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解決
解決
年少卿的事情, 最終還是順利解決了，這其中奚暖發揮了很大的作用，當然也有莘聿和奚不染小朋友的幫忙, 一家三口都蠻忙碌。
吃快餐的時候, 年少卿原本已經走了，又被莘聿給追了回來, 在奚暖的安排下，他繼續坐下來吃了倆漢堡。
這才跟奚小冉一起坐在汽車後座, 被領回奚暖和莘聿的家裏。
橘貓荷包蛋早就在玄關處等待，門一開就迫不及待的跑過來, 差點兒就溜達到樓道裏面了，莘聿又給抱了回去。
被放在地上之後，小橘貓也不氣餒，它‘喵喵’叫了兩聲，湊在年少卿腳邊，輕輕蹭了蹭他的褲腿, 又撒嬌似的翻了翻肚皮。
但在從前的時候，這小貓跟年少卿根本不熟絡。
由此可見，小動物和人一樣，也是可以感知情緒的。
而就在這種溫馨的氛圍下，年少卿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和奚小冉一起去洗了手之後, 一大一小兩個人就并排坐在沙發上, 享受餐後水果。
趁着上樓換衣服的時間, 奚暖和莘聿關好主卧的門, 兩個人簡短的開了個‘小會議’，就目前的情況展開讨論。
奚暖眉頭有些皺：“你不覺得, 年少卿現在有些自暴自棄了嗎？他好像什麽都不在乎了，不在乎他父母對他的污蔑，不在乎大衆對他的看法，也不在乎能否繼續在娛樂圈裏待下去…”
莘聿表示贊同：“我也發現了，他現在狀态不對，從除夕那天就是如此，恐怕情緒已經出了問題，有這樣一個原生家庭，也難怪他會如此。”
奚暖嘆了口氣：“我嘗試過讓他去看心理醫生，但是他很抗拒。”
莘聿想了想：“還是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吧，造成心理問題的根源解除之後，讓他的父母不再騷擾他，他自然就會好一些。”
輿論和公關這一方面，奚暖一向都是擅長的。
但她不是無理攪三分的那種類型，她選擇的藝人，從來都是在道德上沒什麽劣跡，對粉絲都比較親切的人，從前季飏雖然在感情方面很渣，但大方面也沒什麽問題，也蠻寵粉的。
而基于自己這方藝人占理的情況下，再怎麽被污蔑，奚暖都有能力翻盤。
就因為明白這一點，莘聿對她十分放心。
安撫似的在她額頭上吻了吻，他笑道：“年少卿可以在咱們家暫住一段時間，正好冉冉也需要有一個玩伴，在此期間，你就專心處理輿論，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跟我說就可以了。”
奚暖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她又仰頭瞅他：“诶，那我這些天都會很忙，你不會覺得吃醋吧？”
她說話時表情實在可愛，莘聿沒忍住，低頭又親了親她。
他笑着思考片刻，坦然點頭：“嗯，吃醋。”
奚暖就‘啊？’了一聲。
她的情緒放松下來，撇撇嘴調侃道：“我還以為你會說‘不吃醋’呢，畢竟你平常都很寬容，而且時時刻刻都理解着我，支持我的一切舉動，原來都是表面現象呀。”
“但這些都并不沖突。”莘聿拍拍她的腦袋頂：“年少卿畢竟是個長相帥氣的男孩子，和你接觸又很多，我如果不吃醋，那才是不正常的。”
“那除了年少卿之外，我又和別的男性有接觸，你會不會也這樣？”
這下奚暖的好奇心就徹底起來了，索性接着問了下去。
莘聿嘆了口氣：“當然會，但我會盡量忍着，因為你也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工作，你首先是一個獨立的人，其次才是我的愛人，我的伴侶。”
