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甜蜜共犯,淦翻高考 “把他贏了吧?”……
第40章 甜蜜共犯,淦翻高考 “把他贏了吧?”……
小姑娘最近膽子挺肥, 都敢當着別人的面嚯嚯他了,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周北岐摸了摸鼻子,彎唇一笑, 有幾分輕佻。
馮白滿嘴狠話, 好似噴在棉花上, 沒有半點殺傷力。
他氣呼呼地跟林司恩胡扯一通, 讓她遠離周北岐,好好學習,別被他帶壞。
林司恩淺淺地笑, 嘴裏只說“好”、“知道”。
馮白這才放心地穿着雨衣走了。
風勢變大,左敘的雨傘被刮得到處亂飛。
周北岐彎腰撿起來,淡聲問:“誰的傘?”
林司恩說:“左敘的。”
“哦。”
周北岐輕輕折起傘骨,随意将傘布撫平, 挂到門口的鐵架上。
林司恩裹緊外套,低頭盯着半濕的帆布鞋。
安靜了片刻,周北岐望着漫天雨幕:“我過來找你的時候,在途中碰到他了。”
林司恩輕輕眨眼, 小聲說:“那還挺巧的。”
周北岐沒忍住,從胸腔裏溢出一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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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是賊心不死。”
林司恩無言以對,雙手縮在寬大的外套兜裏, 緩解冷意。
周北岐瞥她一眼, 走過來, 不由分說地将外套兜帽蓋到她的頭頂,雙手扯了扯繩子。
林司恩被他扯得往前挪了一下, 眼神幽怨地指控他:“你想勒死我啊?”
周北岐手指松了力,調整好繩子長度,仔細地打了個蝴蝶結。
林司恩像個不倒翁一樣被他擺弄了好一會, 終于解脫了。
周北岐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滿意地瞧着她藏在兜帽裏的白皙臉龐,眼神炙熱。
林司恩被他看得心頭微顫,目光游移地望向遠處:“我餓了。”
周北岐輕笑一聲,松開她,撐開手裏的傘,走進雨裏。
林司恩跟過去。
他走在她前面。
雨霧缭繞,天色昏暗,周圍所有的顏色都黯淡了下來,視線中只剩下少年身上的一抹白。
風和雨吹過他的傘,他高大的身體将她擋在身後,就這樣一路護送她到食堂。
走進食堂那一刻,暖空氣襲來,林司恩有種死而複生的錯覺。
已經過了用餐高峰期,食堂阿姨們閑得湊在一旁唠嗑。
林司恩看着那些殘羹剩飯,沒什麽胃口,随便要了碗面,簡單維持生命體征。
周北岐拿着她的飯卡,走過幾個窗口,餐盤裏的食物逐漸堆得跟小山似的,樣式極其豐富。
有紅燒肉,宮保雞丁,胡蘿蔔炒雞蛋,魚香茄子……一個阿姨怕他吃不飽,見菜還剩很多,揮舞着勺子問他:“小哥,菜夠不夠吃啊,要再來一點嗎?”
周北岐:“夠了,謝您。”
這個時間,沒有學生再來打飯,食堂阿姨開始收拾餐具。
周北岐指着一個角落。
兩人走過去坐下。
林司恩喝了口湯,身體漸漸暖和起來,臉色不像剛才那麽慘白,有了些活氣。
周北岐意興闌珊地吃了幾口飯,目光轉到她臉上,渾不在意道:“你們都聊什麽了?”
林司恩捏着湯匙,手指微曲:“哪個我們?”
周北岐夾起一塊紅燒肉,瞧了眼,嫌棄地丢回去:“你現在心裏想的那個。”
林司恩嗦了口面,慢吞吞道:“最近有個奧數競賽,我們學校只有一個名額,老師們想在我和左敘之間挑一個人去,所以讓我們這次模拟考比一把。”
“噢。”
周北岐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心不在焉地低頭吃飯。
林司恩不是個話痨,也安靜下來。
話題在咀嚼聲中戛然而止。
林司恩細嚼慢咽地吃完面,端起碗灌了幾口湯。
周北岐擡起頭,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林司恩放下碗,滿足地嘆喟一聲。
擡眼,遂不及防和他四目相對。
她愣了下。
周北岐眸底流轉的微光帶着幾分探究意味,眼角蕩開笑意,慢條斯理地喊她:“林司恩。”
林司恩喉嚨一緊。
室外雷聲轟鳴,閃電劈開天空。
他放下筷子,漫不經心地說:“把他贏了吧?”
