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偷聽
第73章 第 73 章 偷聽
過了幾日, 葉家來信與工坊加工好的土豆粉同時運往府城。
葉以舒直接去菜市,都已經試買成功後,那李牙人才登門。
他再不來, 葉以舒都打算找其他牙人了。
李牙人到葉家門口, 見他家外面有人張望。他害怕這事兒出了錯, 急匆匆地趕到葉家外。
那人一見他來, 趕緊跑了。
李牙人心中不安。
這錢管事交代的事兒他要辦不妥,以後萬一影響了牙行與錢家的合作, 那他這門生意可就做不得了。
李牙人敲門,不消片刻,就有人來開門。
“葉老板, 好久不見, 之前你讓我辦的那事兒成了。”他開口就說這話,擔心葉以舒因為他晚來幾日不高興。
他也不想晚來, 實則是牙行太忙,還有那錢管事不知道為什麽又改了主意說同意商議, 但又遲遲定不下日子。
李牙人不想失了這比生意,那邊一定,可不就趕緊找上門來。
葉以舒笑着将人迎進去。
闫季柏看着這生人, 讓小舟待在屋裏,自己出去拎了茶壺上茶, 後又立在葉以舒身邊杵着。
不幹旁的, 就盯着那李牙人。
“葉老板,不枉我磨了幾日,鋪子背後的東家同意商議。不過得你親自去給他談。他那邊太忙,只明日抽出了空閑。您看……”
葉以舒道:“那自然要去試一試。”
“那就好,那就好。”李牙人當即笑開, “那就明日巳時,在西街的百味茶樓。葉老板可記着。”
他送完消息就該走,但葉以舒沖他打探:“李牙人,你可知那背後東家姓甚,脾性如何?”
李牙人笑臉微僵,他端起茶杯,緩緩喝了一口茶才道:“不瞞葉老板,那東家姓錢,是府城錢氏的家生子,在那大家族裏領了個管事當。”
“人年紀與我差不多,不過好歹是個頭頭,積威頗也重。脾氣不怎麽好……”李牙人笑容裏帶了幾分為難,“我也說實話,起先我幫你去他門上商量,人家不願意。也不知怎的,問了你姓甚名誰,轉頭就改了主意。”
“那錢氏,不好惹。那人雖是個管事,但宰相門前七品官呢。葉老板明日還是謹慎些。”
葉以舒也聽得壓着眉思忖。
“這府城錢氏,勞煩李牙人再說道說道。”
李牙人看葉以舒聽完他的話沒犯怵,還願意打聽,當即更樂意了。
要是促成這一樁生意,他們對外也能含糊說說自己還是在錢家有點關系。自然也樂得。
“說起錢氏,就不得不提鄭家、岳家。在咱們府城,除了堂上那位知府,就這鄭、錢、岳三家是咱府城勢力最大的家族。”
“這府裏的米面糧油、衣食住行,每行每業,無不牽涉這三家。而錢家在其中排老二,府城的大糧商之一。還做些酒樓、綢緞生意,咱府城裏排行老二的乾元酒樓,就是他家的。他家在府城積澱百年,那東市西市上的鋪子、房子,大半都是他家的……”
總而言之,在這府城要想好好過活,就不要得罪這幾家人。要是得罪了,現成的例子都是前幾日才去拜訪過的賀老頭兒。
葉以舒聽完,笑着将人送走。
一關門,臉上笑意落下。
闫季柏抱臂立在屋檐下,看着他。小小少年,看着倒是沉着冷靜。
“你怎麽不笑了?”
