子曦最後也收下了,還分了溫簌一半,只不過溫簌沒要。
溫簌愣神地看着葉秀秀,她很漂亮很有活力,是和她完完全全的兩個類型。
所以他喜歡這樣的嗎?
心髒的位置一陣陣地緊縮,溫簌低垂下眼沒再去看葉秀秀,慢慢地攥緊了手心。
只待了一會,葉秀秀放在口袋手機就接連震動了兩下。她不避諱地掏出來看,然後揚起了大大的笑臉。
“曦曦子,我有事先走了。”
“是他找你了吧?”梁子曦一眼就看穿了。“你就重色輕友吧,哼。”
葉秀秀臉上紅了些,“他也是有事才找我的。好子曦,我下次再來找你玩。”
梁子曦撇了撇嘴沒再說什麽,看着葉秀秀歡快地跑開,憤憤嚼着嘴裏的巧克力,“不用說都知道,肯定是陳斯野找她。”
“……”
溫簌默默地聽着,一言不發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
梁子曦的猜測很快就被證實,因為有人撞見了那天下午,兩人确實在一起。
葉秀秀在年級裏名氣不小,她長得漂亮聲音又甜。兩人站在一起很容易讓人八卦起來。
聽說午休的時候,陳斯野被還喊到了老師辦公室一趟,和着他一起的還有九班的葉秀秀。
最近本來對早戀這個事情很敏感,頓時所有人都在八卦謠傳,“他們談戀愛被抓了吧?”
“啧啧,他們是在哪被老師撞見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樓道角那個位置,哪裏人少經常有小情侶在膩歪。”
幾人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
溫簌的目光掃過半掩的辦公室門,心神不寧地從幾人面前走過。在她身後,門被重新拉開。
“這麽快就出來了,是不是要被叫家長了?”
葉秀秀就跟在他的身後,兩人前後腳地從辦公室放了出來,臉上有點羞赧地紅。
“沒。”陳斯野垂着頭,露出一小截冷白地脖頸,姿态閑散,沒太大興致的模樣。
實在有好奇又大膽的人直接問,“沒被叫家長?那是怎麽讓老師“從輕發落”的?”
溫簌抿唇,想逃離般的腳步漸快。
在她身後陳斯野啧聲笑道,“沒談。”
幾人瞅見不遠處還有老師的身影,立馬了悟過來,笑點着頭。“沒談沒談,既然沒談當然不用叫家長,傻不傻。”
“……”
這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在老師們的“淫威”之下自然都不敢多說什麽,但所有人也都認為兩人之間肯定有點什麽。
因為……
“聽說校慶彙演那次,陳斯野拒絕了出演,就是為了陪葉秀秀練舞。”
那天晚上溫簌做了一個夢,她夢見了彙演的那天。
葉秀秀在臺上跳舞時,始終對着臺下的某個方向笑得明媚。被她曾經忽略的事情,現在一點點揭開了。
而那個時候他也是在看着葉秀秀的吧。
所以早在這麽久之前,他就有喜歡的人了嗎。
醒來的時候才淩晨三點,溫簌拉起被子蓋住了臉,只感覺胸口的位置一陣陣悶疼。
她呼吸着,腦海裏全是他對着葉秀秀笑的畫面。
在之後的一次課間,溫簌再次看到操場邊上正要回去的他時。
她收緊了指尖,突然有股沖動湧上頭,促使着她往他的方向靠近。
去告訴他,完完全全地告訴他。她的喜歡,她的情難自控。
哪怕被拒絕,哪怕他并不喜歡自己。
她只是想讓他知道自己的喜歡。
直至一大群人正好從溫簌面前經過,擋住了她的視線,勇氣像是被紮破的氣球,突然卸了氣。
溫簌望着那個方向,眼眶溫熱。她沒有再動,迷茫無措地在人海裏找着他的身影,卻找不到了。
梁子曦見她站着不動,過來挽她的手,卻發現溫簌眼睛紅得厲害。“怎麽了?溫簌?”
眼淚掉了下來,溫簌壓着哭腔,“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
她是不是再也找不到他了。
“什麽找不到了?簌簌你有東西丢了嗎?”
“……”
接下來的一周,溫簌請了假。
請假的前一天是周六,晚邊上完課溫簌就回家吃飯了,她沒有在餐桌上看到溫明宇。十一點左右的時候溫明宇回來了,潭碧華卻出了家門。
那天晚上溫簌睡得很不安穩,醒過來好幾次。最後不知道第幾次睡來後,溫簌沒有再睡着,而是睜眼到了天亮。
早上過來敲響她房門的是人溫行,溫簌沒起身開門。
等了兩分鐘後,門被從外打開了。
溫簌正坐在床邊,窗簾是拉開的,陽光從窗外照到了她身上,溫簌卻依舊感覺很冷。
“溫簌。”溫行先開了口。
“……”
這一周,溫簌都待在了家裏。等到下周一的時候,溫簌才重新去了學校。
她瘦了些,本就巴掌大的臉更小了。
“溫簌,你病好點了嗎?”梁子曦關切了一句。
而溫簌反應了會,側過了臉,朝着坐在她左手邊的梁子曦看去。像是沒聽清她剛剛說了什麽,反應有點遲鈍。
梁子曦又重複了一遍。
“沒事的。”溫簌的聲音有點啞。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後,嗓子沒好全。梁子曦沒多想,拿起了自己的杯子,“一起去接水嗎?”