林司恩眼神一動,指尖好似有細微的電流蹿過,麻了一下。
她許久不回話,周北岐繞有興致地用筷子撥弄着碗裏的胡蘿蔔,聲音低沉,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腔調。
“嗯?”
林司恩垂眸望着瓷白的碗,幾秒鐘後,唇邊慢慢浮出一個笑來。
“好啊。”
下午,寧以珊從同學那聽說左敘要和林司恩競争參賽名額,課間氣得轉過頭對左敘說:“我聽朋友講,你把奧數競賽的名額讓出來了。老師也真是搞不清楚狀況,林司恩一個擴招班的憑什麽跟你競争啊?”
左敘正在做數學題,被她擾得神煩,停筆冷冷地看着她。
“就憑她數學單科成績拿過年級第一。”
寧以珊怔住。
她平時根本不關心單科成績,自然不了解情況。
在她心裏,左敘永遠都是年級第一,而擴招班的學生全都是垃圾。
她無法容忍自己最讨厭的人和最喜歡人競技。
這會讓她覺得左敘的逼格被拉低了。
寧以珊默了幾秒,哼哼唧唧:“那是她偶爾運氣好,說不定她那幾次的第一是靠作弊得來的!”
左敘眉頭微皺,啪地一聲甩下筆。
寧以珊吓了一跳,表情驚愕地看着他。
左敘掃她一眼,冷聲警告:“如果你拿不出證據,剛才的話我不想聽到第二遍。”
寧以珊心裏又氣又難過,委屈得眼眶燒紅。
“我是在幫你争取利益,可你卻一直在替林司恩說話,還兇我……”
左敘耐心耗盡,沒再理她,拿着保溫瓶起身走出教室。
寧以珊盯着他的背影,牙關咬緊。
之前,僞裝抑郁沒被發現的時候,她只要哭一哭,左敘就會耐心哄她,可是現在,他對她只有冷漠,巨大的落差感,讓她心裏一陣空虛。
寧以珊深深地勻了一口氣,才沒有在教室裏發作。
模拟考定在周四周五兩天。
下午最後一節化學課,林司恩坐在教室裏聽課。
黑板左側的高考倒計時又少了幾天。
郭鳳霞不知道哪根神經被觸碰到了,課上到一半,突然停下來唉聲嘆氣。
大家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緊張兮兮,大氣也不敢出。
郭鳳霞丢下粉筆,稍微醞釀了下情緒,惆悵道:“今天學校開會,通知了我們一個消息。從下一屆開始,省裏将全面實施‘新高考’模式。也就是說,你們是學校最後一屆參加舊高考的學生了。”
話音剛落,幾個調皮的男生忍不住嚎叫。
“卧槽,真的假的?”
“太突然了吧!”
“這比吹了幾年破風扇一畢業學校就裝空調還影響心态啊!”
“就是就是,我們這一屆學生真是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教室裏亂哄哄的,壓根沒法繼續上課。
窗外,風雨交加,電光閃爍。
滿天的烏雲黑沉沉壓在每個人心底。
變革的浪潮洶湧而來,他們被迫随波逐流。
林司恩握着筆,在筆記本上胡亂寫了行字:風雨過後會是嶄新的世界,但那個世界并不t屬于我們。
有個原本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學生聽到消息,擡起頭,揉了揉眼睛,一臉懵逼。
“我操,一覺醒來我們都成舊時代的遺物了?”
其他人聽得笑作一團。
他的同桌錘了他一下,笑罵:“我看你是滿清餘孽!”