想不到他會這樣回答，奚暖頓時就感動了：“謝謝你，阿聿。”
她主動過去抱他，兩個人膩歪了片刻，才分開。
注視着對方的目光中，都帶着笑意和柔情。
…
樓下客廳裏，年少卿懶洋洋靠在沙發背上，情緒仍然不怎麽高，一直在心不在焉盯着電視屏幕看。
但那屏幕上其實在播報的，只是各地的天氣狀況而已。
奚小冉有些好奇地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實在不明白這天氣預報到底哪裏精彩，難道是主播姐姐長得太漂亮啦？
小孩子困惑地歪歪腦袋，小胖手從果盤裏拿了一顆特別大的草莓，糾結片刻後，還是塞在年少卿的手裏。
小心翼翼勸說道：“壞哥哥，你吃個草莓叭，可好吃啦！”
年少卿這才低頭：“我剛剛吃過了，這個你吃吧。”
小孩子急忙搖頭：“不是噠，我剛剛看過了，你根本就沒吃草莓，一直在拿着酸溜溜的葡萄吃…你不喜歡吃草莓呀？”
年少卿搖搖頭：“不是，我很喜歡草莓。”
他把目光從電視屏幕上收回來，慢悠悠吃了小孩子給得大草莓，順手又挑了一個遞回去：“這個給你吃。”
小孩子才開心起來，幾口吃掉草莓。
又貼心安慰道：“哥哥你別擔心，我媽媽爸爸可厲害了，肯定能幫你解決困難噠！”
年少卿‘嗯’了一聲：“謝謝你，也謝謝你爸媽。”
奚暖和莘聿下樓後，正巧就看到這溫馨的一幕。
知道奚暖要和年少卿一起談事情，莘聿就彎腰抱起小女娃，還貼心地讓孩子先從盤子裏抓了幾個草莓帶着，這才帶到樓上去了。
客廳內安靜下來，奚暖首先開口：“有好多記者已經找到了你的住處，正守在外面等着采訪你呢，在風頭過去之前，我勸你還是別回去了，就在這裏住下，跟冉冉做個伴吧。”
年少卿搖搖頭：“算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在娛樂圈繼續待下去了，不如就直接去會會他們，有醜聞我也不怕。”
奚暖神情淡定：“嗯，那你就是打算退圈喽？”
擡頭看了看她的表情，年少卿聲音低了低，有些心虛：“對不起…這個事情我已經考慮了很多，只是一直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
奚暖‘嗯’了一聲：“那你能跟我說一下原因嗎？”
年少卿低下頭去：“原因是…我這個人身上的麻煩事特別多，不光以前有黑歷史，爸爸媽媽還很難纏，我真的不想再給別人添麻煩了。”
他的情緒一直處于低落的狀态，奚暖也不想太刺激他。
她只是輕描淡寫說道：“退圈不退圈，這要放在以後再讨論，當務之急，是先把這一波‘不孝’的輿論化解過去，因為之前參加綜藝的原因，咱倆現在仍然處于綁定狀态，大衆到現在，都仍然認為我是你的經紀人，如果你這一次被捶死了，我的聲譽也會受到影響，人家會說我認人不清，随随便便捧爛人走紅。”
年少卿垂下視線點點頭：“那好吧，你無論怎麽做，我都會全力配合。”
就這麽着，當天年少卿就在客房內住下來。
第二天易姹紫喬嫣季繁森幾個好朋友，得到消息也都趕過來，大家紛紛出謀劃策，又說要發微博聲援年少卿。
這些都被奚暖給攔了下來，跟公司那邊溝通之後，她選擇按兵不動，并且讓公關部的同事聯系粉絲後援會，告訴大家千萬不要在熱搜微博底下控評，也不要裝作路人發表評價。
就這麽輿論整整發酵了兩天。
因為急需用錢，年少卿的父母已經處于瘋狂狀态，他們一看污蔑有效果，自然買了大量水軍和營銷號刷屏，還放了很多歪曲事實的抹黑視頻，想要快一些将兒子的名聲搞臭，然後徹底的掌控他。
在年少卿成年之前，他們也一直都是這樣做的，雖然從不關心兒子的日常生活，但卻一直把控他的直播收入。
這也是後來年少卿離開家，徹底獨立的原因。
