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衡不是。
林衡卻多嘴問了。
其目的不是為了簡曦着想，而是為了商行露。
哦不，準确來說，是為了他的一己好奇。
簡曦在林衡眼中，和路人甲差不多。
因為這個人的行為模式太容易理解，心思幾乎都在臉上，所以她還是眼緣不怎麽好的路人甲。
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行為背後所代表的含義，要自己負責。
她今天只身出現在這裏的意義，商行露知道，他也知道，不過這也無所謂，她的行動随簡曦自己的意願就行。
林衡只是對商行露最近的行為模式，感到好奇。
說她變化很大，為了自己開心一擲千金，完全享樂主義的性格，沒有改變。說沒變，林衡又覺得她種種行為，透着一股怪異。
比如對待簡曦。
簡曦是商星宇現在的女朋友，林衡在一見面後就知道了。
林衡後來知道，簡曦是個小網紅。
商行露作為正兒八經的千金小姐來說，不滿意弟弟女朋友這個身份，實屬正常。
好歹結婚兩年，林衡雖然人不在商行露身邊，但她的所作所為，他有自己的耳目知道。
擱以前，商行露大概當面就說：“我不喜歡你，所以你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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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對商星宇說：“你再敢見她，我就要爸媽斷你的零花錢。”
過兩天再對叛逆心重的商星宇采取一系列懷柔政策，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再說她弟弟談戀愛，哪次長久過了？她一向不是管都懶得管，哪裏有過那麽多的彎彎繞繞？
林衡平淡地說：“我是管不着她，但我管得着你。”
商行露擡眼看林衡。
牙根有點癢。
她對簡曦做的事，其實很簡單。
簡曦顯然是沒那個本事勾走林衡，但林衡此人存在的目的，只是為了給簡曦開開眼。
看，有錢人不止有像她不争氣的弟弟一樣的，還有像林衡這樣的。
對比才出真知。
再這樣一看，商星宇也不是什麽香饽饽了。
此時再把這顆種子扔進溫暖潮濕的土壤裏……
商行露不信她不發芽。
如此而已。
當然這一長串，她是撐死了，才說給林衡聽。
她撇了撇嘴角，很随便地說：“無聊呗。”
連個謊言都不想給林總編的，就是如此敷衍。
誰知道林衡卻點了點頭。
因為無聊而幹出更無聊的舉動，确實很像商行露做的事情。
林衡說：“嗯，很符合邏輯。”
商行露暗自瞪眼。
喵喵喵？
這符合個P的邏輯啊！
天啦！林太太以前到底是個什麽樣不學無術專業打扮副業撕逼的女人啊？
這也太……
太……！
令人羨慕了吧！
商行露流下嫉妒的淚水。
這會兒，倒是她對林衡的那點好感，沒生出來幾秒，就灰飛煙滅了。
就他剛剛那兩句話，她算是聽明白了。
林衡哪裏是心軟，他就是單純的控制狂。
他要把身邊人的心思，完完全全掌握在手心裏，如此而已。
兩人雖然才講幾句話，但各自心思都多，幾句話感覺像講了好幾分鐘。
林衡的助理來叫他，酒會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工作，林總打起精神，又要走了。
商行露面上淡定揮手，心裏敲鑼打鼓。
鞭炮還沒來得及放，林衡腳步頓住，回頭了。
他那張無論何時都很深沉睿智的臉，現在有點茫然，像是剛想起這一茬。
林衡問：“什麽是豢龍氏？”
袁助理：……
商行露：……
袁助理在林衡的背後，朝商行露眨了眨眼睛，怕對方接收不到信號，又眨了眨眼睛。
商行露在聽到豢龍氏的瞬間，先是心髒漏跳，接着加速重啓，背後一熱，密密麻麻都是心虛的汗。
空調一吹，熱汗變冷汗，虛得慌。
袁特助又眨眼睛了。
商行露犯了嘀咕。
這個眨眼睛啊，是代表他說了實話，還是沒有說實話？
雖然她是手握劇本的女人吧，可她握的是人家女主的劇本啊！她連姓名都沒有了，一個區區醬油助理的眨眼睛代表什麽，怎麽可能知道？！
垃圾小說毀我青春，也不知道寫得詳細一點。
她虛了也就一秒。
很快她想到，林衡又不是沒有手機，随便一搜不就出來了？
為什麽他不搜呢？
商行露又看了看袁助理，她想明白了。
……因為他有很多很多助理。
換而言之，日理萬機的林總他，是一個該死的伸手黨啊！
一旦悟出這個道理，商行露就淡定了。
