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是男生，不方便
第14章我是男生，不方便
可能是人多車重加上距離長的原因，三輪剛開到村口就剛好沒電了。仲清南坐在車上看着車子慢慢往前掙紮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和姜雯商量着要不要下去走路。姜雯在路燈下跟洛川對視了一下，兩人用眼神交流了小心思。
“不行，我懶得動。”
洛川聽姜雯說了立馬張嘴附和：“我也是，一說到走路我的腿就開始疼了。”說着還擠眉弄眼地裝了一下。
仲清南了然也不拉着他們了，“那我下去走吧。”
“小清，”洛川見她要下去，怕不安全又轉頭喊坐在駕駛座的陸青北，“青兒，停一下。”
仲清南：“不用。”她小心着起身，車子行駛的速度太慢，根本不用停就可以下去，于是她也沒讓陸青北停下來，自己扶着車廂邊沿慢慢下了車。
陸青北踩着腳剎停下道：“怎麽了？”他轉身的瞬間就看見仲清南挂在車廂後頭，然後跳了一下平穩站在地上。
“沒關系，你繼續開吧，我在後面幫你推一推。”仲清南看着他道。
陸青北沒說話，轉頭過來松開腳剎重新擰了下車把，車子“翁”的一聲又動了起來。
“很重吧，讓洛川下去幫你吧。”
姜雯大聲喊着，雖然嘴裏說的是洛川，其實意有所指。
陸青北用手調了下後視鏡，從後視鏡裏看着後面埋頭推車的人。仲清南貓着腰，雙臂直抻着，埋着頭往前推，感覺很費力的樣子。于是他皺了皺眉頭，心裏有些不快，腳剎和手剎一齊制動，将車停了下來。
仲清南怎麽使力都推不動于是擡頭看了看，只見那人從車上下來，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來了。
“你去前面開。”陸青北抽了洛川的肩膀一下跟他說，然後跨步走到了車廂後面來。
仲清南呆呆的，直到看見了他包裹嚴實的臉上露出的冷冽的眼神，想到了去年洛川說的這人很嬌氣，少爺病很重的話，頓時覺得心裏有些發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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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雯看見陸青北扶在車廂後面與仲清南并排的雙手憋着笑推了洛川一把，“快去。”
“哦。”
洛川從車上跳下來，可能是坐久了，天又冷，腳挨着地的時候骨頭疼了一下，他這回倒是真的在龇牙咧嘴了。陸青北把他的反應全部看進眼裏，不禁想剛才那人跳下來的時候怎樣，明明連車都沒停。
“走了啊。”洛川知會一聲開始擰車把，車子和剛才一樣又“翁”的一聲往前移動着。
有了一個更有力量的壯工，車子行進的速度也快了起來，姜雯按捺不住磕cp的沖動，舉起手機悄摸給後面推車的倆人照了幾張照片，盡管他們穿得渾圓，盡管他們看起來狼狽。
“哦，天哪，終于到了。”洛川明明什麽也沒幹，只是扶着車頭，現在卻大喘着氣呼吸，仿佛剛剛當苦力推車的人是他。
知道他們要來，五嬸兒老早就在門口候着了。
“咋才到啊？天黑成這樣。”
姜雯把手伸進五嬸兒手心：“車沒電了。”
“那你打電話讓你表哥去接你啊，這麽晚多危險啊。”
“四個人呢，不危險，”姜雯往屋裏瞅了瞅，“表哥回來了？”
“今天早上回來的，快進來吧，多冷啊。”
五嬸兒說着招呼着四人進了屋，房間裏面爐子燒得正旺，五嬸兒進去又往裏面添了幾塊煤炭。
“大姨，這是洛川，我的男朋友。”姜雯把洛川拉過來挽着他的胳膊跟五嬸兒介紹。
“五嬸兒，還記得我嗎？”五嬸兒個兒矮，洛川微微欠着身笑着臉問。
其實五嬸兒在門外剛見到他和陸青北兩人的時候就認出來了，只是一直顧着跟姜雯說話，沒來得及敘舊。
“哎呦，記得啊，洛川嘛，當時種樹的時候可有力氣了。”
“嘿嘿，我今年又來了，他也來了，您還記得他嗎？”洛川拉過站在最後面的陸青北道。
“五嬸兒。”陸青北乖乖喊人，只是沒多大情緒。
“這是...小青，青兒？是叫這名兒嗎？”五嬸兒不太能想起來他的名字，“哎呦，你看我，你叫什麽啊，之前總聽洛川喊你青兒。”
陸青北撇了一眼正在壞笑的洛川，回答道：“我叫陸青北，您叫我小北就行。”
“哦，好，陸青北，”五嬸兒嘴裏喊着，“去年那群大學生裏長得最俊的就是你。”
陸青北抿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很快就不了，因為現場有人嫉妒心實在太強。
“那我呢，五嬸兒，光他最俊，我俊不俊啊？”洛川扯着五嬸兒胳膊問。
五嬸兒被哄得沒辦法，笑道：“俊，你也俊，我們村都沒幾個俊的，你倆來了就有了。”
仲清南站在最後面看着幾人只是笑，在房間裏有一會兒了，她剛剛被風吹得冰冷的臉漸漸回溫，臉頰粉嫩嫩的，笑着也顯乖。
“嗯哼，”姜雯小聲清了下嗓子，問，“那表哥回來了，是不是就只有一間房了？”
“對，怎麽，住不下嗎？”五嬸兒擡眼看了下，“奧對，你們三個人呢。要不你看讓洛川和小...小北住在這裏，你去和清清住？”
仲清南看着姜雯，其餘四雙眼睛都看向她。
“額...”
