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黏糊糊安慰
第071章 黏糊糊安慰
本該是明亮的屋內, 此刻顯得無比昏暗,窗戶被四米多高的改造人遮擋住,以至于陽光滲透不進, 只能靠着燈光補光。
視覺上的明亮感無法掃去心靈上的壓抑。
隔着墨鏡, 六眼清晰的感受到眼前的改造人,比之前看到的任何一個都要來的“完美”。
咒靈分布的很均勻,就像是刻意在制作藝術品。
即使本身的情緒并不算濃烈,但看到這種東西,五條悟依舊生于本能的感到厭惡。
夏油傑心底只剩下震驚, 他簡直不知道眼前的小男孩是怎麽跟改造人在一起住那麽久!
而因為一直沒有開窗通風,屋內彌漫着難以言喻的臭味。
是人體內部器官衰竭才會産生的氣味。
眼前的生物是否還能用人來形容?
紗奈不知道, 夏油傑也不知道。
對于五條悟來說, 很明确, 眼前的改造人已經不是人。
六眼是無法觀測到靈魂的,肉/體來說,這個改造人也被剝離了人類身份, 甚至于是人類意識。
“還活着嗎?”夏油傑走上前,手掌觸碰到改造人的身體, 入手的感覺已經不太像是人類肌膚,而是一種粗劣的布。
五條悟擡頭看了眼,“還活着。”
這樣的活着會充滿痛苦吧?紗奈不由自主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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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川田這是誰?”紗奈蹲下身子問那個表情麻木的孩子。
對方猶豫了下:“是媽媽。”
“那你的爸爸呢?”她問。
川田這回沒有猶豫,而是指向窗邊的鳥籠, 在籠子裏, 蜷縮着一個只有拇指大小的怪物。
很好, 一個巨大化,一個縮小化。
紗奈的臉上浮現出怒意, 比起動漫裏真人毫不猶豫的對人類進行改造時的畫面,只有親身看到,才能感受到生命被玩弄的悲哀與憤怒。
人類與詛咒,不死不休。
三觀更正,夏油傑的表情顯得異常冷酷,比起一般咒靈以狩獵人類為主的本能,眼前能夠玩弄靈魂的咒靈顯然要更惡劣。
他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皺起眉,語氣果斷:“一定要祓除它!”
“你們要殺了他嗎?”川田擡起頭。
五條悟垂眸看他,那雙湛藍的眼睛能夠看清一切,又似乎許多東西都無法看清,最起碼,按照他對普通人的了解,他不明白,為什麽眼前的少年絲毫沒有傷心。
于是,五條悟問了出來:“你不傷心嗎?父母被變成這樣。”
“可是,這樣他們不就永遠陪着我了嗎?”川田反問。
但是……
為什麽,明明他的想法已經實現了,他還是覺得不開心?
