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 考狀元
47 考狀元
◎我們這種關系,啓蒙該用什麽書?◎
陸楊目送陸柳夫夫倆走遠, 在大道上站了會兒。
提前回家,意味着早早收工,手上落了閑。
他不大适應, 目光在大道兩頭瞄。
大道兩側多荒地, 兩場雪過後, 還有枯黃的雜草在泥地上胡亂躺着,大片大片,瞧着枯敗灰暗, 讓人心情不好。
東西兩頭的道上許久沒人經過, 就連側邊的村口小路,都好久沒人出來。
和縣裏不同,村落屬于群居, 一堆人擠在一個窩窩裏住着,嘈雜吵鬧, 一家有事百家聞, 不得清靜。
離了村子, 又過分清靜。哪怕就離開這麽點路,都沒人在耳邊說東家長西家短。如果在縣裏, 就走到哪裏都是人。
一邊是聚着吵, 一邊是散着吵。
陸楊還是想去縣裏,他更适應縣裏的生活。各處都熟悉,掙錢也方便。
又往東邊遙望一陣,沒見着驢車回來, 他就轉道回家去。
難得回來早, 他跟婆婆一起做飯。
他嫁到謝家後, 忙忙碌碌沒停歇, 一直沒跟婆婆好好聊天, 今天正好說說話。
水缸裏又沒快沒水了,柴火還好,有好些。
謝岩最近跟他一起,成天早出晚歸的,買回來的木炭沒燒多少,陸楊讓婆婆在剪紙、做針線活的時候燒個炭盆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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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佩蘭舍不得。外頭出太陽,她就搬凳子在院子裏曬曬,都是背對外面面朝裏,她怕跟村裏人打照面。
要是天色不好,她就坐爐子邊。自己吃飯,就不用竈屋的大鍋了,随便在爐子上煮點什麽吃,火生起來,正好取暖。
他們平常不在家,多勸幾句,趙佩蘭也是當時應了,在家還是省着來。
陸楊知道,還得掙錢,掙了錢有底氣,花銷上就可以松松手。
他接手做飯,讓趙佩蘭幫着燒火,也在竈前歇歇。
柴火飯已經煮好盛出來了,等會兒再蒸一下,就熟了。
陸楊打了兩個雞蛋,攪散加水加鹽加醬油,放到飯上蒸。
他跟謝岩好久沒吃紅薯,家裏紅薯卻在消耗,想也知道都是趙佩蘭吃的。這東西吃多了胃不舒服,陸楊很讨厭紅薯。
糧食糟蹋不得,他洗洗切片,沿鍋蒸着,一家人一塊兒吃,早點吃完算了。再不買了。
家裏蘿蔔白菜有好多,兩樣交替吃着也會膩味。
就這兩個菜,做出花來也是白菜蘿蔔。陸楊想着,明天買些豆腐回來。
豆腐做菜方便,可炒可炖,可煎可炸,能吃鮮的、嫩的,也能吃老的、腐的,可以做主菜也能做配菜。
他在陳家長大,別的菜色是摸索,是靠着嘴甜各家偷學,豆腐菜就是日積月累練出的好手藝。
自家做豆腐,不用買菜,賣不完的豆腐放放就酸了,家裏吃吃鮮豆腐,餘下再做點兒豆腐乳,怎麽都是好。
天天吃豆腐,總有膩味的時候。對廚藝的考驗也就來了。
陸楊跟趙佩蘭說着豆腐的多種吃法,還問趙佩蘭:“娘,我們家也該置辦年貨了,除了肉,還得買些旁的東西,你要不要跟我們去縣裏轉轉?”