姜雯猶豫着看了眼洛川，洛川立馬站出來解圍。
“我不跟他住，他毛病可多了。”洛川嫌棄地看了眼陸青北對五嬸兒說，“晚上又是打呼嚕又是亂蹬被子的，反正我跟他睡不了。”
陸青北咬着後槽牙看着他，眼神有些不爽。
正說着，五嬸兒家大門被敲響了，她想着應該是姜雯的表哥回來了，忙跑出去接。
仲清南目送着五嬸兒掀開簾子出了門就一直摳着手，站在一邊也不說話，不提建議。
“清南，要不讓他住你家吧，你家有多餘的房間。”姜雯語速有些急切。
“...行...”
“不行！”
衆人的目光全部看向陸青北，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眼神剛從仲清南臉上移走，看着人的腳尖道：“我是男生。”
“啧，”洛川翻了個白眼，“當你什麽事兒呢，給我吓一跳，男的怎麽了，我也是男的，去年不也在小清家住着。”
仲清南咬着下嘴唇也沒吱聲，陸青北又轉過來看了她一眼，沉了口氣道：“不方便。”
洛川不耐煩了，用着平常聽秦铮罵人的語氣道：“有什麽不方便的，一天天的淨是事兒，人小清都沒嫌棄你，你擱這兒嫌這嫌那的。”
“我家可以住，...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仲清南道。
陸青北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麽，早知道是這樣就不來了，剛到這地方就一肚子氣，死洛川。
“看看，小清都同意了，你就別犟了。”
陸青北眼神裏有些無奈，但看着洛川又夾雜着些殺氣，最終還是妥協了。
五嬸兒安頓好自己孫子就進來了房間，看着裏面安安靜靜的，問：“都商量好了？”
姜雯吃着烤紅薯道：“商量好了，我跟洛川在您這兒住，陸青北去清南家住。”
五嬸兒可能是覺得這樣分配有點欠妥，所以表情看着有些複雜，但小孩兒們的事她也不好幹預太多，就沒再多嘴說什麽。
“那我先走了，五嬸兒。”仲清南跟五嬸兒說着，就往門口走，眼神帶了一下陸青北，示意他跟着自己。
“哎好。”幾個人跟着出了屋，溫差太大，一瞬間還有點接受不了。
仲清南推着自己的三輪有些吃力，陸青北見狀立即走上去接過車把幫忙。
“我來吧。”他說。
“...哦。”
仲清南退出來，姜雯拉着她道：“明天先睡懶覺吧，什麽時候起來我們再商量着去買樹苗。”
“好。”
“對了，你和他倆加好友了沒？晚上要不我先創一個群吧，我們在群裏細說。”
“嗯。”
“走吧。”陸青北已經把車退出來停在路上了，朝這邊喊着。
姜雯看了眼，忍住嘴角推了下仲清南的手，“回去吧。”
“嗯，拜拜，五嬸兒，我走了。”
“好，走吧，路上小心啊。”
“知道了。”
仲清南家和五嬸兒家隔了三條巷子，陸青北扶着車頭走在前面，仲清南還是走在後面幫人推着車，兩人一路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尴不尴尬。
“放這裏就行了，得充會兒電。”
仲清南開了燈指揮着，陸青北跟着指示把車停在位置上，然後去後車廂把自己的行李拿了下來。
“你先進去吧，就是之前洛川住的那間，你來過的，還...記得嗎？”仲清南本來是蹲着插充電插頭的，說着又站了起來。陸青北站在昏黃的燈下一直注視着自己這邊，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這麽冷的天，這點微妙的氣氛卻讓人有點臉熱。
“嗯，沒關系，我等着你。”
“哦好，我很快。”她說完立即就蹲下繼續尋找充電的地方，但車座底下照不到光有點黑，她左手一直摸着但就是對不準。
陸青北看着那邊，聽着她窸窸窣窣的聲音把自己的手機亮光打開走了過去，手被照亮，仲清南很快就把插頭插進去了，然後對着起身的陸青北道了句謝。
“嗯。”陸青北收了手機放回兜裏，走過去重新把行李箱拉杆抓進手裏，他下午開了好久的車，手被凍得腫脹疼痛，現在暖起來就開始又癢又疼又有種使不上力氣的感覺。
仲清南把房間門打開，然後往後看了一眼，看見陸青北跟上來就自顧自往裏面走着。為了活動方便，她脫了外面的厚棉衣搭在床板上接着走去房間裏面，從一個四方木櫃裏拿了一沓布料出來。
“這兩個花色你喜歡哪個？”
仲清南把兩個顏色不同的布料分開問陸青北，看他在自己兩只手上各自看了看，補充道：“材質什麽的都是一樣的，也都是新的洗過了，就花色不同。”
陸青北伸手指了指她左手上的藍色夜空圖案的道：“這個。”
“好。”
仲清南應了一聲把他選中的那套床單被套放在炕上，把另一套放回了櫃子裏。
“你去洗澡吧，我很快鋪好。”
陸青北看她從大塑料袋裏把被子取出來拆開，被子看着很松軟，應該不久前剛曬過，他上前一步道：“我幫你吧。”
“不用了，這個很快的。”
于是陸青北就沒再堅持，打開行李箱拿了洗漱用品走出了門。盡管冷但他還是得洗澡的，就洛川說的那樣：富講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