她微笑，笑容特別燦爛，可是說是穿書一周多以來，笑得最燦爛的一次了，力求達到童叟無欺、真摯有力的程度。
商行露說：“哦，這個地方啊，我不知道怎麽定義，你知道的，現在有很多店，又可以做頭發，又可以做美容，那到底是叫理發店呢，還是叫美容院呢？”
“豢龍氏就是這樣，我不知道怎麽說。不過總體而言，是一家大家一起品評美酒聊天談心的高雅店鋪。”
她毫不心虛地說完。
視線拉長，落在袁助理臉上，只見袁助理松了一口氣。
看來袁助理也隐瞞了。
很好，很上道！要是插手人家即将離婚夫婦的感情問題，那算什麽好助理！
林衡懶得自己查證，第一是記起來的時候不一定有時間，第二是有時間的時候，不一定記得起來。
袁助理說的是，“和酒吧差不多的位置。”
當時林衡不是很信，不過他那個時候沒時間求證。
但既然商行露和袁助理的口徑一致，看來就是這樣。
他不再做懷疑，和袁助理一前一後走了。
商行露又回到她的小姐妹團裏。
大胸姐姐，薛韶映，已經回來了。
商行露地給她一個眼神。
薛韶映纖纖手指往斜前方指了指……
看過去。
簡曦正和一個男人相談甚歡。
商行露朝她作了個揖。
姐妹，還是你厲害啊。
簡曦對于薛韶映來說，只是餐前頭盤而已，都夠不上談資的級別。
姐妹團們講了會衣服首飾，還沒一會，妖豔賤貨臉師蕊，一把拉過商行露的手臂，說：“看那邊。”
美甲削得比兇器還尖的手指，掐得商行露有點疼。
她只說那邊，沒說具體哪邊，商行露的視線在會場裏兜了一圈，茫然地說：“啊？哪邊啊？”
師蕊白了她一眼，說：“你今天怎麽這麽瞎呢？當然是看殷瑤她們那一撥咯！”
殷瑤？
……
等等，殷瑤？？？
商行露精神一振。
這名字，不就是《獨寵一人：總裁的明星小嬌妻》女主的名字嗎？
她連又長又辣雞的小說名字都記得一清二楚，怎麽會不記得女主的名字！
商行露立刻張望起來。
“在哪在哪？”
畢竟小說沒插圖。
但女主根據作者繁花似錦又華而不實的文筆來說，不應該閃閃發光散發出雄性生物無法挪開目光的氣場嗎？
商行露看了一圈，愣是沒注意到。
然後她覺得，原因是這樣的。
這是她木有小雞雞的鍋，所以這個BUFF在她身上不起作用。
她激動地扯着師蕊的手臂問：“在哪，我怎麽沒看到？”
師蕊翻個白眼：“你們家近視的是林衡，不是你啊，你怎麽今天瞎成這樣？”
她偷偷給商行露說了個方向，“看你的一點鐘方向，她們幾個在一起的，中間那個白衣服的。”
說完，不屑地哼了一聲，“穿這麽白，以為是婚紗啊？假純！”
姐妹團幾個人附和：“就是就是。”
瞎行露看了一會，終于找到了女主角。
第一眼，有點失望。
大概是小說描寫得夢幻，吹得太過，期待值太高，看到真人的時候，反而有點失望。
然而女主殷瑤不好看，她真的很方啊！
如今不流行十年前臺言清秀挂女主了，殷瑤不好看，就少一個林總喜歡她的點啊。
你說這劇本要是走向劈叉，跟一團廢紙有什麽區別？她能不方麽？
她又仔細地看了第二眼。
殷瑤朝着旁邊的人甜甜地笑了。
商行露愣了一下。
然後又說到什麽，殷瑤又笑了。
商行露更愣了。
她的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卧槽！
怎麽能有妹子笑得這麽甜而不膩，清新不做作？
這不是有點好看了啊，是非常好看啊！好看得令人挪不開眼了啊！
“怎麽樣？”薛韶映問。
“有點好看啊。”商行露實話……沒有實說，是很多點好看，不愧是女主角！
“啊？好看個什麽啊！”
商行露說：“殷瑤啊。”
師蕊恨恨地，“她哪裏好看了啊？那群白蓮花都太虛僞了……Louise，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哦，就是我們妖豔賤貨團，要痛恨對方清新美人團。
懂的懂的。
商行露點頭如搗蒜。
“我今天眼瞎嘛！”她随便開玩笑。
師蕊又說：“而且誰要你看殷瑤了，看她身邊那個女人。”
“她和你，撞衫了。”薛韶映意味深長地說到，“她從剛剛開始，可看了你不止一眼。”
商行露又趕緊看向殷瑤的身邊。
果然看到一個年輕女人，和她一樣穿酒紅色禮服，一個設計師的作品。
不過商行露注意到，對方裙子的款式，其實和她有不少區別，頂多算同一個設計師同一個系列同一個色調的不同作品罷了。
商行露又一臉癡呆。
據她所知，撞衫指的是兩個人穿一模一樣的衣服，所以，這不叫撞衫吧？
再看姐妹團一臉同情地看着她，更同情地看着對方。
商行露更癡呆了。
就，不是很懂你們貴婦千金們撞衫的定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