趙佩蘭想了想,搖頭說不去。
“就三個人,買不了多少東西,你們看着添置吧。想吃什麽,喝什麽,買回來,娘給你們做。”
天冷,坐驢車都冷。
窮人家不出門,出門也去不了很遠的地方。尤其是下雪以後。
趙佩蘭還說:“不是要搬去縣裏了嗎?簡單買點吃的算了。”
家裏有肉有面,這在農家是頂好的日子了。
陸楊說:“是這個理,但過年麽,還是紅火熱鬧一些,家裏人少,就拿別的東西湊湊數。我今年想買一壇酒,買兩挂鞭炮。香燭紙錢多買點,平時得了空,我們就疊金元寶。弄一桌好菜,先祭拜爹,我們再吃飯。
“正月裏,我請些娘家的哥哥幫忙,把鋪子後院收拾收拾,盤好炕。櫃子桌椅什麽的,還有鍋碗瓢盆這些,家裏能帶走的,我們都帶走,能省則省。房子麽,先留着。我們住得近,說不準還要回來的。”
趙佩蘭都說好,沒旁的意見。
問她有沒有想要添置的物件,趙佩蘭只搖頭:“沒了,我們能去縣裏,日子過順了,就好了。”
或許是陸楊說得多,某一句觸動了她的心弦,她也跟陸楊說話,絮絮叨叨說了好多。
“我們以前也住縣裏,那時手頭銀錢不多,阿岩他爹聽人意見,先置辦了鋪面,租個小院住。後來有了錢,還是以田産為主,一畝兩畝的置辦。有了生錢的買賣和田地,就可以攢錢買小院子。
“村裏這處房子是空置着,他幾個兄弟來回纏磨,想要借住。說家裏孩子長大了,娶親了,家裏實在住不開。阿岩他爹沒松口,他說話管用,說不給就不給,哪怕是大伯來了,都不敢硬要。
“後來他病了,要看病。生意的事我不懂,我去找掌櫃的拿錢,他說生意就是貨換銀子銀換貨,活錢沒有多少。我從櫃上拿了點銀子,就夠一個月的藥錢。正好小院要交租子了,我們合計着,回村子裏住,省個租子。那院子是年租,一年要十五兩銀子,夠抓幾貼好藥了。
“搬回來好久,他的病不見好,我賣了幾畝地換錢。好藥吃着,好飯補着,他都要好了,他幾個兄弟跑來當家,看阿岩他爹說話都氣短無力,一個個比着嗓門,說我巴不得男人早死,好改嫁過好日子。
“我想不通啊,我還有什麽好日子過?我再好的日子,也是阿岩他爹撐着的。但說不清理。鬧幾場,他吐血了,家裏消停了,這病也把人拖死了。”
陸楊聽着心中酸澀又憤怒,他說:“我猜着,還是為着銀子。爹又不給他們挂靠田地逃糧稅,又不借房子,平常也沒借錢吧?讓人記恨上了。”
趙佩蘭望着竈裏的火,沉默了好久,說:“嗯,他爹臨走前囑托我,一定要帶阿岩去縣裏,遠着他們。他們鬧去縣裏,把阿岩鬧退學了。”
聊個天,陸楊氣得胃痛。
晚上就兩個菜,弄幾片肉炖白菜,再炒個鹹菜,鍋裏還有一碗蒸蛋。
陸楊特地多加了點鹽,等會兒一人挖兩勺拌飯,飯有蛋味鹹味,可以下飯。
他擦擦手,跟趙佩蘭說:“娘,你在家坐會兒,我去村口看看,阿岩怎麽還沒回來。”
冬天黑天來得早,陸楊出門要提燈籠。
才出院門,陸林家的張鐵也來了,問陸林怎麽還沒回來。
陸楊也不知:“可能今天生意好,給耽擱了,我要去村口看看,你跟我一起嗎?”
張鐵要先回家跟家裏說一聲,免得他出來找個人,自己也不見了。
陸楊不等他,先往村外走。
傻柱他娘也出門看情況,見着陸楊,搭着問了一句,跟他一起往村口去。
傻柱娘最近憔悴了些,連日吵架,很傷神。
冷天貓冬,誰家也舍不得吃好東西。如今賣菜掙了些錢,但這些錢就是聚一起多,幾家分一分,手頭剩不了多少。
她家傻柱瞧着體面了,能去縣裏幹活了。至今就拿了一百文錢,驢子還出工。哎。
她現在是怕了陸楊,心裏有怨有悔,見面笑得苦澀。
“陸夫郎,我家傻柱幹活怎麽樣啊?沒給你添亂吧?”
