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誤會
第40章 誤會
以一個出乎意料的解圍收場,林瑾瑜回到房間的時候,還處于暈暈乎乎的狀态。
被上了一堂成人教育課,滿腦子都是面紅耳赤的畫面。咬了一口自己的舌頭,才迫使臉上的紅色褪下去。祈寧躺在床上,認真的翻看着什麽,走過去一看,才發現她看的是自己的相冊。剛降下去的熱度,再次回來了。
“阿姨知道了?”祈寧擡頭看過來,毫無波瀾的眼睛似乎早已有所預料。
林瑾瑜慢吞吞的爬上床,挨着她坐在一起:“挺好的,心結了了,”瞥向祈寧打開的相冊,舉着向日葵的小女孩咧着豁牙的嘴巴笑的開心:“怎麽又看一遍。”
“很可愛。”祈寧點評道。
“有多可愛?”祈寧佯裝想了想,一張口卻被靠近的林瑾瑜封住了嘴巴:“嗯?”
“你就是個白切黑,謊話精。”臉上可以感受到對方呼出的熱氣,癢癢的,如同蝴蝶的翅膀略過花瓣。林瑾瑜捂住宋祈寧的眼睛,輕輕點水的略過她的眉心:“騙我是你,愛我是你,食言是我,卻要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什麽?”祈寧沒有聽清瑾瑜的嘀咕,手上的相冊被拿走,手心裏被塞了一個質地堅硬的東西。睜開眼睛,是一個發卡。蓮花形狀,小水鑽點綴着花瓣,為花朵渡上一層銀色。
“生辰快樂,”林瑾瑜親親對方的額頭:“你兩次生日不同,那我們以後就過兩次生日,正好可以吃兩次蛋糕。一次抹茶,一次巧克力。”
“好。”
“今天沒有蛋糕了,明天給你補。”林瑾瑜大膽的伸手捏捏對方的臉,口感綿軟的好像海綿蛋糕,咬一口,也一定是香甜的味道。
“什麽時候記起來了?”
林瑾瑜知道她問的是記憶,反問道:“我們在一起多長時間了?”
“一個學期了。”
“我以為你會像電視裏那樣說的分秒不差呢。”林瑾瑜小聲嘀咕道:“如果你指你的生日的話,我只是單純在認識你的時候,就總是記錯你的生日,總覺得你應該過兩次。其他的,大概是回到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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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成?”
“六七成,至少你哄我要(聯姻)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林瑾瑜叉着腰瞪過去:“這麽明顯騙小孩兒的招數,漏洞百出。”
“可是你沒信。”祈寧笑了一下,語氣頗為無奈。
林瑾瑜在她唏噓的表情下捕捉到一份失望的情緒,挑眉,學着瑛凝的語氣重複道:“邶國沒有适齡的公主,卻有适齡皇子。祁國适齡的小姐不多,尚書令與上大将軍是祁國的支柱,也是他們的目标。牽扯軍權,他們未敢多抱希望,倒是我,再合适不過了。”
祈寧表情微妙,蹙眉承認道:“他回來了,你便只看他。我吃醋了,我只想将你綁在身邊,讓你只看到我。”她眉宇間似是聚了一汪泉水,看起來委屈又可憐。
林瑾瑜嘆了一口氣,明知她是假的,卻又忍不住軟下心來,抱了抱她:“你的真話,大抵和你的謊話數量一樣多,油嘴滑舌。”
“我騙了那麽多人,我不後悔,唯有你,會讓我難安,所以我不會騙你。”張開的懷抱的雙手垂在身邊,她任由瑾瑜抱住她,仰頭閉上眼睛,伸手箍在了瑾瑜的影子上。
林瑾瑜沒有發現她的異樣,松開她的懷抱,抱着胳膊數落道:“所以你的不騙就是不說嗎?不開口,就不是騙?我還有很多沒有想起來,不要這樣看我,哼,小心我抓到你後賬。”
祈寧愛慘了她這幅模樣,可以幼稚活潑的像一個小孩,也可以可愛的像一個翻丈夫舊賬的妻子。伸手将對方的手捉到手心,低頭啄了一下,瑾瑜只覺得手指發麻,不自然的往回抽。
“如果還瞞了你,舊賬被你翻出來,你打算怎麽做?”