“那麽你現在開心嗎?”紗奈溫柔詢問,七八歲的孩子,連世界觀都沒有形成,從小父母不在身邊,所以希望父母可以一直陪伴自己,這本來就不是一個錯誤的願望。
錯誤的是咒靈。
而不是一個三觀都沒有成型的孩子。
川田似乎被這句問話刺痛,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流露出痛苦,他知道的、他其實知道的,父母變了,他們變成了怪物,他們不會說話、不會叫他秀一郎,他們變成了怪物。
“哇啊啊啊——”一瞬間湧上心頭的悲傷覆蓋在了川田秀一郎幼小的內心,他崩潰大哭,“是、是秀一郎的錯、是秀一郎亂許願的錯。”
“爸爸、媽媽——”
“我錯了,你們變回來好不好——”
“秀一郎以後一定在家裏乖乖的一個人。”
崩潰大哭的小男孩坐在客廳地板上,宣洩而出的悲傷沒有得到任何回饋,巨大化的媽媽還是靠在牆邊一動不動,被放在鳥籠裏的爸爸依舊是蜷縮着的姿勢。
不是所有的悔恨都有重來的機會。
夏油傑嘆了口氣,他很難去責怪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但他也無法拍着他的肩膀,告訴他沒關系的。
最後,三人組只能聯系了監督安排人手過來。
在等待的時間,三人帶着情緒越發不穩定的秀一郎坐在了院子裏。
霜白的短發在晚風中微微晃動,五條悟坐在門口的石頭上,目光顯得很平靜,視線落在身側的少女身上。
夏日的蟬鳴與風拂過樹梢帶起的輕響。
少女柔美的身形顯得無比清晰,他能夠看到那雙漂亮的茶褐色的瞳眸之中流露出的悲傷。
紗奈察覺到落在自己的身上的視線,回頭看去。
與湛藍瞳眸對視上,是叫人不自覺沉溺其中的美麗。
壓抑在心底的情緒似乎在一片湛藍之中被安撫,她不由自主的沖着悟笑了下,萦繞在五條悟周身冰冷淡漠的氣息似乎随之消散,他站起身,走到紗奈面前,似安慰般,拍了拍她的腦袋。
夕陽像是殘血染紅天際。
秀一郎還在哭泣,隐隐有喘不上氣的感覺。
“秀一郎。”紗奈的手搭在他的腦袋上,溫柔叫他。
有那麽一瞬間,秀一郎以為是自己的媽媽,哭泣聲驟然變輕了一些,他紅這樣,注視着眼前的溫柔大姐姐。
“只是哭泣的話,沒有辦法解決任何問題。”她是這麽說的。
已經沒有了父母,紗奈很清楚秀一郎将會面臨什麽。
如果一味的軟弱,那将會是一個糟糕的人生。
秀一郎縮了縮脖子。
作為一個孩子,他不可能不害怕。
更無法做到若無其事地面對。
“我的爸爸媽媽是不是回不來了?”殘陽下,秀一郎低着頭,用手抹去眼淚抽噎着,小聲又渴望的詢問。
對于咒術師這種,直面人性之惡的職業,多數情況下,大家都會在年複一年的工作裏,變得麻木不仁、坐視不理。
熱情是很難保持幾十年,尤其是在面對人性的惡念和咒靈這種。
但顯然,現在的夏油傑還保持着少年人的熱情。
“他們會變成天上的星星一直陪着秀一郎的。”夏油傑如此回答道。
驚得紗奈和五條悟一臉詭異的看他。
變成天上星星這種臺詞,雖然很适合溫柔的夏油傑,但是真的從夏油傑嘴裏說出來……
詭異感拉滿!
秀一郎本能的知道,這是在說自己的爸爸媽媽再也回不來。
用力的、深深的呼吸,秀一郎依舊沒能克制住哭泣。
“我說小鬼,難道你不想給你父母報仇嗎?”五條悟有些不耐煩了,對于這種惹了麻煩卻沒有能力承擔的小鬼真的很麻煩啊。
“悟,他還只是個孩子。”夏油傑勸到。
五條悟啧了一聲。
“我、我想!”這句話顯然比夏油傑的那句變成星星更能打動秀一郎,他大聲說道:“我想報仇!”
