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慫A沒O要的
第16章 “慫A沒O要的。”……
“沒戶口的站左邊,有戶口的站右邊。”
三層樓高的房子門口前站了四個傭兵,招呼着人流分成兩隊。
有戶口的先進去,沒戶口的辦完戶口再進去。
陳文嘉被凍的瑟瑟發抖,問:“大哥,傭兵團還辦戶口?辦戶口這麽容易?”
大哥也凍得直哆嗦,話都說不清楚:“未……未成年辦……辦挺容易。”
二哥周子山說:“逐十星傭兵團算是比較正規的傭兵團,可以辦戶口的。程隊長那招生簡章不是說了嗎,這團是戰時建立的自衛隊改編來的,我聽說聯盟要收編逐十星來着,聯盟既然能收編,說明還是認可逐十星的。”
“收編?陳不刃同意收編嗎?”
周子山搖頭:“聽說沒有。”
“為什麽沒同意啊?”
張廷越也湊了過來。
有編制多好啊,有編制就不擔心吃了上頓沒下頓了,家人的生活也能有保障。
周子山道:“自由呗,在這裏,陳不刃說一不二,想幹什麽就什麽,人家軍隊裏面,這不行那不行的,做個什麽事還得寫個報告。”
“我要是陳不刃,我也不答應收編這事,被別人管多難受啊。”
幾人正在這嘀嘀咕咕,大哥常安康看了看前面一眼:“行了,前面人少了,先排隊進去再說,外面太冷了。”
“阿輝,你大一點,帶着阿文和小越一起去辦戶口,開心的戶口我已經給他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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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劉輝說了句好,然後領着陳文嘉和張廷越排在了辦戶口的隊伍。
劉輝和張廷越很輕松的樣子,一邊搓手一邊聊着陳不刃的事跡,而作為外來戶的陳文嘉表示非常忐忑。
這裏的辦戶口是怎麽個辦法,要填什麽出生地、身份信息什麽的嗎?
或者需要什麽證明材料?
她記得之前去西二星前,有個士兵說:想留在西二星的掃臉辦暫居住證。
陳文嘉想到了火車、高鐵的人臉識別進出站,機器掃描人臉,然後确認被掃面人的身份信息。
陳文嘉摸了摸還在口袋裏的身份證,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畫面:
前面的戶口登記人員看也不看來人:“掃臉掃不到你的個人信息,有其他證明材料嗎?”
她拿出一張新改版的彩色身份證,遞給工作人員,一臉真誠:“請問地球的大陸居民身份證可以嗎?”
陳文嘉都不敢想象那個場面該有多麽‘美妙’,她趕緊打斷身邊兩人的聊天:“六哥,啥是辦戶口啊,需要啥證明材料不?”
六哥縮着手,不斷哈氣:“不用啥材料,辦戶口就是填個姓名、出生年月,要是有居住地就寫居住地地址,要是沒有人家就按辦/證的地點填了,最後掃一下臉、掌紋、采個血就完事了。”
“辦戶口相當于給星際所有人錄個信息,很簡單的,老七啊,放松,我發現你一直都有些緊張兮兮的,一個Alpha做事畏畏縮縮的怎麽行呢。”
“小八,你還小,可別學你七姐啊,慫A沒O要的。”
十八歲的小八點頭:“六哥,你放心,我才不學七姐,我以後要成為陳不刃團長那樣的人,掌管一個團!”
六哥就笑:“我們小八真有志向!”
畏畏縮縮、沒O要、沒志氣的陳文嘉:“……”
她使勁吸了下鼻子,擡頭望天。
45°仰望天空的時候,他們就看不到她辛酸的淚水。
陳文嘉內心告訴自己,不能和星際這幫人見識,她可是從地球來的,和這幫Alpha有着本質,也就是靈魂上的差別!
陳文嘉不和他倆說話了,搓着手臂等着進去。
丁寒的外套早丢到不知道哪去了,她穿的是白色短袖,現在髒的快看不出顏色,衣角還缺了一塊,褲子也破了幾個大洞。
此時沒有風,但腳下的寒冰正不斷冒着冷氣,從腳底板鑽進骨頭,冷的人不停跺腳。
張廷越見陳文嘉不說話,覺得陳文嘉可能因為六哥的話不高興,便和劉輝換位置,站到陳文嘉前面:“七姐,你別多心,我們剛從人池子裏逃出來,适應不過來很正常,等以後我們進傭兵團後就好了。”
陳文嘉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她知道劉輝有些看不慣自己,但她并不在意,她确實緊張,确實焦慮。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突然竄到一米八幾并被告知分化成Alpha,這已經是讓人三觀塌得不能再蹋、心理崩得不能再崩的事情了,而她經歷了這麽多事還能活着,已經很厲害了。
被人看不慣算什麽?
完全沒關系,她又多活了一天。
“姓名?”
“劉輝。”
“出生年月?”
“190年3月4日。”
“有居住地址嗎?”