那個男生捂着肩膀哎喲幾聲,也跟着嘿嘿直笑。
課堂的氛圍重新活絡起來。
郭鳳霞趁機講了幾道題就放學了。
林司恩坐得太久,腹部一陣隐隐作疼。
她從書包裏取出一片衛生棉,用紙巾包着放進口袋裏。
雨天琴房沒開門,蔣妮不用練琴,要和她一起回家。
她和蔣妮說:“我去趟衛生間,你等我一下。”
蔣妮擺手:“去吧去吧。”
本月學校要評審文明班級。
高三一班為了拿下“文明班級”的榮譽稱號,暫時包攬了這一層樓的衛生間清理工作。
林司恩走進衛生間時,寧以珊和一個女生正捂着鼻子拿桶接水。
聽到腳步聲,她們偏頭看過來。
林司恩攥緊紙巾,轉身走進裏面的一個隔間,鎖好門。
寧以珊剜了眼那扇門。
那個女生附在她耳邊低聲說:“好像是四班的林司恩,上回跟左敘鬧緋聞的就是她吧,長得還挺好看的……”
寧以珊氣得臉青,拎起水桶走近門邊。
林司恩換好衛生棉,稍微整理衣服,一桶水兜頭潑下來。
寒意擴散,周圍的空氣迅速降溫。
林司恩渾身濕透,發絲滴着水,衣褲以非常不适的姿态緊緊貼着身體,冰冷刺骨。
她抹了把臉,推開門。
寧以珊手裏提着桶,眼神嘲弄地看着她,表情頗為得意。
林司恩握緊拳頭:“是你潑我?”
“是又怎麽樣!”
寧以珊高聲冷笑,心中被一股莫名的快感吞沒。
林司恩臉色微變,走到洗手臺,擰開水龍頭。
寧以珊和那個女生還站在旁邊欣賞她狼狽的模樣。
林司恩按住水龍頭,調整角度。
涼水噴射而出,濺到寧以珊的臉上。
她驚懼萬分地連連後退,活像個跳腳小醜。
“林司恩,你竟然敢潑我!等我告訴老師和我爸,讓你沒好果吃!”
“你去啊。”
林司恩松開水龍頭,眼中更冷:“我錄音了,告到學校丢臉的也不是我,正好讓大家看看你這個好學生私底下是怎麽作惡的。”
寧以珊沒想到她來這招,從牙縫間擠出幾個字:“你卑鄙!”
林司恩瞪了她一眼,“比不得你讓人惡心。”她揚了揚手機:“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以後你還敢招惹我,我一定把證據公開。”
寧以珊眼皮一跳,氣勢洶洶地撲過來搶手機。
林司恩躲開她的觸碰。
寧以珊踩到水摔倒,慘叫一聲。
林司恩鎮定地退出衛生間。
她們怕別人發現,沒敢跟出來。
回到班裏,蔣妮和蘇萌正在讨論明天的模拟考。
雨天寒氣逼人,冷空氣帶着寒意滲透進骨髓。
林司恩連打幾個噴嚏,渾身都在顫抖。
蔣妮看見她,驚得睜大眼睛:“你不是去衛生間嗎?怎麽濕成這樣!”
林司恩從包裏取出紙巾,擦了擦臉,甕聲甕氣地把剛才的事跟她說了一遍。
蔣妮憤怒得就要去找寧以珊理論。
林司恩拉住她,搖了搖頭。
“我們先回去吧,我有點難受。”
蔣妮見她一臉虛弱,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吓得“呀”了一聲。
“好燙!”
冷雨天,經期血崩,還被潑一身水,簡直雪上加霜,就算身體再好也頂不住啊。
蔣妮急得團團轉,“好好好,我們先回家,等過幾天再找她算賬!”
林司恩收拾好書包起身。
和蔣妮走出校門的時候,遇見了邊茨和楊子然他們。
由于今天大雨,網球部暫時轉移到室內訓練。
馮叔受周北岐之托,開車送來幾臺發球機。
邊茨和楊子然負責搬運。
楊子然視力俱佳,一眼就看見躲在站牌等公交的她們。
他撓了撓頭,和邊茨說:“前輩,那兩個好像是小妮子和林妹妹。”
天色陰暗,大雨磅礴,小姑娘手裏的雨傘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邊茨瞧了一眼,摸出手機給周北岐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