“是誰把你父母變成這樣的?”五條悟單刀直入,那雙湛藍的眼睛在逐漸暗淡下的殘陽之中,變得分外明亮,似帶着叫人不自覺探究的蠱惑。
川田秀一郎動了動唇,說出來一個名字。
……
“——真人!!!”漏瑚暴躁的聲音再次響起。
當看到那些醜陋扭曲的人類堆滿房間門口,他腦袋上的小火山再次遏制不住的爆發出火焰。
花禦看了眼地上的改造人,又看了看空無一物的房間,語氣依舊是平靜到波瀾不驚的口吻,“真人已經出門了。”
對于真人來說,漫步于人類的城市是一件有趣又乏味的事。
交通信號燈似乎是人類必不可少的東西,每到一個岔路口都會有那麽一個燈,真人不會走過去,而是直接轉彎,比起穿梭于人群之中,他更喜歡和野貓野狗一起漫步。
閑庭信步于大街小巷,對于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偶爾投以注視的目光。
他自認為,這個世界上的人類,沒有一個人比他更自由。
在這座巨大的鋼鐵都市之中,所有人的靈魂都被禁锢在這,天空雖無限延伸,但在城市中仰頭看去,只能看到被割裂成方塊的蒼穹,而其餘的則被高聳入雲的建築物所遮擋。
多數人都在這所城市裏卑微的活着。
真人自誕生就是無拘束的。
他學習人類的模樣,學習人類的知識。
越是學習,他越是覺得人類真是可憐而又可悲的生物。
靈魂被困于身體之中,從誕生的第一天就被注視,囿于他人的視線之中,被世界所束縛,要長成他人所期待的模樣。
不必要的枝條會被修剪,抛棄所謂的個性、而自由更是不存在的。
“多麽可悲——”真人張開手,迎面吹來的風讓他歡喜,腳邊的野貓親昵的貼着他的肌膚。
而整個城市,都在他的視線之下。
“可惜啊!”他的臉上帶着悲天憫人一般的表情。
底下,來來往往的行人像是蝼蟻,密密麻麻,蠕動前行,也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
“沒有自由的家夥為什麽能夠占據這麽一大片廣袤的土地?”真人不明白。
弱小就應該給強大所讓位。
但很快,真人收起手臂,轉過身。
在樓的另一側,一個金發女人出現,而她身旁還跟着一個式神。
女人,還是個咒術師。
“哎呀,讓我看看,我發現了什麽——”對面的女人露出微笑,穿着黑色打底衫,表情異常有趣:“你就是那個可以改造人類靈魂的咒靈吧。”
九十九由基蠢蠢欲動。
“咒術師?”真人并未露出恐懼,甚至于對于這個不在他意料之中出現的女人感到一點點好奇,他之前觸碰過一個咒術師的靈魂,可惜來不及感受就被發現。
咒術師要比一般人的靈魂更強韌一點。
他喜歡咒術師的靈魂,可以讓他玩的更久一點。
太陽順着建築物西沉。
真人的臉上流露出充滿惡意的笑容:“啊——人類咒術師啊——”
“看起來,你對我很感興趣呢。”九十九由基開口,随即露出笑容:“好巧,我也是。”
說着,一直在九十九由基身邊打轉的式神凰輪率先沖了過去。
……
【劇情偏移+5%】
在監督前來接手的時候,紗奈的腦子裏出現這麽一道聲音。
劇情偏移了。
是因為真人浮現出?但除了知道名字,本質上真人這個咒靈已經被總監部知曉,這個時候才給偏差值嗎?