陸楊搖頭,平心而論,傻柱勤快起來,還是挺能幹的。到底是混子出身,嘴皮子溜,跟人處兩天,就會見菜下碟。
幹着幫工,叫他出去跑兩趟,他見縣裏人也是摳摳搜搜過日子,沒誰比誰厲害,頓時就不怕了。他也不敢跟陸楊待一起,凡是叫他出去宣傳跑腿,他辦事麻溜得很,就怕出差錯,以後就沒機會跑了。
陸楊說:“嬸子,多的話我不說了,這些日子你家的誠意我看見了。婚鬧的事一筆勾銷。你沒拿謝家的銀子,我不會逼太緊。你辛苦一點,這陣子多看看村長在做什麽,跟大家多唠唠村長。今年結束,明年開始,我們兩家井水不犯河水。”
總算有了明信兒!
傻柱娘頓時來了精神:“好,這事說定了!”
村長張大石幹了什麽,滿村都看得見。
張大石這個村長都認為謝家欠錢不還,也跟着讨債,餘下一些動搖的小村民自然跟風叫喊。這事可有得唠。
正好最近張大石總要謝四財和孫二喜拿銀子出來,這兩家都是潑皮無賴,謝四財戰績在前,親哥的靈堂都鬧。孫二喜戰績在後,見誰咬誰,把村子裏弄得一團亂。
傻柱娘已經不想蹚渾水了,這事就往外潑髒水吧。
他們到了村口,站在樹下等。
傻柱娘還跟陸楊唠家常,說着收菜賣菜的瑣碎事情。
菜價還是低了些,今年剛開始,大家省事,懶得跑,一次賣了。
算算菜錢,又覺得虧,有別的人家起頭收菜,價格比陸楊給的多,也拉去縣裏賣。
價高,利薄。村裏人去縣裏賣菜,通常是去集市占個位置,攤位費刨除,來回辛苦一趟,一天約莫掙個三四十文錢。也是一輛驢車跑着,裝不了太多菜,買賣時間也短的緣故。
陸楊心中有數。做生意,不能只看商品成本,他的人力、鋪面都得算進去。
菜價是低了些,早說過了,今年沒法子,就這麽些菜,他都收了一批了,臨時改價不合适。來年他會擡價,掙個人氣,用薄利換長久合作,把菜的供應穩定下來。今年就這樣了。
傻柱娘見他不生氣,又道:“聽說你還要收糧食賣?”
陸楊搖頭:“不是我,我認識個酒鋪的老板,他釀酒需要用到糧食。他來收,比你們賣給米行的人價高一點,對糧食的要求也高。你要是有興趣,來年好好侍弄莊稼,秋收後我帶着他家掌櫃的來看糧。”
他是介紹人,第一單引薦是應該的。
不一會兒,張鐵也過來了。
他最近天天出工揉面團,兩口子掙着雙份工錢,在家裏有面子,面相瞧着喜氣。往外看的時候,眼裏又都是惦記擔心。
“早該回來了啊,是不是路上出什麽事了?”他問。
官道上不會出大事,這邊挨着四個村落,沒有流匪。
縣裏能出什麽大事?陸楊歪着腦袋想了想,沒想出來。
正憂心,遠遠看見了一輛驢車。
趕車的傻柱恨不能驢子飛身變馬,車上的謝岩跟陸林隔着一袋陳糧坐着,誰也沒說話。
天黑,他們三個先看見燈籠的微弱光亮。
再近一點,才看見等待的家人。
謝岩坐久了腿麻,猛地站起,差點從車上跌落,把陸楊吓得不輕。
“別動!你說你亂動什麽?都到家了,再摔出個好歹,誠心讓我着急是吧?”