葉以舒:“呵呵。”
闫季柏輕嗤一聲,轉頭就進屋找小舟去了。
葉以舒低罵:“屁大點兒就死裝。”
看着都欠揍。
純粹是葉以舒現在心情郁悶,闫季柏在眼皮子底下,這小孩兒拽模拽樣的,看得葉以舒手癢癢。
從李牙人那裏一番打探,葉以舒算是知道了府城大概情況。
不過他自己只做個小本生意,也牽扯不到那些個大家族。
只想着明日如何與那錢家的管事商談,好壓一壓那鋪子的租金。
*
近來幾日,一家人已經養成習慣。
宋枕錦每日去村中跟随賀大夫精進醫術,小舟被他帶着身邊教導。
葉以舒在家忙碌盤鋪子的事兒,闫季柏帶不了小舟就過來幫他打下手。或是賣縣裏零星運過來的土豆粉,或是跟着他四處看鋪子。
今日一早,四人一起吃過飯。
宋枕錦帶着小舟離開,葉以舒則帶着闫季柏去百味茶樓。
他們住在府東,這百味茶樓在府西。兩人出發得早,便走着去。
闫季柏雙手抱臂,聲音冷然:“牙人說人不好相處。”
“不好相處又能怎麽辦,鋪子要租,生意得做。”
眼看今年春,縣裏該種土豆的也都下種了。他爹娘寫的信上說,今年下半年土豆跟甘蔗的産量怕是得再翻一番。
到時候,縣裏時真吃不下那麽多。
葉以舒前幾日也将縣裏那邊送過來的土豆粉試着賣了賣,府城倒也有人知道這東西,樂意買的也不少。
甚至有那做食肆的跟葉以舒預定了下一批,只等着縣裏那邊運過來。
這生意都開始做了,鋪子總不能沒有。
談話間,到了那茶樓。
葉以舒說了那錢管事的名字,夥計就帶他上了二樓。
二樓靠窗,一高瘦的中年人坐在桌旁。
這茶樓這會兒人多,底下一樓臺子上,說書人正說得起勁兒。鬧哄哄的,不見得有多适合讨價還價。
葉以舒到了那桌前,那錢貴坐直身子,擡手示意。
葉以舒坐在他對面,正要自我介紹一番,又見那錢貴轉過頭去,手搭在腿上一下一下地敲着,盡看着樓下的說書人去了。
葉以舒耐住性子,讓闫季柏去隔壁桌坐會兒。
等到那說書人中場歇息,錢貴看來,露出一點不加掩飾的輕視笑容。
“葉老板?你一個哥兒還想做生意,勇氣可嘉。不過你可知,我這鋪子是不做哥兒的買賣。”
葉以舒也笑:“我只租錢管事的鋪子,捧着銀子上門,怎麽,錢管事做事只認人,不認錢?”
錢貴嗤笑,坐得斜歪。半分沒有将葉以舒看在眼裏。
“認錢如何,認人如何?我只知道,葉老板那方子,可是幫瓊樓搶了我們錢氏的酒樓生意,可叫我苦不堪言。”
葉以舒還當這人脾氣古怪,對應着那李牙人的話。可這會兒一聽,頓時明白了他這姿态是為何意。
看來今兒這鋪子是租不成了。
他垂眸笑笑,擡頭眼裏多了幾分疑惑。
“我不知錢管事說什麽。我一小小百姓,與瓊樓怎能搭上關系。”
錢貴拍桌,抑制不住怒氣道:“葉以舒,你當真敢說這話。我今日來見你,那便是我查明了情況。”
轉瞬,錢貴又笑得不懷好意:“我來見你,也是想告知,那鋪子我不租與你。不止如此,旁的鋪子你也別想租。你既然壞了我錢家的生意,禮尚往來,我錢家也會多多關照你。”
錢貴說完,闫季柏那傻小子一個竄起。
葉以舒繃着臉,一把抓住那小子。
“錢管事,你錢家家大業大,我一小老百姓怎麽好意思讓你們錢氏照顧。說出去,你們錢氏不怕被取消。”
錢貴撣了撣衣袖,氣定神閑道:“你當我錢氏是吃素的?”
“葉老板,我勸你,還是回你的小縣去吧。別在這府城裏礙眼了。”
說罷,他笑着離去。
闫季柏在葉以舒手上撲騰,結果被葉以舒緊緊抓住。
“你松手!”少年目光黑沉。
“松了然後讓你給我找事兒?你是十七,不是七歲。”葉以舒手一甩,小孩摔坐在凳子上。
闫季柏彈身站起,拍拍皺巴巴的衣服道:“你什麽時候得罪他的?”