紗奈有點想不通。
“五條前輩,已經全部安排好了,川田秀一郎會被帶去總監部。”封完房子的早由監督前來彙報。
警察和輔助監督正在給房子貼查封條了,外圍也拉上了警戒線,裏面巨型改造人想要帶走肯定會驚動附近的居民,必須先把人清空才能轉移。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到附近川田秀一郎說的地方,去查看是否還有咒靈的蹤影。
雖然大概率是無功而返。
“嗯,川田秀一郎還有其他親人嗎?”紗奈詢問。
早由翻看資料,回答道:“有在北海道的祖母祖父。”
如果有家人的話,調查結束後對方會被送去給自己家人撫養。
目前不确定他是否掌握咒術* ,且不确定那只咒靈是否還會來找他,所以得帶去總監部看管一段時間。
于情于理來說,總監部都不會對他處于死刑,因為他本身不具備任何力量。
最多是監督一陣,但這種監督對于被咒靈盯上的孩子來說也是一種保護。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村子裏陷入沉寂。
五條悟和夏油傑從兩個方向回來。
“怎麽樣?”紗奈詢問。
聳了聳肩,五條悟雙手插兜,語氣透着懶散:“已經沒有咒靈的蹤影了。”就跟上次在學校的情況一樣。
夏油傑跟着揉了揉腦袋:“咒力殘穢已經很淡了。”
也就是說,那個咒靈後續并沒有回來,和總監部調查到的情況差不多。
如果能那麽輕易找到,那一定是幸運值拉滿,紗奈也沒有感到失落,沖着兩人彎了彎眼眸:“先回高專吧。”
……
坐上監督的車準備回高專。
窗外的殘影變成一道道流線。
想到那奇怪的偏差值,紗奈緩緩的嘆出一口氣。
在安靜的車內,嘆息聲就顯得格外沉重。
五條悟自然的伸出手,握住對方的手,輕顫的手指被溫熱所覆蓋,紗奈驚訝了一下,扭頭看去,璀璨湛藍的瞳眸注視着她,沒有說話,但眼神卻是溫柔。
在這麽一瞬間,不安的心髒似被安撫。
深邃蒼遠的湛藍瞳眸之中倒映出她。
紗奈露出笑,湊過去,五條悟無比自然的低下頭,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臉頰。
“沒有樹果能夠把他們變回來嗎?”夏油傑無視後座兩人暧昧的氣氛,冷靜詢問。
氣氛正好結果就被打破,五條悟怒瞪某人。
而夏油傑保持冷靜,內心瘋狂吐槽:在工作的時候不要談戀愛啊混蛋!
聽到夏油傑這麽說,紗奈思考了一下,緩慢搖頭:“沒有,那些人受傷的地方是靈魂,暫時沒有能夠治愈靈魂的樹果。”
“……而且即使是反轉術式。”說到這個,紗奈猶豫了下,原著內真人造成的傷害,宿傩是可以治愈,也就是說,反轉術式最強利用率是可以治愈到靈魂。
但宿傩是咒靈,咒靈對于反轉術式的運用本身比人類更強,就像是特級咒靈天生就會反轉術式一樣。
說起來,十年後的五條悟對反轉術式利用率應當也很強,但他無法治愈他人。
“反轉術式大概率提升到極致,也只能治愈自己的靈魂,畢竟治愈他人,反轉術式的效率會變低。”紗奈如此說道。
無法救人對于年輕的咒術師來說是一件愧疚的事。
“不用太愧疚。”紗奈安慰道。
夏油傑:……不,我是想安慰你。
看到紗奈好像并沒有深陷于無法救人的哀傷,夏油傑松了口氣。
而五條悟很确定,紗奈嘆氣絕對不是因為無法救人。
開車的監督沒有說話,車內再次陷入安靜。
抵達高專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三人下了車,早由監督還得去總監部彙報,紗奈遞給他一份果汁,“用樹果榨的,可以提升精力和體力。”
“實在是太謝謝了。”早由心底冒起了快樂的泡泡。
這不是喜歡的情緒,而是一種崇敬、開心,被偶像關注到的欣喜與感動。
紗奈笑了笑:“那個孩子也麻煩你照看一下。”
“是!”早由大聲應道。
“已經很晚了,先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說。”紗奈拍了拍夏油傑和五條悟的肩膀。
畢竟要面對的事情那麽多,可不能把兩位給累趴下。
現在紗奈終于理解,為什麽夏油傑會感到疲憊了,如果讓她自己面對這些事,她估計已經徹底擺爛了。
大不了就是個殉情罷了,總比每天面對這些爛事來得好。
無論是十六歲的夏油傑,還是二十八歲的五條悟。
當他們獨自面對這些破事時,是否也是如此沉重?仿佛心靈被擠壓,無法喘息,難以平衡。
紗奈不知道,但仿佛,她能感受到。
“別有太大壓力。”夏油傑如此安慰。
被夏油傑安慰的紗奈有點微囧,畢竟比起她,怎麽看都是夏油傑更容易叛逃吧?