他跑過去扶,也問:“怎麽回來這麽晚?”
陸林憋了一路,搶答嘆氣:“還不是你家這書生?非說等着用錢,明天再去要耽擱一天,下午緊趕慢趕的,先去縣學領了月銀。人家都清早去的,他下午去,銀子拿了,糧食不夠,等都等好久。等也不能白等啊?我見他沒有回來,也就沒關鋪子,今天不是有年糕嗎?下午那陣好多人來買,等他回來,鋪子裏都沒收工,我們三個一起賣了一百多斤,實在趕着走,讓人明天趕早來買。”
尋常百姓過日子,沒有太多的東西要添置。
去趕集,看見的東西多了,花錢就多。附近有他們需要的東西,少跑一段路,也少晃花眼,手裏有錢,也該添置,都會來買。
陸楊說:“辛苦了!明天去鋪子裏,我們也吃年糕。”
二十文一斤的年糕,白送肯定不行。
他們一夥人搭着吃一頓,随是烤還是煮,解個饞也是好的。
一行人往村裏走,傻柱沒想到他娘會到村口來接他,感動得稀裏嘩啦。
當着陸楊的面,傻柱娘教訓了傻柱一句:“以後懂事點,別到外頭瞎惹事,聽見了沒有?”
傻柱吃足了教訓,點頭如搗蒜。
他們家近,最先回屋。
陸楊提着燈籠,牽着他家狀元郎的手,說他:“真夠急的,晚一天都不行?你看看現在什麽時辰了?不怕娘跟我擔心?也不想早點見到我們?”
謝岩傻呵呵笑道:“今天拿了銀子,手頭活錢多一些,明天帶你去醫館,我們有底氣,可以多問郎中幾句。”
陸楊啞然無言,說他是傻子。
傻子呆子一個意思,謝岩又笑了。
陸林跟他們走得近,聽到這話,問陸楊:“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
陸楊随口扯謊帶過去了:“成天風裏跑,腦袋吹得疼。”
冷風吹多了,也要害病。陸林點頭:“是該看看,你別舍不得銀子,鋪子裏生意好,離不開你,該花就花!”
陸楊笑道:“咱們有本事了,就該開醫館,還是醫館掙錢。”
陸林深表認同。
村裏很多人,都是病死的。
他爹爹說,他大哥小時候落水,差點沒了,家裏沒錢,送不了醫館。
大人難受就難受了,舍不得也沒法。再生個孩子都比看病省。
他聽說,柳哥兒小時候發燒,也差點沒了。
都是沒錢惹的事,現在他們長大了,都能掙錢了,日子就好了。
陸林說:“學醫難啊,沒門路也學不了。”
一路閑聊,陸楊跟謝岩到家,陸林還要往前走一陣,終于有空跟自家男人說話。
他倆進院子,朦胧聽見陸林說:“柳哥兒說明天吃年糕,你等着,我給你帶一塊嘗嘗。”
陸楊忍不住往那邊瞅了一眼。
謝岩當他也想吃年糕,說:“我明天給你烤,給你加糖吃。”
陸楊心裏暖暖的,他跟謝岩說:“今天委屈你了,難為你沒跟我鬧性子,回家還惦記着我。”
今天見了弟弟和弟夫,謝岩夾在中間受了點氣,過後也沒參與話題,主動去前面看店了。陸楊回來早,倆人現在才能好好說話。
謝岩不介意這個:“他倆都是小輩。”
就憑這一點,他就贏了。
陸楊笑了,兩人進屋,吹滅燈籠,圍桌吃飯。
趙佩蘭在竈屋跟陸楊說了很多,那些悶在心裏好久的話講出來,她神色都輕松了,飯間問過謝岩晚回家的緣由,一聽要帶陸楊去醫院看病,她又緊張起來,吃了飯,再次把她那對金玉耳環塞給陸楊,說什麽都要他先拿着。
“看病費銀子,郎中說很多病都是早看早好,早點舍得花錢,後邊就省錢。”也能救一條命。