在對方馬腳越露越多的情況下，第三天開始，奚暖組織公關部的同事開始了反撲，根據對方所爆的虛假黑料一條一條反駁，陸續占領熱搜。
因為之前水軍的跡象太明顯，所以很多路人已經産生了懷疑，如今證據一出，大家的內心已然有了隐約的判斷，天平開始慢慢傾斜。
就這麽辟謠持續了一天，下一步，奚暖便開始放年少卿父母的黑料。
跟年少卿之前那些‘黑料’相比，這可都是貨真價實的爆料，因為這兩夫妻就沒幹過什麽好事，不光竊取別的年輕音樂人的作品賺錢，還多次打壓音樂圈內老實本分的同行，簡直是劣跡累累。
有這樣的父母，年少卿與他們保持距離，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而他十五六歲那會兒，在網上開直播大罵父母，各種爆料的叛逆行徑，也有了很好的解釋。
事實證據擺在眼前，大衆對于年少卿的印象不光沒有變差，反而更加好了起來，再加上莘聿喬嫣奚暖等等娛樂圈人士的轉發支持，痛罵年少卿父母的人越來越多。
原生家庭的不幸，對于人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有着同樣遭遇的人們，也紛紛在網上寫出自己的經歷，互相鼓勵着，以此來治愈童年的不幸。
而年少卿這邊，不光沒有丢掉代言，反而還新添了很多邀約，事業越發順利了起來。
關于退圈這個打算，他之後沒有再提起過，奚暖也沒有再問。
至此年少卿和父母完全斷絕了關系，他的個性開朗不少，但偶爾還是會發呆，手上的相機變成了他記錄世界的工具，他走到哪裏都要帶。
他會拍粉絲，拍花草樹木，拍各式各樣的天空。
但拍得最多的，是奚暖一家三口，而且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把洗好的照片送過來。
奚暖和莘聿原本都是不怎麽喜歡拍照的，久而久之，二人也就習慣了。
奚小冉卻特別開心，每次都要換上自己搭配得五顏六色的衣服，讓壞哥哥幫自己拍美美噠照片，久而久之，小孩子的黑歷史就越攢越多。
…
正常上班後，奚暖和莘聿就又要投入到工作當中了。
小冉冉也開始在幼兒園上起學來，但是小孩子明顯已經适應了天天玩耍的假期日常，情緒就不怎麽高，早上起床後，一直鼓着小腮幫子，像個河豚似的，面對最愛吃的糖心荷包蛋，都不怎麽感興趣了。
奚暖邊吃三明治，邊有些擔心。
她轉頭看了看莘聿，小聲說：“這怎麽辦啊？要不然讓冉冉先跟着我上幾天班吧，讓她先有個過渡期。”
小孩子耳朵尖，立刻就聽到了，立刻就笑眯眯起來，卻還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低頭用小勺子戳盤子裏的荷包蛋。
莘聿自然将女兒這些小動作都看在眼中。
他笑着搖搖頭：“不用，冉冉很乖的，她只要坐在幼兒園教室裏，就一定能快速适應學校生活，咱們無需多操心。”
奚呢一聽他這麽說，便也沒再多說什麽，低頭繼續吃早餐。
一旁的奚小冉小臉重新垮了下來，小聲嘟囔了聲‘壞爸爸’，無精打采張大嘴巴，啊嗚一下把剩下的小半個荷包蛋都吃掉了。
送女兒上學的任務，一向都是莘聿來完成的。
但今天奚暖怕小孩子剛開學，一整天見不到媽媽會有小情緒，就一起跟着過來了。
結果車子都在幼兒園門口停好久了，小孩子卻還待在媽媽懷裏，小胖手環着媽媽的脖子，一直在媽媽臉頰上親親，說什麽都不肯下來。
從前自己一個人帶着奚小冉的時候，奚暖免不了就對小孩子嚴厲些，因為總怕孩子會因為教育不當，養成不良的習慣。
但現在有了莘聿，她就不再擔心這個了，不知不覺就對小孩子有一丢丢溺愛。
就比如這會兒吧，可可愛愛的小女娃不停地撒着嬌，她還真有些招架不了，只好就這麽抱着慢慢地哄，一口一個‘寶寶乖’。