葉以舒道:“我還想知道呢。”
這方子給了瓊樓都多久了,葉以舒沒想到瓊樓的競争對手還找上他的算賬了。
葉以舒心情沉郁下來。
初來乍到就得罪了地頭蛇,以後的日子可不好混。
“那你還租鋪子?”
“租,怎麽不租。”他又不是被吓唬一下就什麽都不敢做了,他正正當當做個生意,有什麽不妥?
“回吧。”葉以舒當即下樓。
闫季柏跟在他身後,面色陰翳,吓退了不少人。
葉以舒忽然停住。
闫季柏皺眉。
“看到個美人。”
闫季柏順着他的目光擡頭,見那二層樓上,窗臺邊側坐着個生着紫衣的哥兒。
長發只用發帶松松垮垮系着,皮白如玉,眉如遠山。目中含情,正杵着臉,笑看着這邊。
闫季柏只覺天地間唯有那一抹顏色,看得失神。
葉以舒拍他腦袋:“傻小子,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闫季柏驟然回神,抹了一下下巴,發現什麽都沒有,轉頭用黑沉的眸子盯着葉以舒。
葉以舒認出了樓上那人是哪天看豬肉鋪的時候遇到的蒙着面紗的哥兒。
不過他目光微轉,看着那樓下的匾額。
“春風樓。”
闫季柏眸如深潭:“青樓。”
葉以舒也詫異,仰頭再看去二樓,那紫衣哥兒沖着他彎眼笑了笑。
“青樓如何,你別告訴我你年紀輕輕看上人家了。”
闫季柏下意識摸懷中的劍,卻早賣了給師父買了棺椁。他別開臉,不理會葉以舒。
葉以舒回以一笑,趕緊帶着人走。
“沒有最好。這府城亂七八糟的,我勸你看人別看臉。”
“好像你不看似的。”闫季柏道。
葉以舒道:“少年,你別拿自己跟我比。我相公貌美那是我的福氣。”
闫季柏問:“那人你認識?”
葉以舒道:“有過一面之緣。”
不過說來說去,今日這一遭還是不怎麽愉快。葉以舒想了想,幹脆掉轉頭去牙行找李牙人,這個鋪子不行,試試再換個其他的。
牙行。
葉以舒登門時,李牙人看他來,吓了一跳,趕緊給人帶進屋裏。
“葉老板啊,你可不早說你跟瓊樓的淵源,差點就害苦了我。”
李老板在葉以舒與那錢貴見面時才知道這消息,還是錢貴直接派人過來打招呼,讓以後都不做葉以舒的生意。
葉以舒道:“我也不知,我什麽時候入了錢管事的眼睛。這鋪子是租不成了,就是不知李牙人能不能再……”
李牙人卻是搖頭。
“今日那錢管事才派小厮前來……”李牙人一臉為難,這生意以後怕是做不成了。
葉以舒明了笑笑。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闫季柏抱臂立在他身後,一身窄袖黑衣,少年人的身板還并不寬厚。不過目光如鷹,黑沉沉盯着李牙人,看着他也畏懼三分。
李牙人哪個都不想得罪,猶豫了下,看了眼門外後低聲道:“我雖是不能幫葉老板的忙,但葉老板可以去找寶相街的周老。”
“他是做了幾十年的這行當,手裏還有些鋪子。不過您還是悄悄的去,就怕錢家一丁點兒都容不下你。”
葉以舒謝過,就帶着闫季柏離開。
闫季柏壓着眉頭,一直跟在葉以舒身後。
好在不是無功而返,時間也不早,葉以舒便不再着急,而是先回去做了午飯吃過。
中午歇了一會兒,葉以舒又打算出門去。
他腳步輕,走到門口拉開門,卻正正好對上一人。
這人年紀看着二十出頭,穿着一身深藍色的棉布衣服。瞧着是小厮打扮,躬身湊在他家門前。
正在偷聽。
葉以舒正要開口問,那小厮卻像受了驚,轉身就要跑。
葉以舒一下就認出來他是當時他跟宋枕錦從賀家回來在門口遇到的那個人影。
身邊黑影一閃,那小厮已被闫季柏逮住。
少年手臂一拉,那小厮“哎喲”一聲,跌在葉以舒跟前。
闫季柏什麽也不說,這一雙眼睛盯着葉以舒,等着他盤問。
葉以舒道:“誰家的?來我家門口做什麽?”