“湊活着過呗,還能分咋的?”林瑾瑜随口一說,又覺得不能這樣被她糊弄過去,叉着腰義正言辭到:“反正想起來就知道怎麽辦了,別想蒙混過關。”
“那就把我關起來,只讓你一個人看好不好?你想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艹”難得的爆了一句粗口,林瑾瑜面紅耳赤的躺在床上,翻過去身把自己埋起來。小黑屋強制愛什麽的,不得不說,她有點可恥的心動怎麽破。啊啊啊,不能再想了。當鋪天蓋地的馬賽克砸下來,林瑾瑜充分發揮了網文副業的想象力。
“關燈嗎?”熟悉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似乎只要她一回頭,就可以碰到對方的唇。果斷将眼睛閉得死死的,裝睡,誰不會啊。
上方傳來一聲輕笑:“晚安。”燈“啪”的關上,四周陷入黑暗。一陣熟悉的香味飄過來,柔軟的手臂環住腰間,林瑾瑜在這樣熟悉的環境下酣然入睡。
夜間,她睡得并不安穩,總是夢見有兩個小人在打架,打的暢快淋漓。一覺醒來,眼睛腫脹的成了一條縫,黑眼圈驕傲的提醒着自己的存在,面容憔悴的好像是吸了du。她沒挨到天完全亮,幾乎是蹦起來沖到浴室,沖了個澡,順便把自己的純棉小褲褲揉一揉,偷偷摸摸挂在了陽臺上。
一回頭,老媽精神抖擻的看着她,意味深長的砸了咂嘴吧。看着那條随風飄揚的小褲褲,眉頭一皺,嘴巴張了張什麽都沒說出來,在她的肩膀上輕輕一拍:“雖然年輕,但身體更重要。”
“卧槽。”收了驚吓的小魚滿臉驚恐:“不是,麻麻,你聽我說。”
“看來我昨天晚上沒有去送水果是明智的。”媽媽冷漠的打斷了她的話,再次無聲的嘆氣,默默地走進了廚房。等到三人上桌吃早餐的時候,林瑾瑜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明顯比之前更加豐富的飯,陷入了沉思…..這樣開明的老媽讓人有些害怕。
午飯添了一碗雞湯,宋祈寧看着食譜若有所思。她與林媽媽隔空交流,似乎都各自明了了什麽,林媽媽眨了眨眼睛,低頭一個勁兒的夾菜。
被隔絕在無線磁場外的林瑾瑜郁悶的扒着飯,不斷消耗碗裏堆積成小山的兩方食物,最後捂着肚子,慢吞吞的移動回了房間。
“撐了?”
祈寧的文化在你身後響起,瑾瑜控訴的瞪過去。
“抱歉,是我不好。”祈寧坐在她身邊,看着瑾瑜躺平,自覺地為她揉了揉鼓鼓囊囊的肚子,輕聲道:“昨晚你夢見了什麽?媽媽想岔了。”
林瑾瑜的肚子僵硬了,讪讪一笑,準備裝傻糊弄過去。
“是夢見了我嗎?我比誰都清楚補品藥膳,今日桌子上的東西,你夢見了….”嘴巴被捂住,祈寧便眉眼彎彎的看着對方。直看的林瑾瑜面紅耳赤的扭過去臉,威脅道:“不許再提。”
祈寧閉上嘴巴,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果真不再說話了。
如今的祈寧脾氣很好,除了有意無意的玩笑逗弄,似乎永遠都不會對她生氣。當初的祈寧,其實對她再好,但她的驕傲使她從未向任何人真正低頭。
記憶中,她們不是沒有吵過架,政見不同,理念不合:吵得最兇的時候,真刀真槍的比拼,打成平手,難舍難分,直到精疲力竭為止。兩個人會爬上隐蔽的樹丫,再一起喝酒,靜靜地看着天空,重歸于好。或許是年歲已久,或許是那場事故刺激了瑛凝,總之,如今的祈寧,全然改變,除了性格,面對自己的時候,盡管看起來溫柔親密,卻總是在壓抑着什麽,害怕着什麽,帶着一種讓人難以察覺的小心翼翼。
在她不在的那幾年,經歷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她一無所知。換做是她,在沒有對方的那幾年,親人不在,朋友不在,大概也要瘋,對這個世界,已然不會再存在什麽念想。可秦瑛凝不能,她有自己跌責任,甚至不能決定自己的生死。
如今的陳肖淳和宋祈寧仍是看不順眼,分明知道對方的存在,卻再也不會如當初那般要至對方于死地。大概是因為太寂寞了吧,這個世界太過陌生,哪怕是那個讨厭的人,也變成了自己存在的一個記號,一個證明。
林瑾瑜壓制住心中翻滾的情緒,露出一個笑容:“我回來了,我們來日方長。今後…..我不會再食言了。”
宋祈寧身子抖了一下,收起表情,似乎在考慮林瑾瑜話語的真實性。在小魚忐忑的神色下,嘴角彎成一道漂亮的弧線:“好。”她不擔心對方食言,在來到這裏的那一天,她們的生命已然綁在了一起,小魚在哪裏,她就在哪裏,冥冥之中,總會有相聚的那一天。
“休息一下,我們去醫院一趟,就是我媽撿到我那裏。”
“好。”
下午三點,太陽傘下的林瑾瑜看了一眼被蒸發出白漬的水泥地面,幽幽的嘆了口氣。她的皮膚在陽光的洗禮下顏色深了一點。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後遺症,她依舊常年帶着一種蒼白的顏色,難以曬黑,可見,這幾天的太陽有多大的威力。
兒時記憶裏這裏确實是一家醫院,她曾經看病,包括手皮了被狗咬都在這裏打針。如今老醫院已經搬走,曾經的建築沒有拆,留下空洞的建築。
城區規劃,這裏已經不是中心,因此有些荒涼的意味。附近還有居民樓,因此老醫院也還保留着兒科和婦科的幾個科室。
艱難的尋找到當初被撿到的地方,這裏放着三個塑料綠皮垃圾桶,味道難以消受。林瑾瑜捂着鼻子感嘆道:“難以想象到我和媽媽的初遇在這樣一個環境下。将軍玉沒有反應诶。”
宋祈寧哭笑不得:“它是雷達嗎?”她死死的盯住地面,似乎要把地面盯個坑,把四周刻在心裏。
“不是。”林瑾瑜不好意思的搖搖頭,看着祈寧心疼的表情,笑了一下:“別看了,當初這裏也不是垃圾桶,如果沒有記錯,這裏當初是一片空地,那邊有一堵牆。”
“一堵牆?”祈寧重複了一遍,道:“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