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未完成之事
未完成之事
沒想到他會這樣，寧昭愣了一愣。
唇上的溫度稍縱即逝，但他的距離卻沒有撤退半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寧昭的臉上，安靜的房間中，她只能聽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我離開了很久嗎？”
眼看他又要親她，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卻藏不住眼裏的笑意：“我怎麽感覺是你比較想我才對。”
“13天。”
沈書言理了理她的頭發：“客觀來說，不算太久，但只有我感覺度日如年。”
他直白得讓寧昭意外。
大概是回來得太快，寧昭還沒能完全适應沈書言性格上翻天覆地的轉變。她有些別扭地在他唇上回吻了一下：“我也很想你。”
這是真心話。雖然這半個月她也都是和沈書言待在一起，但那樣的感覺不一樣。
就像翻開一本已經看完的小說，只有她又回到了剛開始的節點，遇到的是還沒經歷過那些事的沈書言。
雖然知道結局，但面對沒有故事的他，她很難産生以往那種面對隊友哥時才會産生的情感。
有信任，有依賴，當然也有愛。他是與她并肩而行的隊友，也是經歷了這些後水到渠成陪在她身邊的另一半。
“我把你交給我的東西都帶回來了。”
寧昭松開他，點了下系統面板，畫面立刻在他們的面前展開，卻沒想到先彈出來的竟然是上一個支線任務的副本總結。
【系統正在結算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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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線任務完成度：726000/1000000】
【支線任務完成度：61％】
【受傷率：36％】
【死亡率：0％】
【等級評定：S級】
【恭喜您成功通過支線副本！】
還未等她講話，下一行字又浮現。
【檢測到6824號玩家獨自進入支線副本并成功獲得虛妄之都80％控制權，表現十分優異，故系統決定将您此次獲得的獎勵（包括主線進度）以4倍比例贈與您與您的隊友。
恭喜您，審判者小姐，您通關啦^_^】
順道還賣了個萌。
“這是……”
看着這行字，寧昭有些不敢置信：“我就這樣通關了？”
沈書言擰眉，沒說話。
門口忽然傳來砰砰的敲門聲，随後便是蕭朔驚喜興奮的聲音：“沈哥沈哥，我的主線進度猛猛竄了一下啊！他說我通關了，怎麽回事，是不是女神回來了——”
【系統将在30秒後送您離開虛妄之都。】
機械的女聲響起，随之而來的還有秒針轉動的滴答聲。
“那你怎麽辦？”
寧昭沒理會外面的敲門聲，猛地抓住沈書言的手：“你和我一起走……”
“我走不了。”
沈書言摸摸她的頭發：“你很聰明，到哪裏都會活得很好。如果你不想忘記我……”
“什麽叫你走不了，你去哪也不能留在這裏啊！”
一直都很冷靜的寧昭終于亂了陣腳，她不顧一切地抱住沈書言，仿佛只要這樣緊緊抱住他，系統就會像她使用技能一樣，把她的隊友一起帶走。
30秒很短暫，短到他們只說了兩句話，寧昭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不知是不是系統發力的緣故，寧昭漸漸松開沈書言，眼前的畫面也變得模糊。
丢失意識前，她感覺自己的手心被人塞了個東西。
仿佛還有人在她耳邊說：我愛你。
*
“寒姐，昭昭醒了！”
興奮的女聲震動鼓膜，寧昭迷迷糊糊睜開眼，面前忽然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她卻始終捕捉不到那人具體的長相。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視線逐漸清明，大腦雖仍一片空白，但白花花的天花板卻已經湧入視線，鼻子也恢複知覺，傳來消毒水的味道。
坐在病床邊的簡香寒肉眼可見松了一大口氣。她伸手握住寧昭的手，聲音關切：“你醒了，身體感覺怎麽樣？”
一旁的李曾柔看到這一幕，激動得鼻子一酸，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終于醒了，吓死我了……”
“寒姐？”
大腦終于開始轉動，寧昭看清面前女人的臉，下意識抓住她的手：“我這是怎麽了？”
不知為何，在她說出這句話時，心上忽然湧起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
她感覺自己好像丢失了一段很長很重要的記憶，心有些空空的。但看到面前的人，她又确實能叫出她們的名字。
她的經紀人簡香寒，還有她的助理兼化妝師，李曾柔。
“不記得了？”
簡香寒一愣，眉頭斂起，摸了摸她的額頭：“醫生說不算太嚴重啊，怎麽還失憶了？”
寧昭放下她的手：“沒失憶，就是一時間沒緩過神。”
