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個禮拜後, 林蘊生就要求出院了。他住院的這幾天, 莊小憐也跟着照顧了幾天,醫院到底不比家裏舒服,林蘊生心疼他太太,槍傷也慢慢在恢複,于是辦了出院手續回了林公館。
林母早就吩咐廚房做好一桌子的菜,看見小兒子走進家裏,兒媳婦垂手跟在一旁,心頭頓時不舒服的看着兒媳道:“你丈夫為你受傷,你就這樣幹看着?也不知道攙扶着點。”
莊小憐:“……”只得忙伸手要扶林蘊生。
林蘊生擺擺手笑道:“媽, 我腳又沒受傷,有什麽可扶的。”說完, 拉住莊小憐的手安撫的捏了捏。
林母暗自皺眉, 卻也什麽都沒說。
吃了飯, 兩人上樓回房, 進了屋子, 林蘊生看了一眼身旁的太太, 故意抱怨道:“媽炖了那麽多補品給我喝, 還讓我以後天天, 只怕我以後非要胖了不可,你說是不是?”
莊小憐淡笑了笑,只道:“折騰了這麽一會兒,你上床躺一會兒,小心傷口又裂開。”
林蘊生見莊小憐臉色淡淡, 便又笑着道:“還是太太關心我。”
莊小憐見他滿臉讨好的看着她,心頭不由一軟,他到底是為她受傷的,臉上露出個微笑來,“媽炖補品讓你吃,不也是關心你嘛。”
“是,是。”林蘊生見莊小憐終于露笑臉了,他也頓時笑了起來,“媽和憐憐都關心,所以我說受點傷也挺好的。”
林蘊生走到床邊坐下,莊小憐小心翼翼的幫他脫去外套,聽了這話,不由瞪了他一眼,“烏鴉嘴,上次肯定就是你這樣亂說話才會受傷的,人家都說好的不靈,壞的靈。”
他太太的這話透着親昵,林蘊生明顯聽出來了,頓時心頭一喜,苦肉計這招雖然俗點,到底是好用的,這一槍沒白挨。一腔柔情頓起,情不自禁的拉住握住莊小憐的手,滿目柔光的看着她道:“這幾天幸苦你了。”
莊小憐被他這目光看得十分不自在,借機幫他脫鞋子,将手抽了出來。“傷筋動骨一百天呢,你還是多休息,早點好起來。”她就不用天天幫他換衣擦身的,老大不自在了。
林蘊生聽了他太太這番關心的話,心頭更是開心,兩只眼睛只管喜滋滋的盯着他太太,看着她拿睡衣,看着她進浴室,看着她坐在梳妝臺上,卻忽然聽見他太太低呼一聲。他眉頭一緊,忙關心道:“怎麽了?”
莊小憐看見梳妝臺上擺着的白色信封,看見信封上寄件人莊玉蘭幾個字,頓時驚異不已,忙拆開來一瞧,頓時驚呼了一聲,聽見身後傳來詢問聲,忙拿了信走過去,坐在床邊,心頭又是緊張又是擔心,皺眉黛眉道:“四妹和五妹走散了,五妹如今一個人在建南縣的小旅館裏呢。”
“你別急,讓我看看。”林蘊生忙安撫道,拿過他太太手中的信紙就着臺燈仔細看了起來。
莊小憐又是十分氣惱道:“這信都寄來好幾天了,他們怎麽不把信帶去醫院給我呢。五妹身上又沒錢,一個人在小旅館待了這麽些天,這…”
“可能是傭人們見你不在,就幫你放房間裏了。”
林蘊生看完信,忙拍了拍他太太的胳膊安撫道:“別急,我打電話馬上讓人去接五妹。”一面說着,一面下床去電話旁打了一個電話。
林蘊生打完電話走到床邊,握住他太太的手道:“我已經讓人去接五妹了,至于四妹,我會派人去找的,等他們接到人,馬上就打電話給我。”
莊小憐仍然眉頭緊鎖的點點頭。
從建寧市去建南縣,坐火車也就是兩個多小時的時間。牆上的挂鐘時間已經走到了九點,兩個人靠在床頭上等電話。
房間裏開着柔和的橘色臺燈,他太太長發披肩,交領式的睡裙,露出胸前一片白膩的肌膚,眉頭微蹙,本來就長得美,這樣更顯得我見猶憐,楚楚動人,林蘊生抱着他太太低聲安撫了幾句,不由心猿意馬起來。他跟她才有過中秋那一夜,她對于這事兒似乎十分冷淡,他又不好厚着臉皮天天提。
莊小憐心中仍舊擔心着,忽然感覺胸前有陣陣的酥麻感,這才回神低頭一瞧,臉上不由一紅,旁邊的男人的手,不知何時伸進她的衣服,在她的胸前撫摸着。
她忙按住他作亂的手,惱羞道:“你——”
林蘊生低下頭來細細吻着她的側臉,“憐憐,我想——”他動情的看着她,在她胸前的那只手往下摸了去。
莊小憐本來就不喜歡,現下更沒心思,有些不耐煩的推了他一把,卻聽見他低低嘶了一聲,這才想起來他肩胛上的傷,忙看向受傷的肩膀上,頓時抱歉道:“哎呀,對不起,我、我忘了…扯到傷口沒有?”