一言難盡的看向對方,回了句:“你也是。”
……
回教師宿舍,不出意外的……五條悟也在。
甚至有種習以為常的淡定感,紗奈一邊開門,一邊看向對方,腦子裏閃過剛剛夏油傑看到悟跟着自己走時,面不改色的模樣。
不得不說一句:習慣還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不回去休息真的沒問題嗎?”紗奈打開門,放某人進屋。
如果沒記錯,這家夥最近休息的時間也很短,似乎已經開始逐漸習慣性的用反轉術式代替休眠。
五條悟坦然入內,理直氣壯:“我當然是來安慰紗奈的啦~”
“哈?”順手關上門,紗奈發出一個奇怪的語氣詞,好笑着問道:“我有什麽需要安慰的嗎?”
多數時候,五條悟本人的性格是比較寡淡的,雖然看起來是開朗的類型,但本質上極為冷淡。
他的共情能力一向不太好。
當然,這可能是咒術師的通病,只不過五條悟是因為六眼導致大腦病态的天生感情淡漠,而咒術師是見慣了人間疾苦,後天形成的淡漠。
就像是醫院裏的醫生看多了人間疾苦也會變得冷漠,這不是沒有人性,僅僅是自我保護。
屋內靜悄悄的,因為兩人的進入而生出煙火氣,紗奈還沒來得及打開燈,就被五條悟從後攬住,把腦袋埋在對方的脖頸間,霜白的短發貼在紗奈的脖頸上,緊接着就是黏黏糊糊的聲音:“啊,紗奈的心靈最近變得很沉重。”
聽到悟的關心,紗奈發出輕笑,打趣道:“那悟要怎麽關心我?”
這個姿勢能讓紗奈很好的自然放松下來,淡定的往後靠去,富有彈性的胸肌,以及能夠完全包容她的強壯身體。
整個人被淡淡的甜味所包裹。
甜甜的氣味,感覺有點像是最近吃的棉花糖,紗奈腦子裏開啓了小差,畢竟一般來說,無論是電視劇還是小說,男女主擁抱的時候,形容一般都是:被淡淡的煙草味所包圍。
結果輪到悟……就是糖果味嗎?
“噗——”被自己的想法逗樂,紗奈笑出聲。
誤會了的五條悟不爽的眯起眼,伸出手捏住她的臉頰,“嗯哼——”
“不是、我只是想到了有趣的事。”紗奈笑起來,特別明媚:“悟身上的味道很甜呢,像是甜品的氣息。”
說到甜品,五條悟的眼神頓時不對勁了。
抱着紗奈直接坐在沙發上,姿态慵懶,雙腿舒展開,讓她坐在自己懷中。
正對五條悟的臉,霜白挺翹的睫毛撲閃着,明明是散漫且透着懶散的姿态,卻叫人能夠輕易感受到極具侵略性的氣息。
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既視感。
紗奈歪着腦袋。
屋內沒有亮燈,只有月光半明半暗的亮光。
“啊。”靠在沙發上的五條悟發出短促且意味不明的聲音,眼神驟然變得深邃撩人,那雙漂亮的蒼藍瞳眸尤為幽深。
灼熱的視線,一時間不知道到底是誰安慰誰。
“不是說安慰我嗎?”紗奈揚起下颌,視線掃過他漂亮的眉眼。
五條悟的大腦內一瞬間浮現出各種畫面,在經過他“刻苦學習”,如何品嘗美味的高級甜品,以及給對方帶去愉悅。
作為一個“好學”的少年,五條悟突然露出相當明媚,叫人無所适從的微笑:“當然,我今天一定會好好地安慰紗奈受傷的心靈~”
好好地、安慰
故意咬重讀音,營造出一種叫人頭皮發麻的音節。
紗奈覺得,這家夥不是打算安慰,是打算直接把自己吃了。
毫不掩飾的灼熱視線,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忽然湊近的俊美容貌。