小厮垂着頭,顫顫巍巍笑道:“我我我、我是錢家的。這裏……這裏可是宋大夫家?我家主子叫我來看看,想請他上門醫治。”
“哪個錢家?”
“府城還有哪個錢家。”
葉以舒示意闫季柏松手,他看畏畏縮縮,團成一團的小厮,問:“上次在我家門口的可是你?”
“是、是。”
“那之前我家相公借出去的傘是被你家主人拿了?”
“是。”
葉以舒道:“我看你登門幾次,既然是請大夫,那你們家德榮堂旁的大夫不行?為何非要找我相公?”
“自、自然是行的。只不過我家主子任性,偏要宋大夫去看。”
“是嗎?”
“是,小的、小的絕未說過假話。若你不信,可跟我走一趟。”那小厮佝背耷腦慣了,說話一直躬着身,讓人看不出他的臉色。
今天上午錢家的人才警告過他,下午這錢家的小厮就登門請他相公。
這鬼鬼祟祟的模樣,沒點兒貓膩,怕真當他是傻子。
葉以舒道:“你走吧,我的相公來府城是求學的,沒空看病。叫你主子另請高明吧。”
放了人,就看他急急忙忙拐入巷子裏跑了。
葉以舒看了一眼木頭一樣杵在門邊的闫季柏,問:“你待在家中,注意盯着外面。就不跟我一同出去了。”
闫季柏無有不可,點頭進門,将葉以舒關在門外。
“這小子!”葉以舒差點兒拍着臉,瞪了一眼門,這才離開。
按照李牙人的提示,葉以舒找到了那周牙人。
是個頭發斑白的老者,精神矍铄。葉以舒上門之後他便熱情邀人進去。
葉以舒說明來意,老爺子當場拍板兒道:“合适的鋪子,有!我領你去看。”
也不問葉以舒現在有沒有空,當即提溜着一串鑰匙,帶着人出門去。
周老爺子不愧在這個行當深耕多年,手上好幾個鋪子葉以舒當時跟着那李牙人一個都沒見過。
且這租金,并不像李牙人手上的那些被喊成天價。
葉語書有些疑惑,便問了。
周老爺子的聽完卻嗤笑一聲,吹起胡子道:“他們那些外頭的牙行啊,都成了那些大戶人家的狗腿子。手上的房子鋪子有近七成都是那錢家、鄭家跟岳家的。”
“那些個家族已經有了大筆的銀子,卻還不知足,非要把府城裏所有的錢都往兜裏掏。那貪婪的德行,不知排擠趕走了多少商戶。這府城啊,都快寫上他們三家的名字了!”