林蘊生微微蹙眉,搖了搖頭,“沒事,一點點。”
莊小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真是的,傷口都還沒好…”猴急個什麽勁兒呢,活該。
林蘊生一臉委屈的看着他太太。
恰到此時,房間裏的電話鈴聲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兩人不禁對看一眼,林蘊生下床趿了脫鞋過去接了電話,莊小憐也跟着下床走過去在旁邊聽着。
莊小憐見林蘊生接起電話一會兒後,眉頭便皺了起來,一顆心也跟着緊張起來,看見他只點頭說了一句知道了,見他一放下電話,,忙問道:“接到了?”
林蘊生正欲說話,一低頭發現他太太光着一雙小腳踩在地板上,眉頭頓時一皺,“怎麽不穿鞋!?入了秋地板涼氣很重的,這樣很容易生病!”一面說,一面單手抱起莊小憐往床邊走去。
莊小憐頓時低呼一聲,下意識抱住對方的脖子,待對方将她放在床上,她迫不及待拉住他的胳膊問道:“你快說呀,到底怎麽樣了?”
林蘊生坐下來,“你說了,你可別急。五妹被人以反動亂徒為名抓緊監獄裏了。”
“什麽!?”莊小憐頓時吃了一驚,驚吓過後又是氣憤:“我五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學生,她什麽都不懂!這些人怎麽能随便亂抓呢!”
“我自然知道,說她是梅花.社的人,可能是有什麽誤會。這事兒一牽扯到梅花社就比較麻煩,只怕沒有我的手谕,他們去地方的人也不肯輕易放五妹。”林蘊生忙解釋道,“他們跟那旅館的人打聽到,說抓五妹的是保安團一個叫張天保的人,這人曾經自稱是餘明哲的弟弟,這樣,我讓餘明哲馬上去把五妹接回來。我這身體不方便,不然我便親自去接五妹了。”說完,站起來當着莊小憐的面撥打了餘明哲家中的號碼,餘公館家中的傭人說主人不在家,林蘊生頓時不高興,讓他們務必馬上找到餘明哲,并給他回個電話。
餘明哲今日恰好歇在姨太太的小公館,跟這個才二十出頭的姨太太最近正打得火熱,兩人剛剛火熱的酣戰了一番,餘明哲不久後雄風又振,正準備又來一發,卻被門口的女傭喊着有電話找。
餘明哲頓時罵了一聲娘,抽身随意的披了一件睡袍走出去接了電話,聽見話筒是家裏管家的聲音,正準備罵人,然而管家接下來的話,讓他嘴裏的話一頓,忙挂了手中的電話,趕緊撥通了林處長家的電話。
電話接聽後,聽到林處長說的事,他臉色不由一變,火熱的身子瞬間冷卻下來,點頭哈腰的對着電話裏說了幾句,挂上電話後急匆匆回了卧室穿衣服。
姨太太光着身子來纏他,他頓時不耐煩的一把推開她,“去!去!再睡下去!我們倆都得睡大馬路!”三下五除二的将衣服穿好,打了個電話便坐上小轎車往建南縣趕去。
林蘊生擱下電話,走到床邊坐下,對眼睜睜盯着他看的太太笑道:“你瞧,餘明哲已經出發去接五妹了,他這人辦事一向十分妥當,一定能将五妹好好帶回來的。”說完看了一眼時鐘,攬住她的肩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柔聲道:“這麽晚了,他們這一去一回,起碼得好幾個小時呢,你先睡一會兒,別把身子搞壞了。”
莊小憐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
這邊莊玉蘭被張天保抓到了監獄室裏,張天保暗恨這少女不識擡舉,當時自己靈機一動,忽然想起他表哥餘明哲的情.報處如今不正好抓梅花社的人嗎,自己以梅花暴徒的名義抓她,也正好可以是一個立功揚名的機會,想到這裏,張天保躺在家中不由暗自得意。
張天保仗着餘明哲的關系,在這建南縣作威作福,到了第二天,他親自來到監獄審問莊玉蘭,莊玉蘭被綁着坐在椅子上,張天保皮笑肉不笑的道:“莊小姐,只要你坦白交代,我一定馬上釋放你。”
莊玉蘭頓時肺都氣炸了,憤然開口道:“你憑什麽抓我!我本來就無罪,你趕快将我放了,并且給我賠禮道歉,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爸爸可是——”
“可是什麽!”張天保還不待她說完,便獰笑道:“莊小姐,我手裏可有你的罪證,你不肯承認也沒有用!”一面說,一面色眯眯的摸着莊玉蘭的臉蛋。
莊玉蘭頓時又羞又惱,一邊躲閃着,一邊破口大罵。
張天保惱羞成怒,掄起手中的皮鞭抽了玉蘭幾鞭,玉蘭哪裏受過這個罪,頓時痛得驚呼哭泣起來。張天保淫.笑道:“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完,猛地一把将她衣服撕開,看見面前半裸的少女,他哈哈大笑起來,眼裏閃爍着邪.惡的目光。
莊玉蘭又是害怕又是惱恨,可是只能無奈的嗚嗚流淚。
正在此時,鬧房門口走進來一個警員,說是上方有急事找張牌長。
張天保只得撇下莊玉蘭出了牢房,往上方領導的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