奚小冉是最會感知情緒的了，知道媽媽疼愛自己，小孩子自然要變本加厲，一邊緊緊粘着媽媽，一邊還小聲抽泣起來。
抽噎着說道：“冉冉舍不媽媽，想跟媽媽一起去上班班～”
替孩子擦擦淚，奚暖忍不住就想答應下來。
莘聿卻下了車，從另一邊繞到副駕，硬是打開門，把孩子給抱起來了。
奚小冉的小胖手揮舞着，委屈極了，最後還是被交到了幼兒園老師的手中，面對着如此嚴肅的爸爸，也不敢再使用她那些小計策了。
乖乖揮手道別：“媽媽再見，壞爸爸再見…”
這麽一來，莘聿這個‘壞爸爸’的名聲是徹底坐實了。
他笑了一聲，也不計較，重新做回車子後，才看見奚暖的腮幫子也鼓了起來，母女兩個一摸一樣，都很不好惹。
他就只好先把車子開到僻靜的地方停下來，轉身又把女人抱過來，一邊輕聲道着歉，一邊吻額頭。
被他哄了一小會兒之後，奚暖才稍稍開心了些。
但她眼圈還是紅的：“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以前看到家長不放心孩子去上學，站在校園外頭哭，我還覺得挺荒唐的，想不到自己也會這樣…”
莘聿抽了張紙巾，替她把眼淚擦了擦。
才嘆息道：“父母和孩子都是心連着心的，分開久了，自然會覺得傷心，因此不光是冉冉要适應上幼兒園的生活，咱們倆也要适應。”
奚暖白了他一眼：“你不用适應啊，你适應什麽？剛剛那麽狠心就把小孩子抱走了，就沒見你掉一滴淚！”
莘聿哭笑不得：“那今天你哭，明天我哭，好不好？咱們輪着來。”
奚暖又嫌棄他不真誠：“誰要你哭了？鱷魚的眼淚，我和冉冉都不稀罕。”
眼看着上班要遲到了，她這才氣鼓鼓地指揮着男人，把車子開去寰亞辦公樓樓下，踩着高跟鞋噠噠噠進去了。
在電梯裏遇到時曉辰，二人打過招呼後。
時曉辰就笑道：“怎麽今天情緒不高？”
奚暖就郁悶道：“當然情緒不高啊，冉冉上學去了，我又和莘聿吵了架，兩件不好的事情疊加在一起，簡直是糟透了。”
時曉辰便奇怪道：“不會吧，你家莘導很體貼的，怎麽會跟你吵架？”
奚暖才心虛道：“其實是我單方面在跟他吵…”
她把事情的原委跟時曉辰講了一遍，講到後面，自己都覺得理虧的厲害，所以聲音越來越低。
時曉辰靠在電梯壁上，無語了一會兒說道：“诶，我覺得啊，你必須要跟莘導道歉，你這個行為實在太不地道了，人家管教小孩兒，阻止你溺愛冉冉，這是很正常的行為，小孩子哪有不上學的？都跟着媽媽來上班，咱們公司不是亂套了嘛，小孩子到處亂跑，大人還怎麽工作？”
奚暖還小聲辯解呢：“我也不是溺愛孩子啊，就是想讓冉冉有個過渡期，再說了，如果他跟我商量，我也未必不同意他的決定，他幹嘛直接把小孩子從我懷裏抱走呢…”
時曉辰擺擺手，也懶得跟她再說下去了。
正好電梯到達頂層，兩個人一起出來，各自回到辦公室裏。
新年積壓了很多工作，奚暖一坐下就開始不停地接電話，打電話，然後各種簽字，和下屬談話，安排事情。
沉浸在工作中之後，她漸漸就把這個事情給忘了。
到了午飯的時候，她打開幼兒園老師發得監控視頻，看到女兒在和小朋友們一起坐在小桌子後面乖乖吃飯，這才放心了些。
然後才打開莘聿的微信聊天界面，斟詞酌句之後，發了個’對不起‘的表情包過去。
莘聿此時正在一個公益片的拍攝現場。
這個片子的類型是鼓勵人們對家庭暴力說‘不’，勇敢走入新生活，抛棄過往傷害自己的人。
正是因為這個題材，所以難免就會有暴力毆打的場面，女演員是個纖瘦的新人，化了受傷妝之後，就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而那個男演員則是個五大三粗的‘老戲骨’，因為主辦方在三邀請，這才屈尊前來，而且收了雙倍的報酬。