無論是進食還是被進食都得洗澡吧?紗奈如此想到。
視線往下,她其實不想的,但是……
“你确實是安慰我,不是我安慰你?”紗奈的口吻變得古怪,畢竟某個一出現就十分紮眼的存在簡直叫人無法忽視。
在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屬于進步飛快的類型,五條悟抱住紗奈,不可控制的開關被打開後,想要按下去就變得困難。
黏黏糊糊,好似裹滿霜糖的甜膩口吻。
而支棱起來的小悟也試圖熱情的打招呼。
紗奈得到一個甜膩膩的充滿奶油氣息的吻,衣服的下擺被拽緊,骨節分明的手指撫摸上她的背脊。
清晰的感受到滾燙的手指從BRA邊緣劃過,引得肌膚升起無端戰栗。
漂亮的蒼瞳變得更為幽深,視線變得灼熱且撩人。
月光傾瀉而下,兩人的動作不知不覺變成了卧躺在沙發。
撫摸上紗奈的手臂,白玉般柔軟的肌膚,某人嘴角逐漸變得張揚肆意,矜貴漂亮的眉眼透着愉悅的情緒,聲音壓低:“吶~紗奈也很想被安慰對吧~”
總的來說,這種時候,通常意義上,是否需要欲語還休,或者故作矜持的抗拒一下?
紗奈在腦海中思考了一秒,快樂表示肉食系不需要這種,擡起白皙柔軟的手臂,直接圈住對方的脖頸,壓近時,能夠輕而易舉的看到他挺翹的睫毛,和透着興奮的眉眼。
湊上前,唇瓣搭在他的耳廓邊,一張一合:“我也很想~被悟安慰呢~”
輕飄飄的聲音落下的瞬間,五條悟的蒼瞳瞬間亮起,連帶着渾身的肌肉不自覺的顫動。
搭在紗奈腰上的手微微收緊。
是那種,看到高級甜品點,推出限量版超級美味蛋糕的興奮眼神。
“我一定會好好安慰紗奈的呢~”簡直就是深夜可怕癡漢臺詞,但被五條悟說出口,那張臉帶來的好感度還是太高。
猝不及防的被壓下,觸碰到某人的熱情。
“……”看樣子,前幾次的經歷沒把開關玩壞啊,紗奈稍稍帶點惡劣的思考着。
淡淡的甜味夾雜着薄荷的淡香,混雜在一起的氣味刺激這兩人不安的神經。
紗奈的理智覺得這樣子絕對不行。
而成功捕捉到獵物,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一舉一動都透着不容拒絕的強勢行徑。
腰部被牢牢把握,小圓墨鏡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到哪裏去。
那張毫無遮掩的俊美童顏被月光所籠罩,五條悟眨了眨眼,稍一使勁兒,長腿直接分開了紗奈的膝蓋,以一種別扭的坐姿,坐在他的大腿上。
看起來好像很好商量,但本質上惡劣到家,紗奈從他的眼神中看出蠢蠢欲動與貪婪。
近在咫尺的高級甜品,這種時候還不吃,簡直是對不起他。
在五條悟晃神之際,紗奈摁住他的結實的胸口,手指撫摸上他上下滑動的喉結,聲音輕柔,像是深海中捕獲人類的海妖,帶着勾人的味道:“那麽先去洗澡怎麽樣?”
去洗澡?
這算是邀請吧?
就像是饑腸辘辘的時候,在吃高級甜品之前,一定會選擇一些口感不錯的普通甜品填填肚子,這樣才有精力慢慢品嘗美味的高級定制甜品。
五條悟欣然接受,歡脫的聲音充滿甜膩,橫打把她抱起,尾音上揚:“好啊,我們一起來洗吧~”
紗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