她想起來了。她去參加一個活動，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然後就沒了記憶，直到現在。
“我應該睡了很久吧。”
寧昭起身，簡香寒連忙扶起她，李曾柔也順勢去搖病床，讓她能安心靠在床上。
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就好像這一覺她睡了幾輩子。
“沒多久，也就半天。”
寧昭沒有說話，下意識捏了捏手心。但就是這舉動，讓她突然愣了下。
自己手中好像一直攥着個什麽東西，她拿出來一看，發現竟然是個紅色的同心結。
“這是什麽？”
紅色顯眼，寧昭張開掌心，身旁的二人一看就能看見。尤其是簡香寒，她覺得奇怪：“送你來醫院時你手裏沒東西啊，這玩意哪來的？”
寧昭也不知道。
只是手中的同心結制作實在精巧，錦帶制的結子緊緊扣在一起，漂亮又飄逸，一看就是個手極巧的人做出來的，比那些店裏賣的都要好看許多。
但她不記得自己買過這種同心結。
一切都太奇怪了。
看到寧昭努力回憶的表情，簡香寒嘆了口氣，把同心結從她手裏拿走：“給我吧，別想了，好好休息。你出車禍的事我給按下去了，粉絲也不知道。還好出事的時候是半夜，不然青天白日的肯定瞞不住。”
寧昭看了眼窗外，晨光微熹，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沒告訴我爸媽吧。”
她輕吸一口氣：“手機給我。”
“醫生說問題不大，我想着你肯定不讓說，就沒告訴。你手機摔壞了，拿到的時候都碎得不像樣了，我今天再去給你去買個新的。”
“既然昭昭醒了，要不要去辦出院？”
李曾柔到底年紀小，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剛剛一直擔心着，直到看到寧昭沒事她才徹底放下心來，想着要去幫她做點事。
“嗯，出院。”
雖然頭有點疼，但都在她的可控範圍之內。如果記得沒錯，今天還有一支廣告要拍，她不會讓任何事情影響到她的工作。
只是不知為何，她心中總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我就這麽回來了？
想到這裏，她的思緒突然凝固，時間也在剎那間靜止。
她怎麽會這樣想？
她想不明白，也沒有頭緒，最終只能閉上眼睛，等待李曾柔去辦好出院證明。
離開醫院時，不過早上6點。
她全副武裝，戴好口罩和墨鏡，還把惹眼的金發給盤了起來，藏在帽子下。
雖然這個點醫院沒什麽人，但她還是要謹慎。畢竟這個地點太敏感，要是被拍到，還不知道營銷號要怎麽做文章。
簡香寒安排好的車已經在樓下等。上車後，簡香寒給寧昭調了調座椅的舒适度：“撞你們車的那個司機酒駕，全責。這事公司會解決的，你不用操心，還是該幹什麽幹什麽。”
“嗯。”
寧昭懶懶應了一聲。
“先去吃點東西吧，你這兩天可以多吃點。”
想到醫生的話，簡香寒補充道：“原本撞得不嚴重，但你昨天一天沒吃飯，再加上你低血糖，一暈就暈了這麽久。”
差點沒把她吓死。
“那我要喝奶茶。”
“……行。”
簡香寒咬咬牙：“今天這支廣告拍完給你買。”
保姆車離開醫院停車場，駛入空曠的街道。現在正是最熱的季節，也是一年中白天最長的時候。雖然才六點多，但天光已經大亮，太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在大地上，猶如點點碎金，昭示着今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今天拍完廣告可以休息一周。下周要去巴黎參加時裝周，緊接着就是去曼谷的剪彩活動，回來要參加極光盛典，同時還要拍一期雜志。幸虧你沒出大事，不然就完蛋了。”
看到ipad上密密麻麻的行程，簡香寒還是覺得後怕。
“好忙啊。”
雖然已經習慣忙碌，但寧昭還是不由得吐槽：“如果可以瞬間移動就好了。比如給我一張地圖，想去哪裏就點哪裏，然後我就到了。”
“嗯，那你也不會出車禍了，更安全。”
簡香寒只當她在開玩笑。
寧昭笑笑沒說話。
在醫院裏度過了一晚，勉強也算休息。幾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對寧昭來說已經足夠，所以她們沒有回家，直接去了廣告拍攝現場，到那裏時剛好八點整。
下車時，寧昭眯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心情莫名覺得舒暢，好像有一塊壓在心頭很久的石頭被卸下了，她前所未有地感覺到了輕松。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女聲響起的剎那，寧昭的動作猛地剎住。
她轉頭，看到對面大廈上的電子屏幕，上面正在播放一支廣告。屏幕裏的女明星拿着她代言的産品，朝屏幕外嫣然一笑：“也許一切都才剛剛開始。”
那女明星是她自己，這是她很久之前拍的一支廣告。
寧昭深吸一口氣，轉頭走進了拍攝現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