這會兒面對着新人演員，這位老戲骨就表現出了十分傲慢的态度，動不動就技術指導，将那女演員教訓得一文不值，好像人家演什麽都是錯的。
莘聿坐在監視器後面，一直在緊皺眉頭。
但因為這‘老戲骨’和他恩師的好友是師徒關系，雖然關系很遠，但也算是半個長輩，所以他才隐忍着沒有出聲指責。
這會兒看到微信中那個可憐巴巴，一邊流淚一邊鞠躬的小兔子表情包，他的神情才緩和了些，唇角向上，微微笑了笑。
修長的手指快速打字：‘沒關系的，不怪你，中午吃什麽？’
奚暖正在辦公桌上趴着呢，看到這個恢複，她立刻精神了些。
直接發語音過去：‘我下午要跟藝人去外景地拍攝，所以路上随便找一家餐廳吃飯就可以了。’
莘聿：‘去哪個外景地？‘
奚暖繼續發語音：‘就在新天地攝影中心那裏的外景地！’
她說得這個‘新天地攝影中心’，正好就在莘聿拍公益片的地點旁邊。
他笑了笑，直接撥通她的電話號碼：“小暖，中午咱們一起吃吧，我叫一家私房菜館，打包到劇組的帳篷裏，帳篷裏有坐得地方。”
奚暖傻乎乎還問呢：“但是我要跟藝人啊，沒時間跟你一起吃飯的。”
莘聿‘嗯’了一聲：“我知道，我公益片的劇組就在你出外勤的地點旁邊，兩個地方離很近，你也可以帶藝人過來觀摩學習。”
奚暖今天帶得這個藝人，是個正當紅的男藝人，長相帥氣不說，還十分有才氣，就是跟年少卿似的，脾氣不好，對人愛答不理的。
奚暖只是替時曉辰暫時出來頂一會兒班，也懶得理會他。
當下就說道：“不用啦，這個藝人目前還沒有演戲的打算，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結果旁邊這個男藝人還戴着耳機呢，耳朵還挺尖。
立刻問道：“是去莘導的拍攝現場嗎？”
奚暖點點頭。
男藝人的眼睛都亮了：“我是莘導的粉絲！我要去現場觀看！”
奚暖就郁悶了，從前她就聽說過，莘聿的男粉很多，卻想不到覆蓋面積這麽廣，連當紅男星都如此崇拜他。
沒辦法了，她只能領着這麽個小尾巴，往公益片的劇組那邊走。
此時劇組還在拍攝狀态中，四周都是靜悄悄的，只剩下兩個演員對戲的聲音，和各種摔打道具的聲音，視覺效果和聽覺效果都很逼真，令人不寒而栗。
地上的女演員正在被老戲骨用特制的道具板凳，一下一下的砸，即使她奮力地嘶吼求救，卻依然逃不過被家暴。
奚暖和男藝人蹑手蹑腳走到人群後方，都被這一幕給徹底吸引了，兩個人默默抱起胳膊，緩解着雞皮疙瘩。
但即便是這樣完美的對戲場面，莘聿仍舊是不滿意的。
他皺起眉來，忽然喊了聲‘咔’。
站起身問道：“道具，椅子是怎麽回事？怎麽看起來像真椅子？”
道具這才上前查看，也有些傻眼：“導，導演…我剛剛明明準備了空心的椅子，怎麽現在卻變成了真的？”
老戲骨點了支煙，笑呵呵接話：“我剛剛和小顧商量了一下，演員嘛，就必須要體現專業素養，用道具椅子多low？所以就換了把真椅子。”
莘聿的面色更沉了些。
他也沒跟這老戲骨搭話，直接叫了劇組的醫生過來，讓這醫生帶着女演員去外面的救護車裏檢查身體，看看有沒有受傷。
過一會兒兩個人才出來。
醫生說道：“沒什麽大礙，身體指标都正常，只是背部有些淤青了，皮外傷，沒有傷及內髒，養幾天就好了。”
莘聿這才告訴那女演員：“好了，現在換你來反抗家暴，就拿剛剛那個真椅子，你使勁往對方身上砸，動作和表情自己設計。”
她這麽一說，兩位演員就都愣住了。
尤其是那老戲骨，被煙給嗆了一下，他咳嗽了半天才問：“小莘，你說什麽？讓她砸我？！劇本上根本沒有這一段！”
莘聿慢悠悠點頭：“是沒有，但我是導演，可以臨時加戲。”
老戲骨這才慌了，結結巴巴又說：“那即便是這樣，也沒有用真椅子的道理啊，萬一她把我砸壞怎麽辦，我後面還有好幾部劇要拍呢。”
莘聿笑了一聲，反問道：“是啊，你怕被砸壞，那這位女演員就不怕嗎？換位思考一下，你剛剛的行為正确嗎？”