葉以舒道:“那這麽說,府城裏的生意确實不好做。”
“倒也不全是,你看那瓊樓,雖時京都裏來人開的,但也壓過這幾家,成為府城裏酒樓的頭名。”
“人家家大業大,當然不怕這城裏的蝦兵蟹将。”
“你這個哥兒,盡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
葉以舒自嘲一笑:“不瞞您說,我也是那被排擠的商戶其中一個。這事兒啊,我還是今天上午剛知道的。”
“哦?那多半是你有什麽能耐。”老頭兒笑呵呵道,臉上半點沒有那李牙人一般的害怕模樣。
葉以舒瞧着心情舒暢,道:“還多謝老爺子看得起我,不過我可沒多大能耐,不過小小商戶罷了。”
“管你能耐大不大,要我說,你要真想在府城混下去,還是多謹慎一些。這地方可不只有地頭蛇,那府衙裏還蹲着一只大□□呢。”
葉以舒頓時明了老頭兒所說。
官商勾結,這府城的水可真渾。
“多謝老爺子提點。”
老頭兒笑道:“提點算不上 ,看你跟我家孫兒有幾分像罷了。”
不得不說老爺子還是有幾分能耐。
葉以舒跟着他走了半個時辰,鋪子就定下來了。
後半個時辰,他直接帶着葉以舒找了這鋪子的東家。簽了契,拿到了鑰匙,這一月十兩的鋪子就租成了。”
葉以舒交了銀子,告別老者,心裏踏實了。
走了不遠,正好與駕着馬車回來的宋枕錦相遇。
那棗紅色的大馬越過自己,沒跑幾步就在前面停下。
葉以舒小跑了幾步走上去,側身坐在一旁,宋枕錦又重新拉着馬兒走。
“今日可順利?”
“今日可好?”
兩人同時開口,停罷,又相視一笑。
葉以舒先道:“雖有波折,但目的達到。咱家在府城有鋪子了。”
宋枕錦也點頭道:“一切順利,之後不用每日過去。我便在家幫阿舒的忙。”
葉以舒終于能放松,斜歪着靠在宋枕錦的肩上。
他晃着腿,輕聲道:“這府城裏真是不好混,我今日去見的那人是錢家的管事。就是那德榮堂的新任東家家裏的狗腿子。”
“沒談攏?”看哥兒的神色,就知不怎麽愉快。
“确實沒談攏,還被人威脅了一通。”葉以舒說的雲淡風輕,但宋枕錦卻緊張起來。
他一手拉着缰繩,一手順着葉以舒的手肘捏到手腕,要不是礙于在外面,早拎着哥兒好好檢查一番。
“沒受傷吧?”
“沒有。”葉以舒還低着頭,抓住宋枕錦修長的手指把玩,“還不至于跟我動手。”
他繼續道:“你可知這錢家為何這麽對我?”
宋枕錦細想了下,他家夫郎從未到過府城,此前也不存在跟府城的什麽人結怨的情況。
唯一與府城相關聯的,就是之前賣給瓊樓方子。
“他們是瓊樓的對家?”宋枕錦道。
葉以舒粲然一笑,他五指扣緊,嵌入宋枕錦指縫。掌心相貼,不同的體溫交互傳遞。
“瞞不過相公。”
“既然與瓊樓相關,那可否……”
葉以舒搖頭道:“我只是賣了瓊樓一個方子而已,或者因為這事兒找上門去,顯得我們多沒用似的。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既然那方子交出去,每月得了分成,那我們與瓊樓的交易就算完了。”
“你放心,這事還不至于難住我。”
實在不成,他擺攤兒也不是不可以。
宋枕錦握緊了哥兒的手。
他不介意自己夫郎在外行商,但怕他受委屈。
宋枕錦自覺自己沒多大本事,但醫之道,有時候利用起來,也能助他夫郎一臂之力。
宋枕錦每日跟在賀大夫那邊,慕名去老爺子那裏看病的人上至達官貴人,下到黎民百姓,宋枕錦實踐中學習,醫術再精進一番,有點怕死的人家幾乎都不會主動得罪醫者。
宋枕錦單手抓住哥兒的手,心裏暗下決心。
原本還想着循序漸進,邊看病補貼家裏邊學,現在要把精力多花在學醫上了。
“今日中午,我在門口又見到那還傘的小厮了,趴在咱家門口正偷聽呢。你到底把傘借給哪個小姑娘了?”
哥兒忽然問起這個,宋枕錦想了下道:“天太黑,記不太清。就記得得矮矮一個小姑娘。”
“是有問題嗎?”
葉以舒擰眉:“也在咱這條巷子遇到的?”
“是。”
“咱這邊鄰居,也沒誰家有個小厮啊……”葉以舒當即握緊了宋枕錦的手,提醒道,“出門在外,別相信旁人。”
宋枕錦道:“我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