溫簌搖了下頭。
“好吧。”梁子曦只能自己去了。
一周沒來,溫簌抽屜裏都是上周留下的試卷。她随便拿了一張出來寫,沒寫幾道題,上課鈴就響了。
她收起試卷,找了一會才找到老師課上講的那張試卷。她有一周沒來,有些跟不上老師進度。
下課後也就被老師喊辦公室,慰問了幾句她上周生病請假的事情。見她瞧着沒什麽大問題,也就沒問什麽。
溫簌再出來時,好些學生已經去食堂吃飯了,沒幾個人留在教學樓裏。她回去拿了房卡也往食堂的方向走去,路上她碰到了汪明傑幾個人。
他們手上拿着剛剛從校園門口取到的一大束玫瑰花,粉嫩的花瓣上還帶着水珠,在陽光下嬌嫩好看。
幾人說話的聲音慢慢變遠,“不是,野哥讓我們來拿的東西怎麽是一束花啊?”
“這是要送誰……”
溫簌別開眼,繼續往食堂的方向走。她一進去,梁子曦就看到了她,拼命地朝着溫簌揮手。
打好飯菜,溫簌坐到了梁子曦專門給她留的位置上。
她一來,梁子曦的話匣就合不上了。“簌簌,今天是秀秀生日。她說晚上翹課去學校外面聚聚,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啊?”
溫簌斟酌了會,“你們去吧。”
梁子曦并不意外,溫簌看起來就不像會翹課的人,而且她和葉秀秀說不上太熟。梁子曦沒太勉強,拿着手機應該是在和葉秀秀他們聊晚上去玩的事情。
對方發了語音過來,梁子曦不甚在意的調低
音量放了出來。“我們班最後一節是體育課,我們直接先過去吧……”
背景音裏,有人喊了聲陳斯野的名字。
下午的課上完,梁子曦挨到溫簌身邊快速地說着話,“簌簌,我請了病假說肚子疼,你晚上幫我打着點掩護啊。”
沒等溫簌點頭,梁子曦就已經火急火燎地沖出了教室。
晚上溫簌自己吃了飯後,就回到了教室上自習。
自習中途,溫簌看了眼手機,群聊裏聊得熱火朝天,說着晚上陳斯野沒來自習,還有人看到他下午訂了一大束玫瑰花……
翻了幾條群消息,溫簌沒有再看下去,無聲地退出了頁面。
三節自習課結束後已經快晚上十點鐘。梁子曦這才想起什麽似的,給溫簌發了條消息問她晚上老師有沒有問到她。
溫簌一邊收拾好東西回家,一邊給她回了句,【沒】。
好幾分鐘後,才收到了梁子曦的回複,是個比okok手勢的可愛表情包。
溫簌沒有再回,想起今天是葉秀秀生日的事情。她鬼使神差地找到了葉秀秀的頭像,點進了她的動态。
最新的一條,是半個小時前。
【祝我生日快樂】的配文下面是一張照片。
一大束粉色的荔枝玫瑰。
溫簌腳步頓住,看着那張照片好久沒動。四月底的天,夜風吹來,溫簌卻覺得手腳都在發冰。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溫簌收起了手機,指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掐入了手心,她卻沒感覺到疼。
她忍住哭意,伸手擋住了眼睛下方。
視野裏突然出現了幾張幹淨的紙巾。
溫簌緩慢地擡眼,伸出手的是位七八十歲的老婆婆,正慈祥地瞧着她。
大晚上的馬路邊,她自己一個人站在這,像是個迷路沒人要的孩子,無措又可憐。
“孩子,是不是考試考差了。”說着,婆婆把手裏的紙往她面前又遞了遞。 “不哭啊。”
一句話讓溫簌突然鼻尖的酸澀,難過的潮水突然淹沒了心頭,她搖着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青春裏,有兩件大事。成績單和喜歡的他。
“那就是和喜歡的人有關?”婆婆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 “和他鬧別扭了?”
溫簌的眼眶漸漸紅了。“不是。”
她甚至都沒有機會和他鬧別扭。
“那就是他欺負你了?”
“沒有。”她像是再也憋不住心裏的話,狼狽地開口。“他沒有欺負我。他很好,真的很好。”
他很好。
也沒有比他再好的人。
“他只是……”眼淚模糊了溫簌視線,然後一顆顆砸了下來。“有喜歡的人了。”
而那個人不是她。
溫簌咬緊着下唇,任由着眼淚掉落,就連哭她都不敢哭出聲。
就像是她不敢說出口的喜歡。
他什麽都好,只是不喜歡她而已。
而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告訴過他。
其實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喜歡了他好久。
在這一瞬間,溫簌想起了很多。
她想起他坐在窗戶前看着她時的眉眼,以及唇間肆意的笑。想起他同自己說話時低沉好聽的聲音,他的尾音總是習慣地略微上揚。
她想起了他的人,想起他漆黑的眼,柔軟的發,冷白的面容,就連他手背指骨處的小痣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記他記得清晰,她看他的每一眼好像都镌刻在心上。
眼淚不受控的一顆顆地順着臉頰往下掉。她哭得實在太狼狽,太傷心。像是把這段時間裏所以的難過都哭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
逐漸意識到她面對着是個第一次見面的人,溫簌安靜地擦掉臉上的眼淚,忍着梗意沒有再哭。
至少不能在這裏哭了。
婆婆嘆息着,伸手安撫地抱了她一下,“孩子,你以後會遇到更好的人的。”
溫簌低着臉,很輕很輕地回應。“可那都不是他。”
青春時期的喜歡膽小又熱烈。
而她偷偷的喜歡,甚至都沒等到她鼓起勇氣告訴他時,就已經無疾而終。
他的名字,成了她整個青春時期,可望不可及的一場夢。
大抵是因為人生都會有遺憾,而有些遺憾會困住某個人一輩子。
然後在午夜夢回裏。
回憶起那段時光,回憶起記憶中的少年時。
依然會心動,
也依然會偷偷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