他的話語已經十分留餘地了。
但那老戲骨還是受不了，當即沉下臉來，摔摔打打往外走去，戲服一脫，就說不幹了，愛找誰找誰去。
莘聿也沒有攔人，他只是站起身來，告訴劇組的工作人員，拍攝可能要暫停一段時間，讓大家先去休息，下午再過來。
工作人員們也早就看那老戲骨不入眼了，紛紛鼓起掌來，現場亂哄哄的，女演員拿過卸妝濕巾擦了擦臉，慢慢低下頭去。
一旁的男藝人也在使勁鼓掌，表情看起來傻乎乎的，奚暖便叫他自由活動，等到下午外景開拍的時候，再回房車那邊集合。
而她自己則繞到莘聿的身後去，打算給男人一個驚喜。
這時現場的工作人員就走得差不多了，剛剛那個女演員正走到莘聿身邊去，仰着頭正在說着些什麽。
其實奚暖真的不是想偷聽這談話，只是她走得太近了，所以免不了會有些詞句往耳朵裏鑽。
女演員聲音哽咽，一直都在道謝：“謝謝你莘導，剛剛如果不是您解圍，我可能就要被打死了，我是一個剛入行的小演員，既沒有背景，也沒有粉絲，反正就是認人拿捏，被欺負了也不敢吱聲，只能自己偷偷忍着…”
她這麽長篇大論地說着自己悲慘的境遇，莘聿其實是沒什麽興趣的。
他的聲音沒什麽起伏：“他不可能把你打死的，人的身體是有痛覺的，覺得疼了，就應該大聲嚷嚷，就應該反抗，即便是在拍攝當中，也應該這樣，畢竟生命安全最重要。”
女演員愣了愣：“我知道，但是我不敢反抗，我只是個小演員，我…”
莘聿稍稍有些不耐煩：“不敢反抗你就受着吧。”
女演員一時語塞。
過一會兒才又低聲道：“我自己也知道的，莘導，這個世界上好心人不多，尤其娛樂圈裏面的人，對別人的好意，都建立在有利可圖的基礎上…但莘導，如果那個別有用心的人是您，我想我是不會拒絕的。”
其實能混娛樂圈的人，又有哪幾個是心思單純的呢？
就拿這新人演員來說，只短短幾句話，就已經将口風傳遞了過去。
莘聿向後退了兩步，聲音照舊是淡淡的：“不好意思，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之所以剛剛幫你解圍，只是看不慣這種倚老賣老的霸淩行為，也看不慣男性欺壓女性，而不是對你另有企圖。”
女演員這才有些尴尬：“但是…”
莘聿已經不想再跟她繼續談下去了：“沒有什麽但是，凡事都是有例外的，娛樂圈雖然魚龍混雜，但也有好人的存在，我不能再跟你說話了，我的愛人就在後面，為了不引起她的誤會，請你離開。”
這個男人背後難道長了眼睛？
柱子後面的奚暖吓了一跳，立刻就臉紅了。
雖然不是故意偷聽，但她還是覺得自己此刻的行為并不怎麽好，轉過身就想着偷偷溜走。
後面沉穩的腳步聲響起，莘聿大步追了上來。
男人順手把她的背包接過去，說道：“走吧，咱們去吃飯。”
奚暖轉頭觀察着他的神情：“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和那個演員談話的…”
“我知道。”莘聿笑了笑：“你只是想從我背後過來，給我個驚喜，對不對？”
奚暖便愣了愣：“你是怎麽猜到的？”
這時兩個人已經到了臨時搭建的帳篷前面，男人先讓她進去之後，這才彎腰跟進來，把帳篷的門拉開一半通風。
簡易折疊桌上已經擺了兩個保溫桶。
他一邊開蓋子，一邊說道：“在我的正前方，有一塊透明的玻璃窗，那玻璃擦得很幹淨，所以可以當鏡子來使用。”
奚暖：“…”
那她剛剛蹑手蹑腳的樣子，豈不是全被他收入眼底了？
似乎是察覺了她的想法，他挑挑眉，随口打趣道：“其實也蠻可愛的，就是有一點鬼鬼祟祟。”
奚暖眼睛都睜大了：“你說我鬼鬼祟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