“沒有。”
“好的,願神保佑您,您可以進去了。”
“願神平安。”
劉輝把右手放到心髒處,喃喃低語。
願神保佑。
願神平安。
登記的人員信教?
公職人員不應該是無神論者嗎?
陳文嘉疑惑,她又在以地球的思維方式思考。
輪到張廷越時,陳文嘉特意看了登記人員幾眼。
登記人員穿的是普通常服,因為天冷,他裹得有點厚,顯得有些臃腫。
他的左胸口上方,戴着一枚胸章,灰撲撲的,上面的圖案很簡潔,是一棵樹的剪影。
陳文嘉覺得那棵樹的形狀有些熟悉。
張廷越登記完了,來不及思考,陳文嘉
走上臺階,報自己的名字:“陳文。”
然後按照劉輝剛剛說的話,改了下生日,又說了一遍。
登記人員對她一笑,把手放在胸章處:“願神保佑您。”
陳文嘉:“願神平安。”
陳文嘉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采了血和指紋,然後來到了最後兩個流程:洗臉、拍照。
看着眼前水已經變渾濁的大缸和旁邊濕答答的、還有幾個黑手印的毛巾,陳文嘉眼睛一閉,心一橫,把整個頭都紮了進去。
忍住,陳文嘉,忍住,不就是別人洗過的水嗎,別人行,我也行!
陳文嘉把水捧到手心,狠狠潑到自己臉上,搓了幾把自己的臉,然後拿着那塊黑印子毛巾,找了塊幹淨的地方使勁抹臉。
陳文嘉面無表情地拍了照,面無表情地領了衣服,面無表情地走向劉輝和張廷越,腦海裏只有一句話循環播放:我髒了,我更髒了,我再也不幹淨了。
張廷越看見洗臉後似乎是換了一張臉的陳文嘉,不禁哇了一聲:“七姐,你長得真白,真帥。”
劉輝也誇陳文嘉:“沒想到你臉一洗,從逃難的變成明星了。”
“剛剛還看你小子不順眼,現在倒覺得你這人還挺有氣質,尤其是繃着個臉的時候,還挺有壓迫力的。”
陳文嘉聽着兩人的形容,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有些好奇自己長成什麽樣了。
“行了,咱領個衣服就進去吧,剛剛通知說好像要集合,有誰要給我們訓話呢。”
發衣服的旁邊,一扇大門敞開着,領完衣服的人陸續走了進去。
陳文嘉三人也跟着進去,大門裏面是很廣闊的空地。
空地外圈鋪着瀝青,上面畫着跑道線,內圈鋪了假草坪。
像是學校操場。
大門正對面是主席臺,上面放着一排鋪了黑布的桌子
這個室內操場人很多,都圍在主席臺那裏,密密麻麻的,遠不止他們星艦下來的一百多人。
常安康幾人進去得早,占到了前排。
常開心個子最高,一直往後看,像是在找什麽。
他的眼睛來回看,最後把目光定在陳文嘉三人身上,看樣子有些猶豫,似是不太确定。
劉輝揮了揮手,帶着陳文嘉和張廷越擠過去。
常開心打量着三人,笑道:“你們三個洗了把臉,反而讓人認不出來了,尤其是小文,和我們幾個比起來,小文長得太斯文了,又白又俊。”
劉輝也贊同:“我剛剛還在說呢,臉一洗,咱小文這氣質立馬就顯出來了。”
周子山:“大哥,我們這一群人都是糙漢,也就喜樂和小文看起來白淨。”
聽聞,陳文嘉看向常喜樂,他個子最矮,眼睛大,皮膚白,長着張娃娃臉,還有些嬰兒肥,看起來不像A。
見陳文嘉看他,常喜樂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笑,露出兩個酒窩。
陳文嘉摸摸自己的側臉,底下沒有什麽肉,只剩一張臉皮。
衆人正說話,主席臺上傳來了動靜。
陸續走上去五個人。
臺下的Alpha迅速安靜下來。
陳文嘉正在感嘆這群人素質還挺好,懂得會議禮貌,一看臺上,四個傭兵分別站在兩邊,正拿着兩把長槍對着主席臺下。
有種誰再說話就突突誰的架勢。
臺上五個人都落了座。
陳文嘉認識其中兩個,程頤和老六大哥。
在老六大哥掃視人群的時候,陳文嘉還特意小幅度揮了揮手,嘴裏做着口型:老六大哥。
陳文嘉記得,這人說以後罩着她來着。
雖然不知道老六大哥是不是開玩笑的,但萬一這一舉手,人家就記起來了,後面給她開個後門,她不就算是騰雲直上了。
在陳文嘉的印象裏,傭兵幹的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買賣,她又弱又菜,以後肯定得成炮灰,她得想辦法保命。
老六大哥能和程頤隊長坐在一個臺面上,說明老六大哥地位不低,能抱大腿就抱大腿。
經過這麽多事,陳文嘉的節操早就丢沒了,活着才重要,其他算個屍比。