陸楊推辭不能,把耳環收下了。
他跟趙佩蘭也是那話:“娘,我沒別的事,就最近起早出門,來回吹風腦袋疼,一點小事。”
小病拖久了就是大病,趙佩蘭囑咐謝岩:“你陪着柳哥兒去,多問問郎中。”
有的郎中傲氣,不喜歡跟大字不識的病人講話,坐下摸脈就開藥。
一貼藥寫出來,診金就到手了。抓不抓藥,要不要繼續治,就是別人的事了。
謝岩是書生,他識字,他問郎中,郎中會多說幾句。
謝岩應了:“放心吧,我早跟他說好了,明天就帶他去。”
陸楊還想再拖拖的,等年後雜事收尾,搬去縣裏,怎麽都成。現在是不好爽約,說明天就是明天。
晚上洗臉泡腳鑽被窩,陸楊很想與謝岩溫情,閑話些家常瑣事。
但跟弟弟說的一樣,夜長無聊,兩口子躺炕上,被窩裏貼着,聊天都沒勁,非得做點什麽才好。
陸楊想想做點什麽,又想矯情一下,最後以學字的名義,讓謝岩給他念書聽。
沒旁的事,就玩狀元郎好了。
謝岩有書,啓蒙書都背熟了,他不用陸楊去拿書,可以先背他聽,一句句告訴他是什麽意思,聽熟了,到白天,再寫下來,教他念。念順了,把字對上,逐個認。認完了,再拆散句子,讓他繼續認字。這就差不多了。
可惜,陸楊對啓蒙書不感興趣。
他就喜歡不正經的東西。
他叫謝岩:“狀元郎。”
謝岩應聲:“嗯?”
陸楊笑了:“嘿嘿,你還說你不喜歡,你看看,我叫你狀元郎你怎麽答應了?”
謝岩:“……”
陸楊的手搭過去,随時準備撓他癢癢。
“你都應了,不考個狀元說不過去吧?”
謝岩突然覺得考正經狀元很有意思,他可以去考科舉,掙功名,而不是什麽精榜提名。
陸楊摸他:“過目不忘是吧?背兩句我聽聽?”
謝岩臉色漲紅,小聲嘟哝“有辱斯文”。
他最近新發現一個背書方式,越想忘掉的越記得牢,真是神奇。
陸楊給他改小名:“以後我叫你斯文。”
謝岩大驚失色:“什麽?”
陸楊跟他裝可憐:“哇,你好驚訝啊,大才子跟我這個目不識丁的小夫郎沒有話說是不是?”
這肯定不是。他平時那樣強勢,突然露出可憐表情,還這樣說話,好傷心的樣子,謝岩一下慌了,哄他說:“行行行,我就叫斯文,你想怎麽叫都行。”
陸楊繼續可憐:“你好不耐煩啊,我怎麽叫都行,你當然這樣想啊,我叫你,累的是我。你兩耳朵一閉,還管我叫你什麽?”
謝岩在被窩裏翻滾,給他看耳朵:“沒有閉住,你叫什麽我都聽得見。”
陸楊說:“我叫.0.0床你也聽得見?”
謝岩啞聲,身子比炕還火熱。
陸楊推他:“你再把我燙壞了。”
謝岩默默挪開一點兒。
陸楊又拉他手:“哇,你好舍得我啊。”
謝岩又抱回來貼着他。
陸楊笑得不行,跟他說:“成親不好。”
謝岩都急了!
陸楊又說:“跟你成親才好。”
謝岩滿足了。
情緒大起大落,他覺得他已經無欲無求了。
然後陸楊說:“你要是肯教我認字,背書給我聽,就更好了。”
謝岩弱弱說:“楊哥兒,認字是有啓蒙書的。”
陸楊親他一口:“我們倆是夫夫,正經拜堂成親的,我們這種關系,啓蒙該用什麽書?”
謝岩:“……”
行吧,他沒有斯文了。
長夜漫漫,今